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國皇上的行宮中,所有的人包括王旁在內,都以爲耶律洪基會拿出大國風範,一本正經的說什麼睦鄰和好之類的話,裝模作樣的做些調停的事。倭奴國的使者抱定了決心,不管遼國皇上說什麼,他最多給個耳朵聽着;高麗使者則是滿腹的心酸,一肚子委屈,指望耶律洪基能主持公道。
耶律洪基着這兩個國家的使者,心想皇太叔邊境增兵實在是小題大做,蕭英也好辛贊也好,對於高麗倭奴之爭也有點多慮,自己好歹是大遼的皇上,說一兩句話還不管用麼?他用手指點着帳中說到:“那個,你們兩國怎麼又在爭鬥?來,都來喝一杯回去告訴你們的皇上,別沒事找事的。”
王旁聽着,這哪像國家的皇上說的話,怎麼跟居委會大媽調解鄰里糾紛似的。
倭奴大使用眼睛輕蔑的撇了一下高麗大使,偏過臉去既不領命,也不行動。高麗大使拱手說到:“遼皇,倭奴國無故生事,幾次三番找藉口,現在把戰火已經燃到我高麗境內,我怎麼能和此賊共飲。”
耶律洪基了一眼帳中衆人,皇太叔耶律宗元說到:“今rì我遼國皇上,藉此機會就你兩國之事調停,因何不謝過我大遼的皇上?”
高麗大使苦笑了一下:“謝過遼皇,我可以代表高麗敬大遼遼主,但絕不能與倭奴人共飲。”
耶律洪基臉上一沉,忽然哈哈大笑:“你這高麗使者還真有點骨氣,你叫什麼名字?”
高麗大使恭敬的回到:“在下,李恩澤”
王旁聽到李恩澤這個名字,這人年齡有三十四歲,瘦高的身材,面目輪廓和李恩喜有些相似之處,心中暗想這個李恩澤與李恩喜可有關係?
耶律洪基轉過頭向倭奴使者問道:“倭奴國大使,你國如此好戰,既已經打到高麗境內,絲毫不顧盟國之約。我該殺該搶的也都差不多了,不如就此停息戰火,以求天下安寧。”
倭奴國大使冷冷的說到:“出兵必定有因,我此來是應大遼之邀,給皇太后賀壽而來,並非來和戰敗之國和解,我遼皇此事還是不要多理的好。”
這話說的太直接了,換做任何一個人都能聽出來,他是在說耶律洪基多管閒事。耶律洪基卻哈哈大笑:“倭奴國使者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這位大使叫什麼名字。”
倭奴國大使冷冷的說到:“在下小泉”
“哼”耶律洪基冷笑了一聲:“我你倭奴國在高麗打了兩次勝仗,就已經忘了你們的臣國身份了。”
小泉見耶律洪基像是有些生氣,趕快收起輕蔑高麗的神情說到:“這點,臣不敢忘。”
“既然你沒忘……不如趁着今天高興,給大家獻上歌舞助興,大家覺得如何?哈哈哈”耶律洪基忽然說到。
羣臣中有人帶頭喝好,正是耶律洪基信任的宰相耶律乙辛。這人只要耶律洪基玩的高興,怎麼都會符合耶律洪基的話。
王旁微微一皺眉頭,遼國皇上怎麼這麼二百五呢?難道他是故意讓倭奴的使者難堪不成?
小泉一動不動,他昂頭說到:“我是倭奴的使臣,來給太后賀壽的,不是給這些人獻舞的。”他說完瞄了一眼高麗以及各國的使臣。
耶律洪基這下有點生氣,倭奴打不打高麗他不關心,但是行宮之中明目張膽違抗自己的旨意,這讓他心頭不快。
耶律乙辛眼睛滴溜溜的着耶律洪基的表情,他出皇上有些不高興,於是站起身來,指着小泉問道:“你既然知道倭奴是我大遼的臣國,難道皇上的話你敢抗旨麼?”
沒想到這個小泉竟然還真是又臭又硬:“士可殺不可辱。”
小泉的話音剛落,忽聽大帳中爽朗的哈哈的大笑:“可笑,可笑!”衆人順着說話過去,竟是遼國的北院大王蕭英。
耶律洪基奇怪的了蕭英問道:“蕭大王說什麼可笑?”
蕭英用手指着小泉說到:“可笑倭奴國的人,竟然還說什麼可殺不可辱。大王,我他是欺我遼國沒有能辱他的人。”
王旁一直着小泉,這人灰白的頭髮,尖嘴猴腮,鷹鉤鼻三角眼,標準的倭奴臉。見他態度狂傲,這要是在宋國,王旁早就修理他了。這會見蕭英開始說話,說話的時候還眼含笑意的了自己。心想難道蕭英就要把這件事情推給自己了嗎?
小泉了蕭英,蕭英的衣着和座位的位置,應該是遼國比較重要的大臣,又聽剛纔別人稱呼他蕭大王,於是皺着眉問道:“蕭大王此話是何意?”
蕭英一笑:“今天是喜慶的rì子,大家高高興興,我給大家講一個故事吧:曾經有一個國家的使臣出使宋國。當時宋國有一位臣民,朝堂之上猛煽了那個使臣的耳光,而且還煽的對方無話可說。今天這個國家的人竟口稱什麼士可殺不可辱,豈不是可笑。”
大帳之內鬨堂大笑,這裡有知道蕭英說的是哪個國家,剛剛還在頂撞耶律洪基的倭奴國。所以笑聲中帶着嘲諷。也有不知道的私下交頭接耳的打聽:“蕭大王所說的是哪個國家啊?”
身邊的官員便說到:“這還不知道,肯定是這倭奴國的唄。”
蕭英繼續說到:“如今,那個宋國人也在,作爲宋國的使者來給我遼國太后賀壽而來。”
大帳之內立刻一片譁然:“是哪一位,人在哪裡?”
耶律宗元接過來蕭英的話,對聽的津津有味的耶律洪基說到:“皇上,宋國的大使王旁王侍郎,就是蕭大王所說的那位痛扁倭奴的宋國人。”
衆人早聽說過王旁這個名字,都將目光投到各國大使的坐席上,尋找王旁的身影。王旁坦然自若,這蕭大王既然提到了自己,昨天又特意見自己,怎麼也要給蕭英個面子。現在基本已經將矛盾轉移到了自己和倭奴大使身上,現在也只能見機行事了,他穩穩的坐在那裡喝着酒。
耶律洪基也早聽說過王旁這個名字,剛纔賀壽的時候他還特意注意了一下,見是個年紀輕輕的官員,心中並不當回事。只是現在這倭奴國的小泉,着實有點囂張,又有蕭英那句話:遼國沒有可以辱他之人。心裡想羞辱小泉,被耶律宗元悄悄的說了句:“皇上,忘了昨天我們怎麼說的了嗎?”
昨天衆人散去,皇太叔特意留下來重申了一下自己的態度,自己在東京遼陽府增兵也就是個以防萬一,至於高麗和倭奴過的事,咱們大遼不如坐山觀虎鬥。皇太叔耶律宗元還偷偷的告訴耶律洪基,宋國的太子已經表態,願意幫大遼出面調停,並且已經派出傳旨官,估計過不了幾天王旁就能接到聖旨。
耶律洪基想到此處,對王旁說到:“王侍郎,如此聲名顯赫,不如出來讓大家見識一下。”
王旁淡然一笑,撣了一下長袍前襟,站起身來對大帳中的衆人拱手說到:“在下正是宋國遣派前來賀壽的王旁。”他轉了半圈,目光與小泉對視之時,王旁放下了手。
“這就是王旁?宋國的四品侍郎?”
“來宋國年輕一代,能人輩出,這王旁年紀也就二十吧?”
“聽說了沒,他那回智取九龍杯,還將倭奴的使者打完了送回倭奴國,倭奴國話都不敢說。”
小泉聽着耳邊不時想起的竊竊私語,心中又氣又恨。氣的是那空休和尚實在丟臉,恨的是眼前的王旁。
耶律洪基說到:“王侍郎,你,這高麗和倭奴都是我的臣國,人說當事者迷,你作爲旁觀者如何此事。”
王旁微微一笑:“遼皇,關心則亂,我您是太關心臣國了,不如也做旁觀者未嘗不可。”
王旁一句話,就說中耶律洪基的心思,倒讓耶律洪基不由得多王旁幾眼,這小子果然不一般,輕描淡寫的就把自己擇出去。
耶律宗元見王旁這話,似乎有點事不關己的意思:“蕭大王,您剛說我遼國沒有可辱倭奴之人,我這宋國之人也不過如此,只怕當年是少年氣盛強出頭罷了。”
王旁着耶律宗元,你個老狐狸還知道用激將法,自己想謀反不說,還唯恐天下不亂:“皇太叔此言差矣,當年是倭奴竊我國寶,作爲宋國臣民這也是應該做的,只不過眼下在遼國境內,我是敬重遼國英雄能人,這裡哪有我說話的份。”王旁似謙虛,實則步步不讓,你遼國的事你自己不解決,扯上我幹什麼,只不過話說的委婉一些罷了。
倭奴小泉此刻面露得意:“我,我國和高麗之事,還是不勞煩各位,讓我們自己去解決好了。”
小泉如此目中無人,王旁不由得心生厭煩,想起倭奴國的所做所爲,愈發覺得倭奴國人太過猥瑣,他不由得撇了他一眼,聲sè俱厲的說到:“閉嘴,現在是遼國皇上在問我,沒你插嘴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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