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五十年 二九零 聯手 談判,正德五十年無彈窗廣告 讀讀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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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子寧呵呵一笑:“郡主殿下打的好精明的算盤,你們立花家工匠也很是不少,那些工匠根本就不稀罕吧,用他們來換鐵炮和大銃,可是實惠的很。”
誾千代被他揭破了心思,卻也不尷尬,只是抿着嘴不說話。
“這樣吧,鐵炮依你所說,可以用那些寺內家的工匠來抵押,但是五十門大銃,這是最少的!必須在和寺內家開戰之前交付!還有,攻下寺內家的出雲山城之後,我們武毅軍要先佔據三日,然後再由你們接手。”
這個條件已經是很有些過分了,幾乎是要獨霸寺內家的好處,一點兒湯水兒都不給立花家剩下了。康律心中頗有些不以爲然,心道連大人未免失策,這立花家的小公主精明的跟什麼似的,能答應這個條件?
卻沒想到,誾千代遲疑了一刻,竟然是點點頭:“就依大人所言,五十門大銃,等大人船隊到達立花家外海之後,都會運過來,至於寺內家的山城,如果是大人的軍隊打下來的,那麼就依大人所說。但是如果是我們立花家的軍隊打下來的,你們便將佔據時間減少爲一日如何?”
連子寧撫掌大笑:“郡主殿下爽快,好!那就這麼辦!”
“大人還有其他的條件麼?”
“第四個條件,也是最後一個條件!”連子寧收了笑聲,頓了頓,緩緩道:“打下寺內家之後,我要,石見銀山!”
話音剛落,誾千代便是豁然站起身來,厲聲道:“妄想,來自明國的大人,你太貪婪了,這是不可能的!”
石見銀山,是整個日本最大的銀山,也可以說,是這個年代,在兩百多年間,是整個世界上最大的銀山。
在這個年代,石見銀山的白銀產量,佔到了整個世界的百分之三十,一年達到了將近百萬兩!根據後世的學者統計,終明一朝,從日本流入中國的白銀達到了兩萬萬五千萬兩,而其中大部分的產量,都是來自於石見銀山。
早在延慶二年時周防國大名大內弘幸往訪石見國時,在參拜北斗妙見大菩薩之際便有采銀的紀錄,後來臣從於大內義興的出雲國田儀村銅山主人三島清右衛門幫助大內家在大永六年開掘出地下的銀礦脈,其子大內義隆繼位後在天文二年透過博多的商人神谷壽貞招徠工匠,以從海外學習的精錬技術灰吹法大幅提升銀的產量。
在石見銀山產量上升後,四周大名大內義興、大內義隆父子,尼子經久、尼子晴久祖孫以及毛利元就爲爭奪銀山主導權爆發多起戰爭,直到永祿五年時尼子家臣服於毛利元就,才以毛利家的勝利告終。後來元就之孫毛利輝元在天正十二年臣服豐臣秀吉,成爲毛利家與豐臣家各派家臣擔任奉行共管,石見銀山的出產成爲秀吉後來侵略朝鮮時的主要資金來源。
歷代石見銀山的主人,無論是誰,都是佔據此地,然後拼命的向大明買武器,買裝備,擴大軍備,然後四處擴張,而在整個戰國史中幾乎每一個佔據此地的大名,都能顯赫一時。
無論是之前的大內氏,還是後來的毛利氏,亦或是已經被自己家臣寺內家推翻頂替,成爲歷史煙雲的尼子氏。
石見銀山,可以說是扶桑三島(這時候北海道還是蠻夷之地)上,最大的一塊肥肉,誾千代之所以答應連子寧之前略顯苛刻的條件,便是因爲如果真的擊敗了寺內家的話,便可以佔據石見銀山,一年百多萬兩白銀的產量,什麼損失都彌補下來了!而且立花家能夠迅速的成長起來!
若是把這銀山拱手讓人,那立花家能撈到什麼好處?
誾千代柳眉一豎,美眸一瞪,倒是真有幾分威勢,他身後的幾個早合女子鐵炮隊的侍衛便是一聲嬌吒,手中的鐵炮端在手中,指向了連子寧。
“放肆!”康律一拍桌子,怒道:“誾千代小姐,你的這些屬下,未免也太不知禮了吧!在我的船上,竟敢如此大膽!欺我大明無人不成?”
艙外的禁衛頓時涌進來一片,人人刀槍出鞘,殺氣森然。
“大膽!你們退下!”誾千代衝着那幾個女孩兒斥罵了幾句,那幾個女孩兒趕緊連連鞠躬之後退下。
連子寧也擺擺手,輕笑道:“你們這是做什麼,人家都是女孩子,莫要嚇壞了,都退下!”
最後一句退下,語氣卻是加重了幾分,那些親衛彎腰行禮,呼啦啦的又都退了出去。
誾千代眼中閃過一絲驚詫,她本來以爲此行的最高長官是康律,卻沒想到,竟然是這個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明國文豪。
她心裡其實並未多麼生氣,若是連這點兒城府都沒有,那還怎麼執掌這個控甲數萬,佔據四國之地的立花家?剛纔那般,不過是表明自己的態度,並且向連子寧施加壓力罷了。
連子寧淡淡笑道:“談判談判,總是要談談的,對不對?郡主殿下又何必動怒?”
誾千代沉默半響,終於開口:“石見銀山對我們立花家也非常重要,是絕對不可能讓給你的。”
連子寧攤攤手,卻是不說話,擺明了就是說,這個條件我既然提出來了,好歹你得給我一個說法!
誾千代思忖再三,終於開口了:“石見銀山,我們絕對不能給你!”
見她如此固執,寸步不讓,連子寧也不客氣。他冷冷一笑,語氣淡淡道:“郡主殿下,你要明白,若是沒有我們的話,你們和五島氏的戰爭,就會這樣持續下去,直到雙方力量耗盡,一方忍不住先撤兵爲結束。你們立花家還是佔據四國之地,地盤兒不會有絲毫的擴大,撈不到任何的好處,反而會力量極大的消耗。什麼石見銀山,什麼寺內家的領地都是白扯,甚至連肥前筑後這些地方你們都得不到!可以說,咱們若是建立協定,你們所有的好處,都是我給你們帶來的。你們能撈到一點兒就是飛來橫財,能撈到這麼多,就已經應該謝天謝地,不但不感激,反而在此討價還價,是何道理?”
誾千代據理力爭道:“但是我們也要派軍參戰,我們也要付出士兵的傷亡和大量的軍餉錢財積蓄!”
“對呀!”連子寧一臉的理所當然:“若不是你們也要付出這麼多,我一點兒好處都不會給你們的!”
他語氣已經是變得森然:“筑前白梅小姐,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如果還是談不攏,我現在就去五島氏的肥前領地,和他們合作。對我來說,只要是能找到一個攻打寺內家的盟友,到底是滅亡五島氏還是夷平立花家,都無所謂!我想,五島氏的胃口,說不定比你們還小些。”
“你!”誾千代這一次是真讓他氣得夠嗆,他這是擺明了拿住了立花家的軟肋。立花家和五島氏實力持平,若是突然加上這些明國的精銳,那後果當真是不堪設想。剛纔筑前白梅上船的時候已經看到了那些士兵,那些人錚亮的爛銀板甲,精良的武器,以及鐵血的氣質,都是讓她心中震撼不已。
她知道這代表着什麼。
她也更知道,父親那個郡王和自己這個郡主的封號,在這些大明的高官眼中,根本不算什麼。大明朝的人從來都是把周圍國家視爲四夷,壓制壓服,不聽話了,扇兩巴掌,聽話了,賞兩顆糖吃。
僅此而已。
沉默,尷尬的沉默。
連子寧自然是不急,只是端着茶盞細細的品茶,不時的還和身邊的康律低聲談笑兩句,形成明顯對比的,則是坐在他們對面的立花誾千代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康律心下暗自佩服,這位連大人這般年紀,就有這等養氣的功夫,當真非同一般。
良久,立花誾千代還是拿不定一個主意,連子寧現在也真有些佩服她,若是一般人只怕早就摳不住了,反對或是同意總要吭一聲。
連子寧嘆了口氣,站起身來,便是往艙外走去,搖頭道:“看來這單買賣是做不成了……”
“站住!”一聲嬌喝,立花誾千代雖然知道連子寧很大可能是作勢,但是卻也不能去賭,萬一連子寧真的是去聯絡五島氏,那該怎麼辦?可以相見,早些年在九州島四面樹敵的立花家,是絕對的不到一絲一毫的援助的,相反還會被四面環伺的羣狼給撕成碎片!
她咬着牙,惡狠狠道:“連大人,你贏了!不過石見銀山這麼大的工程,你們自己開採恐怕也不可能吧!這樣,我們立花家負責爲你提供勞力和守護的士兵,你們可以在銀山派駐人員,統計收入,每年的白銀,我們要一半兒!”
美人輕嗔薄怒,雖然是生氣,卻也別具一番美感。
連子寧心理預期差不多就是一半一半,現在目的達到,哈哈一笑:“好,那就這麼說定了!”
誾千代這才知道連子寧這是在使詐騙自己,不由得恨得牙癢癢,不過事已至此也是無可奈何,狠狠瞪了他一眼:“連大人,如果想讓我信服,還要去看看你手下的士兵們呢!”
連子寧手一伸:“郡主殿下請!”
很快,誾千代便在連子寧的帶領下上了幾艘浮山大艦,見到了武毅軍的士卒們。
看到那些雖然剛剛經歷了的一場大風暴此時卻還是顯得很是精幹壯實的士兵,誾千代眼中是讚許,看到那些森林一般的長槍和大戟,她眼中閃過的是驚駭,當兩個百戶的士兵在甲板上演練了一番之後,她就徹底的沉默了,一言不發。
她能看得出來,這些士兵的精銳程度,已經超過了立花家的正規軍,而就算是家族中的武士和他們廝殺,只怕也未必是對手。
這位大人手中的底牌,當真是強悍。
其實這也是理所當然,雖然日本的戰國時代讓後世的那些遊戲什麼的給吹得神乎其神,這個劍豪那個劍聖的,但是不容忽視的一點就是,這個年代的日本,無論是士兵的素質、裝備,乃至於戰陣水平,技戰術能力,戰鬥意志,戰鬥素養,都是遠遠落後於大明朝。立花家雖然是九州的佼佼者,但是也不過是整個扶桑百萬石、五十萬石級別的數十個大名之一而已。其管轄範圍,也就是相當於半個府而已,能養出這些兵,已經是很不錯了。
而連子寧的武毅軍,怎麼說也算是內地衛所中的強橫存在,又豈是他們可比?
說到底,是兩國巨大的國力差距。
而當初之所以大明朝海疆會被倭寇給襲擾的苦不堪言,一個是因爲當時的倭寇都是精銳的武士,二個則是他們遊擊作戰,大明朝海疆萬里,誰還能處處防備?
她也總算是放下心來,有了這等強大的實力作爲助力,立花家別說是攻破五島氏,就算是一統九州也是輕而易舉。
重新回到了康律的船上,這時候那艘鐵甲艦上面已經下來了很多的民夫苦力模樣打扮的矮個子男人,正在不斷的往鐵甲艦上搬運着各種物資,女子鐵炮隊的成員們在旁邊監督着。看來扶桑素來的男尊女卑在這裡反而是倒了過來。
這一筆生意做成,康律等人也是都輕鬆了不少。
這時候,那些圍在船隊外邊的威海水師的戰船也都靠了過來,他們船小,被風暴吹得更遠,此時纔是返回,陳璘等一衆軍官都過來了,連子寧便問了昨夜的情況。幸好威海水師這些船隻都是保持着一定距離,有幾艘船破損了,但是所幸並未造成人員損失。
他們遠遠地就見了那艘鐵甲艦,還以爲是敵人,便是圍了上去,此時一聽,才知道,原來竟然是大明冊封的番邦郡主。
這時候,連子寧才發現原來誾千代還在,有心逗她一逗,便道:“郡主殿下,待會兒可還要與連某談論詩詞麼?”
誾千代畢竟是誾千代,此時臉上的慍怒早已不見,一本正經道:“那是自然,誾千代絕對不會把私事和公事混爲一談,爲自己爭取利益的時候,談判的話當然要據理力爭,分毫不讓。而我對連大人你還是很仰慕的,對於您的詩詞才華更是欽佩,能和您談論詩詞是莫大的機緣和榮幸,說出去的話,其它家族的家主都會嫉妒的。在合適的地點做合適的事情,這纔是一個合格的女家督所要做的。”
連子寧聽的一愣,然後便是點頭讚許:“郡主殿下說得好。不愧是筑前的白梅,白慈觀音。”
誾千代奇怪道:“連大人,你怎麼知道我的名號,現在很多國人都已經稱呼我爲筑前梨花而不是白梅了。”
連子寧打了個哈哈:“郡主可聽過什麼是生而知之者?”
卻沒想到誾千代一本正經的點頭:“我想大人您也是生而知之者,要不然怎麼能寫出那樣的詞來?”
連子寧不由得啞然。
誾千代帶着十幾個女子鐵炮隊的隨從,跟着連子寧上了他那艘浮山大艦,連子寧先去看了琥珀,琥珀將養了一個上午,又喝了熱粥,已經緩的差不多了,奇薇正在照顧她。
連子寧便把她倆叫上,和誾千代等人介紹了,然後在木城上擺上酒宴,吹吹海風,吃吃喝喝,談論詩詞,卻也是的愜意得很。生怕小妹又用清嵐的大帽子來壓自己,又差人把她叫來一起。
鶯鶯燕燕一羣,當真是羨煞旁人。
因着扶桑臨海,立花家的領地更是臨海,估計海產是吃膩了,這一次連子寧爲她們做的都是典型的北方菜,飛禽走獸,並沒有魚蝦。
卻沒想到在,這些菜一上來,那些女子鐵炮隊的成員眼睛就直了,便是誾千代也是滿臉的不可思議,讚歎道:“久聞大明朝遮奢,卻是名不虛傳,大人吃用堪比敝國最頂尖的大名了。”
城瑜笑道:“郡主殿下過獎,不過是些家常菜而已。”
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這時候的扶桑物產極不豐富,而且諸侯割據,連年征戰,大部分的收入都用來養兵打仗買軍資。民間賦稅極重,農民幾乎要把收入的七成交給大名,他們固然是窮的吃糠咽菜,大名的日子也很不寬裕,基本上頓頓都是幹吃米飯,逢年過節才能見到點兒油水兒。而打仗的時候給士兵們吃頓白大米,就能讓他們感激涕零。
簡單來說,誾千代這個堂堂的大明朝玉冊冊封,相當於一品大員級別的梨花郡主,小日子過得還不如陽*信*縣衙役老王包養的外室寬裕。
哪見過這麼多好吃的啊?
等菜上齊,這些女孩子們便是開吃,看得出來,她們都是受過嚴格的禮儀訓練的,一個個吃相優雅無比,小口吞嚥,並不露齒,但是速度卻也是奇快無比,便看到飯桌上筷子上下翻飛,食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連子寧只是笑吟吟的看着,不時還吩咐加菜,琥珀和城瑜都是有教養的,自然不會嘲笑人家,至於奇薇?這妞兒現在正忙着胡吃海塞,那裡還顧得上其它?
吃過飯,纔是正經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