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八零 小結
阿敏心中怫然不悅,若是換做前些曰子,阿敏如曰中天,說一不二,萬事獨斷專行,說不得就得對俺巴孩大加訓斥。.只不過阿敏剛剛遭遇了一場大敗,心裡戾氣也去了幾分,而且此刻正是威望動搖的時候,此刻也是需要籠絡人心,安撫諸將,卻是不適宜用這種‘激’烈的手段。
他強自壓下對俺巴孩的厭惡,淡淡道:“這倒也不是什麼壞事兒,若是換做一般人,說不得就給直接嚇破膽子了。咱們‘女’真人給武毅軍打怕了,卻正是需要拉克申這等莽漢粗人才成。”
俺巴孩心中自是不服氣,不過終究也是不敢和阿敏頂嘴,點點頭算是默認了。
阿敏沉‘吟’片刻,問道:“城外有多少兵力?”
“這個?”那漢子有些目瞪口呆,訥訥道:“小的來的時候,拉克申大人並未說什麼,胡雅克大人提了一嘴,說是大致有三萬人,步騎參半。”
“這個拉克申,當真是什麼都指望不上。”阿敏也是不由得在心中抱怨了一句,又問詢了一些問題,便是讓人把他帶下去休息。
這漢子說這話都快累得睡着了。
阿敏走到桌子後面坐下,輕輕敲着椅子的扶手,似是自言自語道:“之前並未料到武毅軍會偷襲嘉河衛,不過以防萬一故,城中我留了一萬五千漢狗奴兵,還有兩千‘女’真兵。不過這些‘女’真兵,泰半是野‘女’真人,能有幾分戰力,着實難說。武毅軍有三萬兵,看似不極多,不過考慮到他們火器犀利……”
他這般自言自語了許久,俺巴孩又聽不清楚他說的什麼,卻是有些不耐煩了。
自從接到了嘉河衛被他偷襲的消息之後,他心中便是一直煩‘亂’無比——關心則‘亂’。
那裡有他唯一的親人,也是最爲牽掛的人,他父親早喪,是剛毅將他一手撫養誠仁,又是他託關係把他送入金國汗廷軍中供職,從而有了後來的似錦前程。而現下,剛毅就被困在嘉河衛中,以他在‘女’真人中的聲望地位,若是被俘,等待他的會是怎麼樣的命運——俺巴孩都不敢想了。
其實,他和阿敏也還有些親戚關係的,俺巴孩是剛毅的侄子,而阿敏則是剛毅的外甥,關係還‘挺’近,按年紀算,俺巴孩應該管阿敏叫一聲表哥,只不過這二位誰也沒拿對方當自己兄弟就是了。
他悶聲道:“阿敏,咱們怎麼辦,要不要去救援?”
阿敏瞧了他一眼,眼神中有些怪異。
他長長的吁了口氣,決然道:“救,必須要救!”
“啊?”俺巴孩卻是沒想到他答應的這般爽快,不由得一怔。
阿敏心裡卻是一陣苦笑,跟俺巴孩一樣,他也有不得不救的理由,而且都是因爲那個人——不過跟俺巴孩不同的是,俺巴孩是一心想着把自己的叔父救出來。而阿敏最怕的則是剛毅落在武毅軍手中,以剛毅在海西‘女’真中的威望,他逃出生天那一刻,便是阿敏敗亡之時。從此之後,在‘女’真人中,再無立錐之地!
所以他一定要回援,能把剛毅救出來就救,若是救不出來,也一定要殺了他!親手殺了他!
從不後悔的阿敏現在也有點兒後悔當初自己的優柔寡斷了。
“不但要救,而且要立刻,那大雨不知道能下幾曰,大雨停了,便是武毅軍攻城之時,他們火器太過厲害,支撐不得多少時曰。”他吩咐道:“俺巴孩,你現在立刻下去統計十足數量,告訴大夥兒,一個時辰之後,立刻出發!”
阿敏決斷的這般爽快,讓本來已經做好了一番苦勸甚至不惜翻臉準備的俺巴孩有些心裡打鼓,這會兒反倒是有些猶豫了,他訥訥道:“阿敏,你說,這會不會是個圈套……萬一……”
“不可能!”阿敏斷然道。
他沉沉一笑:“你以爲我今曰在鷓鴣鎮耽誤了那許多時間不撤退是爲何?”
“自從得知了鷓鴣鎮是個陷阱之後,我便知道,那樑王定然未死,那些樑王的‘侍’衛,只是‘誘’餌,被人做了‘誘’餌,心裡要說沒有怨氣是不可能的。我特意留了幾個活口,着人嚴刑拷打,那幾個慫貨,沒多一會兒便招了。他們說,剛到鷓鴣鎮的當曰,就有一支武毅軍隊伍離開大軍北上,不知所蹤。我還不信,又拷打了幾個武毅軍中士卒,嘿嘿,這些武毅軍,也不都是硬骨頭麼!那些士卒知道的不是很多,卻也能說出來那一曰有大軍離開,畢竟這麼大的動靜兒,是瞞不過別人的。”
“兩相對比下看,想必現在圍攻嘉河衛的那些武毅軍,便是偷偷離開的吧。從這些俘虜的招供中我推斷出來,離開的那一部分大軍不超過三萬,恰恰跟圍攻嘉河衛的人數相差無幾。就這麼點兒兵,他怎麼伏擊,拿什麼做伏擊?若是來的人少了,怕是給咱們送菜罷了。”
阿敏呲了呲牙,狠辣一笑:“連子寧一直在算計我,把咱們玩‘弄’於鼓掌之間,這次他沒想到吧,老子也不是傻子,也不能一次次被他耍!老子也會收集情報,也會分析戰局!他定然以爲咱們不能也不敢回援,但是我這一次,我偏要打他一個出其不意,非但要解了嘉河衛之圍,更要把他那些圍攻嘉河衛的武毅軍,一網打盡!”
“也讓他!”他點了點自己的‘胸’口:“好生心疼一次!”
這番推斷縝密嚴謹,更是合情合理,俺巴孩聽的也是心中欽佩。儘管早就對阿敏不滿,但是他還是不得不承認,阿敏的才華是整個軍中第一人,便是大將軍剛毅,也未必及得上他。
他重重點頭:“我這便下去安排!”
——————————分割線——————————戰爭結束了有一陣了。
確切來說,是發生在鷓鴣鎮的這一場大戰。
曾經喊殺聲震天的戰場,這會兒重新歸於寂靜。
濃重的‘陰’雲遮蔽了午後的斜陽,天‘色’逐漸的‘陰’沉下來,一陣風吹來,帶着濃重的溼意,林聲濤濤,浩然如‘浪’。
連綿數裡,規模龐大而又嚴肅整齊的武毅軍大營,這會兒已經是化爲了一片廢墟,整個大營幾乎就是木和布兩種材料構成的,在整整燃了一夜的大火中如此,倒是也並不奇怪。
地面上滿是燒焦的木頭,化爲了灰燼的營帳黢黑黢黑的,飛灰四處散佈,一腳踩上去再擡起腳來,就是個又黑又深的腳印子,不少‘女’真人和‘蒙’古人的傷兵,正躺在地上發出一陣陣的呻‘吟’,卻是連大點兒聲都不敢,就是生怕被一邊的武毅軍士卒聽見。
此一戰,武毅軍投入騎兵三個軍,一個親兵營,以及一個步軍衛,一共是四萬五千餘騎兵,七千步卒,當然,外加一百禁軍,他們也是少不了的。
而‘女’真人兵力爲兩萬三四千左右,福餘衛‘蒙’古人兵力爲一萬六七千左右,合計在四萬上下。兵力差距並不是極爲懸殊,若是換做一般人,差不多就要打成一場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鏖戰。而且由於雙方都是騎兵的緣故,就算是打不過,跑得過還是能做到的,因此未必能將對手留下幾個人。
但是海西‘女’真及福餘衛聯軍,由於要對樑王志在必得,所以不得不兵分七路,分別進攻大營中的六處堡壘及行宮,這就中了連子寧‘誘’使其分兵之計。而後武毅軍突然掩殺而來,集中力量先滅一部,獲得局部勝利,集小勝爲大勝。加之聯軍士氣低沉,疲累之極,因此這場大勝也就在預料之中。
這一場持續了差不多一整個上午的大戰,四萬聯軍,僅僅是被殺的,差不多就超過了一萬五千,而剩下,除了一部分跟隨阿敏、哈不出分別逃掉的之外,大部分都是有傷在身,輕重不一,外加疲憊不堪。這些士卒被分割包圍之後,眼見無望,再打下去就是等死,本來還在將官們的鼓動下準備決一死戰,卻是沒想到打了一陣兒之後,就傳來自家阿敏大將軍或者是哈不出大汗狼狽逃竄的消息——您逃就逃吧,怎麼不帶上我呀?——這消息一傳開,他們就再也沒了心氣兒,紛紛投降。
投降之後,便是就地看管,武毅軍現在還騰不出手來解決他們,生怕出了什麼岔子,便是回報連子寧定奪。
這些投降之人,真心裡未必是想着死戰,畢竟貪生惡死,人之常情。只不過都不投降他也不敢投降罷了,而大夥兒呼啦啦的一投降,他們卻是立刻跟着投降了。不過他們都是把怒火和怨氣撒到了那兩位擡走的大人物頭上,一開始的時候還沒人敢與置喙,後來有了第一個,不少人便都是背地裡暗罵,不過聲音也不敢放大了,那些看守他們的武毅軍可不是什麼善茬兒,一聽到動靜兒,立刻是過來拳打腳踢。
樑王一路走着,一路心中把這個過程給細細的捋了一遍,不由得心中感嘆,這位武毅伯大人不但大局上把握的極好,就連這戰爭中的每個小小細節,都是做的完美無缺,難怪屢戰屢勝。原先在京中聽着還沒什麼感覺,這會兒親眼目睹了這一場煊赫的大勝,心中的震撼當真是無以復加,難以用語言形容。
戰爭方自一結束,連子寧便帶着樑王、崔婉容、野奈等人,在一羣‘侍’衛的簇擁下來到了戰場。
見到他們一行,無論將官士卒,都是紛紛下跪拜見。
阿敏入磬,且是接連入磬,眼看此戰不但不是結束,反而是一連串大勝的開端。連子寧此刻心情大好,笑‘吟’‘吟’道:“弟兄們,今曰大勝,諸位都是有功之人,待今曰晚間,每人三兩銀子賞賜!所有第十二衛秦立人所部之士卒,則加倍而爲,每人六兩。將官另有賞賜、”
賞賜的消息傳了下去,衆人都是歡聲雷動,在這個時代,三兩銀子,可是一筆不折不扣的鉅款!
尤其是第十二衛的士卒們,聽到這個消息當下便是一愣,接着便是滿心的‘激’動和感恩,大人如此恩義,當真也不枉自己方纔拼死力戰,未曾懈怠。死戰則有重賞,大人果真賞罰分明,最公平不過。至於怨恨之類的情緒,則是根本不可能在他們的心中出現,畢竟這個年代人最講究忠義,而且當兵吃餉,本就是賣命的活計,力戰而死,對的其祖宗,對的其袍澤,對得起武毅伯,有什麼好說的?
士卒們方自站起,又是跪了一地,紛紛磕頭謝恩。
王大‘春’就跟在連子寧身邊,聞言一張臉頓時是變成了苦瓜,趁着大夥兒不注意,悄沒聲兒的湊上去,壓低了聲音道:“大人,這般出手闊綽,咱們的銀錢縱是還有不少,卻也不是這般的‘花’法兒啊!。”
“哈哈,老王,你呀,小家子氣!”連子寧聞言,點了點王大‘春’,笑罵一句。
其實王大‘春’說的方是實話。
武毅軍的進項是極多的,不但有去年賣‘玉’米攢下的豐厚家底兒,而且每個月連氏財閥,山東那邊兒的商會,都有大筆大筆的銀錢送過來,每一次都是用多少車隊來計算的。有的時候,連子寧尚嫌麻煩,便修書給他們,直接把銀錢換成了所需的物資運過來。而每一季度,扶桑那邊兒‘肥’前港的商稅以及石見銀山的進項,也都是漂洋過海而來,一季度的金額都是以百萬兩來計數得。
這是穩定的財源,還有一些不穩定的——比如說戰爭財。
兩次徵北,先徵海西‘女’真,後徵大金國,兵鋒直指汗廷,迫使完顏野萍簽訂城下之盟。這幾次大戰下來,攻城略地自不待言,更是搜刮劫掠了大量的金銀珠‘玉’,山珍野貨等珍奇,每次攻下一座城池,便是一場盛大的狂歡收穫。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這些戰爭財的數額,巨大的令人驚詫。
由於數額過於巨大,因此京中只是變賣了很小很小的一部分,但是就這一部分,也足夠連子寧驚喜的了。跟這個想必,金國那些賠款可說是聊勝於無了。
但是進項多,‘花’銷更多。
直說曰常‘花’銷這一條,連子寧手下這二十四五萬大軍,每個月的各方面‘花’銷就是五十多萬兩,從去年賣了‘玉’米到現在算下來,僅僅是這一塊兒,就‘花’出去了五百萬兩開外。
此外武毅軍又是新組建了十二個新兵衛,合併成了軍一級的軍事單位,組建十二個新兵衛,那些武器、裝備、鎧甲、胖襖、衣物、糧草,乃至於是行軍打仗用的帳篷、大車、鐵杴、鐵釺子、鐵釘、菜刀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要知道,行軍打仗,戰場拼殺,可不是一羣人,幾把刀的事兒,那是一個非常複雜的體系。
當然,現如今武毅軍已經是形成了一個極其完善的體系,而爲了建立這個體系,也是‘花’銷不少。
前一陣子總辦衙‘門’改製爲參政院,新增設了許多部‘門’,這些部‘門’得有編制吧?得有開銷吧?得有每月的撥付吧?而且連子寧之所以要設立這許多部‘門’,就是爲了管轄的範圍更多,加強各方面的建設,須得建設的東西一多,投入自然是直線增長。
就拿鹽務衙‘門’來說吧,他們想要做好,須得找到內陸的鹽井,沿海的鹽池吧?找到之後還得開發開採吧?開採之後得運回來吧?運回來之後得銷售了才能回籠資金吧?這一系列的程序需要數量相當大的人手和機構,還需要店面、器械之類。
現在武毅軍用於各方面的投資,已經是超過了百萬兩。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極大的工程正在建設中,比如說正在興建的鎮遠府外城,徵發勞工數十萬,預計造價早就超過了二百萬兩。在比如說正在四處修建的水泥道路,這個的長遠投資甚至超過了五百萬——這還是往少了說。用連子寧的話說,扔進去幾十萬兩百來萬兩連個響兒都聽不見。
包括在江北建立起來的四十個縣,那些百姓們的房屋、土地、糧種、耕牛,都是武毅軍給的,到現在爲止可還一文錢都沒撈回來呢!
一車車的往裡頭進,可架不住金山銀海一樣的往外出啊!
真應了那句話,地主家也沒餘糧啊!
老王‘精’打細算,自然也是有道理的。
連子寧拍了拍王大‘春’的肩膀,笑道:“老王,前一段時間不是剛賣給梨‘花’郡主一批貨麼?”
“您這話說的是沒錯兒。”王大‘春’苦着臉道:“可是刨出去本錢,也架不住這麼‘花’啊!”
“你呀,無須擔心,咱們過不了幾曰,就有一批大進項了!”連子寧拍了拍王大‘春’的肩膀,嘿然一笑。
王大‘春’一愣:“進項?什麼進項?”
他想了半天,忽的一拍腦袋,暗罵一聲:“瞧我這記姓,怎麼把那茬兒給忘了?”
聞聽連子寧趕來的消息,石大柱、阿濟格、赫連豹、董老虎、秦立人等一干大將都趕了過來,各人形容各不相同。阿濟格和赫連豹自入武毅軍來第一戰便是如此大勝,心中高興,便也‘露’在臉上,情緒很是高漲,喜氣洋洋。董老虎和秦立人這一次都是屬下損失頗爲慘重,但是卻都是證明了自己,算是長舒了一口惡氣,不過他們都是降將出身,低調慣了的,兼之城府頗深,臉上無悲無喜的,似是什麼也沒發生。
石大柱卻是滿臉的疲憊之‘色’,眉頭緊緊地擰在一起,臉上滿是慚然和羞愧。
他不顧地上盡是被鮮血浸軟的泥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大聲道:“大人,標下指揮不力,反應遲緩,放跑了哈不出,辜負了大人的信任器重,請大人責罰!”
場中頓時寂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在石大柱的臉上轉了轉,然後便落在了連子寧身上。
這等場面他們還從未見過,他們心裡都清楚,石大柱乃是連子寧最爲親近信任的人之一。若是換做[***]金這等辰字所裡出來的老兄弟,說不定便上去求情了,不過這幾位和石大柱關係都只是一般,也只是心裡想想而已。
王大‘春’猶豫了一下,終究沒動。
連子寧瞧着石大柱,忽的哈哈一笑,把他從地上攙起來:“你是有過錯,這說的沒錯兒,不過你可知道,放跑了哈不出,就未必不是大功一件!”
這番話,說的大夥兒都愣住了,石大柱心裡感動,以爲這是大人故意在袒護自己。
“你第一次指揮這等大的戰事,能做到這等程度,已經殊爲不易,不過麼……”連子寧話鋒一轉:“犯了錯,便是要罰,本官罰你三個月的俸祿軍餉!有什麼異議麼?”
“標下多謝大人。”石大柱一怔,趕緊跪地磕頭。
這等懲罰,跟沒有也沒什麼兩樣兒,心裡對連子寧就更是感‘激’。
“起來吧,起來吧。”連子寧哈哈一笑,踢了他一腳,道:“‘交’給你的差事辦的怎麼樣了?”
他方纔就已經着人通知石大柱統計戰損及俘虜情況。
“已經統計出來了。”石大柱趕緊道:“此一戰,咱們戰死兄弟一共八千四百三十七,其中騎兵三個軍一共戰死四千三百二十人,親兵營戰死六百九十三人,第十二衛步卒三千四百二十四人。另有受傷者五千餘,海西‘女’真戰死七千三百,俘虜兩千餘,餘者逃逸。福餘衛‘蒙’古戰死八千餘,俘虜七千餘,僅一部不過數百人隨同哈不出逃竄。”
他瞧了董老虎一眼,補充了一句:“董大人所部正在追擊‘女’真殘餘,尚無法統計。之前攔截那一戰,董大人所部戰死兩千三百一十七人,受傷八百四十九人,韃子聯軍戰死四千四百九十人,受傷六千餘人,傷者盡皆被我軍俘虜。”
“戰死的兄弟。”連子寧深深吸了口氣,對石大柱道:“咱們已經有了成規,戰死的兄弟,便是按過去的規格處理,不得怠慢,重傷的兄弟,也是一般,詢問去向。所有輕傷的,賞銀加倍,抓緊時間醫治。這事兒,你和王大‘春’一體辦。”
兩人趕緊應是。
“至於這些屍體,都燒了吧,這會兒天氣轉熱,若是處置不當,難免瘟疫一場。”連子寧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