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催戰的牛角號從突騎施人的隊列裡響了起來。一支上千的突騎施騎兵發動了進攻。
數百的騎士策馬奔向護城河前,一塊塊木板從他們的手中扔向了護城河裡面的淺水淤泥。
城頭上的長弓手當然不會讓他們如此輕鬆的離開。在那些突騎施騎兵掉轉馬頭的時候,勁矢紛紛射向了他們的背部,三十多名騎士應聲落馬。
掉轉馬頭的突騎施騎兵沒有離開的太遠,就回過頭來,開始上演他們的騎射功夫。城上與城下展開了激烈的對射。突騎施人的箭射的比較準,光明軍則仗着城高防護好,一時雙方各有優劣,各有死傷。
突騎施的戰陣中,又傳出一陣催戰的號聲。數百的突騎施人紛紛下馬,扛着昨晚臨時打造的十多座木梯子,奔向城牆。
突騎施人踏着護城河裡的木板,迅速越過護城河,梯子的末端靠上了城頭,勇猛的突騎施勇士用牙咬着刀背,雙手扶着梯子,敏捷地向上攀爬着。領頭的是王子殿下最倚重的勇士——阿荔僕。阿荔僕藝高人膽大,他一手持小馬盾,一手拿彎刀,可登梯的速度絲毫不比別人慢。
突騎施人很鬱悶,石頭雨,又見石頭雨。
措不及防的突騎施人被砸得頭破血流,哀嚎遍地。沒有遭殃的突騎施人則舉起了臨時打造的木盾抵擋着,腦袋大的石塊,從城頭上落下,帶着巨大的衝擊力,把突騎施人舉着的僞劣木盾砸的砰砰直響。有一個運氣不好的,連續被砸中幾個,本來就不牢固的木盾頓時破碎,木盾下的突騎施人頓時暴露,被淹沒在石頭當中。
阿荔僕用小馬盾推擋開了兩塊砸向他的石頭,頑強地向着城頭接近。這時候,梯子的末端後面,冒出了一股濃濃的熱汽。阿荔僕很奇怪,難不成史國人很好客,要請我吃頓熱飯?啊!?,不對,是洗熱水澡!
阿荔僕的頭頂上,一個鐵鍋被擡了起來。
阿荔僕不曾練過擋水神功,所以,他很果斷地選擇了跳梯子,幸而乞史城的城牆不是很高。落地後,幾個翻滾基本也無大礙。
可是跟在阿荔僕後面的那個士兵就慘了,滾燙的熱水迎頭淋下,熱水透過衣甲,把他整個人幾乎幾乎燙熟,嚎叫着摔下了梯子。
一整個晚上的備戰,讓城頭存放的石塊非常充裕,守軍近乎浪費地狂拋石塊,根本就不在乎是否命中目標。
騎在馬背上的骨咄祿關注着城下的攻防大戰,己部每倒下一個戰士,他的臉上就抽搐一下。照這樣下去,自己的士兵很快就要被石塊給全埋了。
着急的骨咄祿把腦袋轉向莫賀達幹。雖然骨咄祿沒有吭聲,但是莫賀達幹知道那是求助的訊號。
“嗚……”莫賀達乾的騎兵隊列裡響起一陣牛角號。
一千多名突騎施騎兵在莫賀達乾的率領下,繞城奔跑。
李懷唐一直在關注着遠處那些沒有參戰的突騎施騎兵,直到他們有所動作,李懷唐知道考驗來了……
與昨天同出一轍,莫賀達幹不嫌勞累,又開始繞城跑。他要選擇守軍力量薄弱的地方發起必殺一擊。
城頭響起了警告聲,通知着所有守軍防備偷襲。
莫賀達乾的騎兵沒有昨天跑的那麼迅速。因爲,十來座梯子妨礙了騎兵的速度。
也許莫賀達幹有南門情節,進攻再次選擇在南門。
示警聲,迴盪在南城。
東門和西門的防守力量開始向南門移動,特別是長弓手。而城裡的後備軍也紛紛趕往南門。
進攻,還是一樣的套路。數百的騎兵在城頭下來回奔跑,向城頭射去利箭,掩護着攻城士兵靠近城牆。
防守,也還是一樣的套路,長弓手對射了幾輪弓箭之後,就放棄了與突騎施騎兵比準頭的想法,專職起拋石頭的工作,還是這個有前途,只要背靠着牆頭,把石塊向後一拋就可以了,從城下射過來的弓箭根本就傷害不到自己。
石頭在以驚人的速度在消耗着,但是密集的石頭雨也給進攻中的突騎施人造成很大的困擾,遲遲沒有爬上城頭。偶爾幾個身手利索的士兵快爬到城頭了,也被城頭上的守軍冒死用開水或者長矛給趕下城頭。
莫賀達幹開始着急,回頭吼了一聲。一個壯如血熊的騎士從莫賀達乾的身後趕了上前,恭敬地聽着莫賀達乾的吩咐。
命令很簡單,破城!
血熊騎士沒有猶豫,興奮地怪叫一聲,數十名長相幾乎同樣的騎士一起應聲,騎着駱駝衝向城下畏手畏腳的士兵,到了城下後,不由分說,舉起斧頭就把一個躲在牆角的傷兵砍成兩段。
“莫賀達幹有令,怯戰者一律處死。”
血熊騎士帶着暴戾的殺氣,威脅着畏首畏腳的士兵。
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怯戰一定會死,戰鬥卻不一定。突騎施人的彪悍被激發,嗷嗷狂叫,不顧生死地順着梯子往上爬。
莫賀達幹看到騎射佔不到便宜,就把數百名在城下的騎士也投入了攻城的戰鬥中,只留下百名血狼騎在城下游弋。
血熊騎士在鼓勵起士氣之後,也跟着爬上梯子。血熊騎士身高體壯高大,但並不意味着他們笨拙,爬起梯子的速度也相當快,一看就知道平時訓練有素,動作敏捷。
一塊石塊砸了下來,一個血熊騎士奮勇地用斧頭一撥,石塊飛了開去,趁着空擋,血熊騎士迅速上爬。一個守軍扛着一大塊石頭,舉了起來,腦袋露出了城牆,血熊騎士暴喝一聲,手中的斧頭飛了上去,正好從守軍的額頭砍進去,深深地嵌入了腦袋,幾乎就劈開成兩半。
血熊騎士赤手空拳首先跳上城頭的護牆,一把長矛由下而上,刺向了他的龐大的身軀。血熊騎士也不躲避,伸出大手一把抓住長矛,用力往外一拖,守軍頓時一個趔趄,長矛從他的手中脫落。血熊騎士倒掄長矛,打折了兩根隨後刺來的長矛。然後從護牆跳了下來,一腳踢飛那個剛剛爬起來的長矛手,同時把手中的長矛當作標槍狠狠地擲出去,兩個向他跑來的守軍就這樣被竄了起來,瞪着驚恐的雙眼,痛苦地倒在地上。
更多的血熊騎士和突騎施人爬了上來,在血熊騎士的身邊,無一例外是一圈的屍體,南城的形勢岌岌可危。
乞史城,彷彿一支黑馬股票,城頭高度代表着五日均線,多空雙方在此激烈搏殺,代表着多方的守軍,頹勢已明顯。
許多沒有經歷過如此殘酷場面的奴隸兵們,紛紛後退,試圖躲開這些死神,甚至有人驚慌地跑下了城樓,就猶如那多殺多的羊羣效應,抵抗之勢一瀉千里,大有跌停板的苗頭。
敢於逃跑的,第一時間就被六猴子的督戰隊毫不留情地砍掉腦袋,可就是這樣,也無法阻止潰敗的趨勢,六猴子着急地左顧右盼,與在絕望中期盼利好的小散一般:將軍,將軍怎麼還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