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言，我們是影視總局督察組，有證據顯示你聯手歐美莎惡意傳播淫·穢錄像，現在請你接受調查，如果情況屬實，我們會把你交個警方處理。”鄭鐸警告，一張·工作證強悍地豎在他面前。
“胡說八道，我是冤枉的。”顧輕言嚇壞了。
“如果是冤枉，調查問話結束後會還你一個清白。”
“不，我是病人，你們也看到了，我渾身是傷，根本走不了啊。”顧輕言說的是實話，他身上的傷恐怕得躺在個把月吧。
這時一道威勢之音響起：“他要是被帶走了，我的電影怎麼辦？因此造成的損失你們督察組賠我啊？”葉燃走進病房。
鄭鐸早知葉燃的態度有問題，聽了她的話，明白過來她的意思並不是要他們真的帶走顧輕言，而是要嚇唬他，在精神上凌·虐他。
他思忖了一下，繼續強悍道：“我們只是公事公辦，這個損失你們可以找顧輕言賠償啊。”
顧輕言家早已破產，如果要賠償，光違約金就得10億，還沒有算是這部電影的拍攝延誤費。
難道昨晚上吃的苦還不夠嗎？葉婉婉真的要折磨死他嗎？
他快要哭了，也顧不得什麼面子不面子，呱唧一下從病牀上翻下來，重重地摔在地上。
跪地磕頭，求饒道：“婉婉饒命啊，我真的知道錯了！”
“你錯在哪兒了？能不能當着督察組的面把從前你乾的那些腌臢事全部都坦白出來？”
事到如今，難道還有更好的選擇嗎？什麼前途不前途，現在是保命要緊啊。
“坦白從寬嗎？”他眼眸中升起一絲希冀。
“只要你現在當衆坦白，我就饒你不死。”葉燃肯定地說，看起來一言九鼎，並不想說假話。
“好，我坦白。”顧輕言認了。
“君九，把他的話都錄下來。”葉燃吩咐。
開錄音的不止是君九，還有督察組工作人員。
顧輕言帶着滿身的傷，坐在冰冷的地磚上，絕望地訴說當年的往事。
而整個過程，是那樣的詭詐不堪，人心險惡，令督察組的成員咋舌，對顧輕言和白曼亭自然生髮出厭惡感，投向晚安夫婦的目光便多了幾分同情，讚賞，祝福和羨慕。
全程，蕭安都緊緊地握着葉婉婉的手，畢竟那些往事太傷人，尤其是親人一個個離世，她遭受不白之冤時被人唾棄被人鄙視，孤獨絕望到極點，那種苦痛他們兩個人感同身受。
從來，他們都是同病相憐。
從來，他們都是同呼吸，共命運。
十指交叉，深深地握在一起時，兩人的心意是相通的。
待顧輕言講述完畢，督察組一片唏噓，在一旁默不作聲。
葉燃上前，在一把椅子上坐下，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底下頹廢成一灘泥的男人，用高跟鞋尖輕輕擡起顧輕言的下巴，“顧輕言，看着我。”
顧輕言根本不敢擡頭看她，但又不敢違抗命令，只得擡起驚恐的眸子。
他的眸子裡，渾濁，焦躁，佈滿血絲。
他的面孔，不再清俊潤澤，脣色蒼白，髮絲凌亂，滿臉油垢，好像十天沒洗臉了。
不到一米距離的葉婉婉曾經是他的女神，如今是他的奪命羅剎，悔恨啊，假如當初他沒有利慾薰心，假如當初他選擇跟葉婉婉在一起，他們現在是不是已經結婚了……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啊！
葉燃輕蔑地睨着他，嘴角掛着冷笑，“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顧輕言的心森冷地顫抖了一下，脣齒抖出了幾個字：“什麼活罪？”
葉燃吐了一口氣，愉快地瞧了瞧自己的紅色高跟鞋，“鞋子上有泥灰，你脫下來把它舔乾淨。”
用舌頭舔鞋子上的灰？
顧輕言雖然極不情願，但他沒得選。
髒就髒一點，就當生在貧瘠年代吃土了。
只要能活命，怎麼樣都行。
“好。”
他伸出兩隻包裹着白紗布的手臂，每挪一寸，渾身都像撕裂了傷口一樣痛苦。
天哪，這是什麼酷刑啊！顧輕言欲哭無淚。
好不容易把一隻高跟鞋脫了下來，吧嗒一下又掉落在地上，正好被葉婉婉一踢，鞋子滑到牀底下去了。
無奈，他只能掉轉方向，鑽進牀底下去撿。
渾身又是說不出的酸爽。
砰！砰！
頭還不爭氣地撞了兩下牀底板，頓時，起了兩個紅疙瘩。
他從牀底下爬出來，萬分痛苦地瞧着手中的高跟鞋，一時下不去嘴。
君九不耐煩了，“你快點啊，我們老闆賞你活命的機會，你要是不珍惜，我隨時都可以剝奪了。”
顧輕言聞言，知道他們說得出做得到，當即不再猶豫，心一狠，閉上眼，對着鞋子面狂舔。
那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終於把鞋面舔乾淨了，他睜開眼，鬆了一口。
蕭安冷笑，“還有鞋底呢？”
啊，鞋底也要……
顧輕言的心被重重捶打了一下，鞋底，鞋底……
哇一聲，他終於哭出了聲，“婉婉你饒了我吧，我是真的知道錯了……”
“用行動比語言更有說服力。”蕭安替老婆大人告誡對方。
啊啊啊……顧輕言狂哭，悲泣的聲音像是來自風聲鶴唳的黑暗森林。
舔就舔，爲了活命，豁出去了。
顧輕言翻轉鞋子，閉上眼睛，一口氣將鞋底的泥土垃圾啃咬舔舐得乾乾淨淨。
完成這一步，他的舌頭徹底廢了，麻木不仁到沒有任何味覺。
他睜開眼檢查了一下，已經沒有一點污垢了，終於非常有成就感地吐出一口氣，“完成了。”
葉燃笑他，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以爲這樣就完事了嗎？
“現在鞋子更髒了，我不要了，你把它吃掉。”
“什麼，吃掉鞋子？”顧輕言懷疑自己聽錯了。
合着自己在她眼睛裡，就是一頭豬？
其實你太擡舉自己了，你在葉婉婉眼裡，豬狗不如。
“沒錯，啃掉它，一點都不準剩下，吃完了就放過你，你離開演藝圈，離開華夏，滾得遠遠的，永遠不要再讓我看見你！”
葉燃吐出最後一口惡氣，或許她虐夠了，或許她是真的念在當初相識相戀一場的份上，留他一條狗命，苟活於世吧，從此恩怨情仇，一筆勾起，兩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