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旁等人被安置的地方本來是縣令的宅邸,爲了迎接出訪大理的太子和鎮南王,韋縣令提前好幾天就讓家眷搬了出去。【 高品質更新 .】這一套在那坡好的府宅,後面幾個院落留給了太子等人,韋縣令就在前院等着聽候差遣。一聽王爺叫自己,韋林就是一陣心慌,這個時間該不會有什麼重要的事吧?他急忙穿戴整齊,跟着侍衛想內府走去。
一進內宅,韋林就感覺到氣氛不是那麼對勁,府內燈火通明,侍衛把守森嚴,等見到王旁韋林更加心虛了。此事王旁面沉似水,不怒自威的目光緊盯着韋林,眼神似乎能把人看透了一樣。
“王,王爺。不知道您叫下官來有何事。”韋林不由的嘴直拌蒜,坐也不敢坐,躬着身子頭也不敢臺,更別說直視王旁的目光了。
“韋縣令,今日酒席宴上因有大理國相在,有些話不得問你,現在開始我要問你一些事,你要如實回答。”王旁的語氣中帶着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爭宋346
“是,是!下官一定據實回答”韋林唯唯諾諾的答應着。
“剛剛刺客進了內府。幸好本王發現及時,韋縣令可知道是什麼人竟有這麼大膽子?”
“啊!”韋林聽了嚇了一跳,這事可不是小事,他兩腿一軟就跪在地上忙磕頭說到:“王爺,下官實在不知情啊!求王爺開恩,我趕緊派人去查加強防守。”
看他嚇得體如篩糠,一個勁頭的磕頭,王旁冷冷的說道:“量你也不知道!加強防守?說的簡單。起來吧,我有話問你。”
韋林戰戰兢兢的站起身來,低頭不語等着王旁的問話。王旁沉『吟』片刻問道:“我聽說,大理交趾與我大宋交界,常有匪患出沒,不知道有沒有這麼回事?”
聽着王旁的語氣平和了一些,韋林稍稍鬆了口氣,忙回到:“回王爺的話,此地地廣人稀,又在交界之處,難免會有些流竄的山匪賊寇;但託王爺的福,只是偶爾也些小案件,多數已經剷平,不成氣候。”
“哼,若是成氣候恐怕你這縣令也未必做的這麼踏實。我再問你,你今日提到的縣中的大戶是什麼人?可是本縣人?”
“回王爺,此人姓楊,並非本縣人士,而是一名往來邕州和大理的客商,說是在本縣尋一落腳之處,以方便經商之需。下官也是考慮,王爺在邕州開設榷場,將來可能會同大理通商,所以,所以就沒再深查……”
他這麼一說,王旁心裡更多了一分此人就是楊義貞的把握,他看着韋林心想,這個縣令好歹是朝廷命官,而且他肯定不知道楊義貞是大理的叛匪,否則料他也不敢這麼做。如果現在深究,必定會人心不安,而且也容易打草驚蛇。想到這裡,王旁淡淡的說道:“那坡縣的事還是韋縣令你作主,不過這私闖官員府邸的事,責令你儘快徹查。”
“是!”韋林低頭應允着。
“你下去吧!”王旁示意韋林退下,他心裡很清楚,以楊義貞的兵力如果想對付自己這一行人,根本不用等他們到了那坡。而他們現在的人手加在一起不夠一百人,王旁只能去賭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更何況,王旁知道,楊義貞的大計在大理,這些信息早已經存在王旁頭腦中的歷史庫中。對王旁來說,那是歷史,但對宋人來說卻是未卜先知。
至於眼下,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王旁一擡頭見韋林走到門口又退了回來,來到王旁面前猶豫的說道:“王爺,下官還有個不情之請。”
“什麼事?”
“嗯~ 這位楊員外,非常仰慕王爺,希望借王爺途徑此地之時,讓下官幫忙引薦。”韋林陪着笑臉說道。
“哦?”王旁覺得挺有意思,難道這人不是楊義貞嗎?他坐直了身體,看了看韋林。“那好,你約他明天來見!”
韋林一聽十分高興,自己的一塊心病總算是去了。晚宴的時候,這位姓楊的富商託人送禮給縣令,就是爲了這事,韋縣令着實爲這事爲難了半天。剛好說些奉承謝謝的話,就見張平和應大容二人外面走了進來。
“你先退下,抓緊加強守衛,如果再出現刺客,那本王也不會輕饒了你!”
韋林急忙告退,一路小跑回到前廳去安排增加守衛的事。
見韋林走了,王旁忙問道:“有什麼發現沒有。”?? 爭宋346
張平回到:“王爺,我們是看到人影,但是沒有追上。”
應大容悶聲悶氣的也說道:“鎮南王,我看這人是衝我和國相來的,我懷疑是楊義貞的人。”
“張平,你多派些人手協助應兄保護高國相。”王旁吩咐着。
“那就多謝王爺了,如果能順利到了下關咱就不怕了。”應大容心裡也是嘀咕,楊義貞在此地的人馬衆多,如果他想對高國相下手,硬拼肯定不行。但是到了下關就不一樣了,高智升這段時間雖然在邕州,但暗地裡卻吩咐在下關等地秘密佈置了人馬。如果不是楊義貞因爲找王旁自己『露』面了,高智升也正要想辦法將楊義貞引到下關。這一些剛好被趙頊的大理之行,打『亂』了高智升的計劃,也正因此高智升決定按兵不動,跟着王旁等人回大理,順便看看楊義貞的反應。
王旁就料定高智升並非表明看上去那樣簡單,聽到應大容說起下關,王旁知道那裡是大理的重要關隘。
“現在也不用怕,他要動手不用等到現在!”
應大容和張平從王旁的房間退出來,應大容低聲對張平說道:“張將軍,你們這位王爺可真能沉的住氣啊。”
“是啊,我們跟王爺這麼多年,還真沒看過他慌過什麼事,不過也沒有他解決不了的事。”
“現在的年輕人可真厲害。你就說我們國相,看着跟個書生似的,那也是有膽識的人,只可惜,唉!”應大容說道此處欲言又止。二人小聲說着又四下轉了轉,此時府內已經恢復平靜,夜『色』中只聽見悉嗦的巡邏侍衛的腳步聲。
第二日,縣令韋林來府內請王旁,韋縣令在前面引路,帶着王旁來到前廳,廳內一張硬木的圓桌上已經擺好了酒宴。看的出縣令沒少準備,只是這一桌好酒好菜恐怕也不會是縣令自己掏腰包。見王旁和韋縣令走了進來,坐在客座上等候的一人站起身來:“鎮南王,您一向可好啊!”
王旁笑着看着眼前這個四十歲上下,滿臉絡腮鬍子的壯漢,微微一笑說道:“楊兄別來無恙啊?”
縣令一聽就楞了:“哎呀,想不到二位認識,看來這就不需要我介紹了。王爺,您請上座!”
“怎麼?王爺見到我竟然一點都不意外?”楊義貞笑着說道,他還真看不出來,王旁有一點點驚詫的神奇。心中不由暗自佩服,這鎮南王別看年紀這麼輕,卻是如此有城府。
王旁坐在桌邊坐下,縣令親自給兩個人的杯中倒上酒。
“呵呵,有什麼可意外,在邕州這地方,雖然我來的時間不長,但見過的人中姓楊的而且能有這麼大手筆的,恐怕也就是楊兄你了。”
“哈哈哈,王爺果然慧眼,來我敬你!”楊義貞說着舉起了酒杯。
“就是,楊員外實力雄厚,自從楊員外來了本縣,出資修城,又改造府衙,還找了一大批工,是本縣的貴人。我就說嘛,原來楊員外與王爺早就認識,自己人自己人。”韋林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這下他就不怕引薦錯了。
王旁飲下杯中酒,放下酒杯,臉上的笑容看不出是讚譽還是諷刺:“楊兄果然是出手非凡,而且也與一般商賈不同,你看,連我這邕州的官員都稱楊兄是自己人。王某可是佩服啊!”
楊義貞當然是聽得出王旁話中有話,他也不介意,又舉起第二杯說道:“韋縣令有所不知,我與王爺是不打不相識,也是起於誤會。前番之事多有得罪。”
韋林聽楊義貞忽然致歉,心裡嘀咕,剛還以爲兩個人是舊相識,怎麼又出來了誤會?好在看王旁依然面帶笑容,心裡稍稍鬆口氣。但見二人又是一飲而盡,忙起身將二人的杯中到滿酒。
楊義貞剛要連敬三杯,王旁忽然攔下說道:“楊兄酒量過人,在下已經領教過了,至於這第三杯,不如我來敬楊兄。我沿途見了不少縣府,這那坡縣如今民生倒是很讓在下略感欣慰,可見楊兄出了不少力,剛剛韋縣令也說了,你是本縣的貴人,我這鎮南王也該謝謝楊兄之功。”
楊義貞到也不客氣,哈哈大笑喝罷杯中酒說道:“王爺說的客氣話,我這也不過爲自己多條退路,只不過沒想到邕州新來的鎮南王是兄弟你,倒是讓楊某刮目相看。別說這那坡縣,我想若是我真想做事,恐怕邕州大半州城的官員也都會拿我當自己人吧。”?? 爭宋346
韋林不識時務的跟這嘿嘿笑着,無論是鎮南王還是眼前這位財神爺,他哪個都得罪不起。
王旁點點頭:“楊兄說的沒錯,不過我想楊兄今天要見我,恐怕也是爲了讓我知道楊兄你的心意吧!”。這楊義貞果然有膽子,王旁明白他這就是暗示自己,他可以動武,也可以動財,邕州這地方連大宋都認爲是窮山惡水之地,只要他用點心,即使不打仗也能在這地方紮根。
見楊義貞頗爲自負的微笑,王旁暗想,彆着急。若是動武我還忌憚你幾分,不過你要來文火慢攻,給我時間騰出手那我就不客氣了。接着王旁話鋒一轉:“楊兄的心意在下心領了,只不過我怕楊兄大理的還有重要的生意,是不是也要找本王來幫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