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 所有類獸人已經人手三樣新武器,而非獸人的彈弓還沒做完。
熊正原本是不打算讓非獸人蔘加戰鬥的,但當百里軒拒絕後, 非獸人也紛紛站了出來, 表示自己也要戰鬥, 這是部落保衛戰, 他們也要保護部落。
於是, 他們現在在趕製着自己的武器,希望能在戰爭開始前熟悉它。
百里軒看了看專心做武器的人們,想着河水和蓄水池的情況, 便獨自走了出去。
站在結成冰的河邊,他用石頭使勁砸了砸冰面, 看到冰面只留下細微的痕跡, 他便大着膽子踩了上去。
冰面在一夜之間居然能凍到承受他的程度,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想完,他連忙去看蓄水池。
蓄水池的屋子當初設計時, 爲了提高保溫效果,他們還在四周,特別是屋頂,粘了厚厚的麥稈,應該沒那麼容易結冰吧。
打開蓄水池屋門的剎那, 百里軒因裡面的暖氣打了個顫, 麥稈的保溫效果不至於這麼厲害吧?
他關上門, 掏出小白問:“小白, 你調了這邊的溫度?”
“嗯吶, 軒軒,看我對你多好。”
百里軒翻了個白眼, 心說,這麼正大光明的調溫讓他如何圓謊,難道又說找到另一種可以讓環境變暖的石頭?
“你調回來的話,這裡的水會結冰嗎?”
小白感受了一下週圍,說:“不會。”
“那就趁現在全部調回來。”
“可是水暖暖的話,軒軒打水就不會被凍到了呀。”小白咬着小爪說道。
百里軒聽到這話,頓時想起最初天氣轉涼時,他打水被凍到的場景,原來小傢伙都記着呢。
他親了小白一口,說:“乖,調回來吧,不能讓你的能力曝光。”
小白嘟着小嘴不情願地道:“好嘛。”
剛調回來,百里軒就明顯感到溫度的巨大差距。
他在屋裡站了一會,確定水不會結冰才兜着小傢伙回會議廳。
類獸人們經過兩天的練習已經能站在原地射穿吊環了,但此時的他們雙手爲了保暖都纏上了獸皮條,抓着手上的武器,他們覺得異常陌生。
他們對視了一眼,看來必須重新找回感覺了。
衆人站在冰天雪地的訓練場找回武器的手感,卻在適應後發現吊環被風吹得四處搖擺,這可怎麼瞄準?
虎烈看着突然情緒低落的人們道:“你們是不是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他說完,不等其他人理解就射了起來。
其他人這纔想起,猛獸是不會原地不動地任他們射殺的,獅族跟狐族更不會。
當虎烈迎風射穿吊環時,衆人真切地看到了努力訓練的結果,這才積極練了起來。
但他們下決心比虎烈晚,當他們才掌握能射穿擺動吊環的規律時,虎烈已經能飛在空中移動射擊了。
這回不用虎烈提醒,他們已經能在熟悉射擊搖擺的吊環後自動飛到半空練習移動射擊了。
之前熟悉了彈弓的人此刻正站在山前,看着固定不變的目標皺了下眉,自覺地挑了不同的位置練習投擲。
雖然直到吃午飯的時間還是沒人能在空中移動射穿擺動的吊環,但他們已不再氣餒,相信只要肯努力,總會成功的。
午飯後,所有拿到武器的族人,包括非獸人和小異獸人,都帶着自己的彈弓走出了溫暖的會議室。
會議室裡只剩身體較弱和懷孕的非獸人仍在繼續做着箭矢。
這個世界的非獸人從來沒有戰鬥過,但自從知道了百里軒能殺猛獸後,他們覺得自己並不弱,或許沒有翅膀的優勢,可他們也可以像百里軒那樣,只要動作敏捷地躲過猛獸的襲擊,就能擊殺猛獸的弱點,將它殺死。
他們不知道獅族和狐族會派多少人來襲擊他們,仍積極主動地訓練。他們是爲了部落的安全,爲了減輕類獸人的壓力,也爲了證明他們非獸人並不弱,更爲了向全世界證明,整個鷹族部落都不是好欺負的。
於是,所有人的訓練熱情達到了空前絕後的地步。
百里軒小時候玩過彈弓,再上手容易許多,便抽空教其他人如何使力、如何瞄準。
尤里在不懈的努力下終於打中了目標,興奮地跳了起來。
百里軒對他說:“猛獸是會移動的,敵人也是,所以你得試着打會動的東西。看到那片樹葉了嗎,你去打試一下。”
“我知道了。”信心倍漲的尤里毫不畏懼艱難。
當非獸人都學會掌控彈弓的力道,能把石頭擲得很好的時候,百里軒就明白了一點——除了不能飛,力氣和體能相對差一些,非獸人並不比類獸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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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不確定敵人什麼時候會來,類獸人在不停訓練之餘,不忘日夜在瞭望臺監視部落外的區域。
百里軒問過關於獅狐倆族地理位置的問題,虎烈說大概跟他們去熊族差不多。
他想了想,獅族不能飛,即使變成獸形跑過來,怎麼說也得十天左右才能到達他們這,若日夜兼程或許只需要六天。儘管狐族與獅族之間的距離相對較近,但從狐族趕到獅族至少也得四天。
如果熊族得知消息時獅族他們還未做好準備,那當熊族花十天趕到鷹族的時候,他們即便做好了準備也未必能立即出發。
畢竟發動一起戰爭,最先要做的便是說服全部落的人,說服後還得等狐族做好準備並趕到獅族,他們才能一起行動。
這期間將會經歷季節的變換,溫度的驟降必會耽擱他們一段時間。
總的算下來,敵人至少得寒季過了半個月後才能到達。
果然不出百里軒所料,半個月後的一個晚上,鷹族人在睡夢中被拍門聲叫醒。
虎烈最先起身穿衣,然後幫迷糊坐起身的百里軒也穿上大衣。
“怎麼了?”百里軒揉着睡意朦朧的雙眼問道。
“現在只是拍門聲而非哨聲,應該是獅族他們已經接近部落卻未開始襲擊。”
聽見這話,百里軒瞬間清醒了,他之前還在想對方會不會半夜突襲,沒想到真說中了。
此時的類獸人都背上武器拿着桶站在蓄水池的外面,族長熊正先行一步去了解情況。
守夜的類獸人跟熊正說,他看到敵人在離部落三百米遠的那座森林裡。
於是,熊正帶着一百個提着水桶的類獸人往那座森林飛去。
風雪聲掩蓋了他們翅膀的扇動聲,在獅狐倆族還未意識到危險的時候,他們已經將水潑向了那些人。
當第一桶水潑到獅族人的身上時,他們驚訝之餘根本來不及甩掉,水便快速凝結成冰粘在了他們的皮毛上。
他們選在寒季攻擊就是因爲他們有皮毛保暖的優勢,可如今,凍住的皮毛讓他們覺得自己整個人彷彿被凍住了,渾身冰涼刺骨。
原想長途跋涉後稍作休息再夜襲的,沒曾想,還沒開始休息就被潑了一身。
狐族的皮毛不厚,本就已經被凍得不行,鷹族人這一舉動,導致許多躲閃不及的狐族人都直接凍在了原地,全身的血液開始凝固。
虎烈見狀,把桶扔給一旁的族人,拿起箭直接射向一個狐族人的致命點,讓你們打壞主意!
那個狐族人雖聽到了風聲,但他已被凍得渾身僵硬,根本反應不了。
就這樣,他被一箭射入頸脖,頓時鮮血四濺,倒地不起。
當第一個狐族人倒下,第二個獅族人又倒下時,獅虎倆族的人才發現,原來鷹族人除了潑水外還能空中攻擊。
那是什麼武器,爲什麼那人沒跟他們說?
想罷,獅族族長瞪向躲在一邊的季由。
季由作爲被趕出部落而唯一存活的鷹族人,因爲穿得不夠厚,翅膀只能用來包圍身體,以致於他未能飛在空中。
當越來越多的獅族人受傷倒地時,獅族族長悔得腸子都青了,大聲吼道:“快,帶着輕傷者逃進森林裡。”
他怎麼就這麼輕易相信那個季由和狐族人的話,他應該打聽清楚再做打算的。
都是季由說護城河在寒季起不了作用,還說建了護城河後鷹族人晚上不再巡視,他真是被眼前的利益矇蔽了雙眼!
族長一發話,所有人都急忙腳步踉蹌地逃進森林,他們已經自顧不暇,根本顧不上受傷的人。
於是,自私的獅狐倆族就這樣丟下他們受傷的族人逃了。
熊正帶着族人繼續在森林上空伏擊着,把敵人嚇得落荒而逃,很快就逃出了森林,往更遠的地方逃去。
之後,他吹哨示意大家別追了,就帶着族人回到最初襲擊的地方。
看着倒在地上或被凍死或被射傷的敵人們,所有人想起自己剛纔的射殺舉動,雙手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
他們,是不是做錯了?
虎烈早在最開始已經被百里軒做過心理建設,雖然那時不知是誰在建設誰,但效果還是有的,此時的他意志堅定。
他對所有人說:“戰爭既不是我們挑起,也不是我們願意的。你不傷他,他就會傷你,傷你的愛人、你的家人和你的朋友。所以,我們沒有錯,我們只是保護了部落、家、愛人、孩子和朋友。”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才繼續道,“我們現在的生活是我們一點一滴創造出來的,你們願意拱手相讓,讓族人繼續過吃不飽穿不暖的生活嗎?他們憑什麼看我們過得好就來搶奪,這和猛獸有什麼區別!殺他們,我問心無愧!”
衆人聽罷,握緊雙拳,是了,他們是那麼努力地在改善生活,他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的雙手創造出來的,別人憑什麼來奪取!
不去想着創造只想着去佔有別人的勞動成果,這種行爲是錯的,是可恥的,是不能原諒的。
他們今晚保護了自己的部落、愛人和朋友,他們確實沒有錯!任何無理由來欺負他們的人都不可饒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