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唐氏集團銷售部的衆多員工惶惶不安的時候,突然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大家不要怕,他們人數比我們少,只要我們團結在一起,他們就奈何不了我們……而且,我們這裡還有一個退伍的老兵,他會保護我們的!”
話音一落,衆人也沒有看這話究竟是誰說的,而是紛紛轉頭,目光聚焦在了林涯的身上,面露希冀。
“對啊,林涯你不是當過兵嗎,有沒有把握以一敵多?”
“你怎麼還站在這裡啊,人家老吳都挺身而出了!”
“你不會是怕了吧……”
誰也沒有想到,剛剛吳朗茂在包廂裡面的玩笑之語,現在竟然成了真實發生的事情。
可惜的是,林涯並沒有像他之前在包廂裡面所答應的那樣,爲保護大家挺身而出,反而是其貌不揚,身材一般的吳朗茂,展現出了正義凜然的一面。
二者一對比,立分高下。
不少人的臉上,都對林涯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林涯沒有理會這些人的神情,而是微微皺起了眉頭。
事情……似乎並沒有表面那麼簡單。
照理說,就算要打劫,劫匪也應該選擇落單的行人,哪裡有攔着二十來號人打劫的?
而且,作爲的偵察能力極強的他,早已將衆人的臉上的細微反應都盡收眼底,發現剛剛攛掇他出頭的那幾人,臉上似乎並沒有什麼害怕的神色,反而還都是一臉冷笑,彷彿他們在意的,不是這些兇狠的綁匪,而只是林涯會不會挺身而出。
關鍵是……這幾人,都是平時圍在吳朗茂身邊轉的人。
林涯眯了眯眼,這下就有點意思了。
享受着衆人崇拜的目光,吳朗茂這時候也回過身來,以一副鄙夷的姿態,冷眼看向林涯道:“你不是退伍老兵嗎,之前還當過保安,這時候竟然還躲在大家後面,羞不羞啊,之前真是看錯你了!”
他擺出一副看走眼的惋惜模樣,不住地搖頭嘆息,但僞裝的神情間,卻是有着一抹不易察覺的奸計得逞的喜色。
將吳朗茂的神情盡收眼裡,林涯對於剛剛的猜測,更加確定了,於是攤了攤手,笑道:“既然你要爭着保護大家,那就由你保護吧,我可並沒有冒着生命危險,爲大家犧牲的責任。”
這話一出,衆人眼中對林涯的鄙夷之色更甚,就連和林涯關係比較好的肖雲,也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心中暗道這傢伙在搞什麼,就算不敢站出來,也沒有必要說這種話啊,這不是明擺着要大家看不起你嘛!
而吳朗茂聞言,則是微微一怔,接着嘴角露出了一絲嘲諷和冷笑。
“臭小子,終於輪到你在大家面前掉面子了吧!活該,誰讓你招我惹我!”
這十幾個手拿武器的混混,的確是吳朗茂花了大價錢請來的,就是爲了專門報復林涯,順便在衆人面前樹立一下自己的英勇形象的。
爲了安排這齣戲,他還專門請衆人出來唱歌喝酒,還特意在KTV裡強調林涯的退伍老兵身份。
他事先和幾個同事竄通好,等混混已出現,自己在衆人面前樹立完形象,就合夥攛掇和激將林涯出來招架,然後混混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將林涯打個半死。
如果這傢伙是個孬種不敢站出來,那也沒關係,有的是辦法讓這些混混專門揍林涯,把火都引導這臭小子身上,讓他受一下皮肉之苦,躺在牀上十天半個月的。
於是他也沒在理會林涯,而是轉頭背對衆人,朝着混混頭子甩了眼色,接着厲聲喝道:“你們別太過分,要錢或許還可以商量,但我們的女同事,是絕對不容許讓你們動一根手指頭的!有什麼就衝着我來吧!”
大義凜然的怒喝聲中,吳朗茂原本不高的身子,頓時就在衆多同事的眼中,變得高大且偉岸起來,充滿了一股男性的魅力。
背心紋蠍男馬上會意,接着臉上浮現出一絲玩味的神色道:“好小子挺有種的嘛,剛剛聽你們商量說,你們其中還有個退伍的老兵,叫什麼林涯來着?叫這小子也一起站出來吧!老子來個殺雞儆猴,看你們還敢不敢不聽話!”
說完,他囂張地仰起頭,手中的明晃晃的砍刀往前一指,無比挑釁地道:“林涯,哪個是林涯,給老子站出來!”
衆人先是面露恐懼,接着下意識地看向林涯。
然而這時候,林涯卻是突然指着站在前頭的吳朗茂,高聲叫道:“就是這個油膩頭,他就是林涯!”
背心紋蠍男聞言,眼睛一瞪,頓時就惱火了,大喝一聲:“放你特麼的狗屁,耍我玩呢,這傢伙明明叫吳朗茂,你當我是傻子啊!我看你長得倒像是林涯!”
林涯笑了,笑得很開心,開口道:“你真厲害,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沒錯,我就是當兵退伍的林涯。”
衆人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只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但一時半會兒又說不上來。
“那就行了,受死吧小子!”背心紋蠍男等了這麼久,早就有些不耐煩,聽林涯承認,作勢便要揮刀砍去。
然而,林涯的一句話,卻是讓他動作,又停滯了下來。
“我是林涯不假,不過,你爲什麼會知道他叫吳朗茂呢?”林涯指着吳朗茂笑道。
原本一臉冷笑,準備看林涯被打殘的吳朗茂,頓時一怔。
背心紋蠍男也是一愣。
其他混混們,以及銷售部的員工們,也都紛紛愣住了。
原本就因黑暗而顯得安靜的街道拐角,此時顯得更加寂靜了,落針可聞。
銷售部的衆人雖然今晚都喝了酒,不過腦子並沒有遲鈍,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目光在吳朗茂和持刀的背心紋蠍男兩者之間,掃來掃去,驚疑不定。
“對啊,這個混混頭子,怎麼會知道吳朗茂的名字?”
“難道他們認識嗎?”
“這也不合理啊,既然是認識的,爲什麼剛剛他們都沒有認出對方,再說了,誰會打劫相互認識的人啊?”
“難道說,這些人就是吳朗茂叫來的,我說平時欺軟怕硬的他怎麼今天突然變得硬氣起來了……”
一聲又一聲的猜疑響起,衆人看待吳朗茂的目光,逐漸變成了懷疑和鄙視。
吳朗茂杵在原地,夜深了明明不是很熱,可他額頭上卻是不斷地冒出豆粒般大小的汗珠,一張臉,漲成了豬肝一樣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