星月連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很疑惑的問道:“一年五十金幣?”
老頭捋了捋鬍子,輕嘆一聲道:“哎……”說着伸出了三根手指頭。
星月明白,鬆了一口氣道:“三年啊,那很正常嘛。”
“三天!”老頭惡狠狠的道,兩眼滿是無奈和悲憤。這一聲怒吼,也引得周圍一羣人都低聲嘆息。
人家贏錢,自己只能看熱鬧的情況下,誰不覺得難受啊!
擂臺從擺下的當天開始,就已經開始報名。當天只接受六十四人報名,然後在三天裡在這六十四人進行單輪淘汰。決賽裡的勝者,即可獲得五十枚金幣,敗者也可以獲得十枚金幣的安慰獎。決賽當天就可以再次報名,參加過的人也可以繼續參加,如此三年內一直不間斷。
聽人解釋了規則後,星月翻着白眼粗略的算了一下,這三年裡,光是獎賞的金幣支出就得過兩萬金幣,還不算這些搭臺子啊、醫務人員啊、這些個壯漢啊之類的繁瑣支出。
這是何其龐大的數字,難怪治安這麼好,想比試打架的都會來這裡碰運氣了。高手都聚集在此,就算取得不了什麼名次,能和高手一較高下,也算不虛此行。
老頭指了指擂臺道:“看見那後面的高臺上的人沒有?那個人就是龍翼城的首富——瑞裡奇·貝尼。”
擂臺前左右三側都是空位,以便人們的觀看。而後側則是搭了一個類似貴賓席的高臺,離擂臺約莫三四丈,高於擂臺約莫半丈,恰好是一個絕佳的觀看位置。貴賓臺可遮風擋雨,上橫放着一排桌椅,大約能坐下個七八人,每個座位旁邊還放着很多瓜果零食。
座位最中間的一把椅子上,坐着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離得較遠,星月看不清他的相貌,但光是從那肚子就可以推斷出,這人肯定是肥頭大耳。
北方大陸上大大小小將近百個城市,這其中也就屬龍翼城最爲富饒。這裡的首富,那也可以稱得上是北方大陸所有人族的首富,難怪出手如此闊氣。
星月回想起小時候在龍翼城見過的那些有錢人,要麼就是瘦得不成樣子、要麼就是胖得不成樣子,現在看來,這全人族的首富也脫不開這個定論。
看着手裡這枚可憐巴巴的金幣,星月心念一動:每次六十四人,比贏六場就是五十金幣,只贏五場也至少十金幣。
要是努努力能取得一定的成績,那就等於擁有了一張長期飯票啊。
瞧着星月兩眼冒金光的表情,老頭奇道:“看樣子你也想試試?”
星月搓着雙手,得意一笑道:“老爺子,別看我年紀不大,實力可不弱哦。”
“馬上就要決賽了,你還是先看看再下定論吧。”說罷捻鬚微笑,對着星月自信滿滿的狀態一陣不屑。
就在此時,擂臺邊上一人大步走向擂臺。這人虎背熊腰,面上鬢髮雜亂,光着膀子,左手擡着一柄短柄狼牙棒扛在肩上。
要是將狼牙棒換成一把刀,那就更像殺豬的了。
這人自上了擂臺之後,腳落之處一陣咚咚咚的聲音。星月知是擂臺有異,有些奇怪的喃喃自語道:“這擂臺不是木質的嗎,怎麼好像……”
一個在他身邊的路人解釋道:“這臺子看上去是木頭,就是賣個相。木板地下都他孃的是鐵疙瘩!”
“擂臺下塞鐵?爲什麼?”星月更加撓頭不解。
“還不是怕打得太厲害,把擂臺給震塌掉嗎?他孃的,這臺子每天白天看上去好好的,到了晚上就是破破爛爛,天天晚上都要換新的。老子住在旁邊,他媽的這幾天就沒睡過一個安慰覺!”那路人說得口沫橫飛,罵罵咧咧很不滿的樣子。
在他身邊另一個路人笑罵道:“你就知足吧,人家一口氣給了你二十個金幣,也就每天晚上讓你忍一會吵鬧,別給臉不要臉啊。”
“你他媽的知道什麼!那金子有鬼,老子賭錢,一天就全他孃的輸光了!”
旁邊幾人又是不斷嘲笑。
擂臺上那個提着狼牙棒的壯漢此時來到了擂臺中央,聽着下面不斷的吵吵鬧鬧,臉上一擰,手裡狼牙棒高高舉起,向着擂臺上的地板猛的砸下。
砰的一聲巨響,木屑翻飛四濺。狼牙棒直接打穿擂臺上的木板,和底下的鐵塊碰到一起,又是一陣陣的悶響,吵鬧的人羣立刻安靜了下來。
這一下力道少說得有幾百斤,星月看得兩眼發直,難以置信。
如果說在夜裡的自己,使用靈猿決的情況下,確實也能夠打出這樣的力道,但那必須是利用身體催動勁力的情況下。
然而殺豬男這一招是從上往下豎着敲下,沒有任何招式可言,也就是完全靠的臂膀上的力氣。
一隻手可言發出幾百斤的力量,如果是兩隻手同用狼牙棒,而且使用上武技的話就更爲恐怖。粗略推斷之下,這個人也至少有煉體八階的實力。
全是這種實力的人拼死掐架,不每天換臺子纔怪了。
看着星月一臉愁苦的表情,老者哈哈一笑道:“怎麼樣年輕人,還有想法沒?”
“哎,還是等他們開了夜場之後再說吧。”
··········
殺豬男剛站好,忽然一陣叮叮的響聲,一個黑影自臺下飛躍到了臺上。
這人全身黑衣黑褲,頭上包着黑頭巾,連臉上都包着黑布。手持一柄九環大刀,剛纔的響聲就是這九枚鋼環不斷碰撞的聲音。
黑衣人來到臺上之後將九環刀向前一送,遙遙指着殺豬男,似是挑釁。
這人身材高挑,但身軀卻顯得不是很壯實,最爲關鍵的一點是,星月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人一樣。
星月好奇心起,追問旁邊的路人才得知,這個黑衣人的實力也是不俗,不然也不可能連勝五人來到決賽。能有這樣實力之人,當然會被衆人所崇拜,但他這一身打扮彷彿很明顯在掩飾身份。這樣一來,倒是更增添了一份神秘感。
“我看他就是瑞裡奇家裡請來的高手,獎金那麼高就是讓你們看看的,最後還是讓人家請來的高手全給贏走了。”
“那也用不着蒙面吧?我覺得肯定是哪個王公貴族的有名人。”
“都不對都不對,我看八成這人是個醜八怪,武功高,但是不敢露出真面目。”
人羣又是一陣瞎猜議論,都看得不亦樂乎。星月聽了一會他們扯淡,知道也聽不出什麼切實有效的消息,也就不理他們,專心看着臺上。
按照規矩,臺上兩人擺好架勢,要等擂臺邊負責判定勝負之人宣佈開始後,兩人才能互相進攻。
黑衣人這個樣子看上去已經準備好隨時開戰,反而是殺豬男將狼牙棒插在地板上並不拔出,斜眼瞪了一眼黑衣人,呲着牙道:“黑糊糊的一團什麼玩意,誰家的黑毛狗跑出來了?”
說罷哈哈大笑,聲音極爲奔放豪邁。
臺下一羣人也都跟着笑了起來,黑衣人卻絲毫不爲所動。一言不發,連姿勢也沒變化。
殺豬男見一句說完,對方沒接,心理頓感不爽。
他這一路招法要的就是含怒出手,因而只要開始前能和對方罵個面紅耳赤,自己怒氣上涌,一套威風凜凜的狼牙棒的威力就要更增幾分。
殺豬男一句不成,大手伸出一指,指着黑衣人哈哈一笑道:“不但是隻黑毛狗,還是隻啞巴狗。都說不叫喚的狗會咬人,你爺爺我今天倒要見識見識。”
黑衣人依然毫無反應。
臺下頓時響起一片噓聲,都認爲這黑衣人已經被殺豬男的氣勢所震懾到了,不斷有人拱火道:“罵他呀,罵他祖宗十八代啊。”
殺豬男也不強求,如果能在氣勢上壓住對方,那麼也是佔得了先機。右手伸手一提,硬生生將插在擂臺木板上的狼牙棒提了出來,橫放胸前,表示已經準備好了。
擂臺邊一個座子旁,一個身材瘦小的中年人看到兩人都準備好了,於是提筆在面前的參賽記錄上寫好記錄,這才高聲道:“開始!”
話音剛落,殺豬男腳下狂趕兩步,狼牙棒橫掃出去,擊向黑衣人的九環刀。
佔得先機,佔得氣勢都是很重要的事,而殺豬男兩者兼具,威風霸氣之極,立刻引得臺下一羣人的喝彩。
黑衣人卻也並不驚慌,細長的胳膊微微一抖,手中的九環刀立刻叮叮作響。九環刀迎着從右而來的狼牙棒微微一側,刀刃卡住狼牙棒上突起的鐵刺,用力向從右往左一旋,狼牙棒的去勢一轉,立刻變爲向下砸去。
殺豬男重心立刻不穩,狼牙棒砸進地板,自己碩大的身體也跟着向前一傾。若不是有狼牙棒可以撐住,早就已經摔倒在地,但即便如此,也已經很是狼狽。
黑衣人用了卸力接力的巧勁,化解了殺豬男威力十足的一招,舉止動作輕盈隨意,完全是不費吹灰之力的樣子。
臺下又是一陣歡呼,然而此時卻很明顯是給黑衣人的喝彩。
殺豬男受氣不過,拔起狼牙棒,鼻子猛的一噴氣,猶如一頭牛一樣再度向黑衣人衝去,大喊道:“草你姥爺十八代的龜孫子!”
殺豬男滿口粗話,爲的都是讓自己發怒,此刻效果也極佳,一擊狼牙棒砸下去,引得破空之聲呼呼輕響。
黑衣人手裡鋼刀翻轉,以刀背抵擋一招,剛想再使用借力卸力的一招,發現已經無能爲力,因殺豬男這一招的勁力實在太強。
卸力,也就是俗稱的四兩撥千斤。話雖說得好聽,但卻真正想要撥動千金,沒個幾百斤也是不可能的。
此時殺豬男所發這招就已經是重如千鈞,卸無可卸,很明顯是已經使上了武技。星月看得清楚,此招是一些使用錘棒之人多用的一招五階武技——千斤墜。
黑衣男眉頭一皺,似是沒料到對方竟然有這等威力,卸力不成,這下反而要被逼着硬拼一招。
霎時間,一陣白光閃過,臺下衆人頓時覺得眼前刺痛,大多數人都不自覺的將眼睛閉了起來。
星月常年習武,雖然白天視力不佳,但卻要好與常人,因此並未閉眼。
狼牙棒和九環刀***撞,只濺起了一陣陣碎裂的冰屑,黑衣人卻也好端端站在那裡。
殺豬男一呆,哪知道自己蓄勢已久的一招竟然會被這個看起來很柔弱的人給強行接住,而且看上去極爲輕鬆。
黑衣人趁着殺豬男發呆的功夫,九環刀忽然向前一送,接着向後一扯。殺豬男被這兩股完全不同的力道所牽扯,手裡不穩,差點被這一招給硬生生扯掉兵器。慌忙之間,只得大力一甩,將狼牙棒甩脫黑衣人的控制,自己連忙退後幾步,凝立不動。
星月看得兩眼髮指,心道乖乖的不得了,難怪這個人的身影自己看着有些眼熟。
雖然用刀,但是招招都是劍招;抵抗強力攻擊,會用冰靈術在兵器上凝結出一層碎冰。自己認識的人裡,會這麼玩的,除了凝霜還有誰?
想到此處,星月不禁朝着臺上喃喃道:“你居然也缺錢?”
PS:小小穿越一下,這裡的銀幣換算大約是1金幣等於五千人民幣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