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們埋了上路吧。 ”剩下四個人在路邊挖了坑,將兩具屍體埋了,沉默中繼續上路。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想不到問一個名字就耽擱了大半天,高雨見前面就是蕭英的府宅,指着說道:“我看這也是個大戶人家,前面驛站還遠,本蜜不喜歡走夜路,今天就在此借宿一番!”
二五六跳下馬車,上前叫門,開門的官家見識官兵借宿,不敢不從,稟告了蕭英之後趕緊去收拾出一個小院,讓他們住下。
蕭英聽說官兵借宿,心裡也是奇怪,他急忙出來迎接,見識高雨心裡奇怪,又見高雨似乎不認識自己一樣,他知道這裡面有事,便備下酒宴款待。
房中一桌酒菜,廊下又擺了一桌給四個士兵。?? 爭宋17
四個人默默的吃着飯,沒有半點交流,高雨回頭看了看,轉頭向蕭英問道:“多謝這位老先生款待,我們來得及多有打擾,還沒請問老先生高姓大名!”
“在下姓蕭名英,大理常駐西夏使臣!”
高雨妝模作樣的說道:“原來如此,幸會幸會,在下高雨,奉太后之命去延州半些事情!”
蕭英舉杯說道:“即是一家人,那就不要客氣,來來,喝酒!”
他們說話的聲音足以讓廊下的人聽的清楚。
正喝着,互聽佐寧大喝一聲:“什麼人。”接着佐寧和胡鐵嶺飛身躥上了房頂,緊接着就聽見時遷的聲音:“媽呀,我還沒偷呢,官兵追我幹啥!”
接着撲通一聲時遷就被繩索捆住扔到了廳堂之前,嵬名成思一拎時遷身上繩索扣,像提着一件很輕的東西舉了起來:“再喊,摔死你!”
果然各個身懷絕技,輕功了得的佐寧,套人鎖釦的胡鐵嶺,力大無比的嵬名成思,還有能通馬語的馬勝,西夏哪裡的這麼多高手,難怪這麼個矮窮銼的西夏能堅持這麼多年,難怪樑落瑤能穩穩的坐在太和殿中,幸好自己沒衝動,否則早都不知道怎麼死了。
高雨忙站起身來,一抓嵬名成思的手腕:“慢着!”
忽然高雨抱住時遷,大放悲聲:“小遷,我可找到你了,你跑哪去了,我還以爲你也被宋人害死了呢,!”
時遷剛剛一驚,突然見到高雨這樣子,自己也嚇了一跳,雖然不明白高雨爲什麼還跟着官兵,但很明顯這是再在救自己,忙喊道:“公子,快救我!”
嵬名成思見高雨認識這小賊,忙輕輕的把時遷放下,扔人需要力量,輕輕放下更需要,時遷身上捆着繩子,他越想掙脫繩子反而越緊。
高雨忙對胡鐵嶺說道:“快快,幫我把他解開。”轉身有對蕭英說道:“我們主僕二人來西夏的時候走散了,想不到竟然在這遇到。”這話似乎對蕭英說的,但實則是說給四個梁氏軍聽的。
四個人見是這樣,重新回到座位上低頭吃着飯。
時遷『揉』着身上被繩子捆的發麻的胳膊,氣哼哼的坐到桌邊:“小爺真倒黴,不是挨鏢就是被捆!”
高雨將一盤烤肉放在他面前:“不說你自己輕功不濟,閉嘴,趕緊吃!”
時遷氣哼哼的吃了一大口,要不是看着高雨剛在感情真摯的把自己救下來,他早頂嘴了,“公子,那些是什麼人!”
“哦,我被太后封爲大蜜一職,他們是跟着我辦事的!”
“大蜜,什麼官,沒聽說過……”?? 爭宋17
蕭英也是好奇:“是啊,我也從未聽說過啊!”
廊下四個人不自覺的擡頭,看了一眼對方,但馬上收回目光朝房中看了過來。
“小孩子,別問那麼多……蕭老先生,您也別問了。”別看高雨當着梁氏軍大蜜的稱呼引以爲榮,但他知道,這終歸不是什麼好詞。
蕭英見高月略帶難『色』,心想着官職恐怕是新設或者西夏的特殊叫法,也就不再爲難高雨,時遷不依不饒轉頭問廊下的梁氏軍:“喂,大蜜是什麼官,幾品啊,你們幾個,怎麼不說話啊,小爺問你們那!”
馬勝實在看不慣時遷的樣子,回了句:“你還是少問的好!”
“噯,我怎麼就不能問了,我們公子是大蜜,你們都是公子的衛兵,那我就是小蜜,以後你們綁小爺的時候,下手輕點,聽到了沒有!”
胡鐵嶺噗嗤一樂:“你們看,這小蜜還挺有意思,我還以爲他會說以後不許綁他,接過他說讓輕點!”
“哈哈哈。”佐寧和嵬名成思也笑了起來。
高雨沒想到,時遷的出現竟然這幾個人無意間對上話,頓時氣氛放鬆了起來。
他端起酒杯走到廊下:“哥幾個,以後路上就有勞幾位了,其實你們這樣能開心笑笑說說話,多好的事,得了,別的不說了我先幹了!”
一仰脖,一碗酒一飲而盡,四個梁氏軍互相看了看,佐寧說道:“大蜜是好心人,提醒不要用我們,在下領情了,多謝大蜜。”說完跟着喝了酒。
胡鐵嶺也說道:“可把老子憋悶壞了,咱們風裡來雨裡去,最後朋友也沒一個,死了也不能留名,反正咱們做的都是明天不知道腦袋在哪事,來來,喝!”
馬勝『摸』着眼眼:“太感人了,我還以爲這輩子都會在四面冰冷,沒人說話地方,死了都不會有人知道,我好想爹孃啊。”說着竟然哭了起來。
佐寧拍了怕馬勝的肩膀問道:“孩子,我今天聽見你說,爲了你進了梁氏軍,你家人擺了酒宴請鄉里慶祝!”
“恩。”馬勝使勁的點着頭。
佐寧臉『色』一沉,唉的嘆了口氣;胡鐵嶺轉過頭不在看馬勝,就連嵬名成思也低下頭。
高雨立刻感覺到,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大家盡興吧,但是注意安全,今天的話我相信只限我們幾個知道。”高雨說完轉身進了房間關上房門。
“高公子,早點休息,我們四下巡視下。”門外傳來佐寧的聲音,接着腳步聲,四個人朝休息的客房走去。
蕭英眯着眼輕聲說道:“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梁氏軍吧,!”
“蕭老先生果然見多識廣!”
“梁氏軍是西夏秘密的一隻軍隊,但是剛剛這幾個人出了最年輕的那個,其他的身手都很高,不是一般士兵所能比,梁氏軍從來都是單獨行動,執行秘密任務,主要任務就是刺探軍情,暗殺政客,手段十分多也十分隱蔽!”?? 爭宋17
高雨一聽心裡一驚,這次派了這麼多梁氏軍,怎麼可能只對付一個鹽商,就算鹽幫十分成氣候,那也不至於動用二十人。
“那他們爲什麼都不能知道對方姓名,還有,剛纔佐寧問馬勝是否全村慶賀是什麼意思!”
蕭英說道:“這我就不清楚了,很多人都想拿到梁氏軍的證據,但就算有證據又能怎麼樣,梁氏軍牢牢控制在樑落瑤的手中,這些人可以誓死效忠,至於其他的,我還真說不好!”
高雨心中的疑問越來越深,時遷邊吃邊說:“這個我知道,那個皇上的哥哥叫什麼李錫哩的,我爹當年在他府上做過下人,又一次我去拿東西……”
“拿東西。”高雨問道
“嘿嘿,偷東西,唉,我爹在的時候,給我畫好了地圖,所以比較好偷,自從我爹病了,我是處處碰壁。”時遷一副少年老成的嘆氣模樣。
“接着說,李錫哩怎麼回事!”
“他的書房裡有不少好玩意,我剛到書房他就折回去了,我就躲起來,想等他走了,接過他坐那寫啊寫的,寫了半天,中途我爹給他送茶,看看他什麼時候走,他跟我爹說,梁氏專權培養殺手殘害忠良,而且他有證據,梁氏手頭都抓着這些殺手的把柄或者事人質,讓他們想不賣命也不行!”
蕭英點着頭,高雨冷笑一下問道:“你爹既然只是個家丁,李王爺怎麼會和你爹說這些……”
時遷頭一低:“我,我吹牛……其實,是我爹偷看的……”
蕭英說道:“有其父必有其子!”
時遷白了蕭英一眼:“我爹怎麼了,我爹雖然偷看了,但是刺客來也是我爹發現的,爲了偷這封信我爹還跟刺客動了手,才被打傷的,這些樑王爺都知道!”
“這麼說,信是樑王爺讓你爹偷的。”高雨瞪大眼睛。
“當然不是,但是我爹最後把信交給了樑王爺,!”
高雨縢的站了起來,他也知道樑乙逋和沙世巖的私教甚密不由的說道:“壞了,這次明着是衝着鹽商,暗地裡可能撒網去搜集樑乙逋的罪證,或者就是想加害樑王爺去的!”
時遷扔下手中啃了一半的雞腿:“哎呦,那怎麼辦,我去通知樑王爺!”
高雨眼睛轉了轉:“慢着,你先別去找樑王爺,這次出動的人有二十個,其中跟着我是六個人,現在死了兩個還剩下四個,這四個我看能爭取,你去了肯定打草驚蛇!”
蕭英也說道:“對對,現在要比誰能沉住氣,這,這,這可怎麼辦!”
高雨看着門外,外面十分安靜,那幾個人是故意的給高雨留空間,這麼說他們還是有救的,他想起佐寧的神情,對,就從他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