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的記得,那個時候,我還是人,沒有永生,沒有什麼計劃,只有櫻花,還有那時候懵懂無知而又年少的我。因爲一次偶然的邂逅,我遇到了這輩子第一個愛上的男人,他的名字,叫刃山一郎。”於玲看了看我,慢慢的回憶道。
“誰也不會想到,若干年之後,他將會是日本第一劍客,而我認識他的時候,他還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劍客,甚至不能算是劍客,只能說是愛好者,對於劍道一竅不通的愛好者。”於玲的表情上滿是甜蜜,看樣子,那段歲月給她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我出生在一個劍道世家,我的父親,是當地最有名的劍客,也是整個日本出名的劍道大師,劍術高超,二十年前,就摘得了劍聖的美譽,開宗立派,弟子也是遍佈整個日本島。”
我的心裡不禁有些驚訝,看來這於玲也是出自劍道世家,她的父親居然是位劍聖,這也難怪,在黑衣人集團裡,有人會用二天一流了。
“那個時候,來我父親門下求學的人,絡繹不絕,刃山一郎就是其中一個,他仰慕我父親的劍術,想要拜到我父親名下學劍術。剛開始我的父親並不想收刃山一郎爲徒,覺得刃山一郎不適合學劍道,適合種田鋤地。”
我噗嗤一笑,原來於玲的父親還是個挺幽默的人,不適合學劍道,只適合種田鋤地,這諷刺的,簡直是毒舌啊。
“刃山一郎是一個堅毅的人,在吃了閉門羹之後,並沒有離去,而是一直跪在我父親門前,一跪就是兩天兩夜,最後,我的父親被他的毅力所感動,收他做了徒弟。”
“我父親看人是很準的,他說不行的人,基本上這一輩子都不會在劍道上有所成就,但是這一次,父親卻看錯了眼,不得不說,刃山一郎在劍道上很有天賦,而且學的也很刻苦,每次當師兄弟們都已經在休息的時候,刃山一郎卻還在月光下練劍,深得我父親的喜愛,當時父親甚至認爲,刃山一郎再努力練下去,能有超過自己的可能。”
我心想,人都有看錯的時候,人家文聖人孔子,武聖人關羽都還有犯錯的時候,何況區區一個日本劍聖。
“就是在那個月圓的晚上,我夜晚出來,看到了正在那裡練劍的刃山一郎,那一刻,我的心就被他俘獲了,我覺得這一生來,都沒有見過像刃山一郎這麼剛毅的男人,他就像那富士山裡翻滾的岩漿一般熾熱,就像那歷經錘鍊的鑌鐵一樣剛強,一見傾心,我們就開始交往了。”
聽着於玲的介紹,我對這刃山一郎還是印象挺好的,堅毅,剛強,擁有熾熱的感情,很不錯,是一個男人。
“刃山一郎和我的這段感情,也受到了父親的認可,他覺得,只有最強的劍客,才配當他的女婿。後來,刃山一郎練成了劍術,拜別我父親準備去挑戰當時的第一劍客,臨走前刃山一郎曾經向我承諾,等到他成爲日本第一劍客,他就會舉辦全日本最盛大的婚禮,讓我成爲全日本最幸福的女人,要在天守閣上,俯瞰整個日本島的子民,坐擁天下最漂亮的美人,那一次,我相信了他。”
“刃山一郎走了之後,我就一隻苦苦的等待着他,時間過的很快,一晃就是三年過去了。刃山一郎還沒有回來,我還天真的想着他還沒有成爲日本第一劍客,等到他成功了,一定會讓我成爲全日本最幸福的女人。”於玲的表情開始有了變化,變得逐漸陰鬱了起來。
“一年又一年,我爲了等他,推脫了一門又一門的婚事,拒絕了一個又一個上門提親的人,當年的那個美麗姑娘,現在眼角也有微微皺紋了,直到第九年的時候,我纔得到了刃山一郎的消息,他已經是日本第一劍客了,但是他卻沒有遵守諾言,他娶了皇女。”
聽到這裡,我剛開始對那刃山一郎的好印象頓時蕩然無存,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講,青春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它賜予女孩們活力,美麗的容顏,蓬勃的朝氣,於玲爲了刃山一郎,推脫了一個又一個愛自己的人,等來的卻是自己愛的人的始亂終棄,這刃山一郎,真是不個東西。
“我心如刀絞,傷心欲絕,準備進到京都當面質問他,於是就變賣了家產,踏上了去往京都的路。”
“沒想到一個雨夜,我撐着傘趕路,突然從路邊竄出一羣強盜,強盜要搶走我的錢,我當然不同意,那是我和刃山一郎見面的必須品,於是就與他們爭搶起來,那強盜頭子一怒之下揮刀一砍,錢被他們搶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地上,腥紅的血液從傷口裡流出來,然後被暴雨沖刷,我的意識漸漸的模糊,眼前只有密密的雨簾,還有即將死去的的我。”於玲回憶到這裡,表情變得異常冷漠,就如同崑崙山上永不融化的堅冰。
“我的屍體就一直丟在那裡,都沒有人幫忙收屍,任由野狗烏鴉啃食,到最後是一個好心的老人是在看不下去,幫忙埋葬的,我懷着滿腔的怨恨要去找刃山一郎,可是他在皇宮,帝王之氣太重,近不得他的身。”
滿腔怨氣,奈何報仇無門,其實,於玲的身世也是很可憐的。
“於是我每次都會在雨夜出現,勾引過路的男子,示意他們爲我撐傘,我想要找到一個人,能真心的對我好,但是我因爲怨氣,已經異化成了怪物,我會讓四周潮溼不堪,和我同居的人,很快就是因爲過於潮溼而死,我悲憤欲絕,企圖自殺瞭解生命,後來,我遇到了主人,是他從生死邊緣救回了我,從那以後,我就跟在主人的身邊,但是自從那天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主人了,和我一起度過千年的,是那白紗女子,和那黑衣女子。”
“那兩個人應該也有名字吧,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她們的名字麼?”故事敘述到這裡,我算是有些明白了,我看了看於玲,淡淡的問道。
“她們也都是可憐的人,黑衣女子的名字叫做百百目,白紗女子的名字叫做骨女。”於玲看了看我,說道:“骨女是一個兩面三刀的人,生前的慘死讓她變得陰險毒辣,明面上對你很好,實際上背後捅刀子,原本我和百百目的關係還是挺好的,經過她的幾番挑撥,最後鬧得不歡而散,我也不知道,她的葫蘆裡,買的是什麼藥。”於玲看看我,說道。
於玲的話,證實了我之前的猜想,黑衣人集團,並不是鐵板一塊,他們之間更多的,還有一些利益上的爭端,看來,這還是和我們挺像的。
雖然陰人界看上去很團結,都尊招陰人爲領袖,但事實上,真正聽命與招陰人的,只有少數,更多的人,都是爲了利益,暫時附着在招陰人這棵樹上,如果別人給了更大的利益,這些人隨即會脫離陰人,改投另主。
黑衣人集團的結構,我也大概摸清楚了,最底層的,就是那些黑衣人小嘍嘍,被冥界給一網打盡了,再往上,應該就是那四道黑影以及其他的一些同夥了,他們的實力比小嘍嘍強,比於玲,骨女,百百目弱,所以在第三階層,第二階層就是於玲,百百目,骨女了,她們實力強橫,負責管理整個集團,處在最頂端的,應該就是於玲口中的那個主人,神龍見尾不見首的,是個很神秘的人。
這時候,柳青突然氣沖沖的進來,猛地推開了門,沒想到我在這裡,驚訝的看了看我,場面頓時很尷尬。
“怎麼了柳青,你有什麼話要說麼。”我看了看柳青,問道。
“我想問問她,關於那個黑衣女子的事情。”柳青頓了頓,指了指於玲,對我說道。
“沒事,過來坐。”我示意柳青過來,有事慢慢說。
“百百目,我們已經逃了很遠了。”骨女抱着百百目,暫時落在樹林的某一處,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張文青請來的那個人還真是厲害,要不是有替死草人,我差點被他打得魂飛魄散,看來,這張文青的背後,還真的有不少幫手呢。”百百目大口大口的喘着氣,身上滿是傷痕,嘴角也溢出了濃腥的黑血。
“我們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剩下的事情,再從長計議。”骨女看了看百百目,着急的說道。
“是,我們得儘快的脫離他們的監視區,找個地方落腳。”百百目手一擡,猛地將旁邊的一條蛇吸到了手裡,對着蛇的七寸一掐,原本活潑亂動的蛇,頓時就沒了氣。
“你這是?”骨女疑惑的看着百百目。
“他們的眼睛已經伸到這裡來了,這些蛇就是他們的眼睛,趕緊,不要歇息了,我們趕緊走。”百百目督促道。
“好。”幾個人又化作黑氣,繼續潛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