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你們一家三口剛剛遭遇了搶匪?東西都被搶走了?”
“是啊是啊,真的、真的、真的非常感謝您收留我們。”洪蒙扶着顯着病態的可妮莉雅,身旁跟着薩菲隆,正一臉感激的再三向着面前這個村民鞠躬道謝。洪蒙來到東南方的巨大光罩內,在一個村落停下腳步,由於埋屍地這裡的民風影響,本地居民對外來人員比較的敏感,除非是有着相對正常的理由否則是不會收留過路的旅人,若不是薩菲隆小朋友精彩的表演,再加上與可妮莉雅相似的面容,這才讓那個壯漢村長信了七分。
村長暗中在可妮莉雅披着洪蒙外衣下的凹凸有致的身軀和漂亮的臉蛋上停留幾秒,轉身向身後圍觀的人們揮揮手,冷冷丟下句話:“自己去西邊那一間沒人的房子住,先告訴你們那死過人,愛住不住,不管怎麼着養好傷趁早趕緊離開,知不知道留你們住,一晚上我的名聲要受多大的損失,啊?”
“是是是,麻煩了,麻煩了,小意思不成敬意。”洪蒙弓着腰,諂媚的把手中的銀幣交給村長。
“別惹事。”
洪蒙笑眯眯看着他離開,扶着可妮莉雅走向村子的中央,那有一口井,對於從早到晚就未進過一滴水,又揹着傷患人士走了幾十里路的洪蒙來說不亞於教徒眼中的福音。將可妮莉雅放在井邊,卻沒想到擡起的水桶掀起另一道風波。
“離我們的井遠一些,外地的窮鬼!”一個乾枯老嫗透過窗戶,噴着唾星大聲訓斥道。
洪蒙連忙點頭哈腰把水桶放在原處,向着訓斥自己村民連聲道歉。背後倚在水井邊的可妮莉雅睜開眼,對於面前這個小人物的做作無動於衷,擡起右手無力的靠在井沿上,微微的皺眉,一滴暗紅色的血由指尖的傷口處,滴入這個村子唯一的那口井水之中。
打開灰暗的房門,濃重的灰塵頓時讓小女孩薩菲隆連連打出兩個響亮的噴嚏,捂住鼻子,抱怨道:“這算什麼啊!竟然讓我們住死過人的房子!”
“別嫌棄了,進來吧。”點上燈,洪蒙四處觀察了一下,雖然傢俱都蒙上一層厚厚的灰塵,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無論是廚房還是浴室都應有盡有,甚至還有一個小臥室。不過本地人的排外心理讓洪蒙很是頭疼,就連飲用的水都成爲一個不小的問題,更不要提洗浴了。攤開牀鋪,卻發現一窩還未睜開眼睛的小老鼠正在瑟瑟發抖。
將行李放在一旁,打開緊閉的窗戶,卻愕然的發現門外站着兩道瘦弱的身影,正笑着向他打招呼。
“這間屋子已經好久沒有人住了,不知道東西還能不能用,所以這些就先借給你們吧。”來人竟然是一對母女,自我介紹之後得知她們是這個村村長的家眷,也就是剛剛與洪蒙碰面的村民。農婦有着一張小覷歲月的年輕面容,女兒也是如花似玉。兩人抱着兩牀被褥,還帶着一桶清水,東西算不上珍貴但卻足以稱爲雪中送炭。
農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市井俚俗的膚淺,對於這三個穿着破爛的外鄉人也伸出了援手,將一小瓶傷藥放到桌上,微微欠身,沒有索要報酬,帶着女兒便離開這裡。
送走這對好心的母女二人,洪蒙明顯鬆口氣,如今最大的難題解決了。把薩菲隆打發到裡面的小臥室裡面,這個自稱骨龍的小女孩只是撇撇嘴就離開了。
關上門,躺在牀鋪的可妮莉雅睜開眼,漆黑的漂亮眸子上沾滿水跡,在微弱的燭光下游離着一層氤氳水汽,卻是輕聲笑了出來,笑顏如花。
洪蒙停下手上的活,可妮莉雅漂亮而純淨的笑容讓他呆了一下,狠狠在心中默唸幾次紅粉骷髏之後方纔平息下微微躁動的心態,“你笑什麼?”
“沒想到,堂堂黑暗教皇的命運竟然掌握在一個卑微的平民手上。”可妮莉雅自嘲道。
“別說的像是您欠我人情一樣,救你只不過是想活命而已。算了,我這點小人物的卑微心思你也明白不了,說了也白說。沒事就別來跟我瞎鬧,算我求您了,就放我一條生路,行不?”
可妮莉雅眯眼說道:“不行。”
洪蒙深吸口氣,說道:“跟您說實話吧,我的本命魔潘多拉已經離開了。”
“哦,知道了。”可妮莉雅毫不意外的應道。
“知道了?行,那明天我就把您送去洛麗塔的教堂去,您把我體內的毒解了,咱們也算兩清了,怎麼樣?”
可妮莉雅搖搖頭,平靜的問道:“你怕我?”
“怕!這還不明擺着的嗎?您是誰,現在大街小巷裡面都知道您是聖事部的執掌者,大人物!您就算放個屁這片大陸都要震三震,您說我爲啥總是躲着您?”洪蒙撇嘴說道,一翻白眼,小聲自言自語,“連命都握在你手裡,鬼才不怕。潘多拉都走了你還沒事浪費時間爲難我這小人物做什麼。”
可妮莉雅說道:“這麼說,你怕我,所以想用救我的恩情換我爲你解毒?”
洪蒙腦袋點得像是小雞啄米,說道:“沒錯。”
“不要,我要你一直陪着我。”可妮莉雅突然別過頭嘟着嘴說道。
洪蒙額頭上頓時拉下三條黑線,哭笑不得:“行,您說的算。能給個理由不?”
“理由啊,”可妮莉雅看着蜘蛛網密佈的天花板,撒嬌道:“我喜歡你。”
“不信。”洪蒙自覺自己沒帥到能讓仇家美女倒貼的地步,非常理智的說道。
“嘿,你可是拒絕了一個美女的求愛哦!”可妮莉雅突然不滿的嬌聲說道。
洪蒙攤開手,說道:“那好,您知道我的名字嗎?”
可妮莉雅笑道:“愛情不該受到世俗強加給任何人的無形枷鎖的羈絆。”
洪蒙深吸口氣,揉揉太陽穴,說道:“我叫洪蒙。好吧,我承認我的名字對您毫無意義,您也別在和我繞彎彎浪費時間,我現在身體裡面有您的毒,是死是活都在您的一念之間所以不用擔心我會逃跑,那不太現實。所以那,我實話實說,也請您不要再在對我說什麼愛情之類的不着邊際的,說實話,您不太適合鄰家女孩這個角色的扮演,我家的潘多拉演技出衆得多了。”
可妮莉雅嚴肅的舉起右手,鄭重的說道:“我可妮莉雅以神的名義發誓,我只愛我面前的洪蒙一個人,一生一世。”
“認真的?”洪蒙不得不認真的問道,對於教廷人士以神的名義發的誓言是最高規格的向那個虛無縹緲的神變相簽訂的契約,這相當於他們心中最高的行動準則,可以說此誓言一出,便不得不相信它的真實和準確性。
可妮莉雅點點頭,道:“若有違背誓言,我願受十字架穿心之刑。”
“十字架穿心之刑,您對我可真是情深意重啊。”洪蒙悶聲笑道,卻馬上苦着一張臉,“您到底看上我哪一點了,我改還不行嗎?”
可妮莉雅調皮的說道:“這是人家的小秘密哦。”
“行,您要玩我跟您玩。愛我是吧?先給個福利看看……呃?”洪蒙一臉震驚的看着不知何時鬆開腰帶,渾身雪白的肌膚透着粉色而越發嬌豔欲滴的可妮莉雅,在手掌和被褥的遮蔽下,凹凸有致的身軀若隱若現。
“如何?”可妮莉雅紅着臉,勉強問道。
洪蒙多瞄了幾眼,但見她並沒有退讓的意思還是隻得垂頭喪氣的說道:“我認輸。”
可妮莉雅重新躺了下來,用被子遮住全身只露出一個腦袋,羞澀的說道:“親愛的到被子裡面吧,天氣冷……不要凍壞了。”
洪蒙毫不客氣的脫去外衣鑽進被暖好的被窩,既然對方盛情想請,本着有便宜必佔的原則也不會拒絕。眯着眼,餘光卻無時無刻注視着身旁口出驚人的聖事部巨頭,毫無睡意。除了潘多拉,我還有什麼利用價值?愛情?從這位年齡相差無幾的女人嘴裡出來的有幾句是真的,還真沒拿它當回事。
洪蒙二人之間只相隔着一段不足十公分的距離,但他卻視其爲洪水猛獸,即使可妮莉雅看上去多麼的誘人也絕對不跨過雷池一步,雙手交叉在胸前如僵硬的死屍一般。
過了一刻,可妮莉雅突然問道:“親愛的,睡了嗎?”
“沒有。”洪蒙連忙睜開眼睛回答道,出乎意料之外,對方沒有繼續說下去,再次陷入沉默。
又過了大約一刻,可妮莉雅突然睜眼,嚇了某個一直想要偷窺的眼鏡男一跳,揉揉眼睛,問道:“親愛的,睡了嗎?”
“馬上睡,馬上睡!”
“親愛的,睡了嗎?”
……
農婦關上門,女兒立刻不解的問道:“媽,你爲什麼要幫助那些外鄉人,他們又沒有什麼錢,上次二叔摔斷了腿你都沒捨得把這瓶藥給他用,胳膊肘往外拐,偏心。”
農婦只是摸摸孩子的小腦袋,心想有些事你還是不能知道的,媽不給那個畜生藥是爲讓他長長記性,否則我們娘倆往後的日子不會太好過。只得說道:“媽和你說,做好事不能只想着回報,那些外鄉人只是命不好暫時有些苦難,我們能幫的就幫一把,至於你二叔……誰?出來!在那裡鬼鬼祟祟的!”
屋子旁丈高的雜草裡面走出幾道人影,女孩嚇得躲到母親身後,卻立馬驚奇的說道:“二叔?”
“是我,呵呵。”這個被稱作二叔的人是村長的親弟弟,平時不學無術,不參加村子裡面的狩獵活動就靠着哥哥的救濟度日,偷雞摸狗的事沒少做,而他的背後正是幾個和他一樣的無業遊民。
農婦皺眉訓斥道:“回去。”
二叔顛簸着腳步,面對家嫂的訓斥只是咧開嘴猥瑣笑道:“我們只是四處走走而已,嫂子您這是做什麼……”
“回去,難道要讓我把話挑明瞭你纔開心?”
“行行行,走了哥幾個。”二叔冷哼一聲招呼同伴向東走去,低聲罵道:“多管閒事的娘們,要不是我大哥在,借你三個膽子讓你指着我的鼻子罵試試,什麼玩意……”
“老大,那妞真的很正啊,看着就心癢。”
“城裡的娘們就是不一樣,連放個屁都是香的。”
……
女兒從母親背後走了出來,問道:“媽,你爲啥要趕二叔走?”
農婦沒有多說,嘆口氣,帶着女兒離開這裡。
……
“親愛的,睡了嗎?”
“我說大姐,你已經一個字不差的問我一百零三遍了,是個人都睡不着,你到底想幹什麼啊?”在連夜的煎熬之後,洪蒙終於忍不住起身問道。
可妮莉雅把頭靠在洪蒙肩膀處,撒嬌道:“我睡不着嘛,做點什麼吧?”
“做點什麼?”洪蒙迷糊的腦袋有些不清醒,剛剛陷入睡眠卻被人無情的吵醒了,看着某人亮晶晶的眸子,說道:“講故事吧。恩,從前有個公主叫白雪,他媽叫,叫什麼來着……你記得不?”
可妮莉雅無辜的眼神告訴他自己做了個錯誤的決定,不禁問道:“你沒聽過故事?”
“有兩個,在我小時候,每天晚上臨睡前教父都會給我講。”
“哦?都有什麼?”
“農夫與蛇。”“然後那?”“漁夫的故事。”
“呃……”洪蒙摸摸下巴,說道:“白雪公主怎麼樣?”
“我只要悲劇。”
“那悲情結局的白雪公主怎麼樣?”
“如果你再敷衍我,我立刻引爆你的毒。”可妮莉雅伏在耳邊輕聲說道。
“別,萬事好商量。”洪蒙立馬醒了起來,訕笑道:“那我講一個悲劇好了。”
“我改主意了,中間要喜劇過渡的。”
“呃……好吧這不是問題,今天,我就給你講一個傳奇人物:人渣誠,誠哥的故事。”
……
ps:還是尊稱爲誠哥吧……先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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