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被稱作首領的男子,緩緩回過頭來,露出了一張冷峻如同刀削的臉龐。
一雙深邃的眸子,在城市的夜空中,宛如兩顆夜空上的星辰,讓得人不敢直視。
不過,這男子雖氣勢非凡,身姿威武,但並不鋒芒畢露,反而透着一股沉穩,從面相上看,卻是比鞠着躬的年輕人,大不了多少歲。
望着面前的年輕人,被稱作首領的男人,含笑着開口:“小川,你知道這一次,我爲什麼要帶你回楚州嗎?”
他聲如春雷,低沉轟鳴的同時,又讓人聽得極爲舒服。
江川心中咯噔一聲。
說實話,他也想不通,爲什麼首領要帶着自己來到楚州這麼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還讓自己莫名其妙地當上了楚州市飛虎隊的首席專家。
而這所謂的飛虎隊,在江川看來,就和小朋友們打玩具槍一般,毫無樂趣。
在他看來,既然自己是“龍牙”的一份子,那就應該和隊友們,或馳騁於西漠、或去執行國家級別的潛殺任務、又或者是在南越叢林中和美簡利帝國最優秀的特種兵過招。
龍牙,龍夏國的國之重器!
這是一支特殊的隊伍,每一個隊員,都經過千挑萬選,都是可以赤手空拳以一敵百的超級高手!
龍夏國,上下五千年的歷史,龍一直是其文化中的圖騰。
而龍牙,便是守護這條龍的最核心力量,是當之無愧的國家重器!
站在他面前的這個男人,便是被譽爲龍牙有史以來最爲出色的領袖。
雖年紀輕輕,戰功早已等身,榮譽無數,被公認爲龍夏國的第一戰神!
從軍五年,如同傳說般的軍旅生涯。
他曾單槍匹馬深入西漠,大馬長弓,一箭射殺侵犯龍夏國的吉瑪斯國大將軍。
也曾率領十人小隊,在熱帶叢林中和敵國三千軍隊周旋,殺敵八百,無一傷亡。
曾意外被南海海盜所擒,隻身越獄,摘下海盜頭子的首級後,一人在漂流汪洋九十天,終於獲救。
他的名號,爲全世界的黑道白道頭子所顫抖,也讓全世界的行伍之人,心生崇拜。
龍夏國因他而國泰民安,屹立於世界。
戰神,林涯!
這麼一號人物,跺一跺腳,整個世界都要抖三抖的人,怎麼會突然回來楚州,而且還是以那樣的一種方式?
江川不知道,也猜不透。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江川老實回答道:“首領,這也是我一直沒有弄清楚的問題。”
“在屬下看來,您迴歸楚州,已經不是牛刀殺雞可以形容的了,簡直就是用屠龍刀殺蟲子。”
這話一出口,江川便極爲後悔,臉色難看,暗自自責。
“該死,怎麼愛開玩笑的毛病又犯了!”
若是在軍中,這樣的玩笑之言,早就被當做是對首領的不敬,受到軍法處置了。
林涯聞言,卻是淡淡地笑了笑:“你這臭小子,這一次之所以要帶上你,就是爲了讓你改掉這個嘻嘻哈哈的毛病。”
江川比林涯小兩歲,但是能力出色,思維敏捷,這幾年跟着林涯,也立下了不少戰功。
唯一的毛病就是,性情有些毛躁,嘻嘻哈哈的,有時候難免會觸碰到軍中的鐵律。
林涯一直想將其當做接班人培養,故而這次歸鄉楚州,才特意將這小子帶出來,歷練一番。
要不然他今天也不會跟着江川前來,坐鎮後方,就是怕這小子毛毛躁躁,壞了飛虎隊老總舔着臉提的要求。
江川見林涯臉上帶笑,心中剛剛略一放鬆,耳邊便是傳來了林涯淡淡的聲音。
“沒想到,來楚州快一個月了,你還是這麼毛躁,連這幾個毛賊都沒有解決。”
心情再次變得提心吊膽,江川頓時有些驚疑不定。
剛剛明明七個劫匪,都被自己給綁了,人質也全部都解救出來了,這還不算完美解決嗎?
不過,這念頭也只是想想,便自動消失了。
對於首領的話,江川沒有半點不相信、不信服的可能。
目光老辣無比的林涯,自然將江川臉色上那一瞬間的疑惑看了出來,旋即緩緩地伸出左手,指了指對面的佳百納商城。
江川嚥了口唾沫,起身上前,順着林涯修長的手指看去。
淡淡的夜色中,只見佳百納商城大樓,二樓的某個窗戶之上,竟然趴着一個一動不動的人影!
不用想,這人自然是那羣劫匪的同黨,只是不知道他是用什麼方式,隱蔽到了那裡。
“怎麼會這樣,那保安局的張局長,請我出面幫他解決的時候,明明說了二樓商城已經被封鎖,怎麼還會有漏網之魚……”
江川死死盯着那黑影,嘴中喃喃自語。
“任何時候,都只能相信自己。”
一旁,林涯淡淡開口。
“首領,對不起,我給龍牙蒙羞了……”
江川低着頭,心中無比自責,雙眼通紅。
儘管他剛剛赤手空拳地打趴了七個手持槍械的劫匪。
儘管他將人質全部安全解救了出來,無一受傷。
儘管他剛剛的所作所爲,在楚州地區拿一個一等功,已經綽綽有餘……
但,就這麼一個小小的疏漏,就將以上的一切,給否定得沒有絲毫意義。
一想到剛剛在樓下愚蠢的自得神色,江川羞愧得簡直想找一條地縫鑽進去。
林涯神色淡漠地看着這一切。
男人,特別是像他們這樣,鐵肩抗社稷的男人,這一關,是必須要經歷的。
雙手緊緊攥着,江川自責的眼中逐漸冒火。
“我現在就去把這躲着的小毛賊宰了!”
然而,他步伐還沒有邁動,一聲厲喝便是在耳邊炸響。
“回來!”
被這威壓一震,江川差點直接跪倒,身子也驟然停了下來。
林涯皺着眉頭,輕輕地搖了搖頭道:“你又急躁了,現在下面還那麼多警察,這傢伙現在肯定不是會亂動的。”
“如果你現在下去抓他,不僅會打草驚蛇,萬一他殊死反抗,一梭子彈掃射出來,你是沒事,可現場的普通人和警察呢,是不是會有傷亡?”
林涯的話,如雷貫耳,頓時讓江川醍醐灌頂,幡然醒悟,面露自責。
淡淡瞥了一眼低着頭的江川,林涯輕嘆了口氣,看來想讓這小子改掉毛躁的毛病,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
瞧得時間也不早了,林涯神色一動,出聲問道:“我讓你去拍賣的東西,到手了嗎?”
聞言,剛剛還沉浸在低落中的江川,迅速地平復了心情,從口袋中拿出一個巴掌大的木盒子,雙手呈給了林涯。
“行了,在外面沒必要這麼拘謹,被別人看到了,還以爲我是什麼貴族公子哥呢。”
林涯接過木盒,淡笑着說道。
這一次迴歸楚州,是爲了解開心結,報答她當年的救命之恩,林涯可不想泄露自己身份,搞得滿城風雨。
江川點了點頭,不過神色中的恭敬,卻是不減。
無奈地搖了搖頭,林涯將目光放在了手中的木盒上,將盒蓋一撥而開。
木盒中,赫然是一枚通體晶瑩剔透、黃中帶綠的古樸玉戒。
在夜光下,這玉戒光華流轉,好似靈物。
“首領,這隻懷龍玉戒,一共花了一百萬龍夏幣拍得。”
江川恭敬道。
“嗯,這東西雖然成色一般,但是拿來給老爺子當生日賀禮,卻是綽綽有餘了。”
“對了,這一百萬龍夏幣,你回頭記得算在我的個人賬戶上。”
江川點頭應下。
滿意地合上蓋子,林涯卻是突然發現,這木盒的外表,似乎有些斑駁,配上這裡面的玉戒指,卻是有幾分木櫝裝珠的意思,相當不搭配。
林涯也懶得再去責怪江川,這小子今天已經受了不少打擊,沒必要再多補一刀。
反正送的是戒指,又不是木盒,想來應該問題不大。
“今晚就這樣吧,我等會還要去參加唐家老爺子的生日宴,就先走一步了。”
擺了擺手,林涯直接離開了天台,似乎是有些怕趕不上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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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頭,看着號稱戰神的首領,此刻一副着急忙慌的模樣,江川心中又忍不住納悶起來。
“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讓得首領肯這樣放下身段,當起了一個爲人所不齒的上門贅婿來呢?”
江川對那個曾救過首領一命的女人,越發地好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