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軒站在森林外……大概感覺到了,之後的路上可能惡戰不斷,但憑目前的自己……做得到麼?
黑山羊……蕾梅黛絲……藏在水下世界的帕德里奇家主,還有神父,這些未知的挑戰幾乎都必須自己一個一個腳印的踩過去了,羅軒不禁在這個時候開始回憶……自己在科林的時候是多弱小,雖然現在有了不俗的代行者之力,但他依然沒有一點強者的感覺。
彷彿只是從科林的遊戲模式換到了另外一個遊戲……如果說科林偏向於解密遊戲時,那曼徹斯特就偏向動作遊戲了……羅軒突然想到自己還在如此幼稚分析兩個地方的不同,自己可能還是很不足夠啊……
這是一個只專注於製造痛苦的世界……但羅軒卻越來越輕鬆了。
他深呼一口氣……舒展開全身的關節,“走吧……黑山羊就在裡面等着我們,我能夠感覺到。”
神父點點頭,他的臉上無比凝重……藏在森林裡的可能是恐怖的獻祭陣,這是他從沒感覺到的深厚壓力,但羅軒好像很輕鬆。
羅軒走在前頭……此刻的森林無比黑暗,進了森林就像是進了另外一個世界,外面雖然下着雨……但還是白天,但一進入森林就感覺到到了……整個天都暗下來了。
地上的泥土無比鬆軟,羅軒一腳踩下去可以感覺到一股血腥氣息自腳下涌出來,羅軒蹲下……用手摸了摸自己踩過的土,他的夜視能力在此時可以很微弱的看到一點點……是血。
自土裡滲出來的血……每一腳下去都能把泥土中的血踩出來,這裡的土壤彷彿是用血液澆灌過的,每一寸土地都吸滿了血液,神父走在這裡都皺起了眉毛。
“如果整個森林裡的土壤都變成這個樣子……那該是多大的獻祭陣?或者是……黑山羊獻祭了多少人?”
羅軒緩緩起身……他看得見在周身的黑暗之中,有紅光若有若無的在閃爍,這樣的紅光像是很遙遠的在森林深處,又像是在身邊……
“如果艾莉絲沒騙我的話……他獻祭了整個帕德里奇家族的家僕,那些突然蒸發的家僕應該都死在這裡了,也是他們的血餵飽了整個森林和獻祭陣。”
神父向着森林深處望去,“艾莉絲……是那個帕德里奇古堡裡的古怪女人麼?實在是想不到……她爲什麼要爲黑山羊做如此的事情,我在曼徹斯特和黑山羊交手過很多次了,在他進莊園區之前……他最多隻能控制一個人,那人也十分弱,就是一具行屍走肉……不想現在已經這麼強了。”
羅軒緘默不語……他沒告訴神父,艾莉絲可能早就死了,她靠着和那些傀儡一樣的手段活到現在,這就是她看上去如此像死人的原因……而且她還有神智。
羅軒沒多想……他沒有去想艾莉絲爲何是這個樣子,他還沒想到……這一切大概是有人希望黑山羊有充分的理由來到此地,而且……此地也同時百分百的爲黑山羊準備好了獻祭陣的場地,獻祭陣所需要的祭品。
這一切早早的就安排好了……羅軒也早知道這一切不是偶然,但他沒有太多的去想這些必然背後的原因,因爲他只能最多想到這一切是劇本……自己逃不出的劇本,多的就再沒有了。
但如果……他知道這個劇本的起筆是從莊園區的建立,邊心湖的開挖……這是一個橫貫數百年的劇本,他會有什麼樣的表情?
如果神父得知自己……以及霧尼,早在許久之前也被寫入了劇本,劇本要求神父必須在曼徹斯特窺見羅軒,劇本要求霧尼必須接近羅軒……劇本要求許多,除了結局外……一切都寫好了。
幾位大人都在此時緩緩睜開了期待的雙眼……終於,第一幕要開始了麼?
無限黑暗的某處……一位大人滿臉期待的觀望着發生的一切,在他面前……整個森林無比清晰,他把暗處的黑山羊……羅軒和神父臉上的汗水都看在眼底。
而他不是一個人在看……與他一起看的人還有許多,但他卻是很開心的問起另外一個人,“你說……黑山羊佔了主場優勢,他們絕對想不到獻祭陣藏在何處……又有近乎無限的生命力在他手中,他能不能在這裡取走兩位代行者的命呢?”
而回應他的……卻是一個稚嫩,但羅軒卻極爲熟悉的聲音……巴頓的聲音。
“大人……如果是兩位代行者的話,我感覺這兩位代行者絕對必敗無疑,他們在這樣的黑山羊面前……根本毫無勝算。”
“但是……我們的勇士,好像並不是代行者呀……他只是借了代行者之戒的力量,他還是個有着無限可能的勇士,任何武器都可能成爲他手中的利劍……成爲惡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巴頓說完……這位大人卻是笑了起來,但他的面容萬分詭異,甚至看不出一點笑意,甚至……這張臉就根本不能稱之爲人臉,“你好像很喜歡我們從科林帶出來的勇士……話說,你給他開的後門好像越來越多了,這可容易得罪別人啊。”
面對有着威脅意味的話語……巴頓並沒有顯的多害怕,因爲他知道……這句話毫無疑問是假的,那些大人絕不會生自己的氣。
“大人……相信我,不用多久,那些大人就不會爲我的行爲生氣了……他們都會愛上這位勇士,他必然成爲……真正的惡龍。”
“那好……就和上一次一樣,我就拭目以待了。”
……
羅軒並沒有發覺整個曼徹斯特的江河停止了流動……他在黑森林什麼都看不見,他和神父只能看見廣袤的黑暗,他們看不見天上的幾處星宿已經亮起閃光,這正是那些大人從宇宙中投來的目光。
整個曼徹斯特的雨勢也凝滯在空中,每一滴雨都停滯在空中,落在地上的雨也停止流動……這頗爲詭異的一幕,卻沒一個人注意到,下班的工人繼續撐傘行走,喝酒的人繼續喝酒……被蒸汽噴到身上的人詛咒着蒸汽,一切都好像沒有變化。
只有蕾梅黛絲的心緒被極大的牽動……她幾乎是喘不過氣來了,站在她身邊的是霧尼。
霧尼彷彿自言自語般的望着眼前的深藍……
“雨停了……要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