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州,一場大戰剛剛結束,在開洪,射陽兩地同時展開的這一場彙集了雙方二十餘萬大軍的大戰仍是未分伯仲,從良在射陽吃了札木合一個大虧,驍衛損失了近三千人,泰州地方鎮軍損失超萬人,但在開洪,土爾扈特部由親王巴蘇統率的軍隊卻被馮從義大敗,損失兵馬亦超過五千餘人,大越軍隊雖然損失部隊更多,但多是部卒,補充訓練較易,而蒙騎損失了數千騎,卻讓皇帝兀達好一陣心疼肚疼,這可不是一年半載便能訓練出來的精兵。
這一仗亦讓兀達更是警醒,蒙元已是竭盡全力,全國動員,而大越只不過是動員了兩支衛軍和一支地方鎮軍,便能頑強在邊境之上死死地頂住蒙族鐵騎,想想大越廣袤的領土,無數的人丁,兀達便不由有些心寒,與大越這頭巨象相比,蒙元充其量只能算是一條餓狼,如果大象不出什麼大問題,餓狼再兇,亦難是對手。
益州亦讓他惱火,王好古在蒙元好不容易等到的機會面前,竟然不惜一死,從而使兀達的如意算盤落空,益州落入雲昭手中,已漸成大患,烏力其與鐵尼格數萬大軍與其在臨高對峙,數戰不勝不說,竟然讓雲昭突出奇兵,襲佔興合,面臨着後路被切斷的危險,烏力其與鐵尼格只能倉惶率軍退到劍關,好不容易拿到手的興合,興慶,全都拱手送給了雲昭。現在只能扼守劍關。守住雲昭出益州的道路。
唯一有點小勝的就是安慶了,脫脫在自己的威逼之下,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終於搶回了十里鋪,但面對着安慶與石堡的聯防之後,亦是無法寸進,雲昭留下的一支偏師,就能擋住自己一位親王。
縱橫天下的蒙騎居然被逼得要去守城。而怯於野戰,這讓兀達實在是臉上發燒。有時想想也覺得奇怪,雲昭出身只不過一個區區的獵戶,怎麼能將自己手下這些熟讀兵書的大將們打得找不着北,這天下還當真有生而知之者麼?
寒冬已至,一夜北風過後,天上便飄飄灑灑下起了雪花。至明年開春,騎兵是不可能大動了。戰事只能告一段落。
所幸的是。想到莫勒帶回來的情報,兀達的心中便充滿了希望,大越這頭大象憑藉外力的確難以打倒,但當他內部腐亂之後,卻會自己打敗自己,他可以等,他等得起。
休戰!兀達向他所有一線的部隊下達命令。現在。他需要的只是時間而已,讓時間來發酵大越內部那已經腫得發亮的膿瘡吧。自己要做的只是等那個膿瘡破裂的時候。
扎爾赤兀惕部,土爾扈特部緩緩退出泰州。
泰州城。馮從義,從良兩位主將,武衛兩位統領蘇燦,關震雲,驍衛兩位統領章玉亭,孫傳亮奉四皇子李逍之命,齊聚泰州。
“各位將軍辛苦了!”泰州城內,原泰州府衙被李逍臨時徵爲行轅,此時,寬敞的大廳內,一盆盆炭火燒得極旺,與外面的寒冷相反,裡面溫暖如春。李逍滿面春風,站在主位。“今日本王略備薄酒,爲謝各位將軍鞍馬勞頓。”
“多謝四爺!”諸將一齊躬身,“爲國分憂,雖死而不辭。”
李逍微微點頭,端起面前的酒杯,“這第一杯酒,讓我們一齊祝陛下身體安康,大越福澤綿延,萬世永昌。”
“萬歲,萬歲,萬萬歲!”以馮從義,從良爲首的諸將舉杯躬身,山呼萬歲,直起身子,一飲而盡。
“這第二杯酒,本王賀各位將軍這一年來,率軍奮戰於前線,使蒙元不能寸進,大揚我大越軍威。”
“謝四爺!”衆多將領再一次一飲而盡。
“從將軍?”看着從良面有愧色,李逍微笑着向他舉起酒杯示意。
從良大步出列,“末將慚愧,在射陽損兵折將,讓王爺蒙羞了。”
李逍大笑:“從將軍這是說那裡話,如果不是你在射陽奮勇作戰,雖受挫而氣不墜,馮將軍如何能在開洪從容敗敵?馮老將軍,你說是也不是?”
馮從義一撫花白的鬍子,端着酒杯,走到從良跟前,“王爺說得不錯,開洪射陽,武衛驍衛,本是一體,何分彼此,沒有從良將軍的死戰不退,射陽的扎爾赤兀惕部調轉頭來,我在開洪,必不能勝,從將軍,這一杯,我陪你飲了。”
從良感激地看了馮從義一眼,“末將愧受了!”
李逍大步上前,舉起酒杯,與兩人依次相碰,“來,幹!只需我們精誠團結,以我大越軍力,遲早盡殲蒙元與大漠之上。”
“願隨王爺鞍前馬後,奮勇殺敵!”兩員將領昂首挺胸。
“好,好,有兩位將軍相助,本王何愁大事不成?”李逍走回主位,“馮老將軍,來前線時,你曾對我說過,對蒙元之戰,不可能速勝,只能形成相持,然後以我大越強大的國力慢慢地耗死他們,當時我還不以爲然,現在看來,果如你所說啊,要不是你當初的一翻逆耳忠言,而是由着我的性子來,只怕現在我已經大敗塗地了,我敬你一杯。”
“王爺英明睿智,能聽逆耳忠言,乃是我等做臣子的幸事,我敬王爺。”
“同飲,同飲!”這一番話說得李逍是心花怒放,舉起杯子,遍敬諸將。
“這下一杯酒,我卻是要拜託各位了!”李逍笑着道:“今日召集各位前來,除了給各位將軍慶功之外,還有一件事。三天之後,我將啓程赴京,向皇帝陛下述職。這一去一來之間,至少亦要三月之數。這期間,便拜託各位了。”
衆將靜靜地望着李逍。此時返京,自然不僅僅是向皇帝陛下述職,陝州叛亂,大皇子李鑑率左右武衛平叛,原本以爲這是十個指頭捏田螺,十拿九穩的事情,但事情的發展居然大出衆人意料之外,葉開在陝州被叛軍打得大敗。入冬之前的一場敗場,使他徹底被趕出了陝州,退入了貴州,而叛軍亦乘勢追擊,反叛的烽火已經漫延入貴州,朝野震動,皇帝陛下大怒。
相比與大皇子的慘敗。四爺率兩衛兵馬獨抗蒙元鐵騎,雖說沒有收復失地。但至少也打了一個不勝不敗。而蒙元與叛軍的實力相比,相差又何止萬里計?兩位皇子之才,孰高孰低,已是一目瞭然。
衆將心中明瞭,臉上都是露出微笑,能在這廳中坐着,自然都是被李逍視爲可以依靠的親信。衆人亦覺得在四爺麾下打仗分外順心,四爺雖然不懂軍事。但卻勝在既然不懂,就不裝懂。完全不干涉麾下將領們如何作戰,作戰之事,完全交與了馮從義與從良兩人來統籌,他只是坐鎮泰州,籌備糧草,徵集民夫,統管後勤,爲大軍做好後勤大管家。而一旦前線吃了敗仗,李逍卻敢於將責任全部攬在自己肩上,也正是因爲李逍的這種態度,才使前線各將打起仗來,能夠完全放開,以基餘都是步卒的部隊硬抗蒙軍鐵騎,維持了一個不勝不敗的局面,而這也正是馮從良制定的抗蒙策略,拖,耗!
能維持不勝不敗,於大越而言,便已是勝利。要知道,大越十二衛,來到泰州的可僅僅只有兩衛。
也許當四爺從上京返回的時候,便已經不是王爺,而是太子了。
“我走之後,軍事盡付於馮從義老將軍,馮老將軍,多多辛苦了!”李逍道。
“四爺儘管放心,有我馮從義在一天,蒙軍便別想踏進泰州一步。”
李逍微笑點頭,“有馮老將軍坐鎮,我放心得下。民政,以及大軍的後勤,民夫的徵集,糧草的統籌,請權知州多多費心。”李逍的目光轉向泰州知州權昌斌。
“職下定然盡心盡力,不負王爺期望。”權昌斌在座位之上欠身道。
“好,權知州的才能出衆,能文能武,我大越缺的就是你這樣的人才,權知州,等打勝這一仗之後,我會向父皇保舉你進入內閣,亦能爲國爲民,再展所負。”
權昌斌大喜,李逍是什麼人,現在是皇子,而不久的將來,這大越的皇位還能跑得了嗎?他既然說了這話,而且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的,自己的前途當真是一片光明啊!坐在哪裡,眼前一片星星亂冒。
“好,正事說完,現在我們便開懷暢飲!”李逍大笑道:“今年雪下得早,下得大,亦下得好,瑞雪兆豐年,明年我大越想必又是一個豐收年。這是天佑我大越啊!諸位,請!”
酒宴盡興而歸,諸將大多除了行轅大門,便上馬徑自奔回前線,雖說蒙軍已經撤退,但終是大意不得,他們的面前的蒙軍將領,可都是經驗極其豐富之輩,要是殺一個回馬槍,那樂子可就大了。
但還是有一人落在了後面,目送着衆將離開之後,蘇燦隨着李逍進入了內室。
“益州雲昭,讓我寢食難安啊!”李逍的眉宇之間已經完全沒有了先前的寫意,若有所思地轉豐茶杯,“左右爲難,難以決擇!”
“雲昭以前只是安慶邊將,即便受封爲宣威將軍,但位高權輕,亦是無足輕重,但沒有想到此子如此謀略,竟然取了益州,如今坐擁益州,擁兵數萬,只要他想,隨時可以組建起超過十萬的大軍,想再動他,可就是難上加難了。”蘇燦搖頭道。
“於私,我難容他。而於公,我不能不容他。”李逍嘆道:“他不僅替大越奪加了益州,更是吸引了蒙元數萬鐵騎,爲我泰州減輕了極大的壓力,而以後在反攻之中,益州的地位亦是舉足輕重,蘇燦,你知道我宿夜難眠麼?”
蘇燦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思忖半晌,“王爺,末將覺得,此事也許很簡單。”
“此話怎講?”李逍眼睛一亮。
(取不好章節名,苦惱中,這一章承上啓下,征途的第二卷寫到這裡,便完結了,接下來便是第三捲了,大越皇位花落誰家?雲昭如何生存發展壯大,柔娘將知道雲昭的下落,她將如何決擇,紅娘子勢力愈大,席捲數州,但義軍內部亦是矛盾重重,佛佗聖女之爭爆發,)
最後說一句,那位兄弟要與我賭劇情?想當年馬踏天下之時,無數兄弟自切jj,不勝快哉!哈哈哈,大笑三聲,得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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