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烈聞言,蹙緊的劍眉,高挺的鼻樑下面,那張薄脣緊緊的抿着,好一會兒後,纔開口:“拉她下去吧。?”眼眸轉向一側,對上了上官珂怔愣的神情。
可憐的小妮子,竟然看到了這麼血腥的一幕。
他清咳兩聲,上官珂纔回過神來,看着他,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雙眼無神,似乎並沒有從剛纔的震驚中緩過來。
凌烈定睛看了她一眼,隨即回答她的問題:“我想,你現在應該很明白了。”他知道,現在的上官珂,可比以前聰明也銳利得多,不可能不明白的。
經聽到他這麼一說,上官珂勾起蒼白的脣瓣,微微一笑。“是啊,我知道,你莫名其妙的將金荷帶來這裡,然後莫名其妙的又讓她在我的面前咬毒自盡,接着莫名其妙的說我什麼都明白了。我明白什麼了我?”上官珂似乎有些精神不集中了。
凌烈皺了皺眉,看着她,上官珂的臉色慘白,雙眼無神,脣瓣微微開啓。雙手緊緊的拽着自己身上的裘皮披風,那雙手指,已經因爲她的用力而擰得泛白了。這些在在說明了她的失魂落魄。
這樣她就已經承受不住了嗎?凌烈在心中想着。
墨站起身,走到她的身邊,擡起她的下巴,對上了她那雙瞳孔:“上官珂,只要你將綠藥錄交出來,我什麼事情都讓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且,”手指微微用力,上官珂受疼的皺了皺眉——
“而且,我還會讓你坐回王妃的位置,統領凌王府的女婢們。”凌烈以利誘之。
上官珂用力的將頭一偏,脫離了他的掌控,輕啓脣瓣:“王妃?我不稀罕。”讓她陷入這樣的境界都如此簡單,難保凌烈不會讓她再一次迴歸到這冷葉樓。那麼她還不如就老死在這裡呢。
聽到她的拒絕,凌烈眼神沉了下來,旋即冰冷的開口:“很好,既然你想要呆在這冷葉樓,那麼就繼續待下去吧,不過別怪本王沒有提醒你,你在這裡,可是再也沒有那麼好運的躲開別人的襲擊了——”凌烈的眼神故意的瞟了一眼雪夫人,意思在告訴上官珂,她的危險現在還在存在着。
上官珂身子一震,隨即抿了抿下脣,身子挺得直直的。她絕對不會受到凌烈的威脅的!
凌烈看到她如此倔強,轉過身子,便帶着趙洪離開了上官珂的寢室。
他們才離開,上官珂整個人就無力的坐倒在了凳子上,輕輕的喘着氣。
凌烈的眼神,依然讓她有一種呼吸不過來的感覺,那壓迫感,太強烈了。
而且今夜的事情,估計是個人中有八個人承受不了的,她也不必太在意自己的懦弱和驚恐了。
聽到牀榻上似乎傳來些細微的聲音,上官珂轉過腦袋看去,雪夫人已經保持着那個姿勢一動不動的,就是一隻手落在了牀邊。
她走過去將她的手放進了被窩裡,看着她睡得熟,上官珂暗暗叫苦。她是睡得好了,但是自己呢?該怎麼辦?沒有地方睡了——
上官珂看了看周圍,發現只有幾張凳子,嘆了一口氣,怎麼總是在凳子上睡覺啊?她是跟凳子幹上了。
擺好幾張凳子,她就躺了上去,有些硬,但是還好,好過坐着睡覺。閉上眼睛,上官珂想要睡覺,卻發現自己怎麼都無法入眠。腦子裡一直在縈繞着金荷說的那句話——王妃,奴婢,奴婢也是逼不得已的——
金荷,真的是被逼的嗎?
上官珂忽然的睜開了眼睛,看着房子頂上的烏黑的房樑,不停的想着,到底是什麼人會對金荷進行逼迫?
哎呀,不要再想了!上官珂的手放到額頭上,捏了捏自己的眉間。太累了,這些事情還是留着明天想吧。
第二天清晨,上官珂早早的就被噩夢給驚醒了,睜開眼睛後,先是往牀榻上瞟了一眼,發現雪夫人還安安靜靜的躺在牀榻上,她呼出一口氣,才慢慢的從凳子上下來。
哎喲,身上的骨頭像是被人打了一頓似地,動一動就覺得快要散架了。
簡單的洗漱過後,她出了寢室進入院子走動走動,免得全身的骨頭生鏽。天色還很早,空氣很冰冷,呼出來的氣息都能夠看到白色的霧氣。上官珂和着雙手,不停的走動着,腦子裡也快速的轉動着,不知道那金荷身後的人到底是誰?
忽然,雪夫人的一些話在她的腦海裡閃過。
難道,會是她嗎?
隨即,她輕輕的搖了搖頭,可能不是。怎麼說,言夫人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個惡人。“最毒婦人心”這個句話又忽然的衝進了她的腦海裡。
身體猛然的打了一個冷顫,鼻間癢癢的,她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噴嚏。
不行不行,太冷了,還是回到寢室去吧。
上官珂手壓着泛着疼痛的腰間,走回了寢室。才進門,就赫然看到雪夫人站在她的面前。
“你——雪夫人你醒了?”上官珂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雪夫人木訥的眼神看着上官珂,彷彿聽不懂她的話似地,搖搖晃晃的走出了上官珂的寢室,走回自己的院子。
上官珂看着她的背影一搖一擺的,有些心驚肉跳的。就是深怕她又把自己給摔了,如果摔傷了,那就不好了。
好不容易看着她艱辛的回到院子裡,上官珂才走到桌子邊上,坐了下來。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接着趙洪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見到上官珂,他恭敬的說道:“王妃,王爺有請——”
靠,這個凌烈又想幹什麼?!
上官珂冷冷的丟出一句:“不去!”
“王妃,王爺說了,此事事關王妃的名譽,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