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上最可怕的不是死,而是等死。更可怕的不是等死,而是明知自己會死,卻不知是什麼時間會死,司馬瑞現在就處在這種狀況之下。在玉門關,他並沒有受到什麼虐待,因爲雲昭明確說要把他養得白白胖胖的,雖然底下的那些獄囚不知道爲什麼高高在上的大都督要如此之般,但大人物總有他們自己的想法,不是他們這些人揣澤的,於是乎在牢中死囚一般要享受的那些待遇,司馬瑞是一樣也沒有遇到過,相反,他在獄中的生活是很受優待的。
說實在的,人真是一個很賤的東西,越是這樣,司馬瑞便越是膽寒,雖然每日有酒有肉,隔三岔五還將他拉出去曬曬太陽,吹吹風,但擔驚受怕的司馬瑞仍是一日瘦似一日,在雲昭找他談過之後,這種恐慌更是與日俱增,身體急劇消瘦,把玉門關大牢上到牢頭,下至獄卒一個個急得不行,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不行,司馬瑞那裡吃得下,睡得着?最後沒得辦法,只能將肉啊,飯啊統統熬成粥,然後派人硬灌下去,這樣纔算保住了他一條命,但仍然瘦得不成人形了,往那裡一站,麻桿一般,似乎風一吹便能將他吹倒。
今日萬元將他提走,玉門關上上下下如釋重負,總算要將這個祖宗送走了,當下便興沖沖地的打開牢門,那知司馬瑞平時看着溫順,今日且猶如化身巨人,賴在獄中就是不走。哭天喊地,打拱求饒,滿地打滾,將衆人鬧得厭煩了,一涌而上,五花大綁,胡亂扯了一些他的衣物,塞進嘴裡,這纔將他擡出牢房,交給了萬元。關進一輛密封的馬車,送走了這個瘟神。
這一天,平時吝嗇之極的牢頭破天慌地自掏腰包,請所有的獄卒去了玉門關最好的酒樓,大搓了一頓以示慶祝。
雖然已經過去了七八年,但是當年沈風的頭顱高懸於司馬瑞的中軍旗下,數千鷹嘴巖兄弟爲了搶回沈風的頭顱而前仆後繼地向着列陣的盧城邊軍發起進攻的情景仍然歷歷在目,無數的兄弟倒在牀弩以及各類強弓硬弩之下,這麼多年過去。鷹嘴巖的老兄弟每每提起司馬瑞,無不是恨得咬牙切齒。
三眼虎大步奔到馬車前。甚至等不及士兵打開車門,提起小鉢一般大的拳頭,咣噹一拳,將車門打碎,一伸手,已是將裡面捆得綜子一般的司馬瑞拖了出來。
卡着司馬瑞的脖子,將他的提到自己眼前,司馬瑞驚恐的眼睛與三眼虎對個正着。
三眼虎仰天大笑,“司馬瑞。認得爺爺我是誰嗎?”
司馬瑞驚恐地連連搖頭,他時當真認不得三眼虎,當年他是高高在上的盧城主將,何曾認得一個小小的馬匪?
“江湖上都稱呼爺爺叫三眼虎,是鷹嘴巖的好漢!”三眼虎雷霆的吼叫聲震得司馬瑞耳朵嗡嗡作響,前面的他沒有聽清,但鷹嘴巖三個字卻是聽得一清二楚。他落到這一田地,最怕聽到就是這三個字,看着三眼虎憤怒的眼睛,他兩眼一翻。竟然嚇得昏了過去。
“狗賊,你也有今天!”三眼虎一聲痛罵,握緊拳頭,一拳擂在司馬瑞的小腹之上,昏迷過去的司馬瑞立時便被這一拳打得痛醒了過來,雖然被綁着,但他仍然痛得上下兩個半身向中間蜷縮起來,眼淚鼻涕齊飛,慘聲哀嚎。
三眼虎獰笑一聲,粗壯的手臂一揚,將司馬瑞拋了起來,緊跟着飛起一腿,將對方直踹得飛了出去,卟的一聲,破麻袋一樣跌在地上。
“受死吧!”看着在地上翻滾的司馬瑞,三眼虎大吼一聲,助跑幾步,騰空躍起,膝蓋突出,從空中重重地落了下來,這一下要是擊實了,司馬瑞當場便是報銷。
“虎將軍不要!”有驚呼聲傳來,一邊樸德猛和耿衝二人剛好趕到,看到這一幕,都是吃了一驚,沒有想到三眼虎二話不說,剛一見面便痛下殺手。
耿衝飛身而起,半空中一伸手,牢牢地抱住三眼虎的腰,將他從空中拖了下來,樸德猛則是猛撲上去,一蹲身抓住司馬瑞,手腕一擰,將他摔到自己身後。
三眼虎一落地,反手一拳已是擊下耿衝,耿衝嘿地一聲,一伸手已是架住了對方的勢大力沉含怒而發的一拳,瞬息之間,兩人交手數招,三眼虎是格鬥高手,但耿衝是徵北軍職方司大將,行軍佈陣,指揮大軍或許欠缺能力,但單打獨鬥可是極爲擅長,數招之間,竟然穩穩佔了上風,將三眼虎逼得連連後退。
“住手!”眼見控制住了局勢,樸德猛站直了身子,喝道。
“得罪了!”耿衝一收手,身體猛然後退,迅速擺脫了三眼虎的攻擊,笑看着對方。
三眼虎心中悚然,剛剛幾招,他已明白,擒拿格鬥,自己絕不是眼前這個不顯山來露水的傢伙的對手,與他相處了這麼條時間,自己竟然還一直瞧不起對手,認爲對手不過爾爾,今天一交手,才知道深淺,看着對手的眼神都有些變了。自己想要戰勝他,除非自己手中有弓箭,拉開距離纔有可能。
“此人與我鷹嘴巖有不共戴天之仇,爲什麼不能殺他?”他沉聲問道。
“我們徵北軍抓住了他,都督又特地將他留下來,送到這裡,意味着什麼,虎將軍應該明白吧?我們都督說了,此人應當死在鷹嘴巖上,只有這樣,才能告慰鷹嘴巖數千兄弟在天之靈,虎將軍在這裡便將他殺了怎麼行?”樸德猛看着對方,反問道。
“這……”三眼虎一時語塞,半晌方點點頭,“小云子說得有道理!此人應當死在鷹嘴巖。”
樸德猛和耿衝兩人對視一眼,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司馬瑞在那裡?”遠處傳來一聲嬌喝。三人回頭看時,紅娘子已是急步而來。
樸德猛將司馬瑞提了起來,“燕將軍!”
紅娘子盯着司馬瑞,司馬瑞本來就已是驚弓之鳥,吃了三眼虎一頓騰揍,此時已是神志不清,嘴歪眼斜,嘴裡不停地往外冒着白沫。看着對方這副邋遢模樣,紅娘子不由有些作嘔。強忍着內心的不適,紅娘子沉聲問道:“司馬瑞。你還認識我嗎?”
司馬瑞不認識三眼虎,但大名鼎鼎的紅娘子他怎麼不認識?身體頓時打擺子一般抖了起來,要不是樸德猛提着他,他早已是癱軟了下去。
“來人!”看着司馬瑞這副模樣,樸德猛倒擔心這傢伙會被生生地嚇死。
“樸將軍!”幾名衛兵涌了上來。
“將這個傢伙給大夫送過去,告訴他,保住他的命,現在他還不能死!”樸德猛道。
“是,樸將軍!”
看着司馬瑞被拖走。紅娘子突然覺得心中空落落的一無所有,當年鷹嘴巖潰散。沈風身死,而那時的司馬家族對於紅娘子而言,是那麼的高高在上,遙不可及,報仇顯得是那麼的渺芒,正因爲在大漠看不到希望,紅娘子才遠走中原。
時過境遷,當年的那些似乎高不可攀的人物,如今都已被踩在腳下。但這卻不是自己做到的,而時雲昭。沈叔的仇算是能報了,但自己的頭上還壓着另外一座大山,那就是遠在上京的曹氏,那是害死自己父親並讓他背上叛國大帽子的元兇,曹氏的根基遠遠不是司馬家族所能比擬的,紅娘子內心泛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妙妙。回盧城吧,雲昭在雲家村等着你,你們兩個面對面,好好地溝涌一番。我想,對你們會更好!”不知什麼時候,萬元走到了紅娘子身邊,低聲道。
紅娘子默默地轉身向回走去。
“妙妙!”萬元叫道。“聽叔一回吧!”
紅娘子回過頭來,看着萬元,“萬叔,我想靜一靜,我要好好想一想,我想單獨呆一陣子,明天,我帶着司馬瑞先回鷹嘴巖去,樸德猛!”
“末將在!”樸德猛向前跨了一步,抱拳道。
“帶上部隊,明天你們去盧城吧!”
“燕將軍你?”樸德猛猶豫地問道。
“我說過了,我要回鷹嘴巖一趟!”紅娘子斷然轉身,大步離去。
“萬叔,我跟二當家的回鷹嘴巖,你去不去?”三眼虎瞪着眼睛,看着萬元。
萬元苦笑了一聲,“我當然要去,沈老哥,燕老哥都埋在那裡,都七八年了,我也想他們了,便去與他們聊一聊,喝一杯酒吧!”
“萬公,這兩千騎兵您帶去吧,現在關外的蒙軍大股部隊雖然都被消滅了,但還有不股的遊騎以及一些散兵遊勇仍在,你們可不能出半點岔子。”樸德猛道。
萬元點點頭,“也行,反正現在一時沒有戰事,便讓他們隨我去吧。”
“成功!”樸德猛大叫道。
一員小將從一邊跑了過來,“將軍!”
“你,帶着這兩千騎兵,跟着保護燕將軍與萬公,要是出了一點岔子,你就不用回來了!”樸德猛大聲道。
“遵命,將軍!”成功大聲道。
今天很生氣,因爲看到一哥兒在評論區長評大論地吐槽來着,我很少去看評論的,今天就居然去看了,惱火!這已經超出了討論作品的範疇,純粹的人身攻擊了,總得說些什麼吧,很多人說雲昭怎麼樣怎麼樣?是忍者神龜,我想反問你一句,你想怎麼樣?雲昭知道柔娘背叛了自己,嫁給了李四,他能怎樣?提刀衝過去,揮兵殺過去?只怕路還沒走一半,便被殺成渣渣了吧!拜託,這是歷史軍事小說,不是玄幻,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沒有一拳轟掉一座山頭,一巴掌扇飛一個星球好不?他所能做的,只能是默默地增強自己的實力,沒有強大的力量,你滿腔血勇有個屁用?雲昭非得表現得義憤填膺大吼大叫着我要報仇,我要殺李四,我要殺柔娘才能滿足你?如果雲昭真是這樣一個人,誰會跟着他,這樣的人一點成府也沒有,能成大事麼?某些人看書滿足於單純的感官,從來沒有細想過,小說中,雲昭的性格從最初到現在,已經發生了絕大的變化你都沒有讀出來,你說個鬼啊?你在叫嚷着要殺李四,殺柔娘,雲昭想的是挖掉李家的根,那個更狠一些?
至於柔娘,她爲自己找各種理由來開脫,有錯麼?一個做了什麼事,總會爲自己找理由,難道你不是這樣?
再說了,槍手寫小說,從來都不將自己代入進去,而是站在第三者的角度,客觀地去分析,去寫每一個人的心理歷程。
最後很不滿地說一聲,你不滿意走了就好,罵我幹嘛,我又沒有綁着你非看不可,你從一二十萬的公衆版一直看到幾百萬字的vip版,不管你是看的正版還是盜版,一邊看一邊罵我,什麼心態啊?你不喜歡我的小說,起點幾十萬部小說,總能找到你爽的,幹嘛揪住我不放,我是該驕傲呢還是該惱火呢?一位寫手,不管他寫得多好或者多差,但他都是付出自己的辛勤的勞動,至少也要表示尊重吧!
好吧,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得感謝你花費了這麼多時間打了這麼多字,雖然是在罵我!
不說了,超過一千字便要發單章,麻煩!以上這段牢騷是添頭,不會收費,在這裡,特別感謝那些默默支持槍手的書友,接下來,雲昭的戰略將會發生大的改變,征途也要進入最後的中原爭霸了,我會很認真地去寫。不出意外情況,每天仍是早八點晚八點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