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軒見虎烈這副模樣, 便知對方明白了他的意思,隨即說道:“應該是那些逃出去的智慧猛獸開啓了其他猛獸的智慧。”
虎烈見百里軒就這麼說了出來,蹙了蹙眉道:“阿軒, 猛獸有智慧的事, 我可以告訴其他人嗎?”
“可以, 不過虎烈, 不到必要, 你能不說出小白的事嗎?”
虎烈瞭然,傾身親了親百里軒的臉頰道:“阿軒你放心,這個我懂的。”
“嗯。”這樣就好。
於是, 倆人起身回到會議廳。
此時廳內一片寂靜,衆人都面帶憂慮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百里軒和虎烈對視了一眼, 心說這是怎麼了。
“族長, 你們在幹嘛呢?”虎烈走到熊正的身邊問道。
熊正擡頭看向虎烈:“我們在想, 有哪片區域是我們沒去過且可能有部落存在的。”
“爲什麼突然想這個,都這麼多年了, 不可能還有隱藏的部落吧?”
“不好說,萬一有呢,世界這麼大,我們所知道的也只是周圍區域,再遠的也只是聽那附近的部落說而已。”
熊正這麼一說, 百里軒和虎烈對視了一眼, 他倆雖覺得情況極有可能因猛獸而起, 但熊正的說法似乎也沒錯。
於是, 他倆也都坐了下來, 暫時放下猛獸的事去思考另一種可能。
儘管知道有另一種可能,百里軒卻認爲這件事是猛獸做的可能性極大, 因爲時間太湊巧。
最開始是智慧猛獸逃離森林,從寒季到現在卻是猛獸集體失蹤,這些都跟猛獸有關,就連小白外出,也是因爲察覺到情況不對。
百里軒想了許久,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對這個世界部落的瞭解僅限於他們提到過的那幾個,其他的他根本不清楚,加上他一直忙着尋找食材和藥材,不曾深入瞭解這片大陸,甚至於世界有多大他都不清楚,根本不知該往哪想。
他覺得這樣想下去不是辦法,還不如大家把知道的說出來一起討論,弄個排除法也好過這樣瞎想吧。
於是,他拉了拉虎烈的衣袖說:“虎烈,現在說吧,這樣想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
“好吧。”虎烈拍了拍百里軒的手後輕咳了一聲,見大家都看向他才問道,“族長,你們是不是排除了猛獸襲擊的可能性?”
熊正不解地看向虎烈,問:“虎烈,你想說是猛獸滅了那倆族?”
熊正這話一出,衆人都議論了起來。
一個族人說:“怎麼可能?獅族他們至少還剩近百個類獸人,加上非獸人,他們的人數跟我們不相上下,哪能那麼輕易就被猛獸給滅了。”
“猛獸寒季去襲擊異獸人部落?它們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
一時之間,衆說紛紜。
虎烈聽不下去了,出聲打斷道:“如果我說猛獸有智慧呢?”
聞言,就連熊族十個人也加入了討論中。
“猛獸有智慧?虎烈你在搞笑嗎?”
“猛獸有智慧的話,我們早完了。”
“虎烈,你還沒睡醒吧?”
……
百里軒皺着眉,在心裡勸慰自己,他們生活單純,思想單一,說這些話不怪他們。
想罷,他開口道:“族長,你還記得虎烈是怎麼受傷的嗎?”
熊正被百里軒點名,看了眼對方的嚴肅神情後點頭道:“那隻猛獸把被它咬死的另一隻猛獸當誘餌吸引我們的注意力後,從背後偷襲我們。”
除了當時在場的人與百里軒,部落衆人都不知道虎烈受傷的具體原因,只以爲是在與猛獸搏鬥時不小心被咬傷的。
當熊正說起當時的情況後,立馬有人想起其他奇怪的情況,急聲道:“我記得我出任務遇到過多次難殺死的猛獸。”
“啊,你這麼說我也想起來了,要不是我們的武器經過改進,根本殺不死它們。”
“對對對,我出任務時也碰到過這樣的情況,一隻都比較難殺了,兩隻時它們還會相互配合。”
……
衆人說完,面面相覷,這麼說來,猛獸好像是擁有了智慧。
虎烈見衆人這副神情,再度開口:“開春以來見不到猛獸這種詭異的情況,不也說明猛獸變了嗎?”
衆人再次對視了一眼,都點了點頭,確實。
麻裡提出了心中的疑惑:“虎烈,如果是猛獸的話,它們爲什麼滅的是獅狐倆族?”
有人也問道:“是啊,明明獅族離貓族更近啊。”
虎烈看向百里軒,示意對方接話,這方面他不如對方。
百里軒衝虎烈點了點頭,站起身道:“有兩種可能,一是猛獸正好路過,順道殺了來襲擊我們而逃的獅狐等人。這樣的話,那倆族就沒了類獸人,會讓它們覺得殺獅狐部落剩下的人更容易,便選了他們。還有另一種可能——它們在針對我們部落。它們知道獅狐是來襲擊我們的,故意滅了那倆族來嫁禍於我們。”
“嫁禍我們有好處?”尤里歪着腦袋,十分不解。
“是啊,嫁禍我們對它們有什麼好處?”熊正也問道。
“若我說,好處便是讓其他部落孤立我們呢?”百里軒說完,見衆人一臉茫然,便轉頭去看虎烈,後者也是一臉的不明所以。
他嘆了口氣,虎烈他們常年與沒智慧的猛獸搏鬥,現在這種鬥智的情況確實沒經歷過,加上各部落一直都是獨立生存着,除了換鹽外,基本不會與其他部落來往,更不會多加走動,他們不懂這些,真的能理解。
可他要如何解釋?有智慧的人或動物,都會隨着社會的進步與貪念的發展變得愈加複雜。這邊的人現在還很單純,他要怎麼灌輸這麼“先進”的思想?
他咬着脣思考如何措辭才能讓他們明白,虎烈見狀,連忙捏着他的雙頰,讓他別咬傷了自己。
他看着虎烈心疼的眼神,心裡一片溫暖,想了想說:“它們可能是想孤立我們。以前猛獸沒有智慧,部落即使孤立生活着,一兩隻猛獸也不會造成威脅。但現在情況不同了,部落被孤立是很可怕的,如同讓一個人去跟猛獸搏鬥一樣。”
他停下來喝了口水才繼續道:“以往猛獸都是你們外出獵到的,偶爾也許會有一兩隻主動襲擊部落,可現在如果換成幾十只、幾百只甚至更多的猛獸來襲擊部落呢,就憑我們現在這樣的防禦,下場估計會和獅狐他們差不多。”
“怎麼會,百里,你忘了我們還有護城河嗎?”尤里說。
丹林接聲道:“是呀,百里,除了護城河,我們還有圍牆呢。”
“再不濟我們回山洞住唄。”一個族人說道。
“且不論你們住慣了房子還願不願意回山洞,就拿護城河來說吧。尤里,護城河不是萬能的,如果猛獸能像魚那樣游過來呢,護城河不就沒用了嗎?接着說圍牆吧,一隻猛獸或許過不來,可如果是一隻踩着另一隻呢?”百里軒見別人欲言又止停下了話音,看向對方問,“你是不是想說我們能站在圍牆上,猛獸來一隻我們殺一隻?”
“是。”那人答道。
“我們的圍牆範圍那麼大,護得了一處根本護不了另一處。猛獸的數量我們不清楚,如果它們比我們整個部落的人數還多許多呢,圍牆還能護得住嗎?再說住回山洞吧,猛獸如果連圍牆都過得來,山洞它們還爬不上去嗎?難道我們以後要經常換地方住?”總這樣搬家的話,估計整個部落能存活的非獸人會爲零,類獸人都受不住這麼折騰。
衆人聽罷,沉默了下來,低頭沉思。
虎烈問百里軒:“阿軒,那我們要怎麼做?”
百里軒的眼神在看向虎烈時柔和了許多,他說:“首先,我們得澄清獅狐倆族的事與我們無關;其次,要儘快找出獅狐他們出事的原因;再次,我們要跟周圍的部落搞好關係,最好是部落出事時他們能來支援;最後,我們得改進武器。”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熊新聽到這,忍不住插了進來:“我們這次來了十個人,就是因爲打聽清楚情況後,有五個會趕回去回覆族長。所以,澄清的事就交給我們吧,畢竟我們那邊離其他部落都比較近,彼此關係也還不錯。”
熊正聽了熊新的話後,起身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道了句:“謝謝,熊族的兄弟們!”
“不客氣,我們本來也不相信是你們做的。”
麻裡問:“百里,如何瞭解獅狐倆族出事的原因?”
百里軒原想讓小白去的,但小傢伙不知何時才能回來,只好說:“先派幾個類獸人去打聽情況吧,不管是誰做的,總會留下一些痕跡。我們的人要謹慎行事,不能沒打聽到情況反而出事了。”
“我知道了,我會選合適的人去的。”熊正應道。
百里軒囧了囧,他其實不喜歡當發號施令的人,但異獸人在這方面明顯想得不夠周全,他不得不站出來。
“至於搞好關係,熊新,這個可能也得靠你們。你們在幫我們澄清時可以跟那些人說,我們會教其他部落種植與建房,讓他們能吃飽穿暖且住得安全。”等熊新點頭後,百里軒繼續說,“你還要跟他們說一句話,大家不能再孤立下去了,不然猛獸都集中一起,我們還分散着的話,所有部落都會一個接一個地被猛獸吞沒。”
熊新嚥了口唾沫,極其嚴肅地看向百里軒說:“百里軒,這個我知道,你們剛纔說的我都有在聽,這件事比我們想象的要嚴重太多,我們知道怎麼說的。”
“嗯,那先謝謝了!”
“不客氣,如今我們有共同的敵人,熊族會與你們共進退的。”
熊族其他人一致點頭。
隨後,百里軒又問:“不知你們有誰見過紅色的石頭?”
“河裡的那種淤泥算嗎?”丹林問。
剛問完,他就被丹辛臨頭拍了一掌:“你傻嗎,淤泥算石頭?”
會議廳裡原本緊張的氛圍,因倆兄弟的對話舒緩了下來,大夥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