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出正月,趙玉就在天祚帝一紙詔書下回幽州了,在走之前,由蕭太后主持,給趙玉和蕭依依舉行了一場盛大的定親儀式。
也就是說,從那一刻開始,蕭依依已經是趙玉名義上的妻子了,也正因爲如此,這次趙玉纔是一個人回幽州的。
古代外派官員都有把家屬留京一說,從前沒名分的時候,蕭依依可以不在乎,現在卻不能不當回事了,做了王妃,就再不能任性行事了。
趙玉雖有些不捨,但也沒辦法,而且別看他每天嘻嘻哈哈,但誰難受誰知道,寄人籬下的滋味實在太不好受了。
從某種意義上說,汴梁雖然壓抑,卻不似上京這般兇險,所以還是早點離開爲妙。
就在趙玉到達幽州的時候,會寧的完顏希尹也接到一份密報,密報的內容就是有關對趙玉的調查結果。
以皇子身份結交江湖人物,攪動江南黑白兩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蔑爾乞部,幽州徵兵,釋放奴隸...
看着手裡厚厚的一摞資料,完顏希尹越發感覺阿骨打的死跟這小子有關,誰家皇子這麼能折騰的?
在此之前,已經有探子從上京傳回消息,說是趙玉得罪了遼國駙馬蕭顯,蕭顯正聯合一幫人要陷害趙玉,甚至還給會寧送來假消息,將趙玉描繪成了謀刺阿骨打的兇手。
女真高層們經過研究後,都不相信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能幹出這麼大事來,所以這件事就一直被擱置了,直到完顏希尹看完這份密報。
沉吟良久,完顏希尹命手下筆墨侍候,然後提筆給天祚帝寫了一封信。
信的大意是女真將要爲阿骨打舉行盛大的葬禮,特邀請宋王殿下代表遼國來參加葬禮。
信寫的很客氣,但字裡行間無不透着威脅,完顏希尹隱晦地告訴天祚帝,現在是我們兩國修好的最佳時機,所以你最好聽話第把趙玉弄過來,不然就別怪我們再次兵戎相見了。
寫好之後,立刻就命人以八百里加急的方式送往上京。
會寧距離上京不是一般的遠,信使速度快,三兩天能到,可趙玉要來就沒這麼快了,況且遼國那邊怕也要商量一番,畢竟趙玉在遼國也不是一般的官員百姓,不是說走就能走的。
阿骨打等人被炸死已經快一個月了,雖然天寒地凍,但葬禮終究是要辦的,所以必須要讓趙玉在葬禮之前趕到。
趙玉那知道他已經被女真人惦記上,樂顛地在耶律旻和林沖等人迎接下回到總管府,還沒進去,就見一個老熟人等候在門口。
見到趙玉後,就直接跪倒在冰冷的雪地上,哽咽着道:“老奴、老奴參見殿下...”
“老馮,你怎麼來了?”
大喜之下,趙玉飛身下馬,然後直接把淚珠隱然的馮全拽了起來。
“殿下身子可是越來越強健了,娘娘知道了一定非常開心”
說話間,馮全的眼淚又淌了下來。
“這裡不是說話之所,快進去說話”
說到這,趙玉又轉頭讓耶律旻等人留下一會喝酒,然後才拉着馮全向後院走去。
來到書房,趙玉直接迫不及待地問道:“母后可好?”
其他事都是假的,只有母親最讓趙玉惦念。
馮全微微嘆息一聲,隨即把鄭皇后目前的處境對趙玉說了一遍,最後纔出懷中拿出那道聖旨。
趙玉卻連看都沒看就丟在一旁,上面是什麼內容都在他心裡擱着呢!
扶着馮全坐下,然後道:“我想把母后接出來,你可有辦法?”
馮全一愣,隨即苦笑搖頭道:“殿下,此地距離汴梁千里之遙,先不說能不能把娘娘接出來,就是這苦寒之地,怕是娘娘也受不了啊!”
“那個、殿下就不看看陛下給您的聖旨?”
看得出來,馮全還是希望趙玉能回汴梁。
馮全的話倒是提醒趙玉了,倒不是因爲寒冷的事,而是趙玉記得歷史上鄭皇后是陪徽宗到最後的人,也就是說鄭皇后對徽宗感情極深。
現在自己一廂情願地想把母親接出來,卻還不知道母親願不願意呢!
沉吟片刻,才道:“你先在我這休息幾天再回去,回去替我轉告父皇,善待母后,不然我第一個不饒他,至於其他的,就不要癡心妄想了”
見趙玉說的堅決,馮全也只好打消再勸的念頭,這個小殿下是他看着長大的,什麼性格他太知道了。
安置好馮全,重新轉回前院,酒菜早已擺好,林沖、武松、耶律旻、耶律煥等人都在,就等趙玉開席了。
告了聲罪後,趙玉首先對耶律旻道:“我那位把我趕出家門的老爹,知道我當了幽州大總管後,竟然異想天開地想讓我把幽州獻出去,呵呵!其實也不怪他對我不好,三十多個兒子,他老人家那顧得上我?”
“哈哈!殿下真是爽直的令人欽佩,宋朝的皇帝老兒把你趕出來,那是他的損失,還好我大遼皇帝陛下英明,算了,今天不談公事,殿下回來了,今天高興,我們不醉不歸”
耶律旻沒什麼心機,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說完後就直接端起了酒杯。
“耶律兄說的對,今天只喝酒,不談公事,乾了這杯!”...
在趙玉的帶動下,酒宴很快就熱鬧起來。
別人不知道趙玉只能在幽州待三個月,耶律旻卻肯定知道,不過拋開武松和林沖不說,耶律旻和耶律煥兩人,對趙玉有是那自心底敬佩的。
趙玉離開幽州的時間雖然不長,但自打釋放奴隸的命令出臺後,幽州就如同被注入了新的生機一般,報名參軍的人多了,城池也熱鬧多了。
這哥倆都不是搞政務的,原來的幽州太守則因爲耶律大石一事被罷了官,所以幽州的政務現在幾乎都由耶律旻來處理,心中早就不厭其煩,現在趙玉重新回來,頓時就把他們解放出來,怎能不高興?只是在他的笑容裡,趙玉總感覺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作爲皇家近衛軍統領,耶律旻手裡是有處置突發情況的權利,但耶律旻根本就不相信趙玉會叛遼,這是信任,也是一種直覺。
說是不談公事,可一幫老爺們除了趙玉都是帶兵之人,聊來聊去,最後就都扯到軍人素質上去了。
耶律煥說蒙古人強悍,耶律旻說女真人兇狠,武松和林沖卻沒有參與爭辯,因爲沒法法,大宋軍隊實在太垃圾了。
“二位將軍,阿骨打死了,你們說女真還會不會打過來,真要打過來的話,以我們目前的軍隊,能擋住他們嗎?”
聽了趙玉的話,耶律旻和耶律煥都是一愣,隨即沉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