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山峰上,劍氣凌厲,亂石飛走,驚心動魄。
紅髮男子東躲西藏,狼狽招架,好幾次驚險萬分地避過致命的攻擊,儘管如此,身上也添了大小不一的創傷,華麗的服飾早就爛成了布條沾滿血污,最爲嚴重的一條傷口從左胸一直劃到他的右下腹,傷可見骨。如若不是安斯艾爾現在身體沉重,實力打了折扣,這一劍已然把他身體劈成了兩半。而那魔導士根本來不及吟唱任何魔法,便和身邊的護衛一起被安斯艾爾一劍劈翻,生死不知。
伊登心裡叫苦不迭,本以爲今天能撿個大便宜,卻不想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僅損失了一名魔導士,連自己這條命都有可能折在這裡,他堂堂伊登王子,還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
舉起盾牌堪堪抵擋住安斯艾爾的又一次攻擊,伊登叫道:“本王子今天要是死在這裡,絕對會引起兩國交戰,以朗奇目前的國力肯定不是凱特的對手,你可要想清楚!”
而安斯艾爾雙目赤紅,瞪視他的眼神彷彿他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根本無視他說的話,徑直把灌注了鬥氣的劍強勢揮出。
伊登瞧得暗暗心驚,心知自己這回是踢到鐵板,絕難善了了。手中的盾牌在承受了一次又一次的重擊後,終於如同蛛網一般龜裂開來,變成了無用的碎塊。他心一沉,連最後一件保命防具也損毀了,瞬移的魔法卷軸倒有一個,不過恐怕還沒等他拿出來,安斯艾爾的劍就劈過來了。
伊登縮成針的瞳孔中倒映着越來越逼近的藍色劍光,那明亮刺眼的光就好像死神鐮刀上的寒光。“你男人在時空亂流,我能找到他!”慌亂絕望之下他胡亂喊出一句,喊完後自己都不知道喊了什麼。
然而死神的鐮刀就在他鼻子前停了下來。
“啊——哎呦!”
空無一物的半空中突兀的出現了一個人形物體,伴隨着驚慌的大叫,啪嗒一下摔在了地上。
“靠、靠,痛!”楊濤呲牙裂嘴的捂着小腿,好一會纔有些緩過勁來,嘗試着動了動,登時又痛得滿頭冷汗,可以斷定這骨頭是斷了。
長這麼大,這還是他頭一次吃這種苦頭,還是在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那黑洞不知道把他吸到哪了,簡直是求救無門。
他四處望了望,咬牙拖着斷腿,手腳並用地爬到一株枝椏茂盛的大樹旁,背靠樹幹休息了片刻,恢復了一些力氣後,試着朝周圍叫道:“喂~~有人嗎?有人嗎?有路過的嗎?”
沒有人迴應他。叫了幾遍之後,楊濤就泄氣了。照他的猜測,他現在應該還在異世界中,至於具體在哪個位置就不得而知了。假如附近有居住的人還好,如果是個荒無人煙的地方,以他這樣斷了腿的狀況,恐怕這條小命就要交代了。跟他說什麼野外生存,別開玩笑了好嗎?
不過不管怎麼樣,現在還遠不到絕望的時候,就算找不到人,至少也要找到一些吃的東西,也能多撐些時間等到救治。楊濤給自己打打氣,折了一條樹枝當柺杖,仔細觀察了一下樹冠和地形,忍痛站起來,選了一個方向艱難地挪動。
楊濤左腳不能落地,只靠一隻腳拄着樹枝跳着走,沒過一會就把自己累得夠嗆,回頭一看,根本沒走多少路。這速度,跟蝸牛也有的一拼。沿途收穫了掉落在草堆裡的野果兩枚,不知名的蘑菇一把,不過怕有毒不敢吃,暫時就把它們兜在衣服裡。
“踏,踏,踏”的重疊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的傳來,腳下地面似乎也在微微震動。
楊濤起先以爲是錯覺,真的確定前方有馬隊後,心中便是一陣狂喜,但緊接着又有一絲猶豫,不知道這羣馬隊是做什麼的,如果是普通商隊還好,假如運氣不好是馬盜土匪之類的,他貿貿然跑去求救完全是找死!
隨着馬蹄聲越來越近,楊濤咬了咬牙,趕緊快速的跳了幾步,隱在草叢後,一眼就看到遠處塵土飛揚。他粗粗掃了一下,馬隊上的人服裝很整齊統一,不像是匪盜,倒像是衛隊。
此刻也容不得他多想了,當下拼盡力氣跳了出去,向馬隊拼命揮手。
馬蹄揚起的塵土灑了楊濤滿頭滿臉,不過好歹人家沒有無視他,打頭的那名男子勒住了繮繩,面無表情的垂眸審視着他。
楊濤一對上那眼神,心裡就有點打鼓,那男子的氣勢實在太強了,俯視別人的眼神就像看螻蟻一般。
好在楊濤從小是接受平等觀念長大的,對這種高高在上的人物天生缺乏敬畏,他定了定神,率先開口道:“你好,這位先生,不好意思我迷路了,想向你打聽一下,這裡是哪裡?”
那人沒料到楊濤會問一個這樣的問題,眼中的審視意味更濃,還未等他說什麼,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從他的懷中發出:“你好笨哦,這都不知道,這裡當然是朗奇啦!”
楊濤這才注意到那男子懷中還坐着一個兩三歲的小男孩,被斗篷包裹着,只露出一張嬰兒肥的小臉,皮膚雪白,眼睛大大,十足可愛。
楊濤聞言一陣欣喜,自己還在朗奇境內,這下有救了!被一個小豆丁說笨他也不介意了,和藹可親的對那小孩道:“小朋友,那你知不知道這裡離王宮有多遠?”
小男孩皺着巴掌大的小臉認真思考了半天,篤定的回答道:“這裡到王宮有從王宮到校場的十倍那麼遠!”對還只能從一數到是十的小朋友來說,十已經是天底下最大最大的數字了呢!
這時馬上的男子終於開了他的尊口,淡淡問道:“你是何人?”
楊濤觀察馬隊的服飾,覺得很有些像安斯艾爾騎士團的服裝,不確定的問:“你們是王宮的衛隊嗎?我是楊濤,可不可以幫我通知安斯艾爾,讓他來接我?”
他話音一落,馬隊的所有人都露出了怪異的表情,包括那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