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由他們的離開, 讓部落其他人的心情瞬間轉好,每個人都面帶笑容地爲早飯做準備。
此時的百里軒正在姜地看生薑的生長情況。
之前出行換鹽的時候,他發現姜已經可以收穫了, 但因爲他喜歡老薑, 便囑咐巫布照顧好, 等他換鹽回來才挖。
這塊地已經被巫布特意圈出來種姜, 並規定只允許百里軒一人進出, 巫布在部落的地位比熊正還高,也就使得真的沒人敢違抗命令踏入這塊地的範圍。
因此,即使這裡的氣候被小白限定在了春末夏初的氣候, 也不曾被發現。
在這個溫、溼度下,生薑長得很好, 大家可以不用擔心挨不過寒季了。
他挖出一塊姜, 將其分出二十份晾曬, 準備下午栽種下去。
提着兩大袋生薑,百里軒很快回到了空地。
他站在空地上有些疑惑, 總覺得氣氛大不相同。
觀察了一會,他發現,是人們臉上的表情不一樣了,之前的他們還愁眉不展,現在竟然一個個眉飛色舞。
這情緒變化太快, 令人費解。
他離開的這一個小時裡, 到底發生了什麼?
虎烈修好門回來, 見自家阿軒抱着兩袋姜一臉不解地站在空地上發呆, 他趁機上前親了對方一下, 笑着問:“生薑收穫了?”
百里軒收回神,興奮地回道:“嗯, 你看,長了這麼多,省着點用,寒季應該不會缺姜了。”
“很好,這樣就不會有人得發熱症了。”
百里軒點了點頭,想起之前的疑惑,不由問出口:“他們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喜事嗎?”
“我們今晚結對就是喜事啊。”虎烈自然而然地回道。
百里軒翻了個白眼,這麼明顯的忽悠人,當他看不出來嗎?
他瞪了虎烈一眼,催促道:“趕緊的,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虎烈無奈撇嘴,自家寶貝真不好玩,想完便老實回道:“季由他們剛剛被趕出部落了。”
“啊?”這麼快,不是說晚上才分東西讓他們考慮要不要離開的嗎?
於是他問:“爲什麼那麼急?”
“他們,呃……踢壞了我們的屋門。”虎烈覺得部落出了這樣的人很丟臉,有些難以啓齒。
“什麼!膽子那麼大,誰給他們權利踢我的門的,丫揍死他們!”百里軒聞言一下怒了,他人善不代表他好欺負,無緣無故踢他的門,他們是欠揍嗎?
虎烈摟住激動的百里軒,拍了拍對方,安撫道:“門我已經修好了,他們也被趕出去了,熊正說以後他們敢闖進來就直接打,生死勿論。”
話音剛落,百里軒就見尤里朝他倆走了過來。
尤里對百里軒擠眉弄眼道:“百里,你到底對那個狐媚做了什麼?他們說因爲看到狐媚倒在你的門外,纔會去踢你們屋門的。”
居然是因爲這個,百里軒頓時無語了,又是那個狐媚惹的禍,他們怎麼就那麼喜歡那個狐媚呢?
他冷哼道:“我不過踢了他一腳。”
屁股翹成那樣,不是找踢是什麼,況且一腳就倒,真是不要太順腳。
聽罷,尤里腦海突然浮現出一個畫面,笑得很開心地說:“百里,你真是太厲害了,我早看他那屁股不順眼了,你和我真是那個,心意相通啊。”
“不要太崇拜哥,哥只是個傳說。”百里軒得意不已。
虎烈看着百里軒驕傲的小模樣直搖頭,拍了拍他的額頭,說:“趕緊做早飯吧,一會要建倉庫了。”
百里軒佯怒地瞪了虎烈一眼,隨後衝尤里擠了擠眼,歡快應道:“好嘞。”應完他就興沖沖找巫布分姜去了。
早飯過後,一羣人熱熱鬧鬧地幫百里軒等人建倉庫。
由於時間較趕,他們都是拿不經打磨的小石頭直接蓋起來的,縫隙用的是之前剩下的石粉。
百里軒在給地窖抹黏液粘石頭的時候,猛地記起今晚跟虎烈結對的事,連忙問尤里:“尤里,結對有什麼要求嗎?”
尤里歪頭,“要求?”
百里軒:“就是需要做什麼準備嗎?”
尤里想了想,說道:“不需要做什麼,結對就是,在部落的東面擺上食物,你跟虎烈一起跪下向上神禱告。接着,族長會宣佈儀式完成,我們上前給你們祝福。最後,大家一起吃頓飯就結束了。”
“就這樣?”這麼簡單啊?
尤里:“不然呢?你還想怎樣?”
百里軒:“呃,沒想怎樣,哈哈。”
是他想太多了,這個時代的人,哪有那麼多心思去折騰規矩,不怪乎虎烈什麼都沒跟他說。
果然啊,規矩就像傳說一樣,越流傳越複雜,全是被後人一點一點添油加醋上去的。
晚飯前,部落向東的方向擺了十幾桌的食物。
尤里對百里軒說,他倆是部落迄今爲止擺最多食物結對的人了。
相傳,擺越多的食物,代表倆人越幸福。
因此,儘管以前缺少食物,人們還是會在結對前節衣縮食,就爲了能風風光光地完成結對儀式,希望倆人以後的生活幸福美滿。
百里軒覺得,傳說之所以會產生,大概是因爲人們對未來抱有美好的憧憬,只有帶着希望,他們纔有勇氣活下去,想方設法改善生活。
夕陽一點一點染紅了地面,給此處渲染上瑰麗的色彩。
熊正示意了一下,虎烈便拉着百里軒跪在桌子的後面,閉上眼祈禱他倆一輩子幸福美滿、平安喜樂。
完後,熊正上前宣佈他倆正式成爲一家人,希望他倆今後不離不棄,生活和和美美。
熊正說完,部落衆人一一上前祝福他倆。
這是部落有史以來最大的結對儀式,連巡視的人都抽空過來祝福他倆。
百里軒和虎烈笑着接受所有人的祝福,虎烈握着百里軒的手,輕撫着。
以後,他將牽着這雙手一直到老,他將永遠愛着、珍惜着、寵着他的阿軒,無條件相信阿軒。
百里軒也緊握虎烈的手,熱淚盈眶,這是他二十四年來最幸福的時刻,身邊是他的愛人,周圍有祝福他們的友人,這裡是他的家。
爸媽、爺爺和所有愛我的人,此刻的我很幸福!
這是我的愛人,這些是我的朋友,這裡是我的家,希望你們不要擔心我,我過得很好,我愛你們!
儀式結束後,人們挪好桌子,有說有笑地吃了這頓結對飯。
之後,熊正讓所有人到倉庫前,將東西分到每個人的手上,還告訴他們,新鮮的肉可以先存放在倉庫裡,地裡種的東西將會在明年春季後再進行分配。
所有人都點頭同意,領着可以自己保存的食物回了自己的倉庫。
小白再次自作主張地將與百里軒交好的那幾戶的地窖都調成了寒季,也就使得尤里他們都很感激地看着百里軒,默默將自己所有的東西都帶回了自家倉庫。
搞定一切的倆人回到屋裡,虎烈四處張望,問百里軒:“小白呢?”
百里軒從兜裡掏出睡得香噴噴的小傢伙,不解地看向虎烈,這可是對方第一次主動詢問小白呢。
“在這呢,怎麼了?你找它有事?”
虎烈“噓”了一聲,先把小白的窩從炕上挪到房檐上,再小心翼翼地接過小白放了進去,將門窗都扣上。
看到這些,百里軒再不明白虎烈的心思,他就是無知小兒了。
只是,爲什麼臨到關頭他會覺得非常尷尬,有種想逃的衝動?
虎烈將一切做完,走到百里軒的面前,雙眼亮晶晶地看着對方,直到把對方看得面紅耳赤急欲挪開視線,他才伸手捧住百里軒發燙的臉頰,傾身吻向對方的額頭,然後一步一步往下,直到吻上那張讓他欲罷不能的雙脣。
百里軒感受到虎烈的溫柔,慢慢地放鬆了下來,伸手圈住虎烈的脖子,仰頭回應了起來。
親吻間,倆人雙雙倒在墊得軟軟的炕牀上。
虎烈激動不已,情緒難以控制,力道也就沒控制好。
**拉燈**
事畢,虎烈親暱地吻了百里軒的額頭一下,將額頭抵上去,溫柔地感嘆:“阿軒,我好愛你!”
百里軒認真看着他,迴應道:“虎烈,我也愛你!”
額頭相抵,是一種非常親密的姿勢。
倆人呼吸相撞,鼻子相壓,滋味其實並不好受,然而這又代表他們擁有這世上最親密的關係。
這種感覺,讓倆人持續這副模樣好久。
最後虎烈親了百里軒一口,才起身不再壓迫自家寶貝。
倆人擁抱了許久,直到百里軒沉沉睡去,虎烈才抱着人去清洗。
他小心翼翼地給百里軒洗澡,擦拭乾淨後放入被窩,最後才快速洗淨自己,爬進溫暖的被窩。
他輕柔地把自家阿軒摟進懷裡,親吻了一下對方的鼻翼,輕道“寶貝,晚安”,便心滿意足地擁着人進入了夢鄉。
******************
第二天,小白是最先醒過來的。
它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居然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慌張地飛了起來,然後就看到了炕牀上摟在一起睡得香甜的倆人……
它剛穩定的情緒一下就控制不住了,居然把本大爺放到屋檐上!
“臥槽!”百里軒很光榮地時隔幾個月又一次被小白咬醒了。
他睜眼剛想起身就發現自己被摟得死緊,動了動身子,渾身疼得快散架了。
小白見百里軒還不理它,飛到對方的眼前抱怨:“嗚嗚,大壞人,把人家孤零零一個放屋檐上。軒軒不要小白了嗎?嗚嗚嗚嗚~”小傢伙說完,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瞬間盈滿了淚水。
看到這幕,百里軒頓時心疼了。
他艱難地掏出手臂抱住小傢伙,親了一口才輕聲哄道:“小寶貝,軒軒怎麼會不要你呢。乖哈,不哭,我們一會做好吃的好不好,做好多好多好吃的,不給虎烈吃好不好?”
小白眨巴着大眼,問:“真的沒有不要小白?”
“不要虎烈都不會不要你的,乖啊,來,再睡會,醒來我們就做好吃的好不好?”百里軒哄完,又親了一下委屈的小傢伙。
“好噠。”賣完萌的小白高興地拱了拱百里軒的脖子,閉眼繼續睡了。
早已醒來的虎烈在心裡翻了個白眼,突然覺得自家阿軒不能生幼崽是件好事,一個小白已經讓他很頭疼了,再來一個還得了?
直到確定小傢伙又睡着後,百里軒對裝睡的虎烈說:“趕緊給我揉揉,不然一會起不來,你給小傢伙弄吃的?”
怎麼沒人說過,第二天全身會像被車子碾過那樣難受?
還是說,這是代價?
小白醒來後,百里軒給它炸了薯條,蒸了板栗,這才哄好小傢伙。
離寒季還有半個月的時間,所有人在確定自己儲存的食物能夠安然度過寒季後,開始忙着做棉衣和棉被。
冬裝和棉被,虎烈之前做了不少,所以他和麻裡等人還是會經常出去獵狩,每次都能帶回兩隻猛獸,每家都能分到不少。
百里軒則每天負責查看他們種植的東西。
一直以來,他都是看到就挖回來種,完全記不清自己到底帶回了多少東西。
這會一看他才發現,之前從那座森林帶回來的種子,居然真的是胡蘿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