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真的和臣妾無關啊!”王美人滿腹委屈,一邊流淚一邊說,“臣妾冤枉死了,真是百口莫辯!臣妾願意和那祈寧殿的小太監對質,問他爲什麼要誣陷臣妾!”
素日裡,王美人伶牙俐齒的,可是一遇到大事,她就是有千般言語,也說不出來了。
“那好,臣妾也不想冤枉任何人,那就不妨傳那小太監前來對質。”夏迎春輕輕地撫摸着腹部,有些傷感地說,“雖然這次安然無恙,可是臣妾真的不希望,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有人在背後推一把,讓這孩子不能夠平安誕生。臣妾已經失去一個孩子了,這次真的不想再失去他……”
如果這孩子影響到她的安危,夏迎春絕對會親手打掉他的。別說是一個孩子,就算是夏夫人擋了她的路,她也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田闢疆聽了,微微頷首。
那小太監被帶了進來,他“撲嗵”一聲跪在地上,大聲哀求着:“娘娘饒命,奴才沒有經得住審問,便招了!還求娘娘放過奴才的家人,放他們一條生路吧!”
他並沒有沖田闢疆磕頭,而是向王美人苦苦哀求道。
“這……”王美人一看,頓時愣住了,她不知這事從何說起,“你可不要信口雌黃!本宮何曾吩咐過你辦事?”
她沒想到,這小太監居然敢誣衊自己!要知道,誣衊嬪妃,那可是要被千刀萬剮的!這事的確不是王美人做的,雖然她也曾想過要除掉夏迎春腹中的孩子,不過還沒等她動手呢,就出了這檔子事。一開始,她以爲那真的只不過是個意外,可是現在她倒覺得,這一切,都只不過是夏迎春的陰謀罷了,爲的就是除掉自己!畢竟現在,田闢疆最寵的,就是她王美人了!
夏迎春見狀,頓時大怒:“證據在此,你還敢不承認?本宮近來身體一直不好,疏於打理後宮的事情,倒被人以爲是好欺負的了?不管怎麼樣,本宮還都是貴妃,是後宮中地位最高的妃嬪。想不到,如今卻被人欺負上頭來了……”
“娘娘息怒!”陳公公見夏迎春的小臉漲的紅紅的,在一側勸慰道,“腹中小王子要緊,切勿動怒!”
田闢疆輕輕地拍了拍夏迎春的肩膀,示意她平靜一下。
“你擡起頭來,讓王美人好好看看,可否認得你?”他的聲音無比冷漠,冷的幾乎夾雜着冰渣。
那小太監聽了,這才戰戰兢兢地擡起頭來。自從進水月宮開始,他就一直低着頭,只露着一個後腦勺。
王美人看清楚了那小太監的臉,臉上露出了驚愕的神情。
“小順子?”她驚愕地問,“居然是你?你怎麼可以冤枉本宮?”
這小順子是祈寧殿負責剪燭花的小太監,和王美人是同鄉,素日裡王美人喜歡到祈寧殿上香,二人便相識了。算起來,這小順子也算是王美人的人,也替她傳過一些話,辦過一點事情。所以,王美人看到小順子時,頓時吃了一驚。
小順子的臉上並沒有任何傷痕,可是臉色卻非常難看。
“對不起,娘娘……”他有些無奈地說,“奴才只能實話實說了。娘娘懷有身孕,想替腹中孩子爭一席之地原本沒錯,可是您真的不能殺害一無辜的孩子啊。奴才若是知道您要害貴妃娘娘,說什麼也不肯做的啊!”
雖然小順子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傷,可是他的眸子裡,卻充滿了無奈和悲傷,悲傷中,卻又隱隱流露着一股堅毅之氣。
“你胡說!”王美人氣的小臉蒼白,渾身瑟瑟發抖,她指着小順子的鼻子罵道,“本宮待你不薄,你爲何要如此陷害本宮?”
她一邊說着,一邊沖田闢疆磕了個頭:“臣妾敢對天發誓,並沒有做過此事。如果有半句虛言,就讓臣妾萬箭穿心!”
此時的王美人,不知道該如何替自己辯解,只能發毒誓。她做夢都沒有想到,有一天小順子會陷害自己。難道,自己對他不夠好嗎?她也不明白,田闢疆爲何不替自己說話呢?難道自己腹中的孩子不是他的?
“發毒誓有用麼?”夏迎春聽了,冷笑道,“如果發毒誓有用的話,那麼關在天牢裡所有的死囚,隨便發個誓不就完了?你這賤人,野心也太大了!難道你想連本宮一起害死,你好成爲後宮之主?”
夏夫人瞟了夏迎春一眼,示意她閉嘴。
在這種時候,夏夫人覺得夏迎春還是扮可憐比較好。可憐兮兮的模樣,遠比這囂張的模樣更加惹人憐愛。可是,夏迎春對這一點總是把握不好,她裝不了多少時間,便原形畢露了。
“不如查一下王美人的寢宮,如果她果真有害人之心的話,想必還會有蛛絲馬跡的。”陳公公笑的非常假,那邪惡的笑容,讓王美人突然間想到了魔鬼。
王美人看着一臉邪惡的陳公公,她覺得自己真的好傻,居然沒有發現,這個看似慈愛的老太監,原來一肚子壞水!看來,自己的寢宮內,早已經被人動了手腳,只等着要自己的腦袋呢!
田闢疆想了想,緩緩點了點頭。
一會兒,陳公公帶着搜索來的“證據”,呈現在衆人面前。
“這是大王剛賜的芙蓉帳,可是上面居然有麝香的味道!”陳公公雙手捧着芙蓉帳,送到了田闢疆的面前。
那芙蓉帳,嶄新如故,王美人將它當成了寶貝,只等夏天一到,便懸在牀上。
田闢疆細細聞了聞,只聞到濃郁的百合香中,果然隱隱夾雜着一股麝香的味道。
“那可是陳公公親自送過去的!”王美人見狀,連忙說,“如果說要害人的話,那肯定是有人想害臣妾了?難道,那麝香是陳公公薰上去的?”
雖然這帳子有問題,讓王美人一驚,不過她反應極快,覺得這未嘗不是件好事。這帳子既然有問題,那顯然是有人要害她啊!不過她並沒有想到,到底是誰在那帳子上動了手腳,又是何人要害她。莫非,已經有人知道了她懷孕了?
陳公公聽了,故意笑道:“美人尚未懷孕,雜家就算有心要做壞事,又怎麼會在上面放麝香呢?這東西對孕婦是大忌,可是對普通人,並沒有什麼啊!”
其實對王美人懷孕的事情,陳公公早就知道了,不過他從未對夏迎春提起過。雖然他以前是夏太師的人,雖然有時候他的屁股還偏向夏迎春那一邊,不過對於一些挑戰田闢疆底線的事情,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做的。畢竟現在齊國上下,大權都在田闢疆一人手中!他還沒傻到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