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鄭磊和大傢伙被衝散了,獨自一個人,在半路上還攔住了夾雜在浮屍羣當中的兀鷲。
可憐的鄭磊當時在急流中翻來滾去,磕磕碰碰的小傷也是受了不少,還被不少的浮屍撞得找不着北,方向感盡失,東南西北都已經分不清了。
正是在這樣的艱難險境中,鄭磊看見了一道虛影,好像是和自己一樣,穿着潛水裝備的,正以流星撞地球般的速度朝自己衝過來,鄭磊張開懷抱,用自己寬廣的胸膛接住了那個人,仔細一看,原來是兀鷲,就這樣,鄭磊胡打胡撞的就抱住了被衝散的兀鷲。
帶上兀鷲,無疑是一個累贅,鄭磊本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丟下他,但是鄭磊不忍心,只能帶着他繼續往前漂。兩個人一起在急流中打滾,好似那弄潮兒的高手,卻是那水裡的旱鴨,架勢不錯,實力不濟。
鄭磊在被下泄流水衝下來的這一路上,沒有少喝這浸泡屍體的水,下了黑洞以後,不知道爲什麼,剛剛洶涌澎湃的流水忽然之間安靜了下來,漸漸的趨於平緩,沒有了之前的那股子衝勁。
鄭磊和兀鷲兩個人被流水緩緩的推向前方,水流平緩下來也好,不用再受罪了,鄭磊看了看遍體鱗傷的自己,不禁尷尬的笑了笑,自己也不知道,前方究竟是什麼,是出口,還是陷阱,現在都還是未知數,現在只能做漫無止境的漂流族,隨着水流而下,伺機尋找時機。
時機還沒出現,危機就出現了,水流忽然之間由緩慢變得湍急起來,就好像有人在後面推動着一樣,水流越流越快,鄭磊緊緊地拉着兀鷲,忽然被湍急的流水狠狠的砸向周圍的一塊突兀的石頭上,這一砸頓時把鄭磊的手砸的生疼,忍不住放開了緊握兀鷲的手,兀鷲就像斷了線的風箏,揚長而去。
“該死。”鄭磊輕聲的罵道,迅速的朝着兀鷲游去。
往前漂了沒多久,周圍的巖壁變得異常光滑,連一塊突出的石頭都找不到,想要找了個抓手都不容易,鄭磊掙扎着想要抓住近在咫尺的兀鷲,但是這卻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在水流強大的衝擊力下,鄭磊和兀鷲兩個人,就像被泥石流裹挾的沙石一樣,奔騰向前。
兩人繼續奔騰向前,前面水聲隆隆,水流傾瀉而下,鄭磊聽到隆隆的聲音,這才反應過來,不好,前面是個瀑布斷崖,流水下泄而形成的瀑布。
“媽的,早就該想到了,怎麼這麼傻,到現在纔想起來。”鄭磊在心中自責道。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已經遲了,斷崖近在咫尺,流水瘋狂下泄,水流衝擊在深潭裡,濺起陣陣的水花,水汽迷幻了周圍的模樣,彷彿如同仙境一般,但卻遮蓋不了地獄般的本質。
鄭磊此時神勇非凡,眼疾手快,趁着水流下泄,身體墜出的一瞬間,一隻手猛地抓住了斷崖,另外一隻手牢牢的抓住了兀鷲行將就木的身體,巨大的拉伸力讓鄭磊疼的倒吸一口冷氣,就好像有人拿着鐵錘擊打你早已經骨折的手臂一樣,劇痛的感覺讓鄭磊的表情看上去很難看。
下泄的流水拍打在鄭磊的身上,肆無忌憚的抽着鄭磊的巴掌,無情的流水狠狠的衝擊着鄭磊的身體,衝的他連眼睛都睜不開,一具具的浮屍就如同當頭悶棍一樣,砸向了鄭磊。
鄭磊的心裡此時有點動搖了,不行,這並不是長久之策,自己不可能一直掛在這裡,也沒有能力一直掛在這裡,必須找一個更好的方法。他一邊咬牙堅持着,一邊仔細的傾聽這流水撞擊時發出的聲音。
根據流水撞擊底下水面的聲音,鄭磊估計這地方並不是特別的深,大概不會超過二十米,從這裡下去應該沒有任何問題,自己已經堅持不下去了,與其苦苦掙扎,不如節省點體力,從水潭游到岸邊去。
鄭磊想了想,覺得這個計劃很可行,於是一把放開早已經在顫抖的手,在重力的作用下,整個人帶着兀鷲從空中墜落,在一個完美的空翻之後,撲通一聲掉進的水裡,濺起了陣陣水花,姿勢很不錯,可惜了入水水花太大,註定的得不了高分。
撲通一聲,鄭磊和兀鷲兩個人下了水,一下水,寒意就陣陣而來,這潭裡的水冰冷刺骨,讓鄭磊不禁的顫抖起來,而兀鷲則什麼動靜都沒有,安靜的像一具斷了氣的屍體,安詳的緩緩下沉。
“我的天。”鄭磊浮出水面,吸一口氣,猛地紮下了水,忍着手臂的劇痛,朝着正在緩緩下沉的兀鷲游去。
不得不說,在這樣刺骨冰冷的水裡游泳是十分費體力的,不僅僅要游泳,還要抵禦寒冷,鄭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老命都豁出去了,這才漸漸地趕上了逐漸下沉的兀鷲。
終於趕上了,鄭磊一把抓住兀鷲的手,好像抓住了個金元寶,緩緩的拉着他,朝着水面游去,鄭磊的手不停的在顫抖,忍着劇痛,將兀鷲整個人拉向水面。
在這樣又冷又深的環境下,自己一個人游泳都已經是很勉強了,還要帶上一個人,更是艱難無比,就好像腳上綁了鐵球一樣,怎麼遊也遊不快,再加上鄭磊手臂的傷,這時候的感受可想而知。
用力過度的鄭磊,漸漸的感覺到自己的肌肉開始慢慢的酸脹起來,力氣在一點點的流失,身體也好像斷了油的汽車,好像馬上就要發動不起來的樣子,在這樣的冰水裡,自己浮上去都已經是難題了,還要拉着兀鷲上浮,這已經花費了他大量的體力,他咬着牙,忍着肌肉撕裂般的痛苦,一點一點的,硬生生把這兀鷲拉上了水面。
“兄弟,不得不說,你可真沉啊。”鄭磊咬着牙,看了看兀鷲說道。
鄭磊帶着兀鷲,緩緩的朝着岸邊游去,沒有絲毫的休息,沒有喘氣的機會,他拖着疲憊不堪的身軀,帶着行將就木的兀鷲,一點一點的朝着岸邊游去。
在遊向岸邊的路上,鄭磊的左腿突然的抽筋了,讓他難以再游下去,那種整條腿痠疼的感覺,一下一下的摧殘着鄭磊的意志,吞噬着他的體力,他的速度明顯減慢了,甚至有點逐漸下沉的趨向,但是他仍然堅持的遊着,絲毫沒有任何的懈怠,雖然痛,但是意志仍在。
在鄭磊的努力之下,兩人距離岸邊僅僅就一步之遙了,可現在的鄭磊的體力已經達到了極限,就像是超負荷運轉的機器,馬上就要停止工作了一樣,他踉蹌着拖着兀鷲上了岸,將兀鷲放在地上,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疲憊的倒在地上,漸漸的睡去了。
等到兀鷲一覺醒來的時候,他輕輕地起身,感覺每動一下,全身都痠痛異常,就好像有人把他全身的骨頭都拆下來,又裝回去那樣的感覺,一點力氣都用不上,鄭磊一邊給痠痛的身體按摩,恢復血液流通和肌肉放鬆,一邊仔細的觀察周圍的動靜,看看有沒有逃命的機會。
前面是一個大湖,大湖之上就是剛剛墜下來的洞口,洞口直到現在還淌着流水,不過水流不是很大,在我們的身後,有一個崖壁,崖壁上有一個漆黑的洞口,好像通往着什麼地方。
鄭磊的身體在經過自己的揉搓化瘀之後,總算是有點了好轉,恢復了點氣力,他站了起來,揹着兀鷲,輕輕地抱怨道:“你小子現在和個大爺一樣,什麼事情都不用管,真是享福。”
鄭磊揹着兀鷲,緩步的朝着洞口走去,鄭磊嘴裡咬着手電筒,手電筒的光照亮了原本漆黑的道路,這條路不是很寬,也不是很窄,並排五六個人估計是不成問題的。
鄭磊背上揹着兀鷲,一步一腳印的朝小道深處走去,鄭磊的心裡有點忐忑,這黑漆漆的小道盡頭裡面有什麼,怪物?寶貝?或者是其它什麼奇珍異寶?現在一切都是未知數,只有見到了才知道。
懷着好奇的心情,鄭磊往前走了沒多遠,就看到了前面有兩尊雕像,氣宇非凡,;兩尊都是披堅執銳的將軍,手持武器,一尊手持長劍,一尊手拿刀刃,兩尊雕像神情猙獰,雙目突出,筋脈暴露,一副凶神惡煞的感覺。
奇了怪了,這麼深的地底,居然還有人類文明活動的痕跡,這真是不應該啊。鄭磊一好奇,忍不住的往前面一走,結果他猛地感覺,自己好像是踩到了什麼東西,鄭磊低下頭,還以爲自己踩到了地 雷,但是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是機關。
鄭磊暗罵一聲,自己中了圈套,整個空間傳來了機關運轉的聲音,剛剛土塑的兩尊雕像,這時候居然自己移動了起來,他們站了起來,手執武器,原本泥土做的面部現在居然同真人無異,雙眼居然發出了猩紅的光芒,嘴裡一直重複着一句話。
“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