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灣水師基地,水寨大門緩緩大開,數艘五桅大船緩緩駛進水寨大門,馬友與曹新宇兩人站在水寨之上,目視着傷痕累累的五艘戰船緩緩靠向碼頭,碼頭之上,一片喧鬧,不少士兵擡着擔架已經候在碼頭之上,準備將戰船之上的傷者第一時間擡下來送去醫治。這是一支剛剛從戰場之上歸來的隊伍。
“這一仗打得激烈啊!”馬友看着佈滿傷痕的戰船,轉身對着曹新宇道:“荊州水師愈來愈不好對付了呢!” . .
“那是自然,荊州水師實力雄厚,開始時,被我們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傷亡慘重,現在已經回過氣來,必然會想出各種各樣的法子抵禦我們強大的火力,只消他們扛住了我們的進攻,以他們的數量,我們自然會吃虧的。”曹新宇點點頭。
“都督要我們襲佔古臺船廠,這個任務難度不小呢!”馬友搖頭嘆息道。
“不是難度不小,而是不大可能完成!”曹新宇道,“走吧,去迎迎計無量,這一次他試探性的攻擊,看看能給我們帶來一些什麼樣的消息。”
兩人大步走向碼頭,看着從船幫之上跳下來的計無量,同時拱了拱手。
“辛苦了,計將軍!”馬友道。
“多謝二位將軍!”計無量拱手還禮,臉上掩飾不住的疲憊和一些失望。 . .
“傷亡怎麼樣?”曹新宇看着一架架擔架從身邊走過,問計無量道。
“一百多人受傷,多數是箭傷和燒傷。還有三十幾個弟兄永遠留在蒼江裡了!”計無量咬着牙道:“那些龜兒子也不輕鬆。傷亡遠超我們。”
“那是自然!”馬友笑着拍拍計無量。“荊州水師那些龜兒子,如何能與我們的健兒相比。老計,還扛得住吧?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沒事兒,這次出擊,雖然沒撈到什麼好處,但也有不少新發現,正要與二位將軍回稟!”計無量道。
“那就辛苦計將軍了,走。我們去議事堂!”馬友笑道。“這裡交給下面吧,這幾隻船隻怕要好好地檢修一下子,短時間內恐怕不能出戰了。”
進了水寨的議事堂,大門立即被關了起來,屋裡只剩下了三名水師將領。
“正如都督所猜想的那樣,荊州水師近期肯定有大動作,他們對蒼江的封鎖達到了一個前未有的程度。”計無量站在議事堂當中一個巨大的沙盤前,那裡面蜿蜒的蒼江被活靈活現的塑造了出來。從沙盤的擋沿之上拿了幾隻小船模型,計無量擺到了航道之上,“很長時間以來。李宏超都沒有將他的水師運動到這個位置上來,因爲這裡離我們已經很近了。我們隨時可能集結主力前往對他進行打擊,但是這一次,他不但來了,而且帶來了他的主力艦隊。這是我此次出擊沒有想到的。”計無量心有餘悸地道:“等到發現那裡竟然是李宏超的主力時,已經離他們很近了,險些便沒有逃脫!”
“李宏超率領他的主力艦隊到了這裡,很明顯是要將我們堵在這邊,爲此他不惜與我們進行決戰。”曹新宇點頭道:“他這麼做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爲了掩護在荊州那邊的行動,也就是都督猜測的程羣有可能的渡江計劃。”
“姚長坤將軍在江北兵力不足,我們如果不能對程羣的渡江計劃進行干擾的話,一旦程羣主力過江,就會對姚將軍那邊帶來大麻煩,老曹,你說現在怎麼辦?”馬友煩燥不安地道。
曹新宇長長地吸了一口氣,“老馬,這不是我們應當操心的事情,對於整個戰略計劃,都督府應當有一個全面的統籌安排,而我們,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好。做好了我們自己的事情,便等於幫到了姚長坤將軍了。”
與馬友相比,曹新宇顯得更加冷靜。
“現在我們怎麼做?”
“第一,都督交給我們的任務是拿下古臺船廠。這個我們必須想辦法完成。”
計無量搖搖頭,“這不大可能,現在李宏超封鎖着整個航道,我們根本無法威脅到古臺船廠。除非我們能擊潰李宏超的主力艦隊,但很明顯,以我們現在的實力是不可能的。”
“不能擊潰他的主力艦隊,不代表沒有別的辦法。”曹新宇陰冷的一笑。“第二,一口氣無法吃掉他的主力艦隊,那我們便零打碎敲,今天干掉他一艘,明天吃掉他一艘,如果打掉了他的古臺船廠,那麼他損失一艘可就去了一艘,再也無法及時補齊,時間一長,當荊州水師無法在蒼江之上與我們抗衡之時,便是我們控制蒼江的時候,到了那時,你們說說,失去了江南支援的程羣,在江北還是我們徵北軍的對手麼?”
“關鍵是如何拿下古臺船廠?”計無量敲敲桌子,問道。
“我們需要發動一次大規模的進攻!”曹新宇兩眼盯着航道,“看到這裡了麼,這條小支流!”
“看到了,他有什麼用,五桅戰船根本就沒有辦法進去,我們無法在這裡設伏,這一次李宏超選定的殂擊地點很巧,根本無法隱藏兵力,只能與其硬碰硬。這樣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我們徵北軍可不幹。”馬友嘆息道:“我們損失不起啊,老曹,我們現在五桅戰艦隻有三十餘艘,李宏超可有接近百艘。”
“是啊,光是封鎖航道,這一次李宏超就帶來了超過六十艘戰艦,是我們的一倍啊!”計無量也是連連搖頭。
“蒼江江面雖寬,但也容不下如此多的戰船同時擺開作戰,能一次性投入的也就只能這麼多,所以我們不必害怕。在單艦的作戰能力,火力之上,我們遠佔上風,更何況,這一次出擊,我不要勝,只要敗。”
“敗?”馬友和計無量都瞪大了眼睛,迷惑不解地看着曹新宇。
“關鍵就是這條支流。”曹新宇點點沙盤之上的那條與蒼江比起來小得就像一溪溝的支流,“五桅戰艦進不去,但是蒙衝艦,赤馬艦可是能夠輕易地進去藏起來。”
馬友眼睛一亮,“你是想將這些小船藏進這條支流,我們主力出擊主動挑釁,與對手作戰,然後佯敗後退。”
“不錯,我們佯敗後退,李宏超數次慘敗於我們手上,這一次好不容易有了擊敗我們的機會,而且他又有戰艦數量上的優勢,他必然會緊追不捨,他一追,古臺船廠可就無遮無擋地暴露在我們這些小船的攻擊之下。”曹新宇笑道。
“這些小船如何能拿下古臺船廠?他們毫無攻擊力,古臺船廠雖然沒有戰艦保護了,但設在岸上的霹靂炮仍然可以有效對我們的小船形成攻擊的。”計無量道。
曹新宇扁扁嘴,“就霹靂炮那個發射速度,那個準頭,要是能打得中速度極快的赤馬,蒙衝,那纔是有鬼了。”
“可是這些小船能帶多少人,如何拿下古臺船廠,那裡可是有很多荊州駐軍的。”
“我要得不是拿下古臺船廠,而是毀掉他!”曹新宇冷冷地道:“老馬,從益州調來的那批猛火油這一次可就用得上了,我要讓古臺船廠變成一堆大篝火。”
計無量與馬友兩人盯着沙船之中那條細細的支流,漸漸的兩眼開始放光,“這一次放火,我去幹。”馬友興奮地道:“指揮水師作戰,如何拿捏分寸,我不如你們兩個,但這等趁着月黑風高夜,去殺人放火我可是極擅長的。”
“馬將軍,這是極危險的。可以說是一條有去無回的路,燒了古臺船廠,出去的船隊沒有可能返回了,先不說古臺船石肯定還有一些留守艦隊,便是李宏超情急之下的反撲,也足以將這些小船盡數砸進蒼江中去。還是另選一人帶隊吧!”
馬友連連搖頭,“這麼大的事,派別人我不放心,老曹,這樣的機會可是隻有一次,一次不成功,再想誘李宏超上當,那可就是千難萬難了。我必須親自去,再說了,我也不傻,燒了對方的船廠,搗了人家的老窩,我還傻乎乎的原路返回啊,告訴你老曹,我立馬渡江登岸,從岸上跑回望江灣來,我還不信他們敢派人上岸追我們。”
曹新宇與計無量都是一怔,旋即哈哈大笑起來,“是我們糊塗了,在水師幹久了,一想便是如何駕船回來,卻沒有想到可以棄船登岸。那就這樣幹,我與老計兩人指揮對李宏超作戰,將他一步步誘惑着遠離這條支流,然後你便趁機潛過去放火。”
“一戰功成!”計無量伸出手來。
“徵北軍戰無不勝!”馬友伸出手,握住計無量的手。
“徵北軍萬勝!”曹新宇將自己的手覆蓋在兩人的手上。
三人對視一眼,會心地大笑起來。
三天之後,徵北軍水師傾巢而出,三十餘艘五桅戰艦分成兩個批次,逐一駛出望江灣水寨,而在這些龐然大物中間,二十艘不起眼的蒙衝艦,赤馬艦夾雜其間,任誰也不會想到,這一次如此大規模的水師出擊,唯一的目就是爲這二十艘小船作掩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