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有那個本事?你太瞧得起我了!”
蘭德雷·普羅米,這位前波蘭復國軍的領袖笑着回答。
“那是誰?”
“當然是你們那個英明神武的沙皇陛下了!說來你可能不信,這件事還跟你的新主子脫不開關係。”
亞歷山大神父沒有接話,蘭德雷·普羅米也不在意繼續說道。
“奧地利人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導致阿爾巴尼亞人大量改教,這件事觸怒尼古拉一世。
於是乎纔有了今天這件事。”
亞歷山大神父皺了皺眉頭,有異教徒大規模皈依對於羅馬教廷來說是好事,他也聽說了,但是卻沒想到俄國人會有這麼激烈的反應,反而是苦主奧斯曼帝國連個屁都沒放。
“你們這些野心家真難懂。那你來這裡做什麼?看我們的笑話嗎?”
“不!我可是你們的救世主啊。現在的小波蘭完全就是一盤散沙,你們真的以爲和俄國人抗議會有用嗎?
你自己也不信吧。我是該叫你亞歷山大神父,還是該叫你約翰呢?”
(文中說的小波蘭,並不是歷史上的小波蘭地區,而是代指俄屬波蘭,所以纔會包括羅茲鎮。)
亞歷山大神父握緊了拳頭,但終究還是鬆開了。
“你想要做什麼?”
“當然是拯救波蘭。”
“鬼才信你!你這個賊!”
亞歷山大神父聽後怒吼道,但蘭德雷·普羅米卻不爲所動,這些年來他被人罵的多了早就習慣了。
尤其是在騙了教皇的善款之後,整個教會都在通緝他。
“你還不是當了奧地利人的內線?我們都在想辦法拯救波蘭,只不過路線不同而已。”
“你那是歪門邪道,多少同志爲了你的野心喪命!你這個喪心病狂的傢伙!”
亞歷山大神父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他當年也在其中,那場聲勢浩大的起義最終遭到了奧地利、俄國、普魯士三國的聯合鎮壓。
而蘭德雷·普羅米的短視,又讓當年所有參加起義的人都背上了洗不掉的罵名。
如果不是後來科蘇特也犯了同樣的錯誤,之後的特蘭西瓦尼亞更是鬧得離譜(主要是奧地利帝國宣傳工作做得好),他們這些波蘭復國者恐怕永遠要被釘在恥辱柱上。
“我那也是爲了波蘭!如果沒有我,那所謂起義軍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亂子呢!到時不知幾人稱帝,幾人稱王。”
“你這是詭辯!”
“我說的是事實!”
蘭德雷·普羅米明顯是在爲自己當年犯下的錯誤進行詭辯,但由於這個時空發生了更加離譜的事情,一時間亞歷山大神父竟然無言以對。
“你想怎麼做?”
“你先聯絡你們的兄弟吧,把人先聚集起來,然後才能商議對策。”
亞歷山大神父面露難色,蘭德雷·普羅米冷笑道。
“別說你們的兄弟組織都散了。我可不信。你要是不相信我,那我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自己拉着隊伍和俄國人拼命了。
等我們都下了地獄,波蘭滅亡的罪責也有你一份!”
亞歷山大神父咬了咬牙,他覺得眼前這個男人不值得信任,但是蘭德雷·普羅米確實是最不希望波蘭滅亡的人之一。
“好,我會立刻召集我的兄弟。但你必須先向我透露你的計劃”
夜幕低垂,一片墓地之中,偶爾有幽光閃動,讓人毛骨悚然。
一間地下墓室內,燭火被透進來的寒風吹得搖曳不停,幾個人影在火光下被拉得老長。
雖然人數不多,但是教區內主要行業和社區的代表們卻都已經齊聚一堂。
“這太瘋狂了!我們拿什麼對抗俄國人!即便波蘭聯邦還在時我們也不是俄國人的對手!這樣做完全就是以卵擊石!我們該和俄國人談判來解決問題!”
率先開口的是商盟的代表,他們是反應最激烈的,因爲一旦開戰他們的損失也是最大的。
其實商盟早就得到了消息,但是文別特洛夫斯基遲遲沒采取行動,他們便以爲消息是假的或是總督大人不準備執行沙皇的命令。
“如果和談有用,我們今天還來這裡幹嘛?如果和談有用,波蘭怎麼會滅亡?”
“說得好!”
蘭德雷·普羅米忍不住讚道。
“你是誰?”
衆人都齊齊看向這個陌生的面孔,如果不是亞歷山大神父暗中示意他們沒事,這些人早就四散奔逃了。
畢竟俄國特別第三科的特務可謂是無孔不入,並且手段極其兇殘。
還沒等亞歷山大神父想好怎麼說,蘭德雷·普羅米便說道。
“我就是復國軍的蘭德雷·普羅米。”
“您不是死了嗎?”
“您可是被十八國聯合通緝的要犯!”
衆人的臉上無不浮現出驚駭之色,毫無疑問蘭德雷·普羅米的出現完全出乎了衆人的意料,他們紛紛將目光投向亞歷山大神父。
“大家不要驚慌,聽我說,現在波蘭不!波蘭民族都到了危機時刻,我們應該摒棄前嫌”
“您就是蘭德雷·普羅米!克拉科夫的大英雄!”
一個女人幾乎要尖叫出聲,旁邊的男人們也都一個個面紅耳赤。
“普羅米先生,有您在我們就放心了!”
“普羅米先生帶領我們取得勝利吧!”
亞歷山大神父腦袋都要炸了,這個傢伙怎麼會這麼受歡迎?他不該被人唾棄嗎?
但現實似乎並非如此,波蘭人遠沒有像那些復國者一樣憎惡蘭德雷·普羅米,大多數人依然奉他爲抵抗外敵的英雄和領袖。
亞歷山大神父此時也終於鬆了一口氣,蘭德雷·普羅米雖然貪婪、卑鄙,但確實是造反的專家,這樣的人在也許能給波蘭民族搏得一線生機。
但很快他發現事情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英國和法國政府也行動了起來,甚至還有普魯士人、奧地利人、意大利人大有一幅希臘獨立戰爭前的架勢。
除此之外,英法兩國甚至在俄國人做出行動前就開始施壓。
整個俄屬波蘭的上空陰雲密佈,一場大難似乎正在醞釀。
華沙,維拉努夫宮。
文別特洛夫斯基的手指將自己臉部光滑的皮膚撓出道道血痕,他並非要忤逆沙皇,他只是懈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