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一身青衣,步態不急不緩,一隻手拿着風箏,來到君以陌的身邊"以陌,柳夏淼約摸快到了。"
"嗯?"君以陌似是被清水這話給驚醒一般,睜開雙眼,沒什麼表情的看着清水。
對於君以陌此刻的不明所以,清水伸出了空閒的那隻手,放到君以陌的面前。
君以陌沒有將自己的手伸過去,而是不在意的說"這是做何?"
"拉你起來。"清水極其自然的開口,完全忽視了旁邊還有兩個人。
清水的忽視讓月夭很是不滿,亦或許攤上君以陌的事,月夭這腦袋就缺根筋了,敵意幾乎是不言而喻"以陌要起來,哪需要你拉?"
藍玥本來也是想開口的,只是月夭已經說了要說的,他自然不必再多說不是。
"呵……以陌,你這位,可真是難相處。"清水收回了手,輕笑了一聲。
君以陌聞言,極快的起了身,差點沒將站在她面前的清水撞倒,起身的君以陌,貼近清水的耳畔,語氣不善"知道麼,說了不該說的,我一樣,不會留你。"
"不,我和他是一樣的,你不得不留,這是命。"在君以陌想退一步離開時,清水快一步的將君以陌抱住,也是貼在君以陌的耳畔,就像是戀人間的呢喃。
"籲……"
清水的這番話,君以陌還沒來得及開口反駁,就聽一聲馬停聲。
"小陌陌,你就是這麼歡迎我回來的?"柳夏淼走到清水與君以陌的二人旁,一把將君以陌從清水懷裡拉了出來。
"嗯?"清水有些困惑的看着對他不掩敵意的柳夏淼,好一會,正好是趕在了君以陌話的前邊說"柳夏淼,明明你比誰都清楚啊。"
清水話無辜極了,微風襲來吹起清水的髮絲,他整個人亦還是那般柔和,沒有任何變化一般。
"我跟你說話了麼?"柳夏淼冷言相對。
清水那事事掌握在手中的表現,讓柳夏淼是不屑極了的。
"這樣下去該怎麼辦?"清水苦惱萬分的說着。
難得的,他臉上露出了苦惱的神色。
"那是你的事。"清水的苦惱,柳夏淼一派無所謂的說道。
山坡之上,清水與柳夏淼似就是那麼僵持着,好一會,君以陌受不了了,才主動開口打破了僵局"柳夏淼,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的?"
果然,君以陌話一出口,柳夏淼神色又恢復了那邪氣的小怨婦模樣"這還不簡單,我到了戰王府你們全都不在,一問管家說你們來了這放風箏,我就又馬不停蹄的趕來這邊了。你到好,一來就看到你同他抱一起,可是對得起我!"
"你少來,曲家的事怎麼樣了。"君以陌推了柳夏淼一把,她於清水是個什麼態度,明明他是清楚的很的,嗯哼!
"這個嘛,這麼多人,不好說吧。"柳夏淼看了眼周圍的其他三人,眼神暗晦莫名。
"不好說?"君以陌勾脣一笑,也是打量了其餘三人。
三人間,除了藍玥,都是可以說的呢。
月夭她早就是答應過得啊,柳夏淼一回來,她就將一切都告知。
至於清水,他就算他們什麼都不說,他亦是瞭如指掌,瞞不瞞,根本沒什麼意義!
君以
陌這麼勾脣一笑,風情萬種,柳夏淼邪肆的反問"難道不是麼?"
"不然吶。"君以陌搖搖頭,而後衝着一直坐在地上未動的藍玥,開口"藍玥,你,可以先回避一下麼?"
雖是疑問,卻是肯定的語氣,或許是,藍玥不離去,他們便會離去。
君以陌本可以不必如此直白的將藍玥一人隔開,可她就是那麼的惡趣味,極其的惡趣味!
她就是這麼的呲牙必報。
"爲何?"藍玥低着頭,神色不名。
"爲何?"君以陌託着下巴,自語的重複了藍玥這二字,而後故作突然想起一般,拍了下手掌"因爲你是戰王爺啊!"
藍玥聞言,幾乎是剎那便擡頭,萌萌的臉上滿是受傷。
"因爲是戰王爺麼。"
"嗯哼。"君以陌雌雄莫辨的臉上,是笑意不減。
藍玥受傷的神色,她彷彿置若罔聞。
"呵。"藍玥閉眸沉默了一下,才自嘲的笑了一聲,隨即站起來"我先回府了。"
"慢走,不送。"
對此,君以陌還煞有其事的揮了揮手,整個人臉上的神色,就像是一個惡作劇成功的孩子。
藍玥揹着君以陌離去,距離尚未走遠,自是聽見了君以陌的話。那般輕快的語氣,真的是惡劣極了。就好像往他傷口上捅刀子一般。
什麼因爲他是戰王爺,真是拙劣的藉口,他是西齊的戰王爺不行,那月夭堂堂的西齊丞相就可以了麼?清水冥宮的人就可以了麼!?
終歸,錯了就是錯了,對的吧。兩年前,斷然是記得的吧。
"欸,真是殘忍。"柳夏淼隨意的躺在了山坡上,全然忘記了那是他剛剛踩過的地方。
"殘忍?哪有,我那麼仁慈,還是說,你希望他留下?"君以陌偏頭看着已經躺下的柳夏淼,面上無辜的很。
真是一個演戲的高手。
全程目睹的月夭,只道是,還好他一直只想着對她好,否則,真的是萬劫不復也不嚴重呢!
"怎麼可能會希望,只是很詫異,你居然會這麼殘忍。"
想必都是記起來了吧,否則,怎麼會有那麼拙劣的話語呢。
雖然拙劣,卻是傷人至深。
"殘忍?呵……我並不覺得。"
這就殘忍了?曾經她受得,他們又有幾人能體會。
背叛,欺騙,至死都不會忘記的一切。
她現在不過是輕飄飄的幾句話,就殘忍了麼?
這只是剛剛開始罷了。
"宿命,是不能避免的。"清水將風箏放下後,坐在一旁,聲音不大,沒頭沒尾的說着。
"清水,你信不信,再多說幾句,我會選擇將你趕走。"
宿命,她不會認的。
什麼叫不可避免,只要是姬淺繼承了東姬的皇位,她又怎麼可能去奪她的皇位。
變數,終歸會改變宿命。
"好,我不說,安靜的當個傾聽者。"清水襟了聲,只是聲音還是柔柔的,沁人心脾。
一個人怎麼可以這麼善於僞裝呢?明明不是那麼柔弱的人吶。
"現在,可以告訴我一切了吧。"一直默不作聲的月夭開口了。
說好的柳夏淼一回來就告訴他一切,應該不會反悔吧?
"可以啊。不過先讓柳夏淼說完曲家的事情好麼?"
柳夏淼回來了,一切也是該有個了斷吶。
"好。"
既然說了會說,那麼亦是不急於一時。畢竟這麼久,他都等了,也不差這一會。
"切,倒是讓你搶了先。"柳夏淼聽着二人的對話,不屑的切了一聲。
曾經他以爲最是強勁的情敵,到頭來,卻是最沒威脅的那個。
他還是不夠了解她麼?她那呲牙必報的性子,原來即使愛,也是可以掩藏的啊。
只是不知什麼時候她纔會明白吶。當然了,越晚對他越好啊。
畢竟百里蕭啊……
"什麼意思?"
柳夏淼這麼一句話,月夭是沒懂得,同樣的,君以陌也是沒明白,因爲有些事,她至今也沒弄懂啊。可是,有一點,她隱約覺得,是那年,他說的命中註定的事情。
真的是命中註定麼,她纔不會那麼甘心呢!
"沒什麼。"柳夏淼不做解釋,這事,還是慢慢來吧。
說出來,也就是徒增煩惱罷了,何必呢。
"別說廢話了,說曲家的事吧。"君以陌打斷了這麼一閒話家常的模式。
柳夏淼本也是想張口談及,只是忽的,好像多了一個不定因素"他沒事?"
剛剛一心撲在藍玥和月夭身上,倒是忘了,這位清水,冥宮的人!說實在的,他還是不怎麼相信這位啊。
君以陌一看柳夏淼是指着清水,砸吧了一下嘴,點點頭"他,是可信的。"
"哦。"雖不知君以陌如何肯定,但是柳夏淼還是選擇了相信,後柳夏淼慢慢的開口說起了曲家的事。
"曲家的事很順利,在曲老爺子大壽之日,那位本來的夫人,在設計之下,什麼事都是說了出來,而曲老爺子也因爲這事被氣病了,至此,曲家的權利已然是到了曲梵的手裡。曲梵也是歸順了我們,孟家想控制曲家的事,算是全盤皆輸了。當然,這損失,歸根究底還是在冥宮。"
提到冥宮時,柳夏淼還是看了眼清水,而清水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可以說一派淡然。
柳夏淼說的極其簡短,君以陌卻也還是明白,曲家哪有那麼容易收服呢,其中艱辛怕是不易呢,可他卻是輕描淡寫的略過,沒有多說。
"冥宮對此有什麼動作麼?"最直接損失的還是冥宮,那麼,他們有什麼動作呢?
"這個麼,他難道不知麼?"柳夏淼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挑眉的看着清水。
"知曉麼?"君以陌也是看着清水。
君以陌是站着的,而清水是坐下的。
看着俯視自己的君以陌,清水不在意的開口"能有什麼動作,不過就是氣惱罷了。"
"就這麼簡單?"君以陌不太相信的反問。
畢竟清水早就知道了一切,卻什麼都沒說,有古怪。
"還能有什麼,這不過是小事罷了,比起藏寶圖,誰會在意一個已經敗絮其內的曲家。"清水話語輕飄飄的,渾然沒有因爲君以陌的不信任走什麼其他的反應。
在他看來,這就是一件,可說了不說的小事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