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火走進來,在唐子魚面前停下福了福身子。
“太子妃,有什麼吩咐?”
唐子魚纖細的手指摩擦着腰間的玉環,抿了抿脣瓣:“你給那邊送去消息,就說想辦法在那名貴妃來的路上做點什麼。挑起貴妃對秦崢的不滿,另外讓他暗中查一下秦崢公主的事。”
影火微微一愣,秦崢在大景爲何忽然要查她?不過還是點點頭,恭敬的應道:“是,太子妃。”
“恩,沒別的事了。你退下吧,我要休息。”
景承軒說不用等他,她大概也猜到應該和皇上說昨天軍營的事了。這一談,還不知道要談到什麼時候。
影火退了出去,然後很快寫了一封信叫消息傳了出去。
轉眼又過了一段時間,唐子魚沒事的時候就陪陪小耀兒。過的到是愜意了不少,東宮林夢語安心養胎。‘聖側妃’也安靜的呆在自己的院子,偶爾會被淑貴妃叫過去說說話。
至於說什麼,‘聖側妃’每次回來自然會和自己說。對於淑貴妃想要挑起東宮後院的亂子,她還真是異想天開。
唐子魚抱着兒子,笑眯眯的教他識字。小傢伙十分的聰明,如今吐字清晰能說出完整的話。而她每次教給他的東西,只一遍他就會了。
這讓唐子魚有些無語,這孩子簡直就是個小妖孽。
皇后無事帶着宮人來到唐子魚的東宮,就看到唐子魚正教小耀兒學習。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對四周跪下的宮女擺擺手讓她們都退下去。
“愛家的孫子自然是聰明的,他這是隨了你和軒兒。你和軒兒小時候也十分的聰明呢,東西看一遍就記住而且什麼東西學一遍就會了。”
皇后心裡嘆了一口氣,如果不是當初自己那姐姐把魚兒保護的太好。整個人就單純的如同一張白紙,也不會吃了那麼多的苦。不過還在,經歷了那些事後這孩子成長了起來。而自己的姐姐,也好了起來變成了自己最開始認識的樣子。沈家的女兒,就該是活的開心肆意。沒的讓那些小妾欺負了。
唐子魚聞聲擡起頭,看到皇后進來立刻起身福了福身子:“母后安。”
皇后上前將她扶了起來:“就咱們倆,不用如此。”說着扶着唐子魚在椅子上坐下,抱過小耀兒道:“本宮過來看看,你們瞞得住別人可瞞不住本宮。這次去軍營,辛苦你們了。”
唐子魚微微一笑,伸手到了一茶杯送到了皇后的面前。
“不辛苦,那些將士都很好。親身去接觸後。兒媳到是覺得咱們打景的將士不比大秦凸差。只是四國如今維持平和,再沒有戰爭。時間長了,將士的銳利和殺伐之氣自然就少了。”
她端起茶杯,悠閒的呷了一口。茶水入口有些苦澀,可回味甘甜。自古以來,後宮都不得干政。可在大景,卻非如此。開過帝后是一段傳奇,開國皇后的一些政見對大景起了不少的作用。所以在大景。後宮女子有時也可以提一些意見。當然是私下裡對皇上說,而非在朝堂。
“你說的沒錯,想當初景過的大軍也是所向披靡。隨着開國皇帝征戰沙場,可是隨着天下安穩後將士們也都安逸起來了。”
皇后挑了一塊點心,喂着懷中的小耀兒。嘆了一口氣道,不過看着秦國太子的野心不小。也許這太平的日子,顧及也快到頭了。
“本宮老了,只要看着你們都平安就滿足了。”皇后親了親懷中的小孫子,忽然開口道。
唐子魚一愣,隨後恍然道:“母后說的是,平安是福。”
“皇上昨天將幾位大臣叫到了他的寢宮,不知道說了什麼。不過看着他們出來的神色,似乎有些凝重。這段時間,秦落一直在尋找什麼。你讓人注意一下,本宮總覺得她有問題。”
一個大秦受寵的公主,爲何要嫁給英親王。即便爲側妃,那最好的選擇也是太子。這對兄妹在想什麼,她不關心只要別傷了她在乎的人就行。不然,她也不會心慈手軟。
“太后前幾天還提過小耀兒,怕是想這小傢伙了。你也別總呆在東宮,咱們去太后那裡坐坐。”
皇后提議,唐子魚自然不會拒絕。起身吩咐了一番,就帶着影火和錦冬跟着皇后離開了東宮。
在朝着太后寢宮去的路上,遠遠的就看到了英親王妃挺着一個肚子過來。看那樣子應該是剛從淑貴妃那裡出來,看到兩人福了福身子。
“給母后請安,太子妃安。”
“起來吧,你身子不方便怎麼還進宮了?”皇后看着英親王妃的肚子,似乎有些大啊。
“母妃召兒媳進宮說話。”英親王妃也不願意進來,現在天氣漸漸熱了起來。她的肚子也越來越大,誰願意辛苦的出來。尤其是宮裡的規矩又多,怪折騰人的何況她還是孕婦。
唐子魚看了一眼英親王妃,看到她略微有些蒼白的臉色。眸子眯了眯,隨後嘴角勾起笑了笑道:“王妃還是多注意一些比較好,我瞧着王妃的面色不太好還是回去後找個太醫看看吧。”
英親王妃聞言微微一愣,隨後點點頭:“謝太子妃關心。”
“娘,走。”小包子不喜歡眼前站着的女子,揮舞着小手聲音十分的稚嫩透着奶氣。
皇后看着在嬤嬤懷裡扭動的小孫子,微微一笑:“快些回去吧,本宮和太子妃還要去太后那裡。”
英親王府福了福身子,側開身讓幾人過去。目送他們離開後。才起身帶着身邊的丫環離開皇宮。可心裡卻始終想着唐子魚的話,她一直注意唐子魚。將她看到自己時,微微皺起的眉頭和神色都看入眼中。
“王妃,你怎麼了?這臉色越來越不好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坐在英親王妃身邊的嬤嬤,有些擔憂的詢問道。
“快點回王府,然後嬤嬤悄悄的將林大夫請來。”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這是她立足的根本。這孩子不能有一絲的差錯,她必須要小心謹慎再謹慎。
嬤嬤有些疑惑,不過還是點點頭道:“是,王妃。正好今天王爺不在,也能將人帶進來。”
秦落這邊一個人坐在屋子裡,將墨菊和墨梅都趕了出去。她目光微微有些愣怔的看着自己的雙手,還是要沾上血了。而且還是一條小生命的血,她的眼底閃過一抹糾結。不過最後變成了堅定,報仇這條路她既然選了就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她的手裡以後還會沾上更多的血,所以她必須做好心裡建設。可是第一次用這種手段,她心裡還是有些害怕和緊張的。
“怎麼,做了之後就害怕了?”
耳邊忽然響起一道陰冷的聲音,讓人遍體生寒。她驚恐的擡起頭,秦崢已然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
爲自己倒了一車被茶,秦崢慢悠悠的喝了起來。他冷眼看着秦落從掙扎到堅定,嘴角微微上翹一抹殘酷的笑容。
“這個世界就是這名殘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想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就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心軟。心軟之人,終究難成大事。”
秦落臉色慘白,端着茶杯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她勉強壓下心裡的驚懼,輕聲道。
“主子說的對,奴婢知道該怎麼做。”
“你知道就好,本宮雖然讓墨菊墨梅幫襯你。可最近你讓兩人去查睿王的事動作太大,已經驚動了一些人。你最好收斂一些,若是讓人察覺你的身份的話。就是本宮,也救不了你。”
秦崢放下手裡的茶杯,面容瞬間冷沉了下來。冷冽的眸光落到秦崢的身上,讓她打了一個寒顫。
“奴婢知道錯了,定不會再有下次。”秦落連忙跪在地上,聲音含着恐懼。反正表哥的事她已經查的差不多了,唐子魚她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哪怕拉她一起下地獄,她也在所不惜。
秦崢一語不發的看着眼底帶着濃濃恨意的秦落,嘴角上揚。隨後起身。淡淡的道:“這次大秦來人,貴妃也會來。希望你做好準備,她可是精明的很。你想瞞過她,許更加小心。報仇的事,還是等大婚後再說。”
秦落聞言面色凝重起來,她恐懼的人是秦崢。可最怕面對的人是七公主的母妃,大秦的貴妃娘娘。她有一雙能洞察一切的眸子,每每對上那雙眸子她總覺得被她看透了,她什麼都知道。
“是,奴婢定不會讓主子失望。”其實她心裡自己都發虛,自從頂替了七公主的身份。她一直都在外面,很少回皇宮。就是怕被貴妃發現端倪,可有時還是要接觸。不過好在,每次時間都不長糊弄過去了。
秦崢沒有再說什麼,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後離開了。若是她能成自然是好,若是不成那就不要怪他狠心了。
秦落全身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全身早已經被汗水打溼,黏膩的感覺實在是不太舒服。
“備水,本公主要沐浴。”
“是,公主。”門外傳來墨菊和墨梅的聲音,隨後腳步聲漸漸遠去。
.............
南邊的災情處理的很得當,林丞相選出來的人都很有實才。而且都剛正不阿,除了將災情處理好了意外竟然還有了一個意外的收穫。
南邊的知府收受賄賂,被他們無意間給查了出來。南宮熙沒想到出來這一次,還立下了一個大功。心情自然十分的好,提筆寫了一封信讓人加急送回京城。
“將軍,太子的信。”
南宮熙聞言挑了挑眉,這個時候他怎麼會來信?伸手接過侍衛送上來的信,打開掃了一眼。嘴角抽了抽,皇上和太子到底在搞什麼?
“你下去吧,準備一輛空馬車。等到咱們回京的時候,一起帶上。”
“是。將軍。”侍衛並不多問,抱拳應道隨後轉身離開屋子。
南宮熙懶散的坐到椅子上,想到這次回京後就可以開始着手準備大婚了。英氣的臉上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錦兒等我回去娶你。
京城,東宮。
唐子魚斜了一眼靠在椅子上看書的景承軒,撇撇嘴道:“你準備什麼時候動身?”
皇上在朝堂上說太子被他派去了南邊,現在那邊的事也處理完了。大部隊已經開始往回來,她自然是要暗中去與他們會合。做樣子,當然要做的和真的異樣。
“不急,我估摸着等我隨着大部隊回來後沒多久。大秦的人也快到了,那個大秦貴妃你到是可以看看。是個怎麼說呢,很厲害的人。咱們想對付秦崢,也許和她合作也不錯。”
但誰讓對方是個女人,他是不方便接觸的。不過自家小妻子,應該是沒什麼問題。
“恩,我知道了。大秦貴妃的資料你已經讓人送過來了,我都記在腦子裡了。說實話,這個貴妃還真是個厲害的。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女子,竟然一步步走到了貴妃的位置,並且聖寵不倦。”
柳貴妃和人家大秦貴妃相比,簡直弱爆了根本就不層次上。景承軒給的資料了,可是寫明瞭太子秦崢對她也有幾分的忌憚。若是能和她合作,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魚兒,這大秦貴妃只有秦落一個女兒。她對秦落十分的疼愛。可以說是心頭肉。你要放着秦落在她耳邊說些什麼,到時候對你也許不是什麼好事。”
景承軒忽然想起秦國貴妃對自己女兒的寵愛,眉頭皺起有幾分擔憂。他隱隱的察覺出幾分,秦落對魚兒似乎敵意。她在看着魚兒的目光中時不時透着一抹恨意,縱然她掩飾的很好可還是被他看出來了。
“你有沒有覺得秦落這個人有些怪異,她一直都生活在大秦。哪怕她京城出去各處玩,可你給的資料她與睿王沒有任何的接觸。她怎麼對睿王的事那麼在意,還有她竟然在打探唐子清的事。”
這些日子也無聊。唐子魚沒事看到了一直被她丟在那裡的任務。這纔想起來揭穿秦落的真實身份,只是她若不是秦落那會是誰呢?
“和唐子清與睿王都有關係的人,恐怕就只剩下一人了。”景承軒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唐子魚一愣,隨後腦子裡立刻就閃過一個人名:“柳如雪?”
“我也不太確定,只是猜測。不過我已經讓人在大秦那邊好好的查查了。”景承軒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微微一笑道:“你讓人多注意她一些,也許可以發現些什麼。一人不管如何的改變,有些東西是永遠都改不了的。”
唐子魚聞言點點頭。看來她得找秦落好好的聊聊了。清澈的眸子眯了眯,一道狡黠的光芒從眼底閃過。
景承軒看着她的樣子,縱容的笑了笑。
唐子魚從來都是一個行動派,想好了主意寫了信交給影火讓她送到侯府交給自己母親。
第二天唐子魚一早收拾完用了早飯後,就帶着影火和錦冬朝着淑貴妃的寢宮走去。沒辦法,現在秦落住在沈貴妃的偏殿裡。她想找她,自然要去那裡。
唐子魚進入淑貴妃的寢宮時,就看到秦落正陪着淑貴妃聊天。兩人相處的十分的融洽。不知道的還以爲是親母女倆呢。
“太子妃到!”
淑貴妃擡起頭望向唐子魚,微微一笑道:“太子妃怎麼過來了?”
唐子魚走上前福了福身子:“給淑妃娘娘請安。”說完,走到一邊坐下。
“還不是爲七公主來的,她來了這麼長時間我都沒有陪她出去走走。今天看着天氣不錯,所以過來看看她順便問她有沒有時間陪她出去轉轉。”
秦落聞言一愣,她沒想到唐子魚竟然會主動提出來陪她出去轉轉。心思微微一動,面上露出笑容。
“好啊,正好本公主閒着正無聊。”
“既然七公主這麼說了,你們就去吧。不過多帶一些侍衛,免得本宮擔心。”淑貴妃滿眼的慈愛,仔細的交代着。這一副慈愛的樣子,還真是好婆婆。
“太子妃稍等一會,本公主去換件衣服就來。”
“不急,公主慢慢換。”唐子魚端起宮女送上來的茶,呷了一口。
片刻後秦落換了一身嫩黃色的長裙,將她的肌膚襯托的越發的嬌嫩白皙。整個人越發讓人移不開眼。身爲女人的唐子魚都被她的容貌恍了神。
“公主越發的美麗了。”
好聽的話誰都喜歡聽,秦落自然也不例外。傾城的容顏綻放着出一抹笑容,輕快的道:“太子妃,咱們走吧。”
馬車早已經在宮門口等候了,幾人上了馬車離開了皇宮。
“咱們今天去哪玩?”秦落靠在馬車的車壁上,歪着頭詢問道。她的性子必須還原刁蠻,不然可瞞不過那大秦貴妃。
唐子魚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前幾天還一副小白花的樣子今兒又恢復了初見時的樣子。這人性子的改變,要不要這麼快。
“不如今天就去侯府吧,本宮跟母親提過幾次公主。她到是對公主很好奇,是個怎麼樣的大美人。”
秦落聞言心中一喜,這樣更方便墨梅和墨菊去查探唐子清。不過她想了想,開口道:“聽說你將睿王的側妃接回了侯府,難道不怕皇上動怒嗎?畢竟睿王一家可是犯了大錯。”
唐子魚挑了挑眉,似漫不經心的道:“公主似乎對睿王府的事知道的不少啊?”
秦落心裡一驚,隨後笑了笑道:“本公主也是聽太子哥哥說過。不免有些好奇而已。”
確實當時逼宮的時候秦崢就在現場,可他真的會與一名公主說這種事。只要有腦子的人,都不會將此事往外說。不管是對誰,哪怕大家心裡都早就知道了。
“呵呵,看來太子和公主的感情真好,什麼事都會與你說。”
秦落對上唐子魚帶着笑意的和黑眸,心裡莫名有些發虛。垂下眸子,笑着道:“是啊。太子哥哥最疼本公主了。”
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車廂裡安靜了下來。一直到侯府的門口,唐子魚率先下了馬車。
帶着幾人走進侯府,正好碰到了正在吩咐下人做事的管家。
“給太子妃請安。”
“起來吧,本宮帶着七公主來府裡轉轉。不用驚動父親他們,我去看看母親。”
唐子魚擺擺手讓管家起身,隨後帶着秦落朝着沈秋荷的院子走去。
路過花園的時候,忽然一道身影從另一條小路衝了過來朝着唐子魚撞了過去。影火身影一身。擋在了唐子魚的面前。一掌拍出,將衝過來的人掀飛了出去。
砰一聲,人摔在了地上。唐子魚眼底閃過一抹冷色,隨後從影火身後走出來。低頭看向那摔在地上的人,衣衫襤褸。頭髮蓬亂,臉上身上全都是灰塵。
整個人骨瘦如柴,看着十分的狼狽。唐子魚卻一眼認出了此人,她帶回來的唐子清。
“你們是怎麼看着人的。怎麼讓二小姐跑出來了?”後面跑來了一羣人,唐子魚的神色冷冽起來:“將二小姐帶下去,請府醫過來瞧瞧。這人怎麼瘦成這樣?”
如今世人皆知,睿王側妃已經瘋了。太子妃顧念姐妹之情,特求了皇上將她接侯府照顧。
“太子妃,不是咱們奴婢不盡興照顧二小姐。實在是二小姐瘋瘋癲癲的,根本就不吃咱們送的飯。有時候發起瘋,對丫環又打又罵。”
一名粗使婆子聽到唐子魚的話。立刻跪下嚎了起來。
“好了,本宮知道了。先帶二小姐下去吧,這裡還有貴客別衝撞了。”唐子魚嘆了一口氣,憐憫的看向唐子清吩咐道。
“我沒瘋,唐子魚你這個惡魔。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唐子清好不容易得了一個空擋跑出來,而且還得知今天唐子魚過來。她怎麼可能放過這次機會,她將自己害成這樣她也不會讓她好過。
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掙開了扣着她的婆子。朝着唐子魚衝了過去,而她的手裡捏着一把剪刀。
誰也沒想到她會力氣那麼大,突然就掙開朝着唐子魚撲來。
唐子清此時雙目因爲仇恨而赤紅,看起來到真像個瘋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