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智升心急火燎的來問王旁,倒把王旁問奇怪了:“我府上的大門什麼時候不放行了?”他邊問着邊請高智升坐下說話。
“上次你那宴席之後,王府就有人議論:是不是我招來的人偷偷的下毒。你還以爲我不知道嗎?現在來找我的一概不許進府,就連我那兩個侍女,出入都有人格外仔細。好歹我也是大理國相,跟你稱兄道弟你卻當賊一樣着我。”高智升一口氣說着,樣子還真有點生氣。
原來是爲了這事,水井的事王旁已經查明,是那口井水源的問題,要是仔細探究水源那麻煩可就大了。但既然排除了高智升的嫌疑,再這麼嚴加禁令似乎也說不過去。王旁嘿嘿一笑,忽然想起白天街上的一幕,側過頭朝高智升的鞋上了。高智升見王旁不回答自己反而自己的腳,不禁奇怪:“賢弟,你我的腳做什麼?”
王旁樂着說道:“你的腳長在你身上,你出入zì yóu我怎麼限制的了。不過話說回來,有個事我請教一下,你說如果靴子頭向上翹,是什麼地方人的穿衣習慣啊?”
高智升也是聰明人,知道王旁這麼說已經是給自己解禁放行了,畢竟雙方身份都在這,有些事不必說得太明。於是他也不再多問,反而回答王旁說道:“王爺怎麼研究起穿衣來了,這靴頭上翹是吐蕃人的穿衣習慣。你長居北方,剛剛到邕州,這裡四通八達,吐蕃、大理、交趾各邦人常有彙集。穿衣可是要學會的。”
“多謝高兄指點”王旁心想,以往只知道吐蕃人彪悍,而且吐蕃與大宋關係不錯,今天見這個狂徒倒是個例外。
“話又說回來,兄弟你只說要同我去大理,到底對於聯姻之事有什麼對策?你再不出發我可要回去了。”高智升想到這事,不禁皺起了眉頭。
王旁知道他心急,這事放在誰身上也很難淡定:“高兄還未聯姻的事苦惱?我若不答應,那賈慶也是無計可施,所以你暫時不要着急;況且,沒有我答覆之前,我想你大理皇上未必會真的着急把段姑娘嫁那個什麼吐蕃的皇子。”
高智升聽到這站起身來:“兄弟當我只是兒女情長啊?!實話對你說,我這次來邕州,還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你宴會那天來王府找我的人是我的親信侍衛,來邕州是查一個人的下落。現在據說有了些消息,所以我這才着急。”
“哦?什麼人對高兄如此重要?不知道小弟有沒有能幫上忙的地方?”
高智升苦笑一笑:“你能幫上什麼,你都不認識的人。我這也是爲了大理,唉!前兩年,大理出了個叫楊允賢的叛黨,當時正因爲我發兵剿滅,聖上在將白崖、茹甸兩地賜給了我。楊允賢雖然被剿滅,但他的長子楊義貞卻叛逃在外,常在大理,大宋,吐蕃交界山嶺匿藏。而且他的手下還有一些追隨者,如果讓他成了勢力,那將來可是大理的禍患。其實我這次,不帶侍衛出來,也是想引他獻身。你剛來邕州那天,我的侍衛應大容給我送來消息。誰知道你這府上當天就出事了,把守這麼森嚴,否則,我估計怎麼着我也能引出那個楊義貞來。”
王旁沒想到這裡還有這麼複雜的事,本來他以爲高智升雖然有些武功,人品也還說的過去,就是有些太兒女情長了。這下到讓他對高智升更多了幾分好感,這爲大理國相也是有些膽識的。他也站起身來:“誰說我幫不上你,我叫人來畫影圖形,你來說,待我佈下天羅地,幫高兄你把這賊人捉住。”
“賢弟有這話,我就放心了,不過這畢竟是大理的事,不煩兄弟cāo心。另外,這楊義貞十分狡猾,我怕那樣反倒容易打草驚蛇。我現在需要出去一趟,安全起見找你借幾個人一用。”
高智升要出去,這王旁沒法攔,況且剛辭自己也說了放行,考慮到高智升的安全,有幾個人暗中跟着也是必須的,王旁點頭說道:“嗯,高兄你說,你要借什麼人?”
“賢弟身邊侍衛各個機靈,你着給我兩三人就足以,我要去聯繫我府上人,若是有了那楊義貞的下落,便一起去查探一下。”
“好!來人!”王旁朝門外喝了一聲,隨即走進一名士卒。“你去把張將軍,武統領和瓦統領叫來。”士卒領命出去。
王旁轉頭對高智升說道:“張平和武齡你都熟悉,另外瓦壯是本地人,地形人情很熟。這三個人借給你,你可好?”
高智升聽了心裡十分高興,他知道這幾個人都是王旁的貼身侍衛,論武功是侍衛裡面拔尖的,並且也是王旁的好兄弟。能借給自己這三個人可見王旁對自己的信任:“好!多謝賢弟,那我先去準備一下。”
國相高智升便裝出去走訪大理叛賊楊義貞下落,王旁謹囑張平三人嚴密保護,主意高智升的安全。他們都走了,王旁又叫來陳康。陳康這段時間,也沒閒着,他腿腳不方便,王旁就讓他整理《武經總要》中遺漏篇章。當初宰相曾公亮贈書《武經總要》給王旁,書中缺少卷章,其中火攻守城部分,竟然被王旁無意間發現。而陳康則是立了大功一件,雖然至今他對火藥尤爲所忌,但重新翻反而領悟更深。
來到邕州之後,王旁一邊加緊邕州的建設,一邊命令陳康將遺漏篇章補齊,並準備擇地打造自己的兵工廠。這可不是小事,一方面這事要私密的進行,另一方面,裡面所有的火藥配方都要經過王旁的審覈修訂,所以,整理這些卷章的事就落在了陳康的頭上。王旁瞭解完陳康這邊進度,知道卷章已經都整理好了,十分高興。
“陳先生,你從賬上支五百里紋銀,尋一處偏僻之處,先建起咱們自己的兵工廠,此事以後全交先生督管,責任重大。先生可要多費心了。”這段時間,王旁出來,陳康之前雖然着xìng格懦弱,但做起事了極其認真。
陳康聽了,激動的手都抖了:“王爺,您對我如此信任器重,我一定盡力做好此事。”
“哈哈,那等兵工廠建起來,陳先生可不能見火藥就找土坑埋啊?”王旁的玩笑話讓陳康放鬆了下來,想起第一次去臨川王安石府上,自己搶過童貫玩耍的花炮火藥就往地下埋,陳康自己也笑了。“王爺說的哪裡話,您就是把火藥擺我眼前,我也不會那麼做了。自己年輕時候淘氣,也不能全怪火藥的威力,將來若是打仗,這些可是必須要用的,王爺放心吧。”
шшш ▪TTκan ▪c○ 王旁欣慰的笑了笑,安排陳康抓緊去辦,這事對王旁來說也是件大事,如今朝廷不撥兵給邕州,這個自治並非那麼簡單容易的事。明修棧道發展經濟的同時也要暗渡陳倉做好防禦,王旁這麼做不是沒有原因,他知道交趾李朝建立之後,就盯着北宋所屬嶺南各州郴,意在乘機進行吞食。而且歷史上著名北宋與交趾的戰爭就發生在趙頊當政時期,王旁清楚的知道在未來幾年,交趾的李朝會對北宋的嶺南地區發動了一次襲擊,攻陷了欽州、廉州和邕州。在攻陷邕州之後,被殺的北宋軍民士吏達五萬八千餘人。
自從到達邕州,王旁的潛意識收到這段歷史的信息之後,他就開始抓緊佈局邕州的防禦,對他來說交趾就像倭奴一樣,都是外敵。這種情愫,不同於王旁對大理,對吐蕃,西夏以及遼國。所以防範和抵禦交趾也是王旁在邕州要做的重要的事之一,只是這麼大的事,現在交給陳康去做。陳康能不感到壓力和榮幸嗎?尤其是在對陳康灌輸了防禦的重要xìng,陳康更是感覺王旁對自己器重有加,別說他自小因爲殘了一隻腳而牴觸的火藥,現在就是讓他學董存瑞端着火藥包去炸點什麼,他都萬死不辭。當然,他也不知道董存瑞是誰。
忙忙碌碌中天sè已經黑了下來,王旁就地在書房簡單用過晚飯,焦德友帶着賈憲來到了王府。偌大的王府門廳壯麗,府內雕樑畫棟燈火輝煌,賈憲已經得目不暇接,欣賞驚歎之餘跟隨焦德友來到王旁書房。此時見王旁端坐書案之後,已與白天那個便服出現在銀行的大掌櫃有所不同。王旁正襟危坐,房內裝點大方雅緻,身前一張楠木書案着實厚重,更加襯出王旁的威儀。本來憋了一肚子的話,這會見到的是在王府的王爺,忽然賈憲還真有點牴觸了,自己要是萬一說錯了,可怎麼辦?白天他追王旁的時候可不是這麼想,那位和顏悅sè的翩翩公子,此刻一旦被這氣勢裝點,還真有點坐在書案之後不怒自威的感覺。
“王爺,我把賈憲帶來了。”焦德友上前行禮。
王旁一擺手:“二位請坐,賈憲,你有什麼想法要對我說?”
賈憲坐都沒敢坐,趕忙行禮說道:“王爺,我,我,我”他 說着偷眼了焦德友。
“我什麼我,讓你說你就說,你緊張什麼什麼?”焦德友朝着賈憲一瞪眼。
“曖! ”賈憲答應一聲,醞釀一下情緒,心想自己研究jīng算多年,如今總算有用武之地,必定要在王爺面前好好展現一番,纔對得起自己南下投奔王旁這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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