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康沒費半點力氣就說服張常,在陳康的心裡趙頊要殺自己而王旁挺身而出那一刻總是出現,他隱隱的將王旁所有遇害都歸結到因爲自己的不小心,讓廣源的事情走路風聲才導致王旁的殺身之禍,所以,王旁的仇對陳康來說已經刻骨銘心,此生不報他難瞑目。
見張常讓夫人給自己找出幾件路上帶的衣服,自己又從西邊的意見茅屋中取出了長槍,拿在手裡比劃了幾下,長槍呼呼的貫着風,身手不減當年,兩個孩子跳着腳拍手喊着好,陳康滿意的點點頭。
張常放下長槍,擦了擦額頭的汗:“不行啦,年歲不饒人!”
“沒問題,沒問題。”陳康笑着說道。
夫人有些不捨:“既然來了,吃過飯再上路吧!”?? 爭宋
陳康取出幾兩銀子:“張夫人,這些你拿着,等我們事情辦好了,就來接你們!”
夫人推卻到:“這,不能收!”
張常說道:“收下吧,你照顧好勇兒,如果有什麼事情,就去投奔清兒!”
見張常去意已決,夫人趕忙準備了午飯,又給幾個人多多準備了些乾糧。
幾天之後,張常,陳康帶着陳邕來到沙苑,沙苑在是現在的陝西大荔南洛水與渭水間,東西八十里,南北三十里,據傳說早期一大片沙草地,是歷朝的牧馬的場所,但在五代後逐漸變成池涸沙徒、旱澇頻繁的環境惡化之地,現在這地方不但荒涼,而且到處凸、凹不平,十分難行,當地人管地勢高的地方叫沙阜,低的地方叫沙窪,有水的地方叫沙地,有鹼的地方叫沙滷(音魯),有草的地方叫沙灘,平坦的地方叫沙板,黃沙一片叫沙漠,沙礫大的叫沙磧。
也正是由於這種旱澇頻繁的惡劣的環境,當地人生活十分艱難,加上這高低不平的地勢,沙阜和沙窪交錯的地方常會有劫匪出沒。
驢車在路上走着,車上的陳康和張常警覺的觀察着周圍和地形的變化。
“陳先生,我也聽說張平來了此地,不過人家是官,咱現在是平民百姓,你說他能跟我的想法一樣嗎!”
“駕。”陳康趕着驢車。
“那就不清楚了,我上次來的時候,是他剛剛調任此地,我也是遇到了劫匪剛好他是招討使,負責剿滅劫匪,這麼這我們才見過一面,當時他還特意款待了我,也說雖然做了朝廷官員,但是還是懷念當年跟着王爺的日子!”
“話是這麼說,可人家做官這麼多年了,肯定和咱們想法不一樣了,人都會變得嘛!”
“算了,咱們見機行事,反正高公子也說了,想知道王爺舊部的情況,萬一張平不願意再跟着咱們一起,咱就當完成一個調查的事就行了,況且我們這次又不是打家劫舍,正經做生意去的,人多了也未必好!”
這一路還算順暢,說話間已經進了沙苑的州城。
與在衙門辦公的知州,通判以及各部門的長吏等文職官員不同,招討使是地方上的武將,各路各州地方上武將吃住行都在軍營,城中的軍營和衙門相同在於也是院落的羣組,不同的同區別是府衙門匾高掛,府衙外面值守的是衙役,而軍營外面值守的則是廂兵。
陳康說明來意,一名士兵告訴他,張平已經不是招討使了現在張平擔任的是招撫使,對於陳康來說,張平是什麼官職並不重要,他們在軍營外面等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一名士兵站在大門外的臺階上招呼他:“你,進了,張將軍要見你!”
陳康讓張常和陳邕在外面等着,一個人跟着士兵走進大營,這座建築羣組除了進門大院高閣之外,其他都是一個個院落組成,穿廊過院士兵將陳康帶到張平的辦公所在。
“張將軍,陳康帶到!”
“有請,咳咳咳。”聲音倒是張平的聲音,陳康聽到一陣的急促的咳嗽聲。
推開門,張平正朝陳康走過來,兩年沒見張平消瘦了很多,這身形哪有當年王旁身邊侍衛的樣子,還不如大病痊癒之後的陳康。?? 爭宋
“張將軍,久違了!”
“陳先生快請坐,快請坐。”張平拉着陳康,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
陳康感覺張平的手冰涼:“張將軍,你這是怎麼了!”
“唉,沒什麼,去年剿匪的時候受了傷,然後一直就沒恢復好!”
“那怎麼沒回京城,這地方窮山惡水的,恐怕好郎中都很難找到。”陳康嘆息的說道。
“沒事,這不是退居二線了嗎,原來是招討使,現在是招撫使,索『性』此地匪患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了,現在就盼着有個幾年好年景,能讓百姓收成上去了,自然也就太平了,咳咳咳。”張平說着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陳康皺着眉頭,心疼肯定是心疼的,畢竟跟着王爺的時候,大家相處都有兄弟的情誼,可這樣子怎麼勸他在跟自己一路,別說誰保護誰了,要是有個危險的事,他自己都難保護自己。
張平咳完了,喝了點水感覺好多了,見陳康一臉關切的看着自己,忙笑了笑說道:“真不好意思,讓你見我這樣,過了不『惑』之年,病全來了,哪像陳先生你,還這麼精神!”
“我也是半百的人了,湊合着吧!”
“陳邕呢,你怎麼沒帶他出來!”
張平一提醒陳康才說道:“陳邕和張常現在外面!”
“張常,是不是那個漫將軍,!”
“正是!”
“哈哈,你怎麼把他也帶了,咳咳咳,快快,請他們進來!”
“先等等,張將軍,我這次來是想跟你說個事,孩子在眼前不方便,等我說完了再叫他!”
張平收着咳點點頭,他這病自己知道沒辦法治,按現在醫學理論說是那場仗傷了鎖骨,導致肺淤血,可在宋代來說,這根本沒法治,平時張平已經開始咳血,他只當自己是沒的救了。
陳康把在延州的經歷大致述說了一遍,張平聚精會神的聽着,等陳康都講完了,張平一生不吭,連咳嗽都不咳了。
看着張平凝思不語,陳康說道:“張將軍,我這次來本來打算邀你乾脆辭官不做,跟我去助這位高公子,不過你要是不想去也就算了,人各有志不能勉強!”
張平搖搖頭,嘆了口氣:“不是我不想去,你看我這身子,去了也是拖累!”
這點陳康也認同,心裡難過但也說不出來什麼。
張平轉而說道:“陳先生,我覺得高公子所說的事,倒也聽不出什麼破綻,可是這在西夏販鹽的事我覺得不可能,這點子奇巧,這是不是太折騰了,你想幾千斤鹽,你到了那邊要需要很多庫房,還要很多的人手,這有買有賣的,也不是三四個人就能辦成的事,總之,我覺得不太可能!”
張平說的疑問陳康心裡也有,可是看當初高雨說的那麼篤定,即便試試也無妨。?? 爭宋
“張將軍,不管能不能做成,我們也只想去試一試,你的身體要多保重!”
張平點了點頭:“陳先生,你們住哪裡!”
“我們剛進城,既然你不能跟我們同去,那我打算今天就回程,我們還要去趟延州呢!”
“你今天先別走,城外五里有家驛站,我這有驛券你們先在那住下,晚點時候我會過去找你們,正好我也想見見漫將軍!”
陳康也不多推脫,拿着驛券趕着驢車又出了城,張常聽到陳康說起張平的病情,也是嘆息不已,晚上,陳康和張常準備了酒菜等着張平。
“陳先生,你說張平他會來嗎!”
“肯定會!”
“你這麼肯定!”
“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叫做物以類聚人以羣分,憑王爺的『性』格,待人以及張將軍等人的爲人,我相信他一定會來!”
啪啪啪,幾聲叫門身,張常轉身開開房門,張平站在門外,雖然張常也聽陳康說了,張平似乎病的很重,但還是被張平瘦的脫了相的樣子嚇了一跳,灰的圓領長袍在他的身上都顯得有些寬鬆,哪有當年武將的樣子,當年戰場上的兄弟見面,和他們與陳康見面的情感又是不同,兄弟相擁互相拍拍了,千言萬語竟不知道如何說起。
“來,酒菜已經擺好了,張將軍請入座吧。”陳康一旁說道。
張平邁步走進房間,陳康和張常這才注意到,張平身後還跟着一個人,這個人年歲有四十歲上下,身材高大黑亮亮的面龐,一雙豹眼顯得十分精神,最特別的是他的手中拿着一把十字金剛杵,整個人站在就像一尊鐵金剛一般。
“來,我跟你們介紹下,這位叫張豹!”
“張豹。”陳康不由一愣,“你有個兄長叫張英。”陳康接着問道,張常不知道張英張豹的,他悄悄問道:“張英是誰!”
“正是在下!”
陳康看着張平微笑,忽然明白張平自己不能去,但是他爲自己找了一個好幫手,他連忙邀請到:“快請坐!”
轉身對張平說道:“這個你就不知道了,張英,綽號土豹子,他有弟弟人送勇金剛張豹,兄弟曾與小義士艾虎等人一起救過白眉大俠徐良,可惜張英後來被小五義的霹靂鬼韓天錦失手錯殺,張豹就離開開封府不知去向!”
“唉,當年年輕氣盛,索『性』立刻京城佔山爲王,後來才知道我哥哥是被**所傷,韓天錦是爲了救我哥,悔之晚矣。”張豹嘆氣說道。
張平點點頭:“浪子回頭金不換,既然你已經收手,又不想被朝廷招安,我讓你做的這件事,你可要做好!”
張豹點點頭:“那當然,當年鎮南王是包丞相的義子,就衝這個我也會出面!”
陳康張常大喜,幾個人推杯換盞說起當年事,無不哀嘆惋惜,第二日 張常,陳康,張豹辭別張平上路,他們此行能否順利完成高雨布置的任務。
而此刻的高雨,也已經來到興慶府,面對馬上要見到的樑落瑤,高雨想好了應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