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子!起來幹活嘞!休息也休息夠了,別老是賴在地上不肯起來,讓人姑娘家看到你該笑話你嘞。農活幹不好,名聲傳出去就完哩,十里八鄉的姑娘沒一個願意上門,陳家要絕後嘞。”
陳飛聞言翻了一個白眼,不幹活就絕後?老爹這什麼邏輯?要不要這麼誇張的?
“慫娃!你還別不信!”
老爹伸出蘿蔔粗的手指,指着陳飛嘚瑟道:“當年你爹可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壯小夥,幹農活那是一把手,模樣也生的周正,你娘就是看上這一點才願意嫁給我的。要知道,你娘可是附近幾個村出了名的美人,上門提親的人都快把她家門檻踩斷,就這樣,愣是成了你老爹的婆姨。”
陳飛瞥了他老爹一眼,對他的話表示很懷疑。
陳飛的孃親是個美人這一點是必須的,因爲陳飛長得就很俊,子隨娘,從兒子的相貌就可以看出孃親的模樣一定好。
但是老爹長得就有點呵呵噠了。
可能是長期在地上勞作,被曬得烏漆抹黑,身體也是腰大膀子粗,實在和“生的周正”沒啥關係......
要說幹農活啊,老爹確實厲害,可也沒那麼誇張吧?就因爲會幹農活把孃親騙回家了?
前世的女人陳飛見過不少,也挺了解的。
漂亮女人都愛錢或者長得帥的男人,反正兩者要佔一個。
很明顯,老爹和這兩樣都有不小的差距,所以...孃親一定是被老爹騙回家的!搞不好是被搶回家的!
恩恩,一定是這樣!
陳飛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絲毫沒有注意到老爹已經處於暴走邊緣了。
“啪!”
陳飛結結實實捱了老爹一巴掌。
“慫娃!你那是什麼眼神?信不過你老爹?”
“沒沒沒!爹!我沒那意思!雖然你長得醜,而且家裡窮,但是不妨礙你對孃親的真心,我明白孃親最開始一定瞎了眼嫁給你,但是到後來,你用你的真誠打動了她......”
陳稻麥愣了好一會兒才發覺陳飛是在調侃他,而且是屬於大逆不道的調侃。
這娃子,嘴巴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利索了?陳稻麥有點發愣。
愣過以後反應過來,陳飛就悲劇了。
陳稻麥抄起鋤頭仰天大笑兩聲:“哈哈!老子今天才發現你居然還挺有種,敢調侃你老爹?慫娃!拿命來!”
“啊!爹!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有話好好說,你把鋤頭放下,要出人命的!啊!...”
“慫娃!你再嘴賤老子撕爛你的嘴!看招!”
“啊!...”
陳家父子兩在田埂上鬧得雞飛狗跳,附近勞作的鄉民都停下手上的活看熱鬧,還不時的爲陳家父子吶喊助威。
“陳家娃子往左邊閃啊!左邊!哎呦,這一下捱得真疼!讓你不聽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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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陳你可得剋制點,儘量打你家娃子的屁股,反正屁股打爛了也沒啥事,要是傳宗接代的命根子被你打壞了,你老陳家就斷後了!”
“哈哈哈...”
鄉親們嘻嘻哈哈的看陳家父子熱鬧。
陳飛一邊躲避老爹兇猛的攻擊一邊在心裡默默問候這些沒義氣的鄉親的女性先祖。
媽的,剛纔誰說鄉親們好來着?嘴賤吶!這些人就是遇事嗑瓜看戲的主!遇到事居然不上來勸說而是起鬨!
瞧見了沒?瞧見了沒?我還是一個孩子啊!一個模樣生的如此俊俏的孩子啊!打壞了毀容了怎麼辦?國家的損失啊!
抽了好一會兒,老爹終於想起現在最重要的是幹農活,而不是抽孩子,恩,反正孩子可以回家再抽......
於是老爹終於喘着粗氣停手,瞪了陳飛一眼:“慫娃,趕緊幹活!再搗亂我把你吊起來抽!”
陳飛賴在地上裝病號不想起來,但是看到老爹手裡抖動的鋤頭...
好吧!陳飛非常自覺地從地上起來,帶着一身傷痛不情不願的掄鋤頭。
原本圍觀的村民見父子倆不鬧了,大家也都散去幹自家的農活去了。
春天的時間很寶貴,要是不抓緊,秋天的收成可就差了,交不起官府的稅不說,明年一年的口糧,吃穿用度都指望田裡的收成,要是收成不好,最起碼耽誤兩年的光景。
誰不想過個好日子?所以短暫的娛樂過後大家又再一次投入勞作中。
“呼!累死額了...”老爹拿起肩頭上的毛巾,胡亂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放下手中的犁,跑到田埂邊舀了一瓢水對着喉嚨咕咚咕咚灌下。
陳飛也是累壞了,老爹在前面拉犁,他在後面推,對於一個沒做過農活的人來說這活也不輕鬆。
跑到老爹身邊,像只哈巴狗吐着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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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給我也來一點。”
“自己舀!”老爹把瓢壺扔給陳飛,轉身望着自家一片天,皺起了眉頭,扳着手指頭似乎在算什麼。
“老爹,你算啥呢?”
“在算家裡還有多少銅錢。”
哈?算錢?陳飛頓時來了興趣,家裡有多少錢他是一概不知,正好現在套套老爹的話。
“老爹,咱家還有多少積蓄?”
老爹皺着眉頭管自己算錢,沒注意到陳飛快要發光的眼神,喃喃自語道:“給你看病花了不少銅錢,現在約莫還有一貫半錢,算上一年的用度,買頭次等公牛應該差不多了吧?”
一貫半錢?那是多少錢?陳飛對這個年代的錢幣單位沒多大概念。
哦!想起來了,一貫錢大概是一千文銅錢,那麼一貫半錢大約就是一千五百文銅錢。
這麼一想,好像家裡錢也不是很多嘛?
錢不多,陳飛有點失望...
“決定了!等忙完了田裡的活抽空去一趟長安城,看看能不能買一頭小牛犢!還得買一把犁,那東西配合牛耕地才快嘞。”老爹狠狠的一拍手,好似下了什麼天大的決心。
陳飛深感認同。
買牛?必須買啊!不然這麼耕地不把我累死?我又不是牛......
對了,現在應該和老爹談談番薯幼苗的事情了吧?
陳飛思索了一會兒,剛想好怎麼開口,就被老爹踹了一腳屁股,往前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個狗啃泥。
“回家去把飯盛出來,時間不早了,該吃飯了,對了,竈頭旁邊還有前些日子挖來等的野菜,煮一煮拿來下飯吃!”
本來沒怎麼覺得,現在老爹一說,陳飛也覺得自己肚子餓的嗷嗷叫,於是二話不說往家跑去。
至於番薯幼苗的事情...去他媽的!先吃飽了飯再說!
此刻陳飛就是一隻撒了歡的哈士奇,忘記勞作的痠痛,飛快的奔跑在田野上。
飯啊!香噴噴的米飯啊!等着我,我陳飛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