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冬天是一個殘酷的淘汰過程,任何無法經受住大自然考驗的生物都要以死亡來向這個世界告別,把有限的資源節餘下來,讓出機會給其餘的強者熬過無情的冬天。全\本/小\說/網\.
可是渡過了冬天,並不就等於高枕無憂了。倖存下來的人,還要繼續爲開春無以爲繼的糧食而努力。
一片綠油油的河灘上,狼籍地躺伏着十數具屍體,猩紅的血液在慢慢地滲進已經開凍的泥土裡,哺乳着曾經養育着它們主人的大地。
數百隻綿羊和十數頭牛馬靜靜地佇立在這些屍體的不遠處,悠閒地低頭啃着嫩綠的牧草,眼前這一切,彷彿已經早已習慣。
在牛羊與屍體之間,數十名亡命之徒劍拔弩張,虎視眈眈地對峙着。
“至高無上的神鷹也彼此有界,互不侵擾。這裡是我們的羊圈,你們越界了。識相的就馬上給我滾蛋,否則別怪我沒馱不講情面。”
一名凶神惡煞的刀疤臉怒目相對着眼前的一夥馬匪。
“呵呵,好大的口氣,嚇唬誰啊?要知道,神鷹的地盤也是強者據之。誰強誰弱還得靠手中的彎刀來說話。”
一個馬匪小頭目臉帶不屑,手中的彎刀毫不含糊地指着沒馱。
“哈哈哈,你在給我講笑話嗎?阿了達已經進入了蒼鷹的腹中,你們這些日暮之徒,竟然還膽敢口出狂言。好,我沒馱就讓你們如願,讓你們好跟隨阿了達而去!”
“阿了達的勇士們,給我殺掉這狂妄之徒!”
馬匪小頭目惱羞成怒,不再囉嗦,直接就用上了最原始的手段。
兩夥馬賊撞在了一起,刀兵聲,吆喝聲和慘叫聲打破了才歸於平靜的這片河灘。偶爾,纏鬥撞入了羊羣,把正在貪婪地吃着嫩草的羊只驚嚇得四處逃竄。
勝負在一夥馬匪倒下數人之後就變得清晰。
馬匪小頭目圈馬脫離了戰場,回頭狠狠道:“沒馱,你別得意。你就等着承受阿了提的怒火吧。”
說完,就帶着殘兵敗將一溜煙地越過了淺淺的小河,消失在對岸山崗的轉角處。
“哼,我呸!什麼狗阿了提,就算是阿了達來了,我沒馱照樣打得他滿地找牙!”
“哈哈,就是,沒馱無敵,沒馱威武!”
一衆嘍羅嘻嘻哈哈地跟着起鬨,盡往他們的頭領的臉上貼金。
說來也奇怪,自從開春之後,以往遍地的牧民和牛羊突然就消失了。今天,好不容易纔發現了這頭“獵物”,聞到羊味的沒馱眼睛都紅了,已經好幾個月沒有收穫了,再這樣下去,他們只能守着一堆金銀財寶被活活的餓死。
這頭“獵物”由十多名牧民組成,帶着數百隻羊和牛馬正遊蕩在兩大馬匪活動的地域之間。平時,這裡是很少見到馬匪的蹤影的,因爲,馬匪們也懂得互相妥協,不會給自己增添不必要的摩擦和麻煩。不過,這種默契也僅僅是在獵物充足的時候才能維持。像今天這種非常時期,沒馱再也顧不得那些不成文的俗套了。
沒馱和他的數十名手下趕着繳獲的牛羊走了。雖然嘴裡說是不怕,可是想象阿了提那上千人的虎狼之師,沒馱的頭皮不禁發麻。爲了避開可能到來的報復,沒馱帶着羊羣繞起了圈子,先向南行進十數裡,再繞道折回他的老巢。
藍天白雲之下,翠綠的草場上,數百騎兵正歇息着。連續的晝夜兼行,讓他們疲憊不堪。成千的戰馬也正在享受美味的新草,補充着過度消耗的體力。
“這麼個水草豐美的好地方,怎麼如此的荒涼?斥候都活動兩天了,連個人影都沒見着。”
黑子失望地嘀咕着。本來,將士們一路輕裝過來,根本就沒帶多少糧食,連專門的馬料都只攜帶了數天之用。一路上,戰馬都靠路上的牧草兼着來吃,才維持到了這裡。這兩天更是隻吃牧草度日,戰馬已經開始有掉驃的跡象。
“再找不到糧食,咱們可就得被餓死!”
黑子的眉頭出現了一個川字。雖然這些日子通過狩獵,也收穫不少,還不至於斷糧,可是一旦戰馬掉驃,數百人呆在這裡就只有等死。
李豹子沒有那麼悲觀,一路上,他都非常仔細地觀察了地面的痕跡,特別是水草豐美的地方。從所發現的蛛絲馬跡來看,這裡應該沒有所見的那般荒涼。牧民們和羊羣也許正躲在那個山坳裡。
“別擔心,遲早會找到的,要對我們的餓狼有信心”
李豹子指着趴在遠處的烏鴉和他的那頭獵犬安慰道。
“我就不信了,他們能藏多久,這裡的水草誘惑不了他們?”
黑子拔起了一根牧草,放進嘴裡嚼着,信心有所恢復。
“看,烏鴉那邊有發現!”
李豹子帶着一股期待,站起身,右手習慣性地按向了腰邊上的彎刀。
黑子吐出嘴裡的草根,也直立起身,警惕地四面環顧着。獵犬“餓狼”名不虛傳,每次都能準確發現一些異常的動靜,雖然多以小獵物證實了虛驚一場。可這一次,“餓狼”的表現與往常不太一樣,所表現出的警惕和不安明顯傳染到了烏鴉的身上。
即使是在春天,也經常有不甘心的北風在吹,將北面寒冷的氣息帶來,報復着不歡迎它的大地萬物。
“餓狼”罕見地直身探尋着空氣中的味道,迎着北方不停地嗅着什麼,不時地低咆着,一股明顯的躁動從它的身上四處散發。
可惜飛鷹不在,否則他的海東青和他那神乎其神的技能,就可以告訴黑子他們北面究竟有沒有敵人。
“快,清理痕跡,隨我到後面的小山丘後隱藏起來。”
北面斥候的回來,證實敵情。訓練有素的將士們瞬間就忘掉了疲勞,行動很果斷,很乾脆。沒過多久,數百騎消失得無影無蹤。
黑子的騎兵剛剛隱藏好,一隊數十名的騎兵就神色匆匆地從黑子他們剛剛歇息過的地方急馳而過,還不時地緊張回頭看向身後。
北面,還有上百的騎兵,他們所發出的興奮狼嚎聲,在風中越來越清晰,他們所騎的戰馬異常之快,狼狽逃竄的數十騎明顯無法逃脫他們的追擊,轉眼之間,數十名的騎士就要被他們追上。逃亡之人也是少見的悍勇,看到無法逃脫被追殺的命運,竟然在頭領的一聲呼嘯之下,調轉了馬頭,往一個小山坡上馳去,明顯是打算先搶佔地利與追兵一決死戰。
追兵沒有趁勢尾追上坡,而是自信地停留了在山坡下,等待對手的出擊。在他們看來,就算對手居高臨下,取勝還是沒有任何的難度。
對峙着的雙方開始了答話,答話很快就演變成了互相的怒罵。
黑子他們隱藏在附近的起伏草叢裡。隱隱聽到了他們的罵聲,什麼牛羊放棄了,還不滿足,居然還要趕盡殺絕的,還提及了阿了提之類的人物。
“哼,原來是馬匪黑吃黑!好啊,糧食問題解決了。”
一絲得意的笑容泛在了黑子的臉上。接下來的事情自然是輕車熟路,只要坐山觀虎鬥,等着收取漁利就成。
一場精彩的決戰在黑子眼前上演。數十名亡命之徒從上坡上發動了衝鋒,山坡之下的騎士居然沒有迎戰,而是掉頭就跑,令行禁止,行動整齊劃一。
“這哪裡是馬匪啊,簡直就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
當黑子看到山坡下的騎士轉身避戰的時候,就得出了這個結論。
“不對,將軍,他們怎麼如此無種啊,還沒交手呢,就想跑,讓出後背讓人砍,真是孬種!”
已經擢升爲百騎將的胡一箭不同意黑子的看法。
戰局,出乎許多人的意料,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追殺對象的迅速轉換讓胡一箭他們瞠目結舌。
依靠着馬速,山坡下的騎士始終沒有給對方接近的機會,而且還漸漸地拉開了距離。在所有人詫異的表情中,他們調轉馬頭又繞了回來,迎面衝向對手。
如同兩波相撞的涌浪,激情澎湃。雙方對衝而過的交接處,殘肢碎肉躺滿一地,濃重的血腥味和痛苦的哀嚎聲,飄蕩在乾冷的北風中。
“是汗血馬,一定是汗血馬!否則不可能這麼快。”
馬癡李豹子激動地幾乎站了起來。光明部的汗血馬只有區區十數匹,除了李懷唐和黑子以外,其餘的將領只有羨慕的份,他們都着急地期待着馬大馬二他們快點繁殖出大量的二代汗血馬,最好能像母雞下蛋一樣。可是願望歸願望,事實是,他們的願望了了無期。所以,乍看到百騎的汗血馬,李豹子的情緒可以想象有多激動,儘管目前那些戰馬還都是別人的。
“一定要把他們留下來!”
李豹子攢緊了拳頭,一雙眼睛發出了可怕的貪婪之光,時刻準備好做狼的覺悟很高。
同樣,其餘的將領們都留下了口水,他們的心思與李豹子沒什麼兩樣,紛紛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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