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大騎士的傳承者啊!大殿之門已經因你而開。現在的你,可以邁着自信的步伐,踏入精靈的秘境!”
精靈神殿中傳出了莊嚴隆重的邀請聲。
深深地吸一口氣,龍嘯峰向忒麗克茜婭女王陛下和奇薇看去,兩個胡鬧的精靈陡然間變得神聖起來,她們伸手虛引,如接大賓的姿勢優雅如舞,同時更顯得倩兮嫣然。
龍嘯峰搖搖頭,儘管女王和御姐此時已經變做了禮儀的化身,但龍嘯峰還是忘不了這姐妹倆胡鬧時的模樣——往重了說那就象服用了興奮劑,往輕了說那也是撒潑的典範。
想到這裡,龍嘯峰忍不住古里古怪地笑了一笑,但他笑的時候沒敢往女王和御姐那裡看。
如果讓這姐妹倆知道自己在失笑她們的放浪形骸,只怕後果有些不堪設想,所以龍嘯峰儘量淡化自己古怪笑容和兩位美女之間的聯繫。
然而在女王和御姐看來,龍嘯峰那詭異的笑容,完全可以視爲精神病發作前的先兆。在這個世界上,強者們力量提升時伴生的狂放氣場,把腦子弄壞那是司空見慣的事。
龍嘯峰邁步向雲深不知處的精靈大殿走去。他的步伐堅定,帶着不可阻擋的氣勢,好象是一個領主,相伴着第一縷初綻的陽光巡行在他廣闊的領地上。
女王和御姐則用同情的目光向他行注目禮,巔峰強者有時候也意味着巔瘋強者,比如那位隱居在流焱山脈的大魔導士——狂火法師。在姐妹倆看來,此時的龍嘯峰和那位喜歡在熔岩裡打滾的狂火法師的精神境界,已經相當接近。
如果讓龍嘯峰知道了姐妹倆的想法,非悲痛得心肌梗塞未遂一次不可。他又沒有上訪,爲什麼就要被精神病呢?
所以,有時候一無所知,也是一種幸福。
穿雲度霧,龍嘯峰順着天然生成的木質臺階,進入了精靈族的聖地——精靈大殿。
在龍嘯峰的正前方,大殿的盡頭處,一座由九道階梯組成的高臺將整個精靈大殿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塊。高臺正中安放着一張威嚴的黑曜石王座,另一張纖巧精細綴滿鮮花的藤蔓座椅偎依在黑曜石王座的右手邊。
王座前面有一張樹案,樹案上金光燦爛,好一座七寶玲瓏的琉璃光塔!而一道道召喚之力,正源源不斷地從琉璃光塔上送出,牽扯着龍嘯峰的心靈。
“難道,這就是寂靜森林的守護神,那位精靈族前輩的神器真身嗎?”
龍嘯峰心中雖有所思,卻不停步,直接就踏上了高臺的第一道臺階。
忒麗克茜婭女王陛下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轉念一想又閉上了。那張王座並不是精靈女王的座位,而是給精靈一族的恩人——偉大的恐怖騎士準備的。儘管那位偉大的萬魂馭者從來沒有降臨在那張王座上,但這並不妨礙精靈們對他的嚮往與崇拜。
王座右手邊那張藤蔓花椅,是精靈女神的座位。女神同樣也有三萬餘年未顯示其身影了,但世界之樹依然常青,精靈們還是孺慕着他們的女神,滿腔的思念之情,都盡付於那一張空着的藤蔓花椅上。
那是精靈族真正的禁區與聖地,沒有一個精靈可以踏上那九級臺階,打擾騎士與女神的安寧。
即使是精靈女王,也只能謙恭於高臺之下。高臺右側斜斜地生長出一張王座,那纔是精靈女王的專用位置。精靈大殿中只有精靈女王擁有座位,這算是身爲女王的唯一特權。
至於其他的精靈,不得不西向侍立。精靈大殿裡,沒有他們這些閒雜人等的座位,包括大長老也是一樣。
沒有座位的精靈們,開會解決問題的效率倒是很高。想想也是,有哪個精靈會在屁股底下沒有椅子提供支援的情況下,還不合時宜地互相扯皮?
更何況,精靈們放飛的心靈裡,高臺之上永遠有兩雙洞察一切的眼睛,在冥冥中盯着他們。
對偉大的恐怖騎士和精靈女神,精靈們的心頭,充滿了虔誠的敬畏。
然而今天,龍嘯峰這個外籍精靈,卻膽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他居然開步走向高臺,看他那個樣子,顯然對攀登那九級臺階充滿了濃厚的興趣。
忒麗克茜婭女王陛下條件反射一般剛想給他個警告,但想了想,她靜默了。既然龍嘯峰是前輩認可的恐怖騎士傳承者,是尊貴的恐怖聖徒,那麼他自然有資格登上高臺,站在神靈眷顧的範圍內。
一、二、三……九!龍嘯峰登上了九級臺階,什麼情況也沒有發生。奇薇和忒麗克茜婭對望了一眼,她們對龍嘯峰沒有被五雷轟頂感到非常失望。倒不是她們心狠,而是知道雷劈不動龍嘯峰這個古怪的傢伙。
偉大的恐怖騎士和精靈女神居然如此縱容龍嘯峰這個傢伙!他無禮地打擾兩位神靈的安寧,如果一點兒懲罰都沒有,簡直是太奇怪了!
女王和御姐在抱怨神靈不顯靈的同時,龍嘯峰的注意力已經集中到了樹案上的琉璃光塔之上。這座神秘的琉璃光塔上,有金光循着奇妙的律動起伏着,象是呼吸,又象是心臟的踊躍——那是一種生命的節奏。
而那喋喋不休的召喚聲已經隱去,變成了親切的心靈絮語。琉璃光塔上每一道光波的躍動,都給龍嘯峰的心靈帶來一陣被撫慰的滿足感。
兩看相不厭,唯有琉璃塔。半天之後,龍嘯峰才發現這座琉璃光塔並沒有實體,只是由縹緲的金光構成了朦朧的虛影,金光流轉中卻給人以一種琉璃的質感。
在琉璃光塔的最底部,金光渾厚有如實質,卻不知道渾厚之中,更有何物?
琉璃光塔上的金燈貝葉,瓔珞垂珠也明暗相生地閃爍着,象是眨動着的一隻只清亮的眼睛,正竭力慫恿着龍嘯峰去觸摸它們,揭開它們之中隱藏的秘密。
龍嘯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的手早已經開始癢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