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涯沒去理會那些女學生們的媚眼如絲,反而是臉帶笑意地看着黃河水。
黃河水剛剛的話,很值得回味。
什麼叫“就此揭過就好了”?
林涯不傻,黃河水肯定是知道自己和賈越亭之間產生了不小的矛盾,這一點從賈越亭那吃屎一般的臉色上就可以推斷出來。
明明知道這矛盾不小,並且很大可能錯的一方就是賈越亭,但黃河水還是選擇充當和事佬。
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
這個世界有名的歷史學老教授,爲了明哲保身,也不想在自己一手舉辦的活動上,讓教導處主任的兒子太過難堪。
林涯也在沉思着。
“看來,這姓賈的父子兩,來頭倒是不小,只怕不只是楚州大學教導處主任這麼簡單……”
能讓搞黃河水這位國寶級的學者都略有忌憚,足可以說明這一點。
想通了這一點,林涯也不明說,只是連帶笑意地望着黃河水老教授。
黃河水雖然是專攻學術的老教授,但是這並不代表他死板迂腐,剛剛他那不露聲色地想和解林涯兩人,就是很有力的證明。
這傢伙,也是一個人精。
所以,見林涯臉上露出莫名的笑意,黃河水臉上的肌肉也是一抖,略微猶豫了一下,而後便對着賈越亭走了過去。
“越亭,既然是你錯怪了林涯,你就真心誠意地跟人家道個歉吧,男子漢大丈夫,有錯就改,這纔是我們男人的胸襟嘛!”
黃教授拍了拍賈越亭的肩膀,笑着勸慰道。
不過這時候的他,看着賈越亭的難看臉色,也納悶得很。
這個教導處主任的不成器兒子,平時不是隻有他欺負別人的份兒嗎?
怎麼在今天和林涯的衝突中,反而好像是弱勢的一番,臉色這麼差,像是被狠狠地教訓了一番。
“難不成這個林涯,還真不是一個上門女婿這麼簡單?”
黃河水心中疑惑。
他之所以不願意見林涯和賈越亭兩人繼續鬧下去,一是因爲林涯畢竟幫了他的忙,而且在衝突中又是佔理的一方,他也不可能昧着良心爲了保全賈越亭的面子去斥責林涯。
二是因爲,他知道賈越亭乖戾蠻橫的性子,要是真讓他們兩個繼續衝突下去,吃虧的估計還是林涯。
但他這時候才發現,吃癟的人好像是賈越亭,林涯反而是佔了上風的,自然一時間想不清楚爲什麼。
“不管是誰佔了上風,總之必須馬上停下來才行,不然就要耽擱展覽會的開會儀式了……”
黃河水心中有些着急,又對着賈越亭使了個眼色。
那意思很明顯——“趕緊順着我給你的臺階下啊!”
賈越亭心領神會,雖然他很不情願在這麼多人面前和林涯道歉,但也知道在這裡如果繼續和林涯鬧下去,自己完全沒有優勢可言,所以只能硬着頭皮,走到了林涯面前,唯唯諾諾地道:
“林先生,對不起,剛剛是我誤會了你,希望你能原諒我!”
賈越亭說完,頭也低了下來,臉上滾燙,感覺自己屈辱到了極點,同時咬着牙,心裡面也在暗暗發誓:“等展會結束,一定要讓你百倍地償還!”
周圍這些楚州大學的學生們,哪裡有見過校園惡霸賈越亭這麼低聲下氣地道歉過?
見此名場面,頓時發出了一陣歡快地歡呼聲,有些人還吹着口哨,有些人拿出手機進行錄像,還有些人議論紛紛,像是遇上了什麼千年難得的大事情一般。
他們看向林涯的目光,也更加敬佩和崇拜了。
能讓賈越亭低頭道歉的人?
嘖嘖,這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哎,這麼厲害的人,不知道有沒有女朋友……不對,應該說不知道他接不接受第二個女朋友……”人羣中的一位女學生紅着臉嘀咕道。
她身旁的女伴白了她一眼,道:“你這也太誇張了吧,你還想兩女共侍一夫?”
紅着臉的女學生聞言,臉更紅了,但還是不服輸地回頂道:“怎麼,難道你不想,我看如果他現在走過來跟你求婚,估計你連想也不想就會答應,怎麼樣我有沒有說錯?”
女伴聞言,臉也有些紅了,一時間語塞,腦海中卻是在幻想着,這位男神跟自己表白的浪漫場面……
周圍不少男生聽到這兩個女學生的對話,一時間鬱悶得想吐血,同時看向林涯的眼神,也越加羨慕嫉妒了。
不過,他們也就是止於在心裡羨慕一下,至於想去挑戰一番的這種蠢事,是絕對不可能去幹的。
畢竟,這傢伙可是連賈越亭都只能爲之低頭的人……
林涯淡淡一笑,居高臨下地看着面前低頭躬身的賈越亭,臉上笑意不減。
嘆了一口氣,林涯幽幽道:“既然是黃教授來勸和,那我林某人,多少也得給幾分面子……”
賈越亭心中一喜,看來這次可以先逃過一劫了。
黃河水教授扶了扶眼鏡,蒼老的臉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不過……”林涯卻是突然話鋒一轉,“我覺得吧,做人應該說到做到,剛剛你可是說了,如果這玉戒指真的是我的話,你要怎麼做來着?”
林涯擺出一副思考的神色,盯着賈越亭,後者似乎也想到了自己剛剛的囂張之語,頓時臉色黑青。
這時候,人羣中有人突然大喊道:“剛剛他說,如果這玉戒指是你的,他就跪在地上學狗叫!”
在場的衆人聞言,先是點了點頭,剛剛賈越亭這傢伙,的確是這麼說的。
緊接着,羣衆們又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臉色鉅變。
“我去,這位林先生,不會是想讓賈越亭,當我們這麼多人的面,跪在地上學狗叫吧!”
有人震驚地議論道。
“這也太猛了吧,絕對是楚州大學有史以來最大的新聞之一啊,我感覺可以載入校史了!”
“林先生……永遠的神!我願稱之爲最強!”
看熱鬧的羣衆,是從來不嫌事大的,事情越大,他們就越興奮,反正到頭來法不責衆。
而且,最關鍵的是,受懲罰的還偏偏是這個可惡的惡霸賈越亭,大家自然而然更期待、更激動了,忍不住拍手稱快!
林涯打量了一圈,然後轉過頭,笑呵呵地對面色黑青、身體僵硬的賈越亭笑道:“你看吧,你的話大家都記在心裡呢,你怎麼能辜負大家的期望呢,再說了,說到就要做到,這是做人的原則呀!”
賈越亭被林涯這麼一盯,心裡一顫,整個人如墜冰窟,就好像如果自己真的不說到做到學狗叫的話,下一刻就會被面前這個笑呵呵的年輕人折磨死。
可是,如果真的這麼做了的話,以後還有何臉面在楚州大學出現?
進退兩難,這實在是一種,無力的絕望。
於是,賈越亭只能將最後的希望,寄放在了黃教授身上,雙目帶着哀求。
而這時,黃教授也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經過,臉色也有些微微難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