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山的老臉，被電話那頭劉世豪的熱情聲音，給震得一愣一愣的。
也正因爲如此，唐山並沒有發現，劉世豪的聲音雖然異常地熱情，但卻帶有明顯的疲憊和憔悴感。
“我……我沒有聽錯吧？”
唐山活了七十歲，在生意場上打拼了四五十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
明明在合作中佔據優勢，但卻主動降低己方在合作中的好處？
唐山爲人老辣，一下子便注意到了關鍵之處。
“難不成……若雪真的和劉世豪發生了不齒之事？”
老頭子沒有在第一時間回答，而是皺着眉頭望向唐若雪。
似乎也只有這麼解釋了。
“不對，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也沒必要用這麼討好的語氣，這語調聽起來，像是在畏懼什麼一樣？”
唐山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測。
且不說他深知孫女兒的爲人性格，單就看唐若雪現在的樣子，也沒有半點做賊心虛的模樣，根本不想是做了什麼虧心事的樣子。
唐若雪並沒有聽到電話裡的內容，所以此時乃是一副雲裡霧裡的模樣，嬌媚的兩眼帶着些許期盼。
“唐老爺子還在嗎？是不是對我們出的一百萬不滿意？如果是的話，我們可以再做讓步的！”
見唐山遲遲不吭聲，電話那頭的劉世豪有些急切起來，竟然還提出了再次提高出價的建議。
唐山這回可是真的懵了。
“現在的年輕人，做生意都是這種方式的嗎……”
心中喃喃了一句，唐山這才記起自己還接着電話，急忙回覆道：“劉總客氣了！貴公司能和我們合作，我們已經頗爲滿意，又怎麼敢再讓你們出高價？”
薑還是老的辣，唐山不愧是打拼了幾十年的生意人，面對劉世豪的主動讓利，他並沒有欣喜若狂地急着接受，而是客氣地退讓，極大程度地顯示出了誠意。
當然，話說回來，一百萬的出價已經是合情合理，如果再高的話，倒是真的顯得唐氏集團目光短淺了。
與此同時，在一邊聽着爺爺說話的唐若雪，同樣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難不成劉世豪不計前嫌，答應了合作？”
美眸輕輕轉動，唐若雪現在腦子裡充滿了問號，不過這時候也不是發問的時候，便暫時忍了下來。
一番相互退讓和客套之後，唐山終於敲定了和劉世豪的合作，最終世修裝修公司的出價爲一百萬，算是合情合理的價格。
放下電話，唐山身子往後一靠，微微出了一口氣。
唐若雪眨了眨美目，猶豫了一下，忍不住問道：“爺爺……和劉世豪的合作……已經敲定了？”
“嗯，已經定了下來。”唐山難得地露出了一絲滿意的微笑。
從昨天的壽宴，到今天剛剛痛罵唐鋒的一幕，讓這個年逾古稀的老頭也有些心累了，此時聽到這麼一個好消息，自然是難掩喜色。
“呼……”聞言，唐若雪也悄鬆了一口氣，頓時感覺如釋重負，而後一抹欣喜也浮現於俏臉之上。
只不過，關於劉世豪爲什麼會答應的具體原因，唐若雪確實沒敢主動發問。
她剛剛一直觀察着唐山和劉世豪交流時候的表情，她發現唐山在交談中，臉色曾經出現過幾次疑惑和嚴肅。
由此可見，其中必定有隱情，老爺子不主動說的話，聰慧靈敏的唐若雪，自然不會傻到主動發問。
不過，她很快便發現，爺爺臉上的欣喜已經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思索之色，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唐山突然擡眼問道：“那個林涯，最近在做些什麼？”
唐若雪想不到唐山會問出這麼一個問題，難不成這次合作的達成還真的和林涯有關？
此時沒有時間再深入去想，唐若雪老實回答道：“他還是和以前那樣，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家裡。”
點了點頭，唐山目光微微轉動，又接着問道：“對了，昨晚的那個玉戒指，你們回去之後，他有沒有透露是從哪裡弄來的？”
“是他們家的祖傳之物。”
“竟然拿祖傳的寶貝來當做生日禮物送給我，這小子……”
唐山老臉顯出一絲意外。
看來這個林涯，也並非完全沒有可取之處，起碼在爲人處事方面，還有點腦子。
“既然是他的祖傳之物，你就拿回去給他吧，另外你在公司裡給他找個職位，總這麼在家裡閒着也不是個辦法。”
唐山略一沉吟，對唐若雪如此吩咐道。
唐若雪愣了愣，美麗的眼睛微微瞪大，看唐山並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把到喉嚨的話又縮了回去。
她知道老爺子的脾性，一旦做出了決定，誰勸說也不管用。
“知道了爺爺。”
應允了一句，唐若雪上前接過晶瑩剔透的玉戒指，在唐山的擺手示意下，離開了辦公室。
唐若雪前腳剛離開，唐山臉上又再次出現了思索的神色，兩條微微帶白的眉毛，湊到了一起。
他在想剛剛和劉世豪對話時的奇怪之處。
“那種感覺，絕對是畏懼……”
“可是，劉世豪到底是在怕什麼呢？我們唐家，似乎並沒有資格讓他感到畏懼……”
唐山揉了揉太陽穴，仔細回想着剛剛的那一通電話。
“難不成和林涯有關係……”
唐山腦海中蹦出這樣的猜測，旋即又快速將其給否定掉了。
搖了搖頭，他沒有再接着想，而是埋頭處理起公司的雜事。
……
“阿嚏！”
林涯在家裡面，剛準備拿起杯子喝水，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噴嚏，差點把整杯水灑掉。
“誰在念叨我……”
剛嘀咕了一句，口袋中的手機便響起了來電鈴聲。
林涯接通。
“首領，有和母豬的錄像帶作威脅，那劉世豪已經老實得像個孫子了，估計不久之後唐氏集團和世修裝修公司的合作就會順利達成！”
“另外，根據眼線報道，唐鋒也已經被唐老爺子斥責，短期內應該不會再參與公司的運作事宜。”
江川用一副無比恭敬的語調稟報道。
“知道了，乾的不錯。”
林涯淡淡回了一句，而後掛掉電話，嘴角涌起一抹笑意。
“看來讓小川去跟蹤唐鋒是個正確的選擇，不然估計也難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搞到那傢伙的風流照……”
林涯笑了笑，拿起杯子剛想喝一口水，手機卻是再次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