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雙腳漸漸離地,黎玥難受得緊皺着眉,求生的本能讓他雙手不受控制地去用力扒黎斌扣住他脖子的手,在他已經呼吸困難的時候,費勁地喊了一聲,“爸……爸……”
這一聲呼喚喚醒了黎斌幾乎已經失去的理智,他緩緩鬆開手勁,卻見黎玥臉已經憋得通紅,他一鬆開,黎玥就捂着脖子開始拼命咳嗽,明顯是十分難受。
彷彿依舊不敢置信自己做出了什麼,黎斌恍然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手掌,再看向已經順着電梯滑下去癱軟在地上的黎玥,一種巨大的後怕將他攫住,讓他心裡又驚又懼,還愧疚難忍。
“玥玥……”小心翼翼地蹲下/身,黎斌想要伸手抱住黎玥,一種莫名的心慌卻阻止住了他的動作,只能怔怔地看着捂着脖子拼命咳嗽的黎玥,一言不發。
“對不起,爸爸不是故意的。”黎斌不知道該說什麼,畢竟蒼白的道歉根本無法彌補犯下的過錯,更無法掩飾他內心那種骯髒而低賤的欲/望。
“滾!”黎玥嗓子已經啞了,他恨恨地瞪向黎斌,眼神既兇又狠,同時還帶着幾分隱隱說不出的難過與失望。
眼神瞬間變得陰狠了幾分,黎斌雖然對黎玥心存愧疚但他生性涼薄又不擇手段,對於想要的人或是物,即使再怎麼被道德觀念壓制,那份想要的心情還是無法改變分毫,甚至越壓抑越容易變態、越容易爆發。♀
“你和魏楓那小子什麼關係。”問句卻是以陳述的語氣問出來,黎斌覺得他的理智又瀕臨了崩潰的邊緣,他想,若是黎玥說出的他喜歡的答案則罷,說出的若是他不想聽的答案,那休怪他心狠手辣。
“呵,什麼關係。”黎玥冷笑一聲,眼睛微微眯起,嘶啞的嗓音竟有一種莫名詭異的性感,他湊到蹲着的黎斌身前,擡手勾住了黎斌的脖子,輕輕地在黎斌耳邊吐出三個字,“男、朋、友。”
“你!”心中一瞬便涌上滔天的憤怒,黎斌下意識地反手扣住黎玥的腰,怒火與嫉妒讓他的手都幾乎在發顫,但他還是強壓下各種陰暗晦澀的心情,努力平靜地再次半是誘哄半是威脅道,“玥玥別故意惹爸爸生氣,好好跟爸爸說,說你和他什麼也沒有,只是故意氣爸爸。”
“爸爸……呵,爸爸!你還知道你是我爸爸?”黎玥突然憤怒了起來,他用力推開黎斌,咬着脣瞪向黎斌,眼睛瞬間蒙上了一層霧氣,他與黎斌對望片刻,眼神驀地變得哀傷起來,還帶着幾分哀求,他再度窩回黎斌的懷裡,哽咽着說,“爸爸,你變回疼我愛我的爸爸,好不好?不要再對玥玥那樣了,好不好?玥玥好害怕,好害怕……”
“玥玥……”也許黎玥一直強硬下去,黎斌或許真的會不顧一切地強了自己兒子,或是將黎玥囚禁起來,再也不放黎玥出去,但此時他感覺着懷裡哭得輕輕發顫的黎玥,聽着黎玥小小聲的哀求,心不可抑制地軟了,那種愧疚再次涌上心頭,壓下了他那些陰暗之極的念想。♀
“好……爸爸答應玥玥,爸爸再也不犯那樣的錯了,爸爸一直都會是最疼最愛玥玥的好爸爸。”壓制着心頭的疼痛,黎斌微閉上眼睛,然後再睜開,在聽到電梯叮的一聲打開後,便橫抱起黎玥,站起來大踏步地離開了魏楓所住的這間樓。
擡手抱緊黎斌的脖子,黎玥將臉埋進黎斌的脖頸處,從眼眶裡流出來的淚沾溼了黎斌的衣領子,也沾溼了黎斌似火燒又像冰寒的心。
回家的路上,黎玥和黎斌都沒再說話,黎玥是依舊哭得止不住,黎斌則是心痛難忍,無話可說。
一到家,黎斌就將黎玥抱到餐廳去吃午飯,黎玥抽抽噎噎地說吃不下,黎斌就將黎玥放在腿上,一口一口地耐心喂黎玥吃飯吃菜,細心之極,也溫柔之極。
吃完飯,黎玥就噔噔跑上了樓,將自己鎖在房間裡,一個人呆着,也不知道在做些什麼,黎斌想問卻不敢問,甚至在黎玥再也不與他同房同牀而睡的時候,也只能將失望與絕望強壓在心底,生怕黎玥就此離他遠去,或是他一時情動難忍,失手傷了最愛的黎玥。
而之後的近半年時間,黎玥都再沒有與黎斌說過一句話,直到黎玥得知魏楓要出國的事情。
“爸爸!”黎玥用力推開黎斌的門,憤怒充斥在他身上每個細胞裡,讓他的語氣變得尖銳而刻薄,“是不是你逼魏楓哥哥出國的?”
本來因爲黎玥主動來找他露出的笑容,瞬間因爲黎玥的問題消散了下去,黎斌陰沉着臉,低頭繼續處理公事,也不理黎玥,心裡卻是既妒又恨,只恨不能一槍崩了佔了黎玥心的那個魏楓,不過不要緊,他會趕走黎玥身邊每個人,到最後黎玥心裡只會剩下他,哪怕是恨也只能恨他一個人!
“你說啊!”黎玥見黎斌不回答,立刻跑上前,一把將黎斌桌上所有的文件都掃到了地上,給了黎斌胸口一拳,怒得眼睛都紅了,“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是又怎樣?黎玥,你膽子越來越大了,竟敢對爸爸動手。”黎斌說話的語氣平平淡淡的,卻隱藏着隱而不發的憤怒。
“你!你答應過我的!你說話不算話!”黎玥擡手準備又捶一拳黎斌,手腕子卻猛地被黎斌扣住了,然後他整個人被黎斌壓到了書桌上。
擡腿一蹬,黎玥想要踹開黎斌,腿卻在下一瞬也被牢牢制住了,最後無法,他只能咬着脣、瞪着一雙眼睛,死死剜着眼神平淡無波的黎斌。
“我是說過會做回以前的好爸爸,但沒說過我會容忍你和其他人交往,你想交男朋友女朋友?可以。除非我死。”黎斌的聲音依舊沒有什麼情緒的變化,但就是這種淡淡的語氣卻感覺陰森森的,透着一種鬼氣,讓人不寒而慄。
“你……你……”黎玥被嚇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愣愣地看着離他越來越近的黎斌的臉,然後愣愣地感覺耳朵被黎斌輕咬了一口。
渾身打了個冷顫,黎玥覺得黎斌比半年前變得更可怕,更不可捉摸了,而黎斌說出的話也更讓他心驚,並打心眼兒裡的感到恐懼,“以後別在我面前提別人,也別讓我知道你心裡藏着誰,要不然我不保證我會不會繼續遵守承諾,再有下次,我說不定真的會強/奸你。”
黎斌說完這一席話,就放開黎玥起身走了,黎玥卻被嚇得怔在原地,見黎斌已經要走出書房門,他才大吼了一聲,“你是我爸爸啊!”
“呵。”冷笑一聲,黎斌頓住了腳步,然後他緩緩回過頭,一雙狹長的鳳目微微眯起,帶着幾分妖異的邪氣,只見他微微歪了歪腦袋,微勾起脣角,似笑非笑道,“如果我不是你爸爸,你以爲你還能好好地、完整地站在我面前?還能對我大呼小叫,還能不被我拽上牀?可是玥玥,這種關係不能保護你一輩子,如果你再招惹我……”
黎斌勾起的脣角瞬間平了下去,眼裡猛然染上了不顧一切、毀滅一切的陰狠與瘋狂,“我們就一起下地獄吧!”
這一次黎斌沒再回頭,直接大跨步地走了,留下黎玥呆站在原地,似乎是被黎斌這樣的神情與行爲嚇住了,但實際上當他微微垂下頭的時候,嘴角卻緩緩勾了起來,因爲雖然他最多還能在這個時空活一年半,但他需要的東西,已經幾乎可以到手了,最後的這一年半,他一定會好好利用,絕不容半點差池。
焱,等我,爲了你,我沒什麼不能做的。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