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教授隱約知道,林涯的身份,或許沒有表明上的那麼簡單。
但是他沒想到的是,林涯會這麼強硬,竟然要求賈越亭在這麼多人面前下跪,而且還要學狗叫?
雖說他清楚賈越亭不是個好東西,但這樣做,好像是有些過分了。
好歹人家也是教導處主任的親兒子。
要是真這麼做了,教導處主任賈義絕對會記仇,以後想要再舉辦這類的展覽會,那就難了,行政手續都會被教導處卡住。
他皺了皺眉頭,而後又突然笑了出來,趕緊對賈越亭使了個眼色,打了個哈哈道:“越亭,林小友這是在和你開玩笑呢,現在的年輕人開玩笑的方式還真是獨特,哈哈哈哈!”
黃教授說完,又看向林涯,眼神中帶上了一絲請求:“林小友,這個展覽會我準備了快兩年,希望你能給個面子。”
林涯笑了笑,看了賈越亭一眼,然後慢悠悠地道:“黃教授,我也不想讓你爲難,這樣吧,就讓大家來做決定吧,如果今天這裡的同學有一個……對,只要有一個同意放過賈越亭,那我沒話可說。”
說完,林涯的目光掃過衆人,笑問道:“大家的意見怎麼樣?”
衆人聞言,都是一愣,而後便是齊刷刷地喊了起來,興奮異常:“學狗叫!學狗叫!學狗叫……”
聲勢之浩大,簡直快要把這個會堂的屋頂掀翻。
在場的人,大部分都是學生,平時都把賈越亭的種種惡跡,看在眼裡。
只是苦於自己人小式微,沒有辦法整治這個傢伙,這才忍讓至此。
現在,有一個活生生的機會放在他們面前,可以讓這個囂張的校園惡霸得到懲罰, 自然是想都不用想,一秒都沒有猶豫。
黃教授見狀,愣了一下,搖了搖頭,有些同情地看向賈越亭,然後苦笑着後退幾步,示意自己不再幹預這件事。
“這個林涯,腦子不簡單,知道學生們對賈越亭不滿,便將決定權交到學生們的手上,這樣一來,不僅他自己避免拂我的面子,也可整治到賈越亭,而且如果我再反對的話,那就是站在了學生的對立面……真可謂是一箭三雕啊!”
黃教授越想越覺得不簡單,對林涯的印象再次拔高了幾分。
耳邊響徹着學生們的歡呼,林涯也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事實上,如果是在別的地方碰上賈越亭這樣的人,他可能會適可而止。
可今天不一樣,今天是在大學校園裡面。
雖說自己沒有上過大學,但是對這片土地,一直懷抱着尊敬,因爲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大學所培養的人,都是將來社會和國家的精英,是國之重器。
而就是這樣神聖的一個地方,竟然被賈越亭這樣的人給污染,任意妄爲,爲非作歹,弄得衆多學生敢怒不敢言,簡直荒謬,自己怎麼能袖手旁觀?
“我給你三秒鐘的時間,如果你不自己跪下來學狗叫的話,那我會先把你的兩條腿打斷,讓你不得不跪下。”
“如果你跪下之後,不履行之前你說的話,學幾聲狗叫,那我就再把你的兩條胳膊擰斷,以示懲罰。”
“不要賭我敢不敢做,不然你會輸得很慘。”
林涯微笑着看向賈越亭,可嘴裡面說出來的話,卻是在場所有的人,都感到心裡發寒,手腳發抖。
黃教授也不由得嘴角一抽。
“老唐的大兒子和大孫子惹到了這個人,應該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想起那天在宴會上唐鋒對林涯的咄咄逼人,黃教授不由得感慨。
現場,沒有一人對賈越亭感到有任何的憐憫。
衆人巴不得這個校園惡霸從此消失在學校裡,再也不要見到他。
在幾百雙充滿了惡意的眼睛的注視下,賈越亭感到了一股比泰山還要重的壓力的。
而最恐怖的,則是站在他面前微笑的這個年輕人,從他身上感到的危險性,簡直深不見海。
他絲毫不懷疑,如果自己不按照他的話去做,或者想逃跑的話,自己馬上就會變成一個手腳皆斷的廢人。
在巨大的恐懼的壓迫下,他面色蒼白,終於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的。
然後,在全場的幾百部手機鏡頭下,又學着狗叫的樣子,“汪汪”地叫了兩聲。
做完這兩個動作,他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般,整個身體都軟了下來,無精打采,失魂落魄。
就在同一時間,人羣中突然響起了幾道癲狂的聲音,有的聲音中甚至還夾雜着哭腔,像是因爲過於激動而忍不住哭了出來。
接着,一個男生瘋了般喊道:“賈越亭你終於得到了報應,兩個月前你讓我女朋友墮胎,我只能無能狂怒,現在老天終於開眼了!”
“真的是老天開眼,去年你把我打得進醫院的時候,也沒想到你會有今天這個下場吧哈哈哈!”
“還有我,兩年前就因爲說了你一句壞話,你就讓你爸取消了我的獎學金,那可是我用來交學費的錢,你知道爲了補上這個窟窿,我打了多少分兼職工嗎!”
在場被賈越亭欺負得厲害的幾人,見仇人終於得到報應,激動得失態。
其他學生則是臉色複雜,他們自己雖然見識過賈越亭的霸道,但並沒有親身體驗過,感到慶幸的同時,也爲這幾個同學感到難過。
黃教授見狀,也有些瞠目結舌,不知所措。
他知道賈越亭平時不怎麼的,但是萬萬沒想到,這小子竟然張狂成這樣,所幹的事情,簡直算得上是傷天害理啊!
“怪不得剛剛沒有一人幫他說話,這小子也算是罪有應得了……不過這件事情要是引起了賈家的注意,林涯可就有些麻煩了,這個賈家可比不像是一般的豪門那麼簡單……”
林涯淡淡地看着失魂落魄的賈越亭,道:“送你一句最古老的話,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如果不是你平時做得太過分,也不至於沒有一個同學幫你講話。”
說完,他沒有再理會賈越亭,而是看向發怔的黃河水,笑道:“黃教授,我這邊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您可以隨時宣佈展覽會的開始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