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爲首的老大豐子恃問弟妹,輕淡卻疏冷的聲音中透漏着一股淡卻讓人緊張的壓迫感。
他頭戴着深灰色的,濃眉如劍,和他的兩個弟弟很像,眼睛不同,深邃的像是無底洞般,不比豐子銳那樣似是可以把人所有的心思都看出來,這樣應該……更……可怕吧!別人知道你可怕這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知道他可怕其實他非常的可怕。他的五官分明,面無表情,冷肅着一張臉,直似修羅一般,可以嚇死成千上萬的蒼蠅,看起來成熟嚴謹,不是那種適合開玩笑的人,這點倒是和豐子銳一樣。不過他給人的感覺是莊重,豐子銳給人的感覺是內斂。
2較大的那一個看上去有二十二左右,她看到他的第一眼時注意到的是他的眼神,很深沉,帶着難測,看不出心意,有一種洞穿世事的犀利隱含其中。
她說完後又重新看了豐子銳一眼。看起來儒雅的很,應該給人一種儒雅謙遜的感覺,事實上也是給了她這種感覺。不過短暫的相處下來,才發現這人心思縝密、心計深沉、很有謀略。溫和謙遜只是他的外表。
3這豐子儒看起來有着豐家特有的好相貌,和豐子銳給人的表面感覺很像,溫文儒雅。不過,眼底是一片溫和,不像他二哥那樣讓人覺得危險,學問應該很多。
4李小璐看過去,這豐子穎看去比豐子俊大一點,應該二十一左右,臉孔上沒有成熟的感覺,也沒有豐子俊的“孩子氣”。一看就知道是很好動的那種。
5另一個就不同了,看來還是個孩子,相貌異常俊美,十六七歲,不成熟,一眼就看得出是一個毛躁的小子,眼中帶着好奇與一絲絲的失望。
6一雙漆黑明亮的眼睛黑白分明,帶着一點點的不安,長長彎彎的睫毛輕顫着,不修自細的秀眉,巧巧的鼻子,柔嫩的、泛着光澤的脣。皮膚看起來光滑細膩,白淨又透剔,晶瑩透明的直想讓人咬上一口,似是吹彈可破。不,是真的吹彈可破!她還以爲那一直以來只是形容詞罷了,畢竟沒見過哪個人或明星的皮膚有好到這種程度。現在她見到了,她是她見過的人中最漂亮最美的一個!再來說頭髮,漆黑如墨,綰着這個時代未出嫁女子應有的髮型,頭戴那些亂七八糟她記不住名字的漂亮首飾,更加襯托出了她的麗質天生,一襲粉紅色的夾襖長衫,外披雪白的狐裘,姿容婉麗,整個人看起來純潔無暇,卻又嫺靜溫柔至極。李小璐幻想着,說不定,她女兒將來也會美到這種程度,也許會更美!
N1一身男人的打扮,穿着比較好的粗布衣襖,也像男人一樣盤着頭髮,帶着襆頭,頭髮有點髒。相貌平平,沒什麼特別之處,讓人一見之下絕不會想到她輕而易舉的一手顛覆了一個政權。她有點引人注目的是,有一雙英氣的眉毛,濃濃的,黑黑的,不是很寬,也不讓人覺得難看,甚至還會感到漂亮。最特殊的是她有一雙不漂亮也不醜的眼睛,本來很平常,卻看起來很精神,亮的像是能發出光彩一樣,又讓人覺得無害,感到很美很美,所以才覺得特殊。他從來沒有在哪一個女人的身上看見過像她這樣的一雙眼睛。
豐家的人,無論男子或女子,一個個都絕美的讓人驚歎。
李小璐,一個來自於21世紀的女孩,開朗,善良,隨性。
她與他們,原本是無任何交集的。奈何他硬是把她給綁架了去,說是爲了給他那寶貝弟弟治病!
拜託!她一點醫術都不懂的好不好!別以爲個個穿越的人都本領超強!!
這下可好!自做自受吧!綁了她,雖然她陰差陽錯的治好了他弟弟的病,他自己卻奉上了一顆愛情心!
溫馨浪漫文
不過,古斯拉教授提醒,蜂蜜怕高溫,加熱時以不超過60℃爲佳,否則會破壞其中的生物活性酶,降低其營養價值。
楔子
豐家的密室內,坐着四個年青的人,三男一女,全部都相貌出衆到讓人驚歎。
燭光輕搖,在牆壁上投出搖曳着的黑影,室內一片沉默,稍顯灰暗。
室內的氣氛帶着點壓抑。
“你們都有何看法?”爲首的老大豐子恃問弟妹,輕淡卻疏冷的聲音中透漏着一股淡卻讓人緊張的壓迫感。
豐子恃口中的看法,他的弟妹都明白,對於絕大多事情的決議,在此之前,他的哥哥早已做好了決定;而他們的看法,哥哥極少接納。不是說哥哥這個人有多麼的,而是他的觀點,向來都是正確的。要哥哥接受他們的“看法”?很簡單!只要你的看法完全的正確或能完全的推翻哥哥的決定。而這是不可能的!豐家之所以能在十多年內迅速崛起,富霸一方,其中當然少不了哥哥正確果斷決絕的判斷力,只是,這一次……
豐子恃將目光轉向他的二弟豐子銳。
“大哥,”豐子銳頷首,才道:“到目前爲止,除了對她,沒有我們想查而查不出來的事情。但我們花了那麼大的工夫,她的來歷,仍然是個謎。而她的出身、地位,又難以確定,這樣的一個人,我擔心……”他擔心惹來麻煩,更擔心白惹來麻煩。
豐子恃又將眼轉向他的五弟豐子俊。
一見大哥詢問他,豐子俊連忙開口:“那個女人放蕩怪異,讓這樣的人住進來,會不會……”對豐家的名聲有所影響?畢竟是年輕,豐子俊想的事可就沒他二哥想的那樣深那樣遠了。
豐子恃最後看向他的妹妹豐子嫺。
“大哥,她真的能治好三哥四哥的病嗎?”豐子嫺小聲的問她的大哥。聲音中有着期待,有着疑問,有着對大哥的尊敬,也有着點點畏懼。以她處處被保護的情形來看,她關心的只有兩個哥哥的病情而不是利益與名聲上的問題,也就不奇怪了。雖然她是個女孩子,但在有些家事上,大哥會讓她來。她知道,用五哥的話來說,大哥不苟言笑,孤傲冷硬。但大哥疼她,默默的疼她。他雖看起來不近人情,卻是真心的關心她,關心其他的哥哥。
“說不定。”豐子恃冷冷的給了妹妹一個不明確的回答,然而不難聽出他語氣中的疏冷比之剛纔對弟弟的語氣好了一些。照消息來看,她醫術高明。能不能治好三弟四弟的病,那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只要有一線希望,他都不會放棄。
“儘量做到不得罪她。”他把目光望向二弟說。姑且不論她會不會去治三弟四弟的病,就只“請”她來,恐怕也會得罪他。不得罪一個性情怪異的女人是很難的,她用來衡量一件事的標準會與常人不同,有些事她認爲正確的而常人會認爲不正確,而她認爲不正確的常人會認爲那是理所當然的事。幸好,她是愛錢的,而他們豐家,唯一不缺的就是錢……一個可以爲錢而顛覆一個政權的女人,應該沒有錢擺不平的事吧?!
豐子銳知道多說無益,大哥已經準備去請那個女人了。而他也希望她會治好三弟四弟的病,所以他沒有反對的理由。但是隻要想到那個女人無緣無故的一手毀了一個政權,他就知道得罪這樣難測的女人會惹來多大的麻煩!她是向先皇隱帝要了很多錢,但錢不是她的真正目的!與晉無怨無仇無恨的,她卻毀了它。而整個過程,她卻似在看戲一樣。好像顛覆一個政權,她的目的就只是看戲。但這可能嗎?一個不滿十六歲的女人,會只爲了玩而玩掉一個政權?他不能確定,她是那樣怪異難測又琢磨不透的一個女人。也許這其中有不爲人知的內情,畢竟他們查不到她的過去,他又怎能肯定她與晉無怨無仇無恨?
她能顛覆一個政權的能力,對於他們豐家來說,並不是什麼大事。她的厲害之處在於:以看戲的姿態,輕鬆的一手顛覆一個政權,而後竟然能完完全全的抽身事外,不惹來任何麻煩。
這些,大哥都知道。既然他已經決定了,那他只能去做,別無選擇!他看向五弟:“你三哥四哥的病沒有豐家的名聲重要?”他們家講究實際,因爲他們是商人。而他們豐家在外人眼裡,不是德高望重的那類,而是說一不二的那種。名聲是很重要,但不是命。何況那個女人會不會在他家久住,還說不定。
豐子俊並不是反對她來家住,只是,他擔心她來之後所帶來的問題。他也希望她真的能治好三哥四哥的病,只是聽說,與她認識的男人,很多人都被她迷惑,沒有幾個能善終,連那個瀟灑正直,仗劍江湖,讓幾乎全武林人所仰慕的“劍尊”,也不例外。雖然她現在只有十九歲,哥哥……
哥哥當然知道這件事情,但他們好像絲毫都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不是不相信哥哥的定力,只是傳說中的這個女人,太恐怖了,恐怖到他從小對哥哥建立起來的信任,都有點動搖了。若她真的會巫術,那哥哥和豐家……
豐家所有的人將會知道,他們都錯了!他們也將會知道,他們所“請”來的那個女人給他們家帶來了怎樣的前所未有的影響、翻天覆地的變化以及通徹骨髓的創傷!她給他們家帶來新奇、驚疑、笑聲、希望、感嘆、震撼、痛苦、煎熬……所有的所有,所有他們豐家人沒有見識過的和已經見識過卻未曾體會過的東西!
總之,她的出現,改變了豐家所有人一生的命運!
第一章 來了個求醫的
站在窗外,又一次看着落日的餘輝。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又一次,低吟着這句詩。語氣中帶着淡淡的失落。
史夢玉走進房內,看見自己的母親又站在窗前,她走過去叫了一聲“娘”。她的母親總是喜歡在太陽快下山的時候站在窗外看夕陽,並且永遠不厭其煩的說一句“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這次她沒有聽見,想來一定又說了。
李小璐轉過身來,溫和的笑着看自己的女兒。她的女兒已十一歲了,越發長的漂亮,光看現在,就知道將來一定是個美人。她拉着女兒的手坐到桌旁,等着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娘,你又想家了?”史夢玉的眼睛盯着李小璐的臉問。
“唉,也不是特別想,只是有點感慨罷了。”她輕嘆一聲說。這樣沒有目的的日子,過着總覺得不是個事兒。也許,她該出去走走。也不知道她當初是爲什麼想瘋了似的要到這裡來。不過,她從沒有後悔過。要是她不來,纔會後悔呢!
“娘,你爲什麼不回去看看呢?”史夢玉終於問出了自己的疑惑。她知道母親不回去是有原因的,一直不問,是怕萬一之間問了會傷了母親的心。
李小璐笑了一下,要是真能回去,她還捨不得這裡呢,而她不想回去更回不去。
“娘要是回去了,就回不來了。”她理了理女兒的頭髮,溫和的說。
“回不來了?”史夢玉詫異的問,大大的黑眸裡滿是困惑。怎麼會回不來呢?“爲什麼?”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這其中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才使得母親回去了就回不來,她這樣問,定會勾起母親的心事。
“因爲娘回去之後就找不到原來的路了。”李小璐笑着跟女兒開起了玩笑,知道一定會引起她的好奇,話卻也是實話。能來這裡,已經是巧中之巧;若要回去,則是難中之難;去而復返,那讓她自己異想天開去吧!
這樣會來得實際一些。
“那路很難找嗎?”史夢玉試探的問。娘那麼聰明,不會忘路的,她可以做標記記住呀!她搖了搖頭,這麼簡單的問題娘一定會想到,也一定會想到很多方法,但她還是找不到路,可見那路是世界上最難找的路了!世界上有這麼難的路嗎?
“那路很難找很難找。”李小璐笑了一下,知道女兒會奇怪。孩子嘛,正是好奇的年齡。“路難找並不奇怪,奇怪的是那路很多時候看不見,而且會飛、會跑、會變、會突然消失突然出現。”最難的是,你永遠也不可能知道它會在什麼地方出現,出現多久,什麼時候消失。只能去撞運氣了。
史夢玉睜大了眼睛,儘管她聽娘講了很多奇怪的事,已經到了再聽到奇怪的事也不會感到吃驚的程度,但這件事還是讓她驚異的不信。她知道娘不會騙她,但她從來沒有聽過這麼稀奇的事!也只有娘,這世上也只有娘,纔會讓她稀奇的睜大眼睛,纔會讓她驚訝的張大嘴巴。這樣的路,也是孃家鄉的東西嗎?
“史兒一定會奇怪吧!”李小璐望了一眼窗外,回頭看女兒,“其實我們這裡也有這樣的路。只是沒有人能碰到它,所以人們不知道罷了。等到你再長大一些,娘就告訴你,到時你就能聽懂了,那時你纔會真的感到奇怪。”說着說着,李小璐就起了興致。
史夢玉帶着崇拜的目光看着李小璐。她的娘,這樣的一個人,什麼都知道的一個人。娘說她長大了才能聽得懂,那想來是很難了。娘說還有比這麼奇怪的路更奇怪的事,會嗎?
看着女兒那崇拜的目光,李小璐不禁感嘆起來。
唉!宇宙何其大,“蟲孔”何其少,機率何其低,她怎麼可能回得去呢?可是,能找到“蟲孔”的機率雖然極其小,但找到“蟲孔”穿過“時光隧道”的人能再次找到“蟲孔”的機率卻不小,她不能確定她會不會再次遇到“蟲孔”。想到這兒:
“史兒,如果有一天娘突然消失不見了……”
“娘?”史夢玉吃驚的望着母親,握着李小璐的手緊了緊。消失不見?娘這是什麼意思呢?
李小璐望着女兒笑了笑。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要是有一天,娘突然消失不見,你不要害怕,好好的生活,好好的照顧自己,好不好?”李小璐沒想到自己這樣一句無心的話,不久竟然就成了讖語。
“娘?”滿是疑問的聲音。娘爲什麼這樣說。
“你也不要找娘,你找不到的。那時娘就回到了家鄉,你爲不爲娘高興?”李小璐忽略掉女兒話裡的疑問,安排着。要是有一天她真的不見了,可別嚇着了孩子纔好。
“娘……”史夢玉害怕的抱住母親,語氣裡有着撒嬌的味道,心裡卻從來沒有這樣害怕過。
“別害怕。”李小璐安慰的摸着女兒的頭,“娘是說萬一,不會這麼巧的。娘還想着等我老了後,讓你來養呢!”她笑着開起了玩笑。
“一定會的!”史夢玉擡起頭承諾着,笑了出來。“到時候可別不讓我養!”
李小璐也笑開了,道:“你剛回家,還是回房休息吧!”
“娘。”她擡頭,“你真的不會突然走掉?”她還是不放心,擔心的問。
“不會。”
“真的是真的?”要是假的不會突然走掉呢?
這話惹的李小璐莞爾一笑。
“什麼時候學的這樣滑頭?再問娘就要生氣了。回房去吧!娘什麼時候騙過你?”
望着女兒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她端起一杯茶邊喝邊望向窗外。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黃昏已終,夕陽早盡,黑夜來臨了。日子好像過於平寂了。人就是這樣嗎?當她爲了溫飽和生命擔心的時候,期望的,不就是現在這樣的日子嗎?有錢,有很多很多的錢,夠她一輩子來花,然後過着安逸的日子。可真正過起了安逸的日子,卻又覺得有點無聊了。要不,明天去茶樓聽書?或到天橋逛逛?還是和僕人玩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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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璐端着點心邊吃邊打量眼前這個中年男人。
“你家公子重病不能來,想必你是趕了上千裡的路來的吧!”李小璐翹着二郎腿,坐在主位上,端着一盤糕點邊吃邊問。
“是的,還請李姑娘親自去一趟。”韋均欠了欠身。果然和主子說的一樣。這女人好大膽,剛開始時就一直盯着她瞧個沒完。他五十歲的人了,也被看的有些不自在,要是放了那些年青的小生們,早都紅了臉,被她給嚇跑了。這是一個不受規矩的女人還是一個不懂規矩的女人?見客時竟邊吃邊說,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裡。早就聽主子說這不是一個平常的女人,所以心裡並不是不舒服。
“你爲什麼會認爲我懂醫?”李小璐嚼着糕點問,聲音中帶點含糊。她當然看見他眼神裡的異樣了,這人對她的行爲,臉上看起來沒有半點不滿,真難得!要是放了有些人,早都氣到去跳太平洋了。看來他的定力還不是一般的好!她也知道她不禮貌,可她幹嗎要對他禮貌?一個居心叵測的人,用得着對他禮貌嗎?更何況,誰讓他要在她正吃糕點的時候求見?
“這裡誰不知道姑娘醫術高明,我們當然是打聽來的。”
“我根本不懂醫,你走吧!”李小璐直接拒絕掉。她哪裡懂什麼醫,都是誤傳的,她女兒才懂。
“姑娘法術高強,還請你去爲我們公子驅魔。”韋均知道李小璐的性格怪異,想着也許是他話沒說到點上,改口說。心裡暗想說了幾句話沒翻臉就直接趕人,着實是不一般了。
“……”要不是忍住,李小璐一口糕點差點就給他噴了出來,這下到好,沒噴出,差點給噎住,還好她及時調整過來,沒多不給這男人的面子。
“別姑娘來姑娘去,我討厭聽。”這人白癡呀?聽不見她說不懂醫嗎?還在這裡浪費什麼時間?法術高強?她都在肚子裡偷笑了,當初救了一個人後隨口說了出來,沒想到信的人那麼多,還真當她有法術了!
感慨!
一下給他感慨個夠,不然怎麼對得起自己的那個謊言呢?
“小姐,我們的酬金不會少。”韋均從袖內掏出一個木製的盒子打開,起身放到李小璐面前的桌上。
“哇!”李小璐看見盒內的東西,眼睛一亮,驚訝的發出感嘆。只見盒內放着一個純白的雞蛋大小的圓球,她伸出手拿來放在眼跟前,“這是夜明珠吧!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這麼漂亮的夜明珠啊!”
“這只是一小部分,不知小姐願不願意……”韋均的意圖很明顯。
“我要是不願意呢?”李小璐神情認真的看着眼前的夜明珠。色澤好均勻啊,一點瑕疵都沒有,真是太漂亮了!儘管她在爹爹的府裡見過這麼美的夜明珠,可是那是爹爹的,她又不好意思要,能撈到她佩服的男人當老爹,已經是大大的賺到了,她哪兒能那麼的貪心呢?儘管她自己後來也買了一個,嗯,應該是一顆吧?儘管她買了一顆很小的夜明珠,儘管它很漂亮,卻比這個醜多啦!因爲這顆夜明珠實在是太太漂亮了!
韋均只看李小璐的表情,就知道事情辦成了。後邊的東西還是要拿出來,更加的討得她的歡心,就沒多大的問題了。
“管家。”李小璐揚聲叫。一般她直稱“孔媽”,不過管家是用來“管理家”的,這樣說很容易讓人明白她想要幹什麼。擡頭見孔媽走進來後她低頭把夜明珠放進盒內,謹慎的蓋好盒子,看了韋均一眼。
管家?韋均看了一眼眼前的這個女人,四十歲左右的年齡,看起來年輕的時候很美,只不過眉宇間的皺紋與滄桑說明了這個人以前經歷了很多苦難。她的管家果然是女的,和少爺給的資料一樣。他剛纔就在猜這個女的的身份,她領他進來,看起來身份不低,卻一時沒想到是管家,和畫像上的不太像。
“送客!”對着一旁站定的孔媽吩咐一句後,李小璐知道面前的這個男人會怔,就笑着把盒子放進他的衣袖內,再對着他笑了一下。她瘋了?快過年時趕幾千里路去給人治病?況且她根本不懂醫。
韋均凝眼看了眼前這女人一眼,還想再挽回,卻知道沒多大希望。
“小姐,我們家少爺的禮物不止這些,還有很多。”說着他又從袖裡掏出了一個長形的木盒打開。
只見在紅鍛的襯托下,十個一模一樣大的珍珠排成一行,閃着柔柔的絢麗迷人的光澤。珍珠有很多藥效,且不說這個,單是一個比雞蛋還小一些的珍珠,就已經是世間難尋的珍寶,何況十個?而且還是一模一樣大小的?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李小璐很羨慕,非常的羨慕,歡喜的看着眼前的盒子。
“如果小姐喜歡,可以全部收下,這是我們少爺的一點小意思。”韋均故意把小字說的很輕。他心裡實在猜不透她接下來的反應。可能會喜歡的收下,這當然是他希望的,但說不定也會和剛纔的一樣——送客!
李小璐笑着沉默不語,手指輕撫着額頭。看來,是個富豪啊,而且還是個大富豪!
“小姐,我家公子的病真的很嚴重,若您實在不想現在動身,可以到年後,我再來接您。”這是大少爺的意思。他們得想到任何她不想來的原因,而爲她準備好“對策”。
“這珍珠真的是太漂亮了,我很喜歡,非常的喜歡。”李小璐笑着說,心下計量着,問,“是不是隻要我見到你們公子,這珍珠就是我的了?不管我能不能治好他的病?”
“是是!”韋均弓身說着,心下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好的,我知道了。不過就算你把皇位拿來,我也不會去的。孔媽送客。”
韋均這次到是沒有怔愣,不過心裡還是有些失望。他凝眼看了眼前的女人一眼,轉身走了。難怪主子說她難測,依剛纔的情形,誰都會認爲她同意了。多說無益,他知道再在這裡待下去已經沒有意思。他請不到她,那就不要消耗時間,還是做下一個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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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找我?”史夢玉跨進李小璐房內,站在她身後說。
“史兒,你收拾東西上山吧!”李小璐收回望着窗外夜色的目光,從桌前轉過身對女兒說。
“上山?娘,我昨天才回來,今天就要上山?”家中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娘纔要支開她?現在已經什麼時候了!娘知道早晨走最合適,爲什麼要她現在走?十一歲的史夢玉,不像同齡孩子,心思是極爲聰敏的。
“你師父飛鴿來信要你趕快回去。”
“師父來信了?發生了什麼事?”她纔回來師父就叫她回去,是不是山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師父才急着召她回去?
“你師父沒說,他說不是很要緊,但要你快點回去。”很明顯的謊話,不要緊怎麼能讓快點回去呢?但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師父是怕我擔心才說不要緊吧?娘,可是我捨不得你啊!”
“那你就捨得你師父一個人在山上?”李小璐問,見女兒怔愣住,笑說:“快收拾去吧!”
畢竟還是十一歲的小孩子,加之對李小璐的信任,史夢玉絲毫沒有懷疑李小璐的話,沒有想到要去求證——看一下那個紙條——當然,她這樣的要求李小璐一定想到了——所以她會想出對策——所以史夢玉怎麼樣都會被騙回師父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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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手放飛手中的信鴿,她轉身看着管家。
“我可能要出去好長一段時間,孔媽要幫我打理好家中的一切啊!”李小璐親切的對着自己的管家說。
“夫人要出去?什麼時候?去多久?在哪裡?你不是沒答應剛纔那個客人嗎?”孔媽很意外的問。一個下人,問主子這麼多事,是不合事宜的,但她是關心,把夫人當做女兒般的關心着。
“明天,也許是後天,說不定,就最近。去多久也不知道,也許一兩個月,也許再長一些。我想到外邊去看看。”李小璐一一爲管家回答着。
“那小姐怎麼辦?她纔剛回來。”
“史兒的師父來信讓她回去,我已經讓她去準備了。”
“那你在年底可能不能回來了?”突然聽說夫人要走,她很捨不得,一直以來,她都把夫人當作女兒看待,雖然她自己沒有這個福分。
“說不定。”這要看那個自稱姓韋的男人的主子的病能留她多久了。
“夫人,小姐的師父**,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多嘴,她只是一個下人,應該緊守下人的身份和本分。可夫人待所有的下人都很好。多嘴對於一個下人來說算是越規,但不用擔心。
李小璐笑了笑,這個“事”,可得由史兒的師父去編了。沒有什麼飛鴿來信,那只是她支走女兒的一個手段。爲了不穿幫,她發信給他,讓他找一個理由,說成是讓女兒回去的原因。天知道,那個“事”是什麼事!
“那要我收拾東西嗎?”見夫人不回答,她知道這件事不是自己該問的,轉口問。
“不了,你下去吧!”眼見孔媽一步步走到門口,她叫:“孔媽!”
“什麼事?”孔媽回頭問。
李小璐看着孔媽。她留戀什麼呢?又不是不回來。雖然這樣想,可她總覺得這一走得好長的時間才能回來。
“把門關上。”她吩咐。
“我知道,夫人。”孔媽笑着應,關上了門。
見孔媽把門關上,她坐在桌旁,手裡開始把玩着一個茶杯。
一個趕了上千里路的人會衣着鮮亮?是的,她可以爲他解釋爲他休息後了再來,但有在快到晚上時候纔來的理嗎?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既然休息了,就會在早晨來;若沒有休息,就不會衣着光亮。趕了上千里路的來求醫,他眉宇間沒絲毫勞累之態,這她也可以爲他解釋爲他老人家雖然年齡大了,身體仍然十分健壯,健壯到就算一個青年人趕上上千里路會顯現一點疲累,他一個“老人家”也不會。這裡周圍的人都知道她會一點點的“小巫術”,可又有幾個人知道她能“起死回生”——就是會看病啦!她的確救過幾個人,可沒幾個人知道。他會說她醫術高強,是因爲她救的那幾個人剛好是快死了的或是已經“死”(其實只是休克)了的人,可他又怎麼會知道?而他知道,消息如此靈通,定是經過八方打聽才知道的。在這個亂世中,打聽一件事哪是那麼的容易?能打聽到,足見人脈之廣。而人脈能如此之廣,不是幾十幾百兩銀子就能了事的!還有,她的女兒僕人叫她時說“你”,那是因爲她是那樣要求的,而他所接受的觀念和教育會使他求人的時候“你”來“你”去?顯然,不是他故意的,就是他潛意識裡不尊重她。拿那麼名貴的東西給她當聘禮——別誤會,是聘請她去看病的禮物,可見對她的重視。而她也發現他對她的稱呼從剛開始時的“你”轉向了後來的“您”,也許他沒有意識到,但她意識到了,這表明他的確很需要她去看那個什麼勞什子的公子。反正他的行爲就是有點不合常禮啦!那麼,一個經過八方打聽、不惜重金、迫不得已來請她的人沒請到她,接下來會怎麼樣?會繼續請她,繼續“請”,直到“請”到她爲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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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黑風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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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遇見個未露面的鉅富
“——”長長吸一口氣,用手輕拍着嘴,阻止睏意。人還躺在牀上,李小璐就喊:“總管!韋總管,韋總管!”守在裡間門外的婢女一聽,馬上拉了拉旁邊的繩線,韋均立刻趕來。
低聲問了幾句後,他敲了敲門,推門進去。
安排豐收侯在門外,就是怕在裡面時發生什麼事她應付不來。
剛把門打開,一聲大吼就傳到了耳裡:“韋——總——管!”絲毫沒有女孩子該有的矜持。
“小姐,您醒了!”韋均已經來到了李小璐的面前。心裡暗暗奇怪她怎麼會直接叫她?她應該還不知道她和他在一起。
“嗯,醒了!”李小璐剛纔已經坐了起來,哼了一聲算是應他,“不醒來難道讓藥給睡死啊?”她擡頭看着韋均的面容。
一絲尷尬從韋均冷硬的臉上一閃而過。
“我們這是去什麼地方?得多少天的路程?”
“到時小姐就會知道。”韋均躬身說,內心惴惴。她硬是要問怎麼辦?少爺從來沒打算讓她知道她去了哪裡。他會應付得來嗎?從她的態度看來,對於她爲何出現在這裡,他精心準備的那些客套話就不用說了。
“嗯。”李小璐嗯了一聲,也不多問,起身直接下牀向桌旁走去,連鞋也沒穿。
韋均跟在她身後。
李小璐在桌旁站定,一手支桌,一手輕撫着腦袋,搖了搖頭,感覺頭還是有點暈。也不知道他們用的是什麼迷藥,到時候一定要向他要一點來看看。
韋均的一杯熱茶早已倒好,恭敬的奉上。
李小璐端起來喝了口:“我餓了!”
“飯菜已準備好,隨時恭候小姐用餐。”
“嗯。”又是一聲輕哼表示聽見,李小璐直接向牀邊走去,準備穿鞋,又想起什麼,轉過頭來,“我那兩個箱子都還好吧?”
“沒有什麼問題。”
“我那箱子可是寶貝,你可要好好照顧,那裡面的每樣東西可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那要是不小心弄碎了裡邊的任何一件……”李小璐本來是閒話家常似的說,教人聽來很自然,並不像她說的那樣重要,可她突然頓住語氣,沉下臉,冷笑一聲,從鼻中輕輕的擠出一個“哼”字,那一熱一冷的反差感覺當真是天差地別,話中的意思更是不言而喻。他既然用“綁架”的方法“請”她,那她何必給他好臉色?
儘管一開始就知道面前的這個女人不好伺候,韋均還是很小心。她的態度完全的出乎他的意料,他原以爲她會鬧會生氣會別的什麼,就是沒想到她會當作沒事一樣。當她的態度出乎意外的配合時,他明知道她如此反常他自己應該更加的小心,卻還是在心裡稍稍放鬆了點。聽她這樣一說,他心裡一凌。就算她暫時態度好,他怎麼能忽略她顛覆一個政權的事實?爲自己的放鬆暗暗心驚時,心底卻更加的告訴自己要小心。
這樣說過之後,李小璐卻覺得自己太過幼稚。
她本就不是陰厲之人,更學不來嚇人的那一套本事,何必如此做作呢?想着就揮揮手讓人出去。
看着自己身處的房間,呵!竟然沒有窗戶!?這是那家客棧啊?還是在那個變態的家裡?房間裡沒窗戶!一會兒定得到外邊去參觀一下。
她環視了一下房內,二十多平方米大些,很寬敞。黑褐色木製的牆壁,看起來很堅固,牆上掛着一些畫,畫的還很不錯,起碼還算得上賞心悅目。牆角邊上有着一些盆載植物,青脆脆的,很是可愛,不過她懷疑在這樣沒有自然光的環境下,它能待幾天不“物老葉黃”?牀的左邊有一個一人多高的百寶閣,上邊放着很多青花瓷器和金銀玉等雕飾物,大的小的都有,看起來很珍貴的樣子,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百寶閣的對面,既牀的右邊,有一個梳妝檯,上邊放着一些女孩子家應該用的東西。屋子中央放着一張圓桌,上面鋪着上好的綢緞當桌布,布上放了茶壺茶杯等,幾個圓凳擺在桌子旁邊。牀上的絲綢被褥就不說了,都好的不用形容。
嗯。整體看起來還蠻好的,簡單悅目,沒給人粗金惡銀的感覺,算得上有品位了!
不過,好像缺了點什麼?似乎又多了點什麼而又少了點什麼。
缺了點什麼呢?李小璐歪頭想着,手指扣成勾敲打着額頭。
她又環望了一眼房間,驚訝的發現,房中沒有燭臺!
這樣沒有窗戶的房間,沒有自然光的照射,理應不該如此明亮,可現在如同白晝!這就是問題的所在了!她原以爲,應該看見如同在皇宮裡看見的那種一人多高的超大級“輝煌”燭臺,上邊插了滿滿的數不清的蠟燭纔對,至少應該有幾個燭臺纔對啊!
所以,少的東西就是蠟燭燃燒時的那種氣味。
那房裡的光源是怎麼來的?
下意識的,擡起頭,只見在房頂上,整片天花板下不知是掛着還是嵌着,反正管它的,整個房頂下有着八顆人頭大的白色夜明珠,正默默發出光輝。
雖然夜明珠的色澤不是全部特別的純粹。
雖然夜明珠的顏色有着用肉眼能分辨出來的不一。
雖然,雖然她李小璐見過這麼大的夜明珠。雖然,雖然什麼?
她腦袋裡不知道該怎麼思考,似乎感覺到了眩暈,現在驚訝的張大了嘴。天啊,這個房間的主子得有多少錢啊?!
光這一顆,價值連城不連城她不知道,卻知道它值幾萬兩銀子。想起當初看見一顆這麼大的夜明珠的時候,那個“死胖子”還向她炫耀,面有得意之色,可見擁有這麼多的夜明珠,的——人,那不得有錢到太平洋去了?李小璐咋吧咋吧了一下嘴。要知道“死胖子”並不是那種喜歡炫耀的人,做事其實也挺內斂的,他要是擁有這麼一顆夜明珠,就能得意到起了炫耀之心,那八顆該多有錢?她頭歪向肩膀的一邊做了一個暈倒的姿勢,以表示自己的歎服。馬上又想起了什麼,立刻跑到牆壁上敲了敲,果然是實心的!看來這木頭質地十分堅硬,該不會是——突然發現牆壁的顏色其實是黑色的,因爲光源的關係看起來像是黑褐色——那這木頭,不就是黑檀香了?
天啊,她乾脆暈倒算了!怪不得覺得多了點什麼,原來空氣中有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她怎麼這麼笨呢!如果連一個小小的“光源”,都有價值爲X的連城那麼多,那麼理所當然的,牆壁的價值當然會和“光源”“門當戶對”。她現在一點都不懷疑百寶閣上的那些東西的真僞了。不用看,不是古董就是稀罕之物,沒一個假貨——不過要是想設一個局騙人,那就會輕易的成功——因爲就算放一個假的在上邊,也沒有人會相信那是假的。不過騙她不是他們的目的,所以拉,都是真的了。
整個房間的牆壁都是用黑檀香做的,價值不下於夜明珠,甚至比它貴很多很多,到底哪個更貴她就不知道了,反正這些東西的主兒是有錢到死了!
收拾起自己的驚訝,她梳洗了一下,出去吃早飯嘍!
管別人怎麼的有錢,那都是別人的,她不稀罕。她李小璐又不是沒錢,只是沒別人多而已。錢,只要夠用就行,以她支出的速度,她的錢,今生已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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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總管,我那箱子還好吧?”每一天晚飯後,李小璐總是要問上這樣一句話。
韋均筆直的站立於她的身後,躬身:“回小姐的話,都好着。”
“那它們都在哪兒啊?”這三四天以來,以上三句話每天都會被這兩個人一字不差的背誦出來以加強記憶,怕哪一天一不小心給忘記了,無論“寒風酷暑”,都是雷打不動的!而且每人都會在後邊相繼接上一兩句:
“在船上。”再躬身。
“我不能去檢查一下?”很平淡的語氣,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連蠶絲那麼細、針尖那麼小的生氣都沒有。
繼續躬身。這次連一句話都沒有。沉默。一聲不吭。
往常,接下來的戲碼是——“你可得給我保管好了。”
“是。小姐。”躬身。他老人家一點都不嫌累。
可這次不同了——
“我無聊,箱子裡有書,你幫我取來。”
“小姐要看什麼書,我讓人幫你找來就是了。”一點都不奇怪她今天不同於往常的反應。他清楚她前幾天都是刻意的。傳聞中說,李小璐詭計多端手段高強,這樣的一個人,還是一個女人,他可不敢把她的書取出來,誰知道她會玩什麼手段。
“我說你這是怎麼回事?”李小璐邊說邊在桌子上用力拍了一下,力氣一下沒有掌控好,使得大了,把她的手都拍疼了。雖如此,她並沒有生氣。她心想她確實不是對人發脾氣的那塊料子,看來,以後等她真正生氣的時候,再一次性發個夠也來得及。她在心裡這樣暗自決定着。
韋均一見李小璐生氣,心中更不想把書拿給她。她那麼急着要書,足見書對她的重要性。
“我知——道、你——小——心!”李小璐拉長聲音,無力的道:“所以我纔沒有要求自己去取。但你是不是太小心了?”她已經忍了很久了,整天吃了睡睡了吃,她都無聊死了。原本以爲在路上還能逛逛,不至於太無聊,沒想到等到她到房外一看——天啊!只見“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她——不,是他們,在大海上——的船上。
“李小姐,你可以看點書。”
“那些爛書有什麼好看的,我都背過了!”不是什麼《女戒》,就是什麼《婦孝》,她一點興趣都沒有。感興趣的那些,不是看過,就是背過了——沒看過的現在都已經看過至少兩遍了。
又是沉默。
一到不想回答她的時候,他就是拿沉默來對付她。
“你是不是想得罪我啊!啊?”很好,她快要生氣了,“你要是再不給我拿出來,你家少爺的病就別指望了!就算我會治也不給他治!!!”口氣很火。恐嚇!看你害怕不害怕!
韋均彎腰拱手:“小姐是明白人,我也是給主子辦事,還請小姐不要爲難小的。”少爺說了,實在拖不過去,就往他身上推。
“啊——啊——啊!”李小璐氣憤的雙手揉着頭髮,拿起桌上的茶杯使勁的在桌上拍打着。什麼爛主子,她倒要看看,他是什麼樣的一個人!“我想揍人,我想揍人!”
“這就去給小姐安排!”平板的聲音中沒有絲毫感情的起伏。
李小璐一聽,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氣憤的瞪着韋均:“我想殺人了!”他是不是也會給她安排一個人讓她殺?
“小姐是明白人!”
“明白什麼?明白我在你們的控制之中,殺了人自己的性命將來也不保?”
韋均原認爲李小璐還會發火,就算不發火,現在也不會笑出來。他的心裡有點發毛,不知道要如何處理這件事。平時多奸詐狡猾難對付的人,他都能應付來,可這人,連少爺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應付,他自己的能力……
李小璐笑着看手中碎了的茶杯。她剛纔使勁過大,竟然把茶杯在桌上拍碎了。
耶!感覺良好耶!
拍碎了一個茶杯,心情好像不是那麼生氣了。
嗯,以後就這樣了!要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摔茶杯。她在心裡決定着,使勁的點了點頭。而面部認真的表情,把韋均着實嚇了一跳。
“小姐要看什麼書,我讓人給你找來就是了。”韋均馬上把原來的話又再說了一遍。她說他們找不到,他心裡根本就不相信這種說法。怎麼可能?有什麼書,是他們豐家沒有聽說過的?
李小璐不語,只是笑着。心中暗暗計劃着,他們現在在船上,沒地方買東西,她要是每天都摔杯子碗什麼的,等到摔的沒了,那這一船的人,到時候拿什麼吃飯?呵呵……想到大家做了飯卻沒東西盛,對着美味的佳餚乾瞪眼,肚子餓的咕咕叫,或者拿着千奇百怪的東西盛飯吃,那可得多有趣啊!想着想着就呵呵的笑了出來。(逐)
“韋總管,”李小璐甜甜的呵呵笑着,盯着韋均猛然防備的眼神,緩緩慢慢的、輕輕的說,“我想看《全宋詞》,你找得到嗎?我想看《石頭記》,有人寫的出來嗎?我想看《史記》,哦不!是《資治通鑑》,你聽說過嗎?我想看《本草綱目》,你見識過嗎?還有《昆蟲記》、《平凡的世界》、《飄》、《哈利•;波特》系列故事、《紅與黑》、《塔木德》、《聖經》等等等等,誰有這個本事給我拿出來呢?你嗎?”看着韋均越來越沉暗的臉,李小璐臉上的笑就如同剛經過雨水滋潤了的花蕾,一下子開的碩大。別說找來,這些書,除了剛纔一不小心把《資治通鑑》說成的《史記》,保準他一個都沒聽說過。
呵呵,爲難吧?
韋均擡頭探尋的看着李小璐。他雖不經常讀書,但有這樣的書嗎?剛開始還以爲她故意爲難他,隨便編了幾個書名給他,不過看她越說越多又那麼流利,《史記》他都看過,後來的《聖經》,他又曾聽少爺說過,這讓他心中猶疑不定,不知道她的話是不是真的。除了這兩本之外,其它的任何一種,他都沒有聽說過。
“你找不到吧?”李小璐開心的問,心裡升起一股身爲二十一世紀人的自豪感。“你找不到的。除了《史記》你聽說過外,其它的你連聽說都沒有聽說過,去哪裡給我找呢?”心情一好,也不想爲難他老人家了,就不打算要書了。反正他是給別人做事,一切都等見到他那該死的少爺的時候再說。還有一個原因是,她想這家人這麼富有,又這麼謹慎,一定不會把她的書拿出來,以免發生什麼意外。而經過這麼一鬧,她也不想看了,問道:“你家少爺很有錢吧?”其實妥協,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突然想到她的行爲一定會被密切的注意着,要是一不小心給他們發現她書的秘密——不好!她的書,是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不止指的是內容,更是材質與技術。
韋均心中不解的看着李小璐,點頭答應:“是。”就算他不說給她或騙她,都是不明智的選擇。只要一到家,她就有機會知道豐家到底有錢到了怎麼一種程度——儘管少爺從來沒有打算讓她知道。
“我看也是。光看這艘船,就知道你家主子的富有程度了。”李小璐理所當然的說着。
“小姐,”韋均遲疑着,見李小璐疑問的眼神,就解釋:“這艘船,是少爺借的。”太過富有,就成了災難的根源。少爺明明知道這一點,也知道這個女人的不同尋常,還是一點都不避諱,他不知道少爺到底是太過放心自己的本事還是太過放心她。要是讓她知道少爺如此有錢,那她不得把豐家挖空?
“啊?”李小璐反射性的問,“不是你家主子的?那也沒什麼啊!他們家一定也很有錢。”她是沒想到這船竟然是借的,但能借到這麼“富”的船,一定要得到船主的信任,他家主子的“財”況,也差不到哪裡去。或者他的品行,會很令人敬仰,纔會讓人信任的把貴重的東西借給他。至於其它的可能,像威脅啊、報恩啊等等的,就不列在這之內了,可能性不大。
她在心內計劃着,要是他家主子能打聽到她的很多事,人脈那麼廣,可能他能找到她要的那些人,她求證的開口:“你家主子認識很多人嗎?”不等他回答,她說,“你去給我弄幾張紙來 ,紙面要光潔平滑,這麼大。”她用手比着八開那麼大的紙張。管他認不認識,反正到時候讓他幫忙找人,他還能不找嗎?
見韋均還是有點擔心,李小璐好氣的有些想笑。
“你就這麼不放心我嗎?我現在說我要吃飯,要你們按我的菜譜去給我做,你恐怕也會思前顧後的不給我吃吧?你放心吧!你們當初安排乘船而非坐車,還不是怕我跑掉,你說就這麼大的船,我能跑倒哪兒去啊?怎麼說我都是個人啊,跑了我還要不要活啊?我還想找機會賺一點你們家主子的錢呢!跑了多可惜。再說,我要跑,要幾十張紙管什麼用啊?”李小璐耐心的解釋着,以爭取自己的“福利”。突然又覺得沒有必要,她爲何要那麼好心,去解除他的顧慮?只要冷着臉堅持着要東西,他不敢得罪她,最後還不是得給?“算了算了,我懶得理你,你愛信不信,只要把我要的東西給我拿來了就行了。”
韋均略一思量,覺得也是,答應一聲走了,去準備她要的東西。
李小璐坐在桌旁,看着韋均關上的那扇門。
她到底會遇到什麼樣的人和什麼樣的事呢?好的還是壞的?有沒有生命危險?
遇到的人,會影響她的一生嗎?好不容易纔從“那個人”的傷中走出來,還會再遇見一個“傷”嗎?
嘴角不知不覺的浮上一抹苦笑。她還會再愛上其他人嗎?
這個韋均,一個管家,做事都如此謹慎小心,真不知他的主子是個怎麼樣的人物?雖說好僕人不一定會有比他更好的主子,但她的直覺告訴她,他的主子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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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在路上走了一個多月,終於到家了。
韋均騎在馬上,望着城門口,心中鬆了一口氣,他把主子交代的事辦成了。在這一個多月內,幸好那個傳說中怪異莫測極爲難纏的女人沒有多刁難他。除了整天摔杯子摔碗,說實在的,有時候覺得她其實還挺好相處。她摔杯子摔碗,他當作沒看見,叫豐收打掃掉,她竟然也不生氣,摔完就走掉,去房內整天在紙上畫來畫去。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畫些什麼,他看不懂。剛開始時還有一點擔心,後來就慢慢的放下了心,還好她沒出什麼事。
李小璐在馬車上掀開車簾探頭出來,看着前邊的韋均,叫:“韋總管,到了?”今天早晨天還沒亮就棄船登車,一直走一直走,停都不停,連吃飯都在車上,說什麼怕在天黑之前進不了城,那麼,現在天快黑了,就算到了吧?
韋均勒馬回身道:“到城門口了,小姐。再過半個時辰,就到了。”
李小璐聽後放下簾子坐回車內,拿起面前的一沓紙,一張一張的看了一遍,又細細的數了一次,見沒問題,笑了笑,才放心的放下。
放下紙,她又掀簾叫:“韋總管。”這時,她脖子上戴的一串珠子剛好掛在了車門上的一顆釘子上,她一使勁向前,線被掛斷,珠子就“嘩啦啦”的掉了一地,她急忙叫停車。
車還沒停穩,李小璐就跳下車,急忙跑到車後不遠處在地上撿起了珠子,邊撿邊叫車內的豐收幫她一起撿。豐收早下來幫着撿了。韋均一見,急忙下馬。在李小璐的再三催促下也幫着她撿了起來。這種珠子並不值錢,掉了可以再買,不過他知道這個李小璐堅持起來他是沒有辦法對待的,就像上次她要看書後,每天每次吃完飯和喝完茶後,都要摔一個碗和幾個杯子,從來不曾間斷過。她叫撿,就一定要撿。
李小璐撿了一大把裝了起來,又彎腰去撿。撿的時候,她彎着腰,能看見韋均的身子剛好站在向南那條路口的正中央撿着。她微微一笑,看來這麼長的時間,他還是沒有放鬆警惕。
這是一條十字路口,東西方向是一條大路,南北方向是一條小路。車正停在大路的前方,而幾人,正在十字路口的中央。韋均站在小路的南邊的路口,豐收在西邊的大路上,離李小璐十步左右。
李小璐瞄了眼北邊的那條小路,在離大路口十米之內,被大半截牆給堵住了。
再裝了一把珠子,她一鼓作氣的飛跑到牆邊,雙手攀住面前一米多的牆頭,腳踏在牆上凹凸不平的地方,“噌”的翻了過去,快的只有眨眼的功夫。翻過去之後,就快速的飛跑起來。
跑了好一會兒,她累的直喘氣,就走了起來,看看後邊,不見人,估計那個韋總管追不到她。她邊走邊用手摸着後頸,要是知道那條線有那麼結實,她就在暗中把它再磨細一點,就用不找她使那麼大的勁才把它拉斷,害的她脖子到現在還痛。都怪豐收,時時刻刻圍在她身邊,一定是那個韋均派她監視她的,她才得在暗中偷偷把它弄細。
胡亂的走了幾條小街,來到大街上,想來這裡應該不是城市的中心,晚上沒有夜市之類的,所以大街上也沒有幾個人。李小璐東看西看,尋找着這個城市的標誌,除了路兩旁兩面牆壁中間都隔一段距離夾雜着還算氣派的房面外,街道上幾乎沒有人。只有一個扛着頂頭插滿糖葫蘆的棍子的老頭慢慢向她這邊走來。
李小璐眼睛裡只有那些插滿鮮紅糖葫蘆的棒頭,目光隨着它的移動而移動。那老頭走到她身邊的時候,轉過頭來看她,她也就和他搭起了話來,原來他是去城中心的夜市賣東西的。她也就掏錢賣了滿滿一大把,抓着邊走邊吃,和他一道同行,想去那個夜市看看。心裡卻暗想着爲什麼這個老人不是病奄奄、窮苦苦的?現在不是亂世嗎?爲什麼沒有人出來來欺負他?就像小說中寫的那樣,被一個闊少爺給撞了,反倒誣陷他,不但踢打他,還讓家僕一起來揍他,然後他就哀聲求救,卻沒有一個人出來管,那她不就可以幫助他了?哎!可惜!人家雖然老,走的卻很快,健步如飛啊!她都跟不上他的步伐,只好落單,自己走嘍!
剛纔跑了一陣,到現在還有一些累,本來想着去夜市看看後再去找客棧住,卻怕出了什麼麻煩,想着時,就走到了路頭,向西轉了轉,沒走幾步就遇見了一家小客棧。
“客欣客棧。”李小璐站在門口,拉長聲音輕聲念着,看了眼房檐下掛的那兩盞算得上明亮的燈籠和大開的房門。嗯,就這家了,看起來不是很貴!天也已經快黑的看不見了。反正她很能隨遇而安,走到哪算哪。既然她已經甩掉他們,就痛痛快快的玩幾天,在去找那個姓韋的。如果他們有本事先找到她,她跟他們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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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烏雲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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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主廳裡,豐子恃靜坐主位上。
大廳裡十分安靜,安靜到連屋外遠處的蟲鳴聲都能聽的一清二楚。甚至,連每個人的呼吸聲都能聽見。
室內沉默的氣氛讓人感到壓抑。
衆人盼了好久,終於,豐子恃開口了。
他看向五弟:“你去找你四哥要一把鑰匙來。”
豐子俊立刻應聲,領命而去。
豐子恃拿起一條細線,線的斷頭出明顯有被磨過的痕跡,他交給二弟看,看向自家總管。
韋均感受到了豐子恃的目光,立刻慚愧的低下了頭。
在她跳下車撿拾珠子時,他就擔心她使詭計,想趁機逃跑。他們刻意選偏僻一點的街,又是晚上,那條街上的人很少。她的人不笨,不會從大街跑,那樣騎馬可以追上;小街人更少,幾乎沒有,但不能騎馬,她要走,就只有從小街走,所以他擋在了南邊那條路上。北邊那條路被堵着,過不去,使他大意了,沒想到她一個女人,竟然去翻牆。
豐子俊拿了豐子穎給的一串鑰匙回來了,交給了豐子恃。
“少爺……”韋均開口,他知道大少爺要打開箱子,整天被那個女人叮囑着要他好好保護,他也想知道這個箱子裡到底裝了些什麼,但,“那個李小璐雖沒在路上怎麼爲難屬下,但性情實在怪異。”他希望大少爺三思而行。她要是在箱子內放了什麼怪異的東西,能使她知道她的箱子未經同意就被打開,那或許會惹她不高興,畢竟是他們有求於她。他的眼睛望向桌上的那一沓紙,他已經向少爺說清了路上的很多事情,他已經知道她的有些東西很怪。
即使肅重老練如韋均,也被李小璐箱子裡的東西所吸引。
豐子恃想了一下,找出最大的一把鑰匙,看了眼不遠處桌上那幾個大箱子,走過去把鑰匙插進箱子上那把大號鎖子的鎖孔裡,打開鎖子,取下。既都已經請她來了,還有什麼好怕的。不先了解一下對方,怎麼行呢?他不認爲她一個女人,能把他怎麼樣,儘管她顛覆了一個王朝。
“都讓開。”冷漠疏離的的聲音裡,其實透漏着他對衆人的關心。
等衆人都離開箱子前,豐子恃才走到箱子後邊,準備打開箱子。
“大哥。”豐子銳叫了一聲,目光專注的看着豐子恃。這個箱子裡不知有什麼,若是有暗器,大哥自己這樣冒險……
豐子恃擡眼淡淡看了二弟一眼,臉上沒什麼表情,拿起桌上準備好的手套戴上,這纔打開箱子。早防備一步好一點,雖然他知道箱子外面沒毒。
沒有暗器。
屋裡的八隻眼睛全盯着箱子,看到的卻只是一層棉花。
算什麼呀!豐子俊直覺的想抱怨,他還以爲是什麼好東西,讓她成天像寶貝似的叮囑管家要照顧好,沒想到只是一箱子的棉花。卻在同時,感覺到屋裡的氣氛並沒有改變,他才明白過來,不可能只這麼簡單。況且有大哥在,沒被問的情況下,不容他多嘴。
豐子恃看着面前的棉花,思考着要不要把三弟四弟也叫過來。他們現在還不知道要給他們去請“那個”大夫,他只是不想聽到他們的反對和擔心,纔沒說。現在,等到明天她來了之後,他們就知道了,還不如現在叫來說清楚,三弟見識最廣,也許會解決一些他不能理解的東西。
他站在箱子的一側,掀看表面棉花的一角,只看了一眼就蓋住。
“去把你三哥四哥叫來。”他對着弟弟說,見豐子俊走到門口,又叫住他道:“把嫺兒也一起叫了來。”
豐子俊飛快的跑出去叫人。他太想見見箱子裡的東西了,那個傳說中神秘的女巫,會在自己的箱子裡放什麼東西呢?剛纔哥哥揭開棉花時他沒看清楚,等哥哥和妹妹來齊後,他就可以馬上看到了。
一會兒,人就來齊了。七個人站了一堆,卻不見任何雜吵。
豐子銳先給兩個弟弟講了事情的經過。大家都默不作聲。豐子恃輕輕揭掉上層棉花,看見了一張很大的紙條蓋在箱子上面,紙條上的字寫的歪七橫八的。
他拿起來仔細看,紙條上寫的是:
偷看我的箱子,罰金一百兩。
手向後一揚,交給了豐子銳。大家都挨個的看了。豐子俊給妹妹解釋了一下紙條上寫的是什麼。大家都暗想,這個李小璐,似乎知道自己的箱子要被打開。奇怪的是,她爲何要在句子的中間畫一個半圓,在末尾畫一個小圈。字條上的字寫的很難看,即使是豐子嫺,也知道她的字寫的一點都不好看。她雖然不太識字,卻見過哥哥們寫的字,她的字比哥哥們的差遠了,寫的歪歪斜斜的,小的太小大的太大。說實話,她要是照着書上的字寫,都會比她寫的好看。
從搜到的消息來看,那個李小璐讀過很多書,韋總管也證實了這一點。但她的字怎麼會如此難看,這是不該的。這是衆人的遲疑。
豐子恃和豐子銳看向管家。
到底是當了多年的老總管,只一個眼神,就能明白主子的心思,韋均立刻解釋着:“我第二天早晨去李宅再次請她時,從她管家的表情來看,她並不知道她的夫人已經被我帶走。等到她發現她的夫人不見時,我在暗處觀察她的反應,她對這件事一無所知。”也就是說,這張紙條不可能是管家或別的僕人寫的。李家的管家,是李小璐身邊最親近的人,沒道理讓別的人寫。
豐子恃放下心中所有的疑惑,看了眼箱子裡。裡邊用很多紙板隔成一個一個的空間,裡面塞滿了棉花,棉花裡似乎塞着東西。想來是怕裡邊的東西相互撞擊而打碎。他撥了撥棉花,從中拿出了一個瓶子。
哇!
豐子俊張大眼睛看着哥哥手中的瓶子,吃驚不已。那麼大的一個瓶子,得用多大的水晶才做的出來!?他生在富貴之家,雖然小時候經歷過一段磨難,但他們豐家,現在的財富在北方可是霸着的!是北方,可不是漢國。可他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水晶!難怪她說她箱內的東西價值連城,雖然誇張了些,可真的很值錢。不過,這個水晶瓶雖然看起來很漂亮,不知怎的,有點怪怪的,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屋內其他的人雖然沒有豐子恃表現的這麼明顯,卻還是很驚訝。
豐子銳接過哥哥遞來的瓶子,拿着看了看,裡邊裝了滿滿的一些東西,用手指敲了敲,對大哥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這是用什麼東西做成的。初看時像是水晶做的,一細看,才發現這東西沒有水晶應有的光彩,卻比水晶更加的透明。
所以,瓶子就到了豐家老三豐子儒的手中了。
豐家的人都知道,豐子儒是他們兄弟當中最博學的一個,他見識廣博,連他的大哥豐子恃都比了下去。
四人都希望他能給出他們答案。
豐子俊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那個瓶子好像不是用水晶做的。想詢問,又閉了嘴。看下去,總會明白,哥哥需要向他解釋,一定會給他說,若不說,下來再問三哥。
豐子嫺一向安靜,靜靜的看着發生的一切。
豐子儒的手雖然殘廢,使不上力,觸覺還在。隔着一層手套,他能感覺瓶子冰冰的。由管家拿着瓶子放在他眼前看了好一會兒,也看不出瓶子是由什麼東西做成的。他無奈的對哥哥和四弟搖了搖頭,感到自己的見識還很淺薄。他真的不知道天下間除了水晶和冰之外,還有什麼東西可以是透明的(其實就是打點滴時用的玻璃瓶子,呵呵~~)。
豐子恃接過管家遞來的瓶子,放回箱子內。箱子內共有九個相同的格間,他一一拿出來看。有的瓶子裡裝着滿滿的東西,有的則裝着指頭粗的管子,管子裡也裝着東西。
這些瓶子在箱子的最上一層,拿出格板,下一層的東西和上一層的一樣,沒有什麼多大的區別。
豐子儒看着哥哥把瓶子一個一個的放了進去,看着他把棉花和紙條按原樣放好,看着他鎖住了箱子。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卻很遲疑,不知道到底對不對。
豐子恃轉過頭看着豐子儒,想聽聽他的看法。他知道他對這個瓶子的事有了眉目。
豐子儒微愣,沒想到哥哥背對着他,也能察覺出他神色的變化。他開始說出自己知道的,緩緩的,帶着遲疑:
“在波斯,有一種東西,叫玻璃。”
“玻璃?”豐子俊一時驚訝,脫口問了出來,他從來沒有聽到過這種東西。在接受到大哥淡淡望來的那一眼後,嚇的忙低下了頭。打斷三哥的話實在不應該,尤其是在大家都想知道答案的情況下,更是不應該。
“對,是玻璃。”豐子儒朝五弟點了點頭,繼續說,“玻璃是一種極其難造極其珍貴的東西,質地如玉一樣易碎。在波斯,極少可以見到玻璃,因爲會做的人實在太少了,而且沒有人用的起。所以在我朝,可以說沒有人見過玻璃。我曾在西夏西邊的西州回鶻地區,遇見過一個去過波斯的商人,從他那裡見過一小片玻璃,那個商人將之視爲珍寶。只是……”說到此時,不知怎麼的,腦中突然閃現出一張美麗俏皮的容顏。他停了一下,繼續道:“只是像這樣大的玻璃,從來沒有聽說過。據說玻璃根本造不到這麼大,而且這些玻璃的純度高到沒有一絲瑕疵,更是完全透明,所以我一時沒想到。”
李小璐的不平凡,由此,可見得一斑。
“大哥。”一直沒開口的豐子穎望着豐子恃叫,眼睛發亮的看着他。如果這箱子裡的玻璃真如三哥所說的那麼珍貴,那他很想知道另一個箱子裡裝了什麼。對於稀奇古怪的事物,他一向有着最濃的興趣。
豐子恃拿着鑰匙大開另一個箱子。已經打開了一個,他不在乎打開另一個。不用猜,他也知道。這個箱子裡一定會看見他從來沒見過的東西。
這個箱子裡沒有棉花,最上層也有一張紙。字跡也是歪歪斜斜的,一看就是一個人寫的,墨的顏色深淺不一,是寫了一半沒了墨汁才倒水研磨,而第二次卻倒的水過多,墨又沒有研勻所致。也可以看得出來,執筆者不是當時沒又心情研磨就是對這事不關心。
紙上是這樣寫的:。金黃兩千一交要過不,西東的我翻你許允。金黃兩千一交要過不,西東的我翻你許允?這寫的是什麼?細想一下,豐子恃倒過來讀,成了:允許你翻我的東西,不過要交一千兩黃金。
箱子中間由一塊木板隔着,左邊只放一個小箱子,右邊放了一些東西,豐子恃拿起最上層的一個東西。
那是一個很奇怪的東西,一端有一個看起來像是小圓盒的東西,一端是一個不太圓的大半圓,半圓的末端比較大些。它們中間用一個很軟的木黃色的管子連接着,看不出來是用什麼東西做成的(其實就是醫生用的聽診器)。
屋裡所有的人都看着豐子恃手裡的東西,沒有人知道那是什麼。
豐子恃又看了看,在這個東西的下邊,放了很多一模一樣的東西,鋪了整整一層,他拿起了一個。那是一個外面不知道用什麼透明的東西做成的包——可以肯定不是用玻璃做的,拿起它時有輕微的響聲。那個包兩面有很多字和符號與圖案,有很多字看不懂意思,也不認識(那當然了,簡化漢字你要是能認識那可就奇了怪了)。包內有一個管子,也是透明的,有玻璃的光澤,卻不是玻璃,應爲是軟的。這個管子很長很長,在包內盤旋着,一端安有一個兩寸長的白色管子,一端在末端變細,安有一個針,針內卻是空的(其實就是打點滴時用的導液管)。
豐子恃讓豐子銳把那個包上的字和符號圖案全部照樣記下,按原樣把東西全部放回去。低下的東西他不打算再看下去。
拿出左邊的小箱子,找一個小一點的鑰匙打開鎖子,裡邊和大箱子的情況相同,中間用用張薄木板隔着,左邊放有一個小箱子,右邊的東西用淡黃色的綢布包着。拿出來,感覺重重的,他打開了綢布。
這是無價之寶,別亂動。
這是豐子恃打開綢布後所見的一張紙條上的字。字條下,又有着一個用淡黃色綢布包裹的東西。
打開第二層綢布,又出現一張紙條,上面寫着:記住了沒?別亂碰!他打開第三層布,看見的是一沓黑紙。所有的人不禁有一點失望。
那黑紙摞的十分整齊,兩排緊緊的挨着,看上去像是一個黑色的箱子。
豐子恃拿出最上邊的一張紙,對着燈火細看了一下,只見兩面都漆黑黑的沒有什麼特別,紙面稍微有點發亮。
豐子恃把紙按原樣包好,按原樣放回。只是一沓黑紙,她爲何如此重視?這紙裡到底有什麼東西?他想不通,只能肯定這紙一定不可能只是一沓黑紙而已。放回東西后,他拿出了左邊的小箱子,拿起了鎖子準備打開時,不禁微愣了一下,眉頭蹙了蹙,舒開。
那不是一般的鎖子,所以他打不開。
打開箱子看看,原本是爲了多瞭解一下那個女人。他是瞭解了,可神秘,不是他想要了解的答案。除了再一次讓他覺得那女人神秘之外,他沒得到任何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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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沒醒嗎?”豐子恃問着剛進來的侍女豐收。
“是的,大少爺。”豐收躬身回答。豐子恃揮了揮手,讓她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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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一個“欠”字,怎麼等都等不出來,李小璐伸手拍拍嘴,在牀上伸了個懶腰。
“韋總管,韋總管——”她習慣性的叫,這一覺睡的可真舒服,天都大亮了。
一個丫鬟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
“李小姐,韋總管在少爺的書房,您有什麼事,找奴婢就可以了。”丫鬟小心的說。
“給我端兩碗稀飯來,碗和勺子都要沒人用過的。”她含糊的說完,倒頭就睡。她沒有潔癖,也不是衛生習慣不允許她用別人用過的餐具,而是在船上的那一刻起,她要求她用的餐具都是新的。這麼做的目的就只是想給別人的意識裡灌輸進去她不用舊東西的習慣。因爲他們是請她來看“病”的,誰知道那個韋均的少爺得了什麼病,萬一傳染怎麼辦?雖說可能性不大,她總得防個萬一,他們家人用過的東西,尤其是他們家病人用過的餐具她都不要。哎,真是麻煩,幹什麼換個丫頭啊!還要她聲明一遍,要是豐收就好了,她知道她的習慣,不知道那個丫頭幹嘛去了。李小璐迷迷糊糊的想着,又睡了過去。此時的她還沒有清醒,來不及觀察自己身在何處。
那丫鬟一會兒就回來了,把端飯的盤子放在桌子上,見李小璐睡着,不知道該不該喚醒她。少爺親自交代,李小姐脾氣古怪,要她好好的伺候,不可得罪。萬一喚她起來打擾了她,該怎麼辦?雖然是她自己要吃稀飯。可是不喚,更不合適。
李小璐一聞見飯香,馬上從牀上坐了起來,丫鬟見狀忙蹲在牀邊準備給她穿鞋。
“端過來。”啊,她真的有些餓了。
“呃?”丫鬟一時不解,下意識的問。
李小璐這時才完全清醒過來,一看房內的裝飾,牀紗、桌子、凳子、掛畫等都和船上的不一樣。哦,她到了客棧了。一想又不對啊,她明明是在那個什麼客棧,好像叫什麼客欣客棧的地方,怎麼會有丫鬟呢?
那丫鬟不見李小璐的迴應,正蹲在牀邊心裡暗自擔心。等李小璐明白自己又被偷了之後,這才低頭回應下邊的人。
“你不端過來,我怎麼吃啊?”她望着桌子上的飯。
那丫鬟沒想到李小璐突然又理她了,一怔,“可是……”還沒下牀,沒梳洗,就要吃飯?還是在牀上吃?不過這丫鬟畢竟是豐子銳細心挑選出來的,應變能力不差,馬上反應過來端着盤子站在李小璐身邊,先遞給她一小碗水讓她漱了口,再遞給她一碗稀飯。主子說了,李小姐說什麼就照着她的意思做,只要不過分。這個要求,與過分根本就不着邊。
李小璐端起飯碗,一口一口的吃着。豐家在這裡的勢力,已經大到了她難以想像的地步。昨晚進了客棧,一時困了,就沒去夜市,收拾妥當之後就和衣睡下了。原本和衣睡下,是因爲怕萬一被他們給找着了,又會被偷偷的帶走,和衣睡總是方便些。只是她沒想到,他們真的竟然——找到了她。
吃完第二碗,那丫鬟伸手來接,李小璐故意手一鬆,碗掉在了地上,“啪”的摔碎了。她對着那丫頭笑了笑,剛好把那丫頭的怔愣收在眼底。呵呵,要是豐收在就好了,不管她說什麼,她都照着做,用的可上手了。這丫頭的功力比起豐收來可差的遠了!想當初她伸手把喝完的茶杯交到豐收手裡時,半路給摔了出去,結果那丫頭面不改色,當做沒看見,又遞給她一杯茶,她喝完後又摔了,她直接去拿起掃帚給掃了去了。真是有趣!一個丫頭的定力就如此高,真是想像不到她的主子是個什麼樣子。
那丫鬟當然看的出李小璐是故意摔了碗,心中嚇了一跳,正在擔心她會不會爲難她,卻見她脫了外衣,直接蓋了被子就繼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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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睡下了?”豐子恃問。看來,她是不怎麼想見他這個“綁架”了她的人啊。她要是這樣一直故意睡了吃,吃了睡,那他什麼時候才能和她談正事?總不能跑到她的閨房裡去。
“是的,大少爺。”豐收恭敬的躬身回答着。她剛纔回去看了一下,丰采說她吃了飯又睡下了。
豐子銳擡頭,淡淡的看了一眼眼前的丫鬟,說了幾句,豐收立刻從房間內退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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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麼?”吃了飯,睡不着了,一聽見有人進來,李小璐盯着來人來到自己的牀邊,問。
豐收笑了一下,她還正在擔心怎麼喚醒她呢!可好她正醒着。
“二少爺讓我來轉告小姐,書房內有一百兩銀子,每過一刻拿去二十兩,問小姐見到銀子時想拿多少兩?”
“這樣啊!”李小璐笑笑,感情是急着見她呢!她拿來身邊的外衣,自己穿衣穿鞋,不忘吩咐豐收去拿她要的東西。然後,洗臉梳頭漱口,等做完時,她要的東西全拿來了。
拿起剪刀、布條,李小璐剪啊剪,縫啊縫,鐵絲繞了一圈又一圈。二十分鐘,她做了一個簡單的布娃娃,放在盒子裡,叫來豐收。
“把這個給你主子拿去,就說是我送給他的見面禮,叫他親自打開,然後回來帶我去見他。
豐收只好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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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製作精美的雙耳香爐內,插了一根又長又細的拜禪香,香上頭一點暗紅,青煙繚繞,徐徐上升。
豐子恃的目光從香上收回。他看向了弟弟。
“她不是真的愛錢。”豐子儒說。昨天晚上聽二哥細細的講了她的事。她要是真的愛錢,早就過來了。
“也許她是不屑。”豐子銳深思的說。她有很多很多錢,不會在乎幾十兩銀子。事情不太好辦。是不是錢的價位開得太低了?
“大哥,這盒子……”豐子俊的話斷開。她送來的箱子要不要打開?要是有什麼問題怎麼辦?
豐子恃看着眼前沒上鎖的盒子。丫鬟說是一個布娃娃。她什麼意思?他伸手取下鎖子。一個不笨的女人,絕不會輕舉妄動,這個盒子被做手腳的可能性不大。正捉着盒子上的柄要打開時,那盒蓋卻自動彈開。豐子恃一個移步,閃向一邊。
“叮鈴鈴,叮鈴鈴……”一陣短暫悅耳的小鈴鐺的響聲過後,他們看清楚了盒子內的東西。是一個微微晃動的布娃娃,用紅粗布剪成一條一條的做成頭髮,粗略的用筆畫了鼻子和眼睛,娃娃的脖子下直接就是裙子,不見胳膊腿,在裙子上繫了一些鈴鐺。
“五弟!”豐子穎興趣大增的叫着,臉上有着明顯的興奮。昨天他對着那把鎖子思考了半天,竟也沒想通怎麼把它打開。
豐子俊拿過盒子,走到四哥面前。
“把它合起來。”豐子俊照做。
“鬆開。”他鬆開手,那個盒蓋就彈跳開來,從裡邊跳起那個娃娃,娃娃身上的鈴鐺隨着晃動響了起來。
“把一邊拆掉。”豐子俊照着把盒子一邊拆掉。於是,他們都看清楚了。在娃娃的底部用一根很粗的鐵絲繞成一圈圈向上的圓,一端定在盒底,一端定娃娃底部。當把娃娃向下壓時,那些圈圈就會被壓短。不壓時,它們就會恢復到原來的位置。所以,用盒蓋打開時,娃娃就會把盒蓋頂開,跳起來。
太好了!豐子穎不自知的漏出笑容,用這種方法,他可以造出殺傷力極強的暗器!這麼簡單的方法,爲什麼以前沒有想到呢?
豐子恃和豐子銳同時看着四弟臉上淡淡的笑,知道他此時心情很好。他們的四弟有多長時間沒有笑過了?豐家的人,與笑很無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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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璐被帶到大廳後,繞着大廳轉了一圈。大廳簡單莊重,很有品位,掛畫、古董、各種各樣的擺設。她最後蹲在一條椅子前看。
“大哥,她在看什麼?”豐子俊小聲的問,從他們所處偏廳的特殊位置,可以看見李小璐的舉動。
“你們倆先出去。”豐子恃說,他也不知道她在看什麼,一條椅子有什麼好看的。
豐子銳和豐子俊走入正廳,李小璐聽見有人進來,只是細心的在看椅子邊上的鏤空雕花,真是刻的太美了!直到她看夠時,才起身看向站在一旁的人。真是兩個有耐性的人,李小璐諷笑。
那是兩個很好看的男人,非常的好看,尤其是較小的那一個。她的審美標準一向比別人高很多和多,在別人眼裡很帥很帥的人在她眼裡也只是一般,而那些有“魅力”的明星,在她的審美觀中,最好的也只能算可以,而不能說是好看。來這裡四年多了,也見過俊美的男女,而眼前的這兩個男的,真的很好看很看。她活了這麼多年,可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男人。
較大的那一個看上去有二十二左右,她看到他的第一眼時注意到的是他的眼神,很深沉,帶着難測,看不出心意,有一種洞穿世事的犀利隱含其中。另一個就不同了,看來還是個孩子,相貌異常俊美,十六七歲,不成熟,一眼就看得出是一個毛躁的小子,眼中帶着好奇與一絲絲的失望。
李小璐笑了笑,走上兩步到他旁邊,胳膊毫無形象的倚上了他的肩。
“沒有規定我必須長的青面獠牙的,你有什麼好失望的呢?”
想起資料裡李小璐的可怕,看着面前隨和的她,豐子俊還是緊張的不敢動。這女人怎麼隨便就碰他?授受不清的!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定定的站着。
“姑娘……”豐子俊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覺得渾身不舒服,不想讓她碰她,卻不敢躲,怕惹了她。
李小璐一聽他的稱呼,微皺了眉,轉身就走。
豐子俊雖然緊張,還是清楚的看見了李小璐臉色的變化,纔想起管家說過她不喜歡別人把她叫姑娘,急忙看向旁邊的哥哥。
“李小姐。”豐子銳開口,低低沉沉的聲音,很有磁性。他及時擋住了李小璐的去路,拱手道:“愚弟年幼,不小心得罪小姐,還請原諒。”
“沒關係,好說!”李小璐笑笑,“一百兩,不客氣!”
“這好說,李小姐真是好商量。”豐子銳揚手請李小璐坐。
“沒什麼的,這世上,有錢一切好商量。”李小璐走在前邊直接坐下,端起僕人剛奉的茶正要喝,突然覺得不對勁,放下茶杯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剛纔他那句話就是兩人隨意說的幾句寒暄話,要是一般人說的,一定沒有什麼。可卻是眼前這男人說的,那就不同了。儘管是初識,就只從他那一雙眼中知道,他是個工於心計的男人,果真如此。沒辦法,可怕的男人見多了,自然就有了條件反射。嗯,其實也沒什麼,被他套去了一句話,一句對她來說無關緊要但對他們來說說不定很重要的話。
“你套我話!”她直接的說了出來。輕嘆一口氣,坐了回去。豐子銳只是用一雙看不出心思的眼看着李小璐,不語。他是在套她的話,用的是一種最簡單最有效也是最不容易被人發覺的方法——閒談。和人閒話時,只要你說一句,基本上聽的人都會跟上幾句,跟上幾句和你所說的話相關的話。他是想知道她是不是和消息中所說的一樣,有錢一切好辦事。他知道了,她也發現了,他不奇怪,她要不是太聰明,就是經歷過太多的風雨。
李小璐右手端起茶托,左手拿着茶蓋,把茶杯湊到鼻前,深吸一口氣,慢慢的閉上眼。然後,她用茶蓋輕撥茶杯中的茶葉,正要喝時,感受到了一股目光,擡起頭看。
豐子俊偷偷的看李小璐,像是害怕般,不敢像他哥哥那樣直接看人。有人像她那樣直接向人要錢的嗎?直接到讓人覺得不知恥,可又不讓人感到她做的過份,真是沒見過這樣的女人。她竟然看出了二哥在套她的話,他都沒看出來呢!忽然擡頭看見她對他笑,哇,不好,被發現了!他有點窘的低下頭,心咚咚的跳了幾下。
“看我做什麼?茶裡有毒?”李小璐問,輕抿了一口嚐鮮。她放下茶杯,對那個很漂亮的男孩招手,“你過來!”
豐子俊看了二哥一眼,見他沒反應,就走過去到李小璐身邊。
“叫什麼名字?”她盯着他問。
“姓豐名子俊。”豐子俊老實的回答,這種問題哥哥說可以回答她。
“豐子俊。”還真人如其名,俊的太美了。瞧瞧,嘖嘖,眉目如畫呀!她覺得她都該自卑的鑽到地低下的第十八層去了。雖然臉龐略顯稚嫩,也帶着孩子氣,可你看那俊眉,那黑眸,那挺鼻,那紅脣,皮膚嫩滑的如軟玉一樣,讓人看着就想摸上一把。李小璐看着,就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摸他的臉,真不知道他要是女的的話,會迷倒多少男子。豐子俊一見李小璐的手伸過來,嚇的忙向後退了兩步,李小璐這才感到了自己的失態,收回了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問他:“你妹妹叫什麼名字?”問完後自己都覺得奇怪了。雖說看這兩人的年齡,至少兄弟姐妹幾人,但不一定他就有一個妹妹呀!也許是個姐姐。她爲什麼剛纔突然就會理所當然的覺得他一定會有個妹妹呢?是不是喜歡的小說中的情況看起來和眼前有點相似——二哥冷銳深沉,三哥年輕勇敢,所以她就聯想到他們也會有一個妹妹?
“你怎麼知道……?”豐子俊奇怪的要問,話到一半就突然打住。心咯噔的跳了一下,他不應該多話。嫺兒一直被豐家保護的非常嚴密,外界幾乎沒有人知道豐家除了他們弟兄五個之外還有一個妹妹,並且長的傾國傾城。他偷瞄了二哥一眼,見他沒有怪他的意思,就算有,他也看不出來。
“怎麼,你妹妹還是個寶貝不成?不想讓外人知道?”李小璐一見豐子俊突然打住不說,感覺他好像驚覺自己失言了,好奇的問着:“你妹妹叫什麼名字,是不是長的比你還漂亮?”
豐子俊又偷瞄了二哥一眼,見他沒有阻止自己的意思,就回答:“她叫子嫺。”
“把你妹妹叫來我看看。”李小璐轉頭對那個一直“觀察”他的男人說。他應該是“觀察”她沒錯,不然早就開口說正事了。
“把嫺兒叫來。”豐子銳用平板的聲音對弟弟說。有他在,不會發生什麼事,他想從她的舉動言行中多瞭解她一些,這隻會有好處不會有壞處。
豐子俊愣了愣,張嘴想要說什麼,卻轉身出去了。
李小璐心中開始期待,想像着會見到怎樣的一個美女。有面前這兩個兄弟,她想他們的妹妹應該非常的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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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子嫺來到正廳門前,深吸了一口氣,擔心的跨過門檻,朝李小璐走去。五哥說讓她別害怕,有他和二哥在,會保護好她。還說那個女的並不是很怪,讓她不要擔心,但她還是有點害怕。
聽見有人進來,李小璐擡頭,心被眼前的女子碰到一邊去了。要不是她有女兒那個小美人,讓她對漂亮有了更大的免疫力,她不能想像她現在會不會驚訝的張嘴結舌。
太美了!簡直太美了!
一雙漆黑明亮的眼睛黑白分明,帶着一點點的不安,長長彎彎的睫毛輕顫着,不修自細的秀眉,巧巧的鼻子,柔嫩的、泛着光澤的脣。皮膚看起來光滑細膩,白淨又透剔,晶瑩透明的直想讓人咬上一口,似是吹彈可破。不,是真的吹彈可破!她還以爲那一直以來只是形容詞罷了,畢竟沒見過哪個人或明星的皮膚有好到這種程度。現在她見到了,她是她見過的人中最漂亮最美的一個!再來說頭髮,漆黑如墨,綰着這個時代未出嫁女子應有的髮型,頭戴那些亂七八糟她記不住名字的漂亮首飾,更加襯托出了她的麗質天生,一襲粉紅色的夾襖長衫,外披雪白的狐裘,姿容婉麗,整個人看起來純潔無暇,卻又嫺靜溫柔至極。李小璐幻想着,說不定,她女兒將來也會美到這種程度,也許會更美!
“李小姐。”豐子嫺輕輕柔柔的叫。還沒有人像她這樣直勾勾的看着她,弄的她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你是子嫺?”李小璐激動的握住她的手問,“多大了?”
“十七。”豐子嫺輕聲的回答,心裡的擔心放了下來,這人讓她感覺很親切呢!
“十七?”李小璐驚訝的問,轉頭問豐子俊,“那你幾歲呀?”要是妹妹都十七,那哥哥……
“十九。”豐子俊不悅的回答。她怎麼這樣問他。問子嫺多大,問他幾歲,好像他很小很小。
“哦。”李小璐慢應一聲。按理說,古代的人結婚早,男女都顯得比現代人成熟很多,看起來也應該比現代人老一點。可不知爲什麼,她從來到這裡,總是把人的年齡給看小,尤其是把男人的年齡看小。
“坐呀!”她拉了子嫺的手,讓她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笑問她:“喝茶嗎?”一想不對,茶她都聞過了,怎麼能再讓人喝?再說,這是她的家,她不缺茶喝。於是又接着改口道:“算了。”端起茶杯喝茶,感覺有點涼了,沒了細品的必要,就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這茶有毒嗎?”
“呃?”豐子俊愕然。她不都喝了嗎,怎麼還問有沒有毒?要是怕有毒,她就別喝呀,沒人強迫他呀!
“有毒。”豐子銳在一旁說,冷峻的臉上,脣角似乎帶着一絲笑意。
“子嫺,你頭釵借我用一下。”直接去別人頭上去取,完全不在乎別人到底願意不願意借給她。
“這是銀釵沒錯吧?”看着從茶杯裡提出來的頭釵問着。知道這是銀釵,也不等人回答。
“是的。”豐子嫺小心的回答。
李小璐轉身掏了子嫺的手帕擦乾淨頭釵上的茶液,別回她頭上。
“沒毒。”她笑着望回去。
“是試不出來的慢性毒。”在聽他說有毒的時候半點都不害怕,也算有膽識了。
“你敢嗎?”李小璐朝他走過去。豐子俊眼中的着急,她該解釋爲他爲真相泄露而着急還是他爲哥哥騙她而着急?
“我不敢嗎?”他笑問回去,看着眼前的女子。傳說,她詭計多端,卻沒說過她很有膽識。
“你叫豐子銳?”想起還不知道他的名字,李小璐問着豐子銳,不知道自己猜的對着沒有。
“你爲什麼要這麼認爲?”豐子銳的眼睛一沉。他確定她沒有知道的可能,她所接觸的人中也不會有人告訴她,那她是怎麼知道的?猜的?
“你沒有回答我。”李小璐指出豐子銳的紕漏。
“你很有膽識。”他下結論,故意不回答她。
“謝謝誇獎!但我怎麼不知道?”反正早晚會知道他的名字,她不急。
“是,我是叫豐子銳。”豐子銳回答她。她遲早都會知道,所以她不急着問,看得出她不笨。由他沒回答她的問題上,能看出來她不容易生氣,也就是說,和她相處不必整天小心翼翼。
“我喜歡你,豐子銳。”他是個不笨的人,知道在無謂的事情上沒有計較的必要,直接告訴了她他的名字。
豐子俊的驚訝,對她知道他二哥名字的驚訝一下子變成了不置信。
這個女子果然是這麼、這麼,輕浮……嗎?傳說她放蕩成性,而豐家所查出來的資料裡卻並不是這樣,在見過她後,他也相信她不是那種人,可現在,她怎麼對二哥說出這種話?
“李小姐不知道這樣的話是不能隨便對男人說的嗎?尤其是一個已婚的女人。”豐子銳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像聽見了一句“秋天到了,樹葉落了”一樣,不動聲色的說着。
李小璐不回答,走到門邊坐在門檻上。只是當做一個朋友的喜歡啊!唉!她都懶的解釋了!他剛纔是不是又在套她的話了?他們查不出她有沒有結婚,所以他就有了後來的那一句?這樣只要她沒結婚就會說出反對的話。爲什麼就不能好好的相處而要時時保持謹慎呢?雖說那句話不一定是在套話,不過這正是“閒話”的高明之處,很難分清虛實。因爲這個男人的眼睛太深沉,甚至帶着陰險,所以她決定認定他是在套她的話。
豐子銳看着李小璐的背影。這女子看似親和好相處,卻探不出她的虛實。
突然沒人說話,大廳裡一片寂靜。
沒事可做,有點無聊。
李小璐想走,想着走時可能會被豐子銳攔着,到頭來做的還不是無用功,還是別浪費力氣了。找她來可能就是商量“病人”的事情,事沒說,就不會讓她走。那怎麼還不說呢?讓她親自開口問嗎?這也沒什麼,不過應該是他們比她急吧!
她擡頭看了豐子銳一眼,又看了豐子俊一眼,看見了豐子嫺,於是笑着走過去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
哇!越看越美了,讓她這個從不自慚形穢的人也有些自卑起來。
“子嫺,你好漂亮。簡直有着沉魚落雁之貌。”她高興的拉住她的手邊說邊笑,“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樣漂亮這麼美麗的女孩子。”
豐子嫺害羞的低下頭,紅了臉,不說話。
她這一低頭,剛好讓李小璐看見她烏黑的頭髮,她突然想起她已有好幾天沒有洗頭了,就從束着的頭髮中抽出一絲拉到眼前來看,果然有點髒了,今天晚上一定要洗。
“你愛看書嗎?”她問。她是超愛看書的。還把眼睛從一雙看到了兩對,不過有幸治好了。
“我,”豐子嫺遲疑着,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臉一下漲的通紅,“不識字。”女孩子不識字,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不過到了這個李小姐眼前,讓她覺得女孩子不識字很丟人,她侷促的爲自己解釋着,“正經人家的女孩都不識字。”
李小璐有點掃興。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