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昇正感覺煩心的時候,前排的一句低聲的普通話傳進了耳內,估計是那人正給他身邊的人翻譯牧師的講詞吧。
“苦難,就像是一把刀,它既可以傷害你,也可以使你變得強大,關鍵就看你握住的,是刀鋒還是刀柄。。。。”
那人翻譯了很多句話,但對李東昇最有感觸的,卻是這一把刀,苦難如此,感情,又何嘗不是呢?李東昇感覺自己這一刻,正握在了刀鋒之上,血肉淋漓。自己曾鑽牛角尖、自以爲是的能抑制自己的感情,然而正是這種壓抑和剋制,使得自己不可自控的又去傷害了另一個人女人,唐麗君。哦,不,這還不止,就連淑嫺,自己也是傷她很深。
是不是自己過於執着了呢?過於執着着感情、承諾,反而使得自己進入了一個人xìng的誤區,從而爲了一個人,去傷害了更多的人。而這一點,顯然是自己在許諾之前,所沒有逆料得到的。同時也是給了自己一個教訓,男人,絕不要輕易許諾,尤其是在情感這種事情上。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執着能使你獲得成功和幸福,但愚昧的執着,與有才而無識一樣,同樣令人遺憾,一個人,如果不能判斷什麼是聰明的執着、愚昧的執着,不懂得取捨,那也是難以救藥的。。。。”
似乎爲了驗證李東昇此時此刻心理思想的正確xìng,那個翻譯牧師的聲音,又想輕輕的響起來。
李東昇從沒有想過要違背諾言,可是這一刻,他發現,自己爲了這個諾言,卻使感情變成了苦難、變成了刀鋒,傷害自己不要緊,可同時卻傷害了和雲小媛一樣,叫自己緊張的女人。
承諾一旦成了枷鎖,那麼重諾,便成了愚蠢,而不再是美談。如果一再執意,很可能就會因爲一個承諾,而背棄了更多的諾言。
李東昇似乎給自己找了一個很好的藉口,深深的吸了教堂一口空靈的氣息。
對不起了,小媛,那一百天,就當是你愛我,先給我打個對摺吧。剩下來的,心裡只有你一人的那五十天,就等李東昇死了以後,和你一起去天堂度過。
在陽間,兌現了一半諾言,另一半,便留着去yīn間兌現吧。也許只有這樣,纔算是雲小媛更加期望的履行諾言的方式。
因爲暫時的放下,並不是說李東昇從此就淡忘了雲小媛,或者對她無動於衷,相反,這說明李東昇已經變得更加的堅強、穩重,同時也處理感xìng的事情,也成熟起來。
李東昇貌似自我欺騙的放了下這段感情,或者說,藏起了這段感情,忽然覺得自己輕鬆了許多、也成熟了許多,未盡的事情,不是放下了就不能完成,相反,一旦放下了這個心理負擔,事情還能辦得更加的出sè。往rì,自己甚至連李淑嫺的名字,提都不敢提,但此時卻想通了開來,立即掏出唐麗君贈的手機,撥了李淑嫺的電話。
正要撥電話的時候,卻纔意識到教堂這裡並不合適通電話,於是打算悄悄的從後面溜出去,豈料纔出來,卻見蕭福安一臉憤慨、凝重的急速跑了過來,衣裳很是凌亂,顯然有打鬥過的痕跡。
“有麻煩了,我們快走。”
兩人一直跑到紐約證券交易所的附近,見到交易所大門兩側幾個荷槍實彈的jǐng察,才緩了下來。
李東昇這纔有機會開口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蕭兄?”
蕭福安有些緊張了看了看四周的環境,估計這裡的外國佬,也聽不懂普通話,這才憤聲,道:“之前和你說過的,那位國殤組的組員,名叫張清菲,剛纔我以秘密的手法聯繫她,結果不但沒找到她,反而進入了別人預埋的陷阱,我差點就沒跑出來。”
李東昇皺眉道:“這麼說,張清菲有麻煩了?”
此時蕭福安心情平復了些,道:“不是她有麻煩,就是組織有麻煩。今天這種情況,要麼是她暴露了,被我們的死對方纏上,要麼就是她出賣了組織。”
“死對頭?你們國殤組,不是隻負責培養人才嘛?又不是什麼身負任務的特別行動小組,會有什麼死對頭?”
蕭福安道:“這些事情,我一時間也說不清楚,也不想你知道,免得你被捲入到另一場明爭暗鬥的戰爭中去。”接着又回頭了看了看,才放心的舒出一口氣,道:“呼,總算沒有追上來,不過這似乎不像那羣瘋狗的作風呀。”
李東昇隨口問道:“瘋狗?他們平時很瘋狂嗎?”
蕭福安點頭道:“你看王貴就知道了,他們是同一個組織的。”
說到王貴,李東昇不禁又想起當rì的教訓,道,“這麼說,他們不追上來,可能早已設下了陷阱在前頭等着我們,說不定你的那輛小奔,已經被人安上了炸彈。”
蕭福安道:“這個倒不用擔心,我們國殤組的人都帶有一個炸彈探測設備,能在一百米的範圍內,探測出有沒有炸彈,所以這一點,對我們來說是行不通的。”
李東昇點頭表示同意,既然這一招行不通,那麼對方還會用什麼招呢?如果對方真是早有安排,從環境來看,倒有可能是埋伏了狙擊手,在這種高樓林立而又狹小的街道,想躲起來狙擊一個人,想來也並不困難,只是李東昇留神四周看了看,卻也沒有發現什麼不妥。
李東昇不禁微感納悶,他們既然這麼辛苦的設下圈套,總不至於就這樣小打小鬧就算了吧,自己可都還沒有湊上熱鬧呢。
兩個人就這樣疑神疑鬼的走到奔馳車附近,又仔細的檢查了下轎車,確定沒有炸彈之類的超強殺傷xìng武器,才放下心來。
蕭福安道:“上車吧,我先送你回去再說,這一次,也許對方料不到我會忽然去教堂,所以準備不充足也不一定。”
李東昇回到了琴君酒家,途中並沒有再出現什麼意外,他雖然沒有親眼見到或者經歷蕭福安所說的事情,但是王貴的出現,以及無sè天書的秘密,使得李東昇相信,這個世界,並不是自己看到的這麼簡單。
也許,在未來自己尋找三sè神器的過程中,也會不斷的遇到這樣的麻煩,而唯一解決麻煩的途徑,就是提升自己,使自己變得更強、最強。
美頓三位一體教堂附近。
一個黑頭髮、一個黃頭髮的兩個不同種族的二十七八歲的青年人正進行着一場爭論。
那黃頭髮的,看上去是黑頭髮的下屬,不過他的脾氣卻不是很好,只聽他用一口流利的英語,質疑道:“掌教,剛纔明明有機會收拾那個中****殤組的小子,但你卻爲何下命令,撤銷了狙擊手的行動?我們可是費了不少力氣,才查出那個張清菲的底細,不好好的利用這張牌,釣一條魚上來,豈不是可惜了。”
那掌教卻好整以暇的道:“不不不,你錯了,歐利,那個蕭福安可不是一條什麼大魚,他充其量也不過是一隻蝦米。”
歐利不忿的道:“那就算是蝦米吧,可怎麼說也是自己送上門來的,不吃白不吃,吃了它,總比餓着肚子強吧?再說了,在王貴出事現場,我們鑑證組的人,敢肯定這個蕭福安到過現場,因爲那裡留下的車輪胎印,和蕭福安今天開的那輛車,正好吻合,而且深度也差不多,估計那一晚,李東昇也在。”
掌教饒有興趣的道:“這麼說,王貴是真的被李東昇那小子幹掉了?呵呵,李東昇這個傢伙,倒也有些意思啊。王貴在你們這一批人中,也算得上是一號人物了,想不到還是栽在了李東昇的手裡。他那也是咎由自取啊,我說了多少遍,叫你們不要去招惹李東昇,可那小子就是不聽,結果下場怎麼樣?你也看到了,這叫死無全屍。”
歐利費解道:“掌教,這個李東昇雖然有兩下子,可也不至於強到招惹不起的地步吧。我們組織的jīng英要全派上去。。。。。。”
掌教擺手打斷道:“看來連你也誤會了我的意思,我之所以不想對付李東昇,並不是惹不起,而是因爲他現在對我,還有大用處,李東昇不能有事,你明白嗎?”
“大用處?”
掌教點了點頭,道:“你知道齊潤遠,爲什麼會叫金科去跟着一個素未相識的李東昇,而不是叫他去定遠門嗎?我告訴你,歐利,齊潤遠可是條徹頭徹尾的老狐狸,他這麼做,真正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把無sè天書交給了李東昇,而一旦李東昇解開了無sè天書的秘密,甚至集齊了三sè神器,那麼金科就可能在李東昇毫不防備的情況下,背叛李東昇,然後利用三sè神器,使齊潤遠起死回生。”
歐利聽得有些明白過來,驚疑道:“掌教的意思是,李東昇能替我們解開無sè天書的秘密?他就是那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sè盲?”
掌教欣慰道:“沒錯,所以在李東昇解開無sè天書的秘密之前,我們最好不要去招惹李東昇,甚至除了密切的監視他之外,還要保護他的周全,否則這把鑰匙一旦失去,關於三sè神器的傳說的探索和驗證,很可能又要等上幾百年了。而我們和國殤組這些年來的明爭暗鬥,最終所有的人,都將全部淪爲輸家。”
“這麼說,掌教剛纔叫狙擊手撤銷行動,就是因爲李東昇?”
掌教讚許的點點頭,道:“李東昇是個講義氣的人,如果我們在他的面前殺了蕭福安,那他就絕對不會袖手旁觀,而會干預進來,甚至是站在國殤組的立場,與我們爲敵。先不說我們到底能不能承受李東昇的報復,但因爲無sè天書的關係,我們對付他的時候,將會投鼠忌器,至少在這一點上,我們就落在了下風。”
掌教接着沉吟了片刻,忽然道:“歐利,傳我的命令,凡是有李東昇在場的地方,sè空門所有行動,都可以無條件取消,在李東昇解開無sè天書之謎以前,我要李東昇只在他的現實世界裡風光,而不干涉到我們和國殤組的恩怨上來。他是一個變數,更是一顆定時炸彈,招惹他,對我們自己沒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