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幾個兵還按着李奉和呢,說起來,就李奉和這虛胖的身板,要按住簡直太容易了。
其中一個小兵站在李奉和右手邊按着他右邊肩膀,忽然就被熱血噴了一臉,還有這東西落地的聲音,噗一聲,沉悶悶的聲響像是撞到人的心裡,聽着就讓人覺得心有餘悸。
這小兵都只覺得手下按着的這人,身體瞬間緊繃,那種緊繃真是渾身的肌R都因爲疼痛而緊繃,身子一下子僵硬得像是一塊鐵一般。
其中一個兵似乎還沒反應過來呢,只覺得臉上一熱,擡手抹了一下,才發現是被濺了一臉的熱血,當下就愣住了。
垂眸看着李奉和,纔看到他的手已經齊腕被斬斷了,傷口齊齊整整的,一看就是被極其鋒利的利器直接一刀斬下的,此刻正呼啦啦朝外淌血!
所有人都愣了,誰能想到這個看上去安安靜靜的清瘦女人,會這麼犀利,一言不合就直接先剁了人的手?
李奉和的臉慘白慘白的,眼珠子瞪得像是要從眼眶子裡落下來似的。
只是,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來,原本應該有的慘叫,一聲都沒有。
但是他的痛苦,似乎從他的表情,和眼睛裡那些瞬間通紅的血絲,都不難體現出來。
李奉和此刻什麼都感覺不到了,就只能感覺到那種劇痛,像是瞬間蔓延了全身,並且,無處宣泄,連叫都叫不出來!
他眼睛死死地瞪着,就只聽得這個魔鬼一般的女人,她的聲音像是什麼催命的符咒一般,鑽進他的耳朵裡,依舊是那樣風淡雲輕的,平平靜靜的,“你嘴裡那個息蠱,可以堵住你的聲音,但是卻有着很獨特的功效,能夠將你的痛苦,擴大到最大。”
南笙就這麼說了一句,李奉和渾身都因爲疼痛有些微微抽搐着。
南笙卻是已經拿出了一個蠱罐來,依舊是黑銅色的罐子,上頭有着漆紅色的奇怪符號,打開來就放到了李奉和的右手邊,哦不,他現在已經沒有右手了,手腕處齊整的殘肢傷口,直接被南笙按進了蠱罐裡。
李奉和的身體都一抽,像是被丟上岸的魚垂死掙扎的那最後一下似的。
一旁的幾個小兵,臉都白了,他們也不是什麼沒見過血的,但是眼下這情況還真是讓人覺得心生恐懼,只聽得那蠱罐裡頭有着什麼悉悉索索的聲響,像是有什麼活物在啃噬一般。
南笙已經將蠱罐挪開,就只見到李奉和斷肢的傷口處,已經沒再淌血,傷口處被密密麻麻的蠱蟲覆蓋了,那些蠱蟲看上去R呼呼的,通身都是粉紅色的,並且這紅還在逐漸加深……R嘟嘟的蟲子,卻並沒有任何可愛的感覺,只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這……這是什麼?”
一個小兵只覺得J皮疙瘩都一層一層的起來,聲音都帶了幾分抖索。
南笙看了他一眼,就說道,“這是血蠱的一種,比較獨特,雖說是吸血的,但是並不貪食,爲了一直有血可吸,會保持獵物的活性,吸血的過程中會緩慢吐出一種黏Y,是止血生肌最好的東西。蠱醫做出來的一種最上品的止血生肌散,就是用這種黏Y作爲材料的。”
她給這小兵解釋了一句,小兵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剛想着,那還挺好的,起碼雖然是剁了人的手,也給人治傷了啊。
心裡這想法纔剛冒出來呢。
就聽着南笙繼續說道,“活人的鮮血自然是很好養蠱的,等這些血蠱吃飽之後,傷口也就生肌止血了,然後,又可以再喂下一批,它們食量都不大,不貪食,所以一個活人身上所有的鮮血,能夠養好幾百次呢,只是這一次一次的痛苦自然也會越來越大。”
南笙一邊說就一邊朝着另一個走,那人被綁着,先前的一幕一幕都是眼睜睜看着的,眼下看着南笙朝着自己走過來,他眼睛瞪得巨大,像是眼眶都要瞪出血來一般。
雖然先前看着南笙的所有動作,看着李奉和承受的痛苦,但是隻有這痛苦落到自己身上來的時候,才知道究竟有多痛。
又是一隻斷手掉落在地……
千隕就坐在那裡靜靜地看着這一幕又一幕,目光很是平靜,絲毫沒有像那幾個兵一樣,覺得有什麼驚悚什麼毛骨悚然的,就靜靜地看着而已。
想着回兒站在禮臺上,被那麼多人看着,被人當中找茬毀了成人禮,她一個人靜靜站在上頭,那樣單薄的背影。
千隕眼下看着這些人的痛苦,終於覺得自己心中的那些憤怒,似乎終於紓解了不少。
千隕的眸子半眯着,並沒有人注意到他眼底的那些深沉仿若黑色的霧氣一般緩緩繚繞着,似乎在思索着什麼,似乎已經有了眉目。
沒用多少時間,南笙就已經將這五人全部都初步料理了,他們的右手全部都沒有了。並且傷口處都已經止血了,那紅紅的R像是已經初步癒合了似的。
千隕也就明白了先前南笙所說的,她雖然沒養太多毒蠱能用來做人彘,但有別的辦法,的確是有別的辦法,蠱醫折磨人總有自己的辦法。
而南笙的這個辦法,顯然很是獨到。
她很快就又將他們的殘肢出再斬了一截,約莫一寸長罷了,一刀斬下很是利落。
那些小兵都看明白了,個個都面色慘白,想着照着這位女魔頭的辦法,這一條手臂,一次一寸的斬法,能斬多少次啊。
這些人還死不了,也不能叫喚,就只能這麼生生受着,其中兩人都已經暈過去了一次又被冷水潑醒了……
可算是叫人明白了,活受罪是個什麼意思了。
而比起千隕這一頭的血腥,葉風回在城守府偏廳裡頭,倒是很安靜。
“事到如今,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你有什麼想知道的,儘管問就是了。”
葉龍說完這句話之後,就定定看着葉風回,等着她開口。
葉風回只看着他,片刻,張口第一句就是……
“當初在莫逆森林,我遇襲身受重傷,撿回一條命之後,就想明白了,以後決不能像之前那樣懦弱地活着。雖然我心裡早有了答案,但是,也一直想從你嘴裡聽一句實話,莫逆森林的那場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