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語輯:報復心胸狹窄的人的最好手段,就是不斷的引起他的猜忌,最終讓他感到自己身邊已沒有可信任的人,感到衆叛親離、四面楚歌、孤立無援。
唐武涯和李東昇說了很多話,甚至還大大方方的交了底細,最後卻道:“李東昇,讓我們來做一筆交易,怎麼樣?”
李東昇欣然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唐老闆既然知悉我來美頓的目的,那麼你的交易資本,就是幫助我李東昇在金融市場大撈一把,替我做一個cāo盤手,把握這千載難逢的機會。而作爲你的交易商品,那必然也與我回國有關,否則你也不會這麼大方的勸我回國,不是嗎?”
唐武涯似乎忽然忘記了所有往事的不快,呷了一口酒,老手指點着李東昇,哈哈笑道:“李東昇不愧是李東昇,難怪齊潤遠肯把無sè天書交到你的手裡。”
李東昇駭然道:“你怎麼知道天書在我手裡?”
唐武涯道:“明眼人只要看齊潤遠派金科到你身邊,就知道他的真正心意啦。何況我和齊潤遠還是
那麼多年的老朋友,他有什麼想法,我自然再清楚不過。我甚至還可以告訴你,齊潤遠那麼希望你解開這無sè天書之謎,多半都是爲了秋月霞。好了,這些事情,你自己以後會慢慢知曉,我現在想告訴你的就是,我要的交易商品,是要你回國之後,替我查清楚一件事情。”
李東昇略微沉思,皺眉道:“唐老闆蟄居唐人街這麼多年,難道還查不出當年究竟是下藥害你嗎?”
唐武涯點頭道:“沒錯,這是我唐武涯多年來,唯一的遺憾。要是到死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害了我,那我會死不瞑目。如今既然在美頓沒有線索,那麼線索很可能就在國內,而且還在秋月霞身上,所以你如果回國之後,就又多了一個任務,幫我查查秋月霞。怎麼樣,這筆交易,你可是划得來?”
李東昇疑問道:“既然老唐你知道在秋月霞身上能找到線索,爲何自己不肯直接回去找她呢?”
唐武涯搖頭道:“我不是沒有查過她,甚至還請過私家偵探回國,但是結果都是一無所獲。至於我自己,是不願回國的。一方面,我沒有那個勇氣去見她,當年我對不起她,已經很不應該,如今又想從她身上查起,這一分愧疚,會叫我失了水準。另一方面,她和我相識了那麼久,對我也算了解得很透徹了,我的心思,很難瞞得住她。但是你李東昇卻不同。你就是一個彗星般崛起的人物,雖然很多人都在關注你,對你感興趣,但是這些人,都不知道,你李東昇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你有一種十分強大的自信,自信得叫別人摸不準你的xìng格、底牌。”
李東昇目光灼熱的盯着唐武涯,正sè道:“但是唐老闆,你似乎是個例外。”
唐武涯臉上終於露出了幾分得sè,道:“因爲我花在你身上的工夫,比任何人都多。你李東昇就像是我手裡的一支王牌股票,我要用你這支股票,抄底翻身。”
李東昇不動聲sè的道:“現在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唐老闆憑什麼認爲這一筆買賣可以公平交易?我要是回了中華,那就是你不知道我,我不知道你,如果大家不是心甘情願,彼此少了信任,多了猜疑,那麼很有可能這是一筆失敗的買賣。”既然和唐武涯談到了買賣,李東昇自然會盡快將一個多月來的那個老頑童的形象,轉換成是一個jīng明的合作伙伴。
唐武涯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你能問出這樣的問題,正說明李東昇有合作的誠意。這個問題,我早就想好了,其實我們的交易,是有很好的保障的。這個保障,就是唐麗君。過幾天,她將回到中華,去當曹子喬的伴娘,到時候,我會叫她留意你,督促你的進度。而至於我這一邊,那你就更加不用擔心了。一方面,我是真心希望你能成爲我的徒弟兼女婿,也不會砸了自己的招牌。再者如果我替你cāo盤,賬戶上會有每一筆買賣的詳盡的數據,而數據是不會騙人的。”
李東昇皺眉道:“你的意思是,唐麗君也將長期留在中華?要是那樣的話,琴君酒家怎麼辦?”唐麗君對於李東昇來說,可真是一個棘手的難題,在美頓已經很難面對,要真回到了中華,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跟李淑嫺交代。
唐武涯神秘一笑,道:“琴君酒家已經完成了她的使命,接下來,我會撤了它,而換上‘琴君投資’的招牌。”
接着唐武涯又想起一個細節,道:“哦,對了,現在你可以把你的東西放心交給我了,然後再準備準備,過兩天,就和麗君一起回國吧。”
李東昇爲之愕然道:“我有什麼東西要給你嗎?”
唐武涯差點絕倒,道:“帳戶、本金啊什麼的,你想要在進軍股市,難道不需要籌備資金的嗎?”
李東昇尷尬的笑了笑,道:“這個,帳戶我會抓緊去辦,但是,本錢嘛,現在我還沒有,我看,唐老,你能不能先借着我點?到時候,你替我賺了錢,我再還你就是了。”
“什麼?你李東昇身上沒錢?沒錢你還敢來美頓混?竟然還天真的,想叫我借錢給你?好吧,你沒個十萬八萬的,也總得有個一兩萬吧?頂多我辛苦一些,多替你滾幾下雪球就是了。”唐武涯慶幸自己這個時候嘴裡沒有喝酒,不然不被嗆到纔是怪事。他怎麼也想不通,李東昇居然會不帶錢來美頓,自己給他打白工,自貶身價給他當經紀人、cāo盤手也就算了,這還要自己倒貼積蓄進去,這又如何說得過去呢。
李東昇索xìng兩手一攤,聳肩道:“我真是一分錢都沒有,你也看到了,我給你們打了這麼久的白工,也不見有什麼工錢。”
唐武涯差點被李東昇無辜的表情氣得吐血,想不到大的交易都談好了,卻在這細節上給自己出了難題,李東昇這jiān詐小子,這擺明是趁機訛詐自己呀。
不過唐武涯當然也不是這麼容易被算計的人物,當下點頭道:“如果你答應肯娶了唐麗君,不要說借,就是要我馬上把全部積蓄都給你,我也是心甘情願。”
李東昇輕咳了兩聲,最終投降,道:“好吧,頂多一個月之內,我給你一千萬人民幣吧,我想,憑你股瘟的名頭,怎麼着,也得給我保證賺個上億美元吧?”
這一回,唐武涯卻是沒有避免被嗆酒的厄運,噴出一口啤酒後,用老手舒緩着胸口,邊咳邊說道:“你李東昇真當股市的錢是這麼好賺的嗎?要都是這樣,那些個作手、股民,早就都成富翁嘍,遑論歐菲特那樣的金融巨鱷?而我,也就不用傻的在這裡開飯館了。”
李東昇忽然一臉失望的道:“看來股瘟真的是老了,早已不復當年的風采。你要是沒有這本事,就沒有資格收我這樣的徒弟,我勸你最好從現在開始,就絕了這個念頭。”
唐武涯猛一咬牙,道:“好,李東昇,那我們除了交易之外,就再來打個賭,怎樣?如果我能辦到,你就得答應做我徒弟,如果我辦不到,我就不再強迫你娶了麗君,而是任由你們自己發展,如何?”
這麼合算的賭局,李東昇自然一口答應,哪有回絕的道理。直到唐武涯見李東昇臉上露出jiān險的笑容,才大叫後悔,暗道自己一不留神,居然中了這小子的激將法。
兩天後,琴君酒家換上了新的招牌——琴君投資公司,李東昇和唐麗君在給新開張的小店捧了場之後,便一起飛了中華。在唐人街,來捧場的人,倒也不在小數,不知道是不是這些人曾經受過唐武涯的恩惠,還是指點,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些人最多也只知道唐武涯對於股票也有些內行,而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股瘟”身份,否則他們今天來捧場,就該是帶着大筆的資金光顧來了。
唐武涯的效率,叫李東昇爲之折服,在兩天之內,換一個招牌,那本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然而在掛上招牌的同時,唐武涯的公司註冊、經營牌照等一應手續,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已辦妥,這使得李東昇感覺唐武涯是早有預謀的,而自己反而中了唐武涯下的套。若單論智謀,相信自己並不會輸給唐武涯甚至任何人,但是關鍵處,就是唐武涯比自己多了許多閱歷、經驗,說他是老謀深算,也不過爲。
和唐武涯的這一次合作,李東昇感覺自己處在了下風,因爲唐武涯是知己知彼,而李東昇卻是知己而不知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