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濤十分堅定的表態:“不行就是不行!”
他深吸了一口氣, 決定自力更生,手拌黃瓜!
略過安斯艾爾的身邊,楊濤踱進內屋裡, 那中央放了個大浴桶, 旁邊擱着好幾壺熱水以便隨時取用, 不過他現在最需要的是一個清心寡慾的冷水浴。
在桶裡注入涼水後, 楊濤就開始脫衣服, 眼角餘光一瞥,發現安斯艾爾也跟着進來了。
“你出去,”楊濤說, “我要洗澡呢。”
安斯艾爾聲音低沉的道:“爲何要我出去?”
楊濤被問的一怔,也是, 他們倆這種關係, 在彼此面前光個身子根本沒什麼大不了的。再說男生之間, 彼此遛鳥本來就是常事,以前學校澡堂裡一眼望去, 那麼多白花花的屁股,也沒見誰尷尬了。
想雖這麼想,但楊濤就是感到有些彆扭,手放在褲腰上踟躕了一會,轉頭瞧着安斯艾爾看不出情緒的面龐, 有點苦惱的抓了抓頭髮, 說:“哎, 你還是先出去吧, 我很快就洗完了。”
安斯艾爾□□正濃時被愛人單方面打斷, 不明白楊濤爲什麼大白天的突然想到要洗澡,又疑心他對安雅生了心思, 心裡煩躁異常,這時是無論如何不願離開楊濤半步的,他低着嗓子道:“我和你一塊洗。”
鴛鴦浴?這麼重口?!那豈不是更容易擦槍走火?
楊濤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一味的道:“不,不,不,你快出去。”
安斯艾爾的眼眸迅速黯淡下來,默不作聲的又站了一會,纔不甘地退了出去。
楊濤愉快的與五姑娘展開了一場激烈的大戰,完事後神清氣爽的套上衣服,發現安斯艾爾還等在門口。
他攙住安斯艾爾的胳膊,沒察覺到他一瞬間有些僵硬的身體,輕快的問:“你老站着,累不累啊,我扶你坐下。”
安斯艾爾拒絕了,道:“我陪你去看看你釀的酒吧。”
“不用,等安雅那傢伙來了,我和他去好了,那些酒應該也發酵的差不多了。”
楊濤的話聽在安斯艾爾耳裡,只覺刺耳非常,又是那個精靈!楊爲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他?爲何寧願和那精靈一起做的事,卻不願和他做?
安斯艾爾努力壓下心中的猜疑,不想因此去質問楊濤,惹他不快,待會吩咐手下不必留手,把那精靈往死裡砍就是了。一隻死的精靈,再美,也不會有什麼威脅了。
(“阿嚏!”正舔着蛋糕奶油的安雅,突然鼻子發癢,仍不住打了個噴嚏。不知怎麼的,心裡升起一股極爲不妙的預感,艹!到底哪路仇家在惦記他?)
便在這時,一名騎士向安斯艾爾求見並遞上一個封了火漆的卷軸。
安斯艾爾一打開看完,那個卷軸就自動燃燒,頃刻間化爲了灰飛。
楊濤這段時間見識多了,見了這種情形也沒覺得什麼驚奇,只是好奇卷軸上寫了什麼。
沒有等他發問,安斯艾爾就主動向他說明了。
原來那捲軸上記錄的是一位大祭司的現居地址和路線圖。
“這個大祭司原也是朗奇的人,也是朗奇近百年來唯一的大祭司,只是他太過醉心於魔法研究,犯了大忌,更在三十年前叛出了王國,之後便四處躲藏,同時秘密繼續他的研究。但實際上,他的行蹤一直被王國所掌握,我們這次要找的人便是他。”安斯艾爾道。
楊濤精神一振,但接着想到一個可能:“萬一找到他後,他不願出手治我呢?”
安斯艾爾森然的道:“這可由不得他。”
那話語中隱含的冷意,讓楊濤都不禁縮了下脖子,好吧,他家媳婦就是這麼霸氣測漏!
如今他們得知了大祭司的位置,按照安斯艾爾的想法,是一刻都不耽誤,立即動身。可是楊濤卻堅持要安斯艾爾生產完,並且養好身體後才能上路。
其他的事安斯艾爾都可以聽楊濤的,唯獨這件事上他的態度很堅決,無視楊濤的反對,徑自吩咐手下做啓程的準備。楊濤一氣得沒和他說話。
安斯艾爾不敢逼他,只是不管楊濤走到哪、做什麼,他都是一刻不離的跟在左右,也不出聲打攪,專注做背景板一百年。
楊濤回憶起來,小時候的安斯艾爾,也是這般整天到晚像條長在他後邊的小尾巴。不過他的心也只是微微軟了一下,很快又重新硬起來,反正他是打定主意不去了,難不成安斯艾爾還敢把他敲暈了帶走嗎?
就這麼僵持了幾天,而且自那一天過後,安雅也沒再上過門,或許去忙別的事了吧。楊濤只能一個人鼓搗他的酒,與安斯艾爾又還在冷戰中,不免有點無聊。
這些果酒經過了近一個月的發酵,酒味已經挺濃郁了,並且隱隱帶有果香。柿子酒對楊濤來說過於甜了,即使是加糖最少的也一樣,他覺得下次釀時根本不必加糖了。
而且柿子酒口感也不是那麼好,有股不是特別明顯的澀感,楊濤思索了下,大概是因爲當初釀之前沒有先把柿子脫澀。柿子皮本身有些苦澀感,從前吃柿子吃多了,舌頭還會發麻,應該用溫水泡一會去澀纔對。
雖然不太完美,但比漢克的餿酒還是好多了,只要格蘭鎮的人味覺正常,贏過他不成問題。
楊濤把酒液舀出來,用紗布過濾,再灌入瓶子裡沉澱雜質。罈子底部的那層酒也沒倒掉,交給負責廚房的隨侍當料酒了。當天晚上,心靈手巧的隨侍就做出了酒香撲鼻的烤肉。
最令楊濤驚喜的是,當初混合釀的一罈果酒,柿子的澀感約莫被另一種水果中和了,是所有酒裡口感最好的,而且酒液呈現出澄明的紫紅色,在光照下晶瑩剔透,煞是漂亮。
除了果酒外,他還試着釀了兩壇麥酒,方法是以前從百科裡看來的,過了這麼久,步驟不一定記得對,他只依稀記得要把麥子蒸熟,放入冷水裡涼透了,拌入酒麴,然後上蓋等着發酵。不過這兩壇就算失敗了也無妨,權當實驗了。
楊濤左右胳膊各抱了一罈子麥酒站起身,忽然眼前冒出金星,腳下一踉蹌,手臂一下子乏力了,眼看兩壇酒就要落地,旁邊適時伸過來兩隻大掌,穩穩的托住酒罈的底部,挽救了它們粉身碎骨的命運。
楊濤靜靜的站立了片刻,待那陣暈眩過去。
他瞥了眼托塔天王似的傻託着兩壇酒,眼中流露關切的人,不是安斯艾爾還能是誰?
楊濤覺得他這麼看着有點可憐兮兮的,有心不想理他,頓了頓,到底沒忍住:“你一個孕夫不去休息,整天沒事幹的跟着我做什麼?”
安斯艾爾聽楊濤跟他說話,有些高興,猶豫了一會,還是說道:“楊,我們還是儘快動身爲好,遲了,可能大祭祀便不在了。”
楊濤聞言,臉立刻沉了下來。
安斯艾爾小心的繼續道:“我問過接生師,她說我的產期還有十八天,而我們去找大祭司,路程至多不過十來天,完全不會影響我生產。”
楊濤理也不理,只拿眼角瞅了他一眼,那眼神把安斯艾爾的心都瞅得冰涼的。
在安斯艾爾心裡,自然沒有任何人或事能夠比楊濤重要,事關楊濤的性命,更是絕對被他放在首位。可若是楊濤本人不同意,他還真的不敢用強的。而如果把這事交給手下去辦,他又不放心。
從來他只要發佈命令就好,自然有人去執行,根本不需要他去說服誰。可是楊濤不是別人,他拿他束手無策。
安斯艾爾心知這個話題是不能進行下去了,否則他們的冷戰將還要繼續。況且,他也實在無法忍受楊濤的冷淡了,那感覺比砍了他兩刀還難受。
最後,也只能將複雜的心緒化爲一聲嘆息,他對仍生着悶氣的楊濤道:“楊,我什麼都聽你的,你看看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