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才明白,原來反龍老大的,絕不僅僅只是一個青影天,他們是一個團體,包括嚴家父子,甚至很可能是一個龐大的利益集團,有一個更深的人,在幕後推動這一切。目的,是整個斧頭幫,是整個龍城。
而屢屢暗中刺殺薛雪雪的人,也極有可能是這夥人。也就是說斧頭幫內部,其實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麼牢固。
而知道這些,又有什麼用呢,我不過是個將死之人。
噩夢還沒有結束,嚴糾生突然湊近蕭影耳旁,柔聲道:“你知道我接下來要做什麼嗎?你要不要猜猜看?”
他開始脫自己的衣服,一邊脫一邊望着蕭影,嘴角猶帶着邪笑,彷彿這不是一場喪心病狂的迫.奸,而是一次恩愛纏綿的歡好。他緊緊貼在蕭影身上,一雙骯髒的手緩緩滑向她的臉,滑向她的頸,她的胸脯,她的腿……
“舒服吧?”他湊在她的耳畔,溫柔細語。
蕭影的脣角已滲出血,全身如搖落葉般震顫起來。
“咚咚咚。”
就在嚴糾生正要進行下一步動作時,外面突然有人在敲門。
這沉沉的三聲,彷彿黑暗中的燈塔,使我看到了希望。不管來的是誰,只要他能進來,只要他能看到裡面的一切,就能得悉嚴糾生的罪惡勾當,或許我們就有救。
“媽的!”嚴糾生低罵一聲,已握緊手中的匕首,緩緩向房門處移去,還不忘回頭看看蕭影,“不要害怕,我很快就回來陪你。”說完朗聲一笑,輕輕開了門,立在門口數秒之後,又折了回來,關好門。
來者可能只是他的一個手下,稟報了一些事情後又匆匆離去,我期待的變故徹底落空,心又一下子沉到了海底,冰冷,痛絕,讓人窒息。
嚴糾生很快又恢復了猙獰的面容,他點了一根蠟燭,斜躺在蕭影身旁,嘴角笑意吟吟:“寶貝兒,你的身體,現在是我的,全是我的,我要慢慢的玩,好好的享受。”說着,把手上的蠟燭微微一傾,燭淚滴在蕭影潔白的手臂上,她脆如蛋殼的肌膚痛得猛起一陣急顫。
“舒服吧?”嚴糾生冷笑着,隨手扔去蠟燭,輕輕旋轉着手中的匕首,又冷眼望一望我,“秦小風,感覺滋味如何?”
我閉上眼睛,沒有說話,也無法說話。
“啊!”隨着蕭影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我睜開眼,看見嚴糾生手中的匕首輕輕劃上她的胸脯,留下一道血痕。
蕭影臉上的冷汗,毫無保留地彰顯着她的痛苦,而我,卻無能爲力。也就是在這一刻起,我學會了毫無憐憫。
又是一刀,又是一道血痕,這一次,蕭影沒有叫。我知道她是忍受了多麼大的痛苦,我知道她一向很要強,我知道她只是不想讓我難受。可是再堅強,她也不過是個女人。
一刀,又一刀,再一刀……刀鋒在蕭影的身軀上游走,我歷歷在目,一共十三刀。十三刀之後,嚴糾生才停住了手。
蕭影已痛得幾近昏厥,汗水與血水覆蓋全身,而嚴糾生望着自己的偉大傑作,輕輕舔舐着匕首上殘留的血漬,時而冷笑,時而揚眉,陶醉其間。
我相信,此時我身上的痛苦,不會比蕭影少。
就在嚴糾生準備褪去自己最後一件衣褲時,我知道,真正的噩夢到來。
可就是在這一刻,我看見房門轟然倒塌,那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迅速衝了進來,如昔日一樣冰冷,如昔日一樣決絕,如昔日一樣英雄。
陸寒生一刀穿過了嚴糾生的後背,將他撥到了牆角,迅速解開了蕭影和我。
望着那張冷酷而微微帶笑的面容,我一拳擊在了陸寒生的腹部:“你再來晚一點,見到的就是我的屍體。”
他沒有還手,依然難得地衝我微笑:“你不是還活着嗎?”
“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不是你那顆信號彈,我還真找不到這裡。”他若無其事,面容不改。
“我本來是準備,讓你給我收屍的。”我解釋那枚信號彈的用途。
陸寒生拍了拍我,眼底是一種釋然:“好了,去安慰安慰你的小情人吧。”
我懶得理他,走過去,坐在了蕭影身旁。
“風兒!”蕭影裹着牀單,猛然趴在我的肩上,流着淚痛哭起來。
一陣抽泣,一陣心痛,我緊緊摟住她,不知如何安慰:“大姐……沒事了,都過去了……以後,絕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蕭影哽咽着,幾乎說不出話來:“風兒,我好怕……好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將下巴貼在她的肩上,我只感覺喉嚨一陣抽痛,憋了好半天,才道:“別說了,也不要去想,一切,都過去了。”
“過去了?過得去嗎?”蕭影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斑駁的傷口,又擡首望我,“風兒,你會嫌棄我嗎?”
“怎麼會呢?”我將她摟得更緊,“你永遠是我的好大姐。”
蕭影埋首,不再說話。我將她輕輕安置在牀上,蓋好被子,然後緩緩走近還未死絕的嚴糾生。
他縮在牆角,如一隻流浪狗般望着我:“秦小風,別、別殺我,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只求你饒我一命,饒我一命,你要多少錢……”
“錢你媽!”從陸寒生手裡奪過刀來,我一刀一刀地砍下,一刀又一刀,一刀又一刀,整個人如瘋了一般,血染紅了地板,整整十三刀。
“夠了!”陸寒生死死地拉住我,搶過了我手裡的刀。他肯定不能理解我爲什麼這麼憤怒。
抱起昏睡的蕭影,正要走出房間,陸寒生擋在了我面前。
“她知道了你我的關係,她絕不能活。”陸寒生盯着蕭影,又恢復了他的冰冷麪容。
我紅着眼,說:“你若殺她,我就殺你。”
陸寒生仍死死擋在我面前,絲毫不退:“她若告訴了龍老大,我們所做的一切,就前功盡棄了!”
“她不會的。”
陸寒生將刀抵在了我的喉前:“你怎麼知道她不會?你瞭解她嗎?你對她的底細一清二楚嗎?她若是龍老大的人,你會死的……”
我咬了咬牙,往前傾一步。陸寒生手中的刀,終究還是縮了回去。
我走出門外,回過頭來,良久,才道:“命是我的,我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