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風回擡眸看了他一眼,就將這男人一臉心滿意足的享受神情看進了眼裡。
她輕輕撅了撅嘴,眉頭依舊淺淺皺着,治療好了傷口之後,就將他袖子放下來,放了他的手。
這個傢伙,又在苦肉計了。
而且兒子還給他打助攻,她能看不出來?
但是她架不住心就是會軟,沒辦法,她連他一個指頭都不捨得傷了的,看着這麼一下子就割腕放血,一刀一刀都跟割她的心似的,別提多難受了。
淵採也覺得,千隕是贏定了,葉風回那麼愛他,不可能責怪他太久的,還有燃兒的助攻,估摸着,很快就能一家三口和樂融融,夫妻倆蜜裡調油了。
術式佈置好了之後,千隕這才伸手拿了個連音符捏了。
“我這邊已經佈置好了,現在就出發。”
“好的,主人放心,我們也已經等着了,時刻做好準備。”
龍麒低沉的聲音在那頭應着。
房間的空氣裡似乎都有了波紋,那是空間的波動,千隕結束連音之後,就伸手虛空一劃。
一道空間裂口直接出現在了空氣中,他一手抱了燃兒,一手抱了葉風麟,兩個孩子是最需要保護的,他得隨身護着。
然後就站在了葉風回的身旁。
沒忘了和淵採交待一句,“阿採,進去之後緊緊跟着我。”
淵採沉着地點了點頭。
葉風回皺眉,看着千隕打算一人承擔的模樣,她心裡就有些不舒服,伸手就從他臂彎裡抱回兒子來,“你照看麟兒,我照看兒子,阿採跟着。”
這麼遠距離的穿梭,要是他一人扛着,就算他修爲實力卓絕,不說會扛不住,也絕對會被暴虐的虛空給弄傷的。
再說了,她葉風回兩年如一日,每天都在努力,並不只是爲了當一個在他身後無所作爲的弱女子的。
千隕沒拒絕,他已經能夠感覺到了,她的擔憂和心疼。
於是,輕輕點了點頭。
“好,聽你的。只是,別太勉強了,護着兒子就好,我不會讓你們受傷。”
說完這句,他深吸了一口氣,停頓了一下,說道,“我們走。回家。”
而後,就率先抱着麟兒邁進了空間裂縫裡去。
葉風回抱着燃兒,緊跟其後,淵採就跟在葉風回的後頭。
他們都進去之後,房間裡這空間的裂縫,就緩緩消失了,空氣中依舊有着波紋,但是過了一會兒之後,連這空間波動的波紋也在空氣中消失了。
葉風回已經很久沒有進過虛空了,看着這周遭深邃且斑斕的虛空顏色,葉風回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進過虛空了。
此刻看着,只覺得……似乎和自己想象中不太一樣。
她眉頭淺淺皺了皺,似乎並沒有自己想想中來的暴虐。
淵採就跟在她後頭,自然也察覺到了這個,只不過,很快就低聲對葉風回說道,“想必是千隕對這術式進行了改良呢。”
否則不會這麼平和。
葉風回想着,也該是這樣,否則,他先前在佈置術式的時候,左一把右一把的割腕放血,不都白放了麼?
但是心裡還是不太放心的,這裡頭相對以往的平和,固然是好的,但是距離實在是太遠了。
她側目就看到男人英俊的側臉,薄脣緊抿着堅毅的弧度,擔憂歸擔憂,看着他,又覺得莫名心安。
千隕也正好側目,就對上了她的眼神,似是讀出了她擔憂的心事,就安慰地笑了笑,“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語畢,他伸手過來,葉風回看着他的手過來,終究是沒有避開,輕輕抿着嘴脣,眉頭淺皺,“你小心一點,不要太勉強了,我也可以的。”
千隕的手就順遂地攬到了她的肩頭,將她攬得離自己近一些。
千隕微笑看着兒子,問道,“兒子,怕不怕?”
燃兒用力搖頭,“不怕!和爹孃在一起,我什麼都不怕。爹爹厲害,孃親也厲害,沒什麼好怕的。”
“乖。”他稱讚了一句,垂眸看向葉風回,“兒子都不擔心,你更不應該擔心。”
葉風回沒再做聲,將兒子緊緊摟了,目光裡多出了堅定,看向了千隕,“走吧。”
千隕輕輕頜首,手中靈光微閃,口中吟出低低的咒語來,身上的靈光忽閃,他一手抱着葉風麟,另隻手已經多出了一把傘。
看上去樣式很是古樸的一把油紙傘,深色的傘面,近乎漆黑。
只是,傘面的質地不像是油紙做的,倒像是什麼特殊的皮子之類的。
而且看上去一片一片的,像是……什麼鱗片的紋路似的。
千隕輕輕一抖手,這柄傘上就閃出幽幽的靈光來,顯然是一件不錯的靈器。
葉風回細細看着那皮子,只覺得有些眼熟。
千隕知道她好奇,解釋道,“是雲龍的皮做的靈器,裡頭淬了雲龍的獸魂和獸核。”
葉風回恍然大悟,難怪覺得上頭鱗片的紋路眼熟,竟是雲龍的皮。
“在我來加索之前,龍弦給我的,也算得上是他們家裡的傳家寶了,裡面淬着他們家先祖的部分獸魂,用靈力催動可以抵禦虛空的暴虐。”
千隕已經將油紙傘撐開,傘柄在掌中微微旋轉,靈力注入傘柄,傘面上朦朧的靈光更甚,在他周遭暈出一圈光圈來。
葉風回先前就被他攬在身邊了,所以此刻倒是離他很近的,就在靈傘的光暈之內。
千隕回眸看了淵採一眼,“阿採,到我身邊來。不要離開傘的靈暈。”
淵採聞言,步子往前邁了兩步,走到了靈暈之內。
他從千隕懷中接過了葉風麟來,“我抱着吧,你會更方便一些。”
淵採的好意接手,倒是讓千隕空出手來摟着老婆。
葉風回被千隕一手就勾進臂彎攬進懷裡,幾乎能夠感覺到他的體溫,能夠聽到他的心跳。
夫妻倆就這樣,互相依偎,抱着兒子,在斑斕幽邃的虛空中,繼續前行。
朝着家的方向,彷彿再遠都不會覺得累。
與此同時,遠在加索秦國楓林羣嶺的慕容槿家,長老團們面露焦色,目光裡頭都有些凝重。
沉默着,誰也沒有先說話,終於是慕容雅安先忍不住開腔說道,“什麼情況,爲何阿回大人和溫採,會同時聯繫不上了?難不成應天家的人對他們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