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外十里,士卒們在軍官的組織下擴充着營寨的規模,他們紮營的方法都是按照嚴格按照李靖在時的方法施行的。
他們在軍營四周要圍起一道臨時的木牆。其製作方法是先砍兩排樹幹,一排長一排短,把樹幹底下燒焦以後埋一半入土,長樹幹排成緊密的一排在外,短樹幹排成一排在內。
然後在兩排樹幹之間架上木板,分爲上下兩層,這樣長樹幹長出的部分就成爲護牆了。而木板上層可以讓士兵巡邏放哨,下層可以存放防禦武器和讓士兵休息。
巡邏的一個小隊是由隊長隊副各一和五十名士兵組成。營帳兩兩相對,在營帳的周圍和營區之間要挖排水溝。
同時不管是任何時候嚴禁士兵在各個營區之間亂竄,本營區以內也不許各個帳篷亂跑。這軍營不是廟會,而且這麼做也能有效的防止營嘯。
但此刻中軍大帳爭吵之聲卻和外面井然有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次北伐戰鬥力最強的要屬李大將軍的中軍。究其原因是這支軍隊訓練時間甚長,而我們的府兵只是在戰前草草的訓練了一個月。在惡陽嶺和陰山下咱們幾次差點被頡利打挎,現在想起來都特麼後怕。”
“是呀,府兵制雖說有優點,但也有弊端啊。我看最好是將二者結合,在實行府兵制的同時,編練募兵,這樣將來朝廷在用兵的時候就不用擔心戰鬥力了。”
此次定襄會戰雖然取得了勝利,但唐軍府兵戰力低下的弊端也讓他們吃盡了苦頭兒。
尤其是在最後的陰山決戰,還讓阿使那思摩抓住了這個弱點,好幾次險些撕破了他們防線,連李績的大纛差點都讓人奪了。
“你們說的輕巧,朝廷能不能聽咱們的暫且不說,萬一上面再有什麼想法,大將軍的事可過去沒幾天啊。”
軍中的將校不懂朝堂爭鬥的那些彎彎繞兒,紛紛都爲李靖打抱不平,當然也有不好人兔死狐悲,這名偏將就是他們中的一個。
“想法?你他娘就是膽子小,這話有什麼不敢說的,募兵打起仗來就是比府兵好用。
老子們提着頭在前面賣命,回來說句實話是爲朝廷好,就算是上頭不同意還能把老子們殺了不成。”,被王君廓罵了後,那員偏將隨即也縮了縮頭。
“王將軍說的有理,這事兒可不能耽誤,各路人馬陸續就要到齊了。咱們得趕在士卒歸府之前,趕緊向朝廷拿出章程來。要不然等各軍都散了,這事情就特麼黃了。”
“是啊,弟兄們也是爲了保存大唐軍隊的戰力嘛。師出有名,只要人心齊,就沒有辦不成的事,老子不信這還能比打敗頡利還難。
不過就怕這回來的各營人馬因爲個人的意氣,這勁能不能使不到一塊去就是個問題。”
中郎將韓瑗一臉擔憂的說道,他是大理寺少卿韓仲良的長子,以前一直兵部的供職,是這次北伐主動申請調入軍中的。
在這些丘八里也算是能文能武的,對於他的話,弟兄們一向也能聽得進去。
就像他說的,軍中歷來派系林立,互相爭鬥,要是想把大家都聚在一起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誰說這勁就使不到一起去啊,無論平日裡和誰親近,但在這件事情上弟兄們的利害是一致的,老夫看誰敢不把勁往一塊使。”,就在衆將撓頭的時候,祡紹帶着人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副帥這是去那兒了,他怎麼到現在都沒回來啊。”,接受衆將的見禮後,用馬鞭指着帥位問道。
“副帥的老師也調入長安了,他離營去拜望老師,沒說什麼時候回來。”,作爲李績中軍副將的獨孤謀回答他這個問題。
“這不扯呢!這樣的事能等下去嗎?國公爺,您年高德劭,現在諸將都在這裡,你趕快拿個主意吧。要不然兄弟們前途就完了。”
王君廓的話立刻得到帳內衆將的支持,紛紛對柴紹拱手,希望由他來牽頭。
“好,韓將軍你是咱們丘八堆裡的進士,這份奏章就由你來起草,所有的將校都要再上面署名,等請示過副帥再往上送。
同時你們也都去找找關係,活動一下,越多的人爲我們說話,成功的希望越大。”.......
誰家還沒幾個窮親戚呢,這不就有幾個將領一起找到張寶相,希望他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拉兄弟們一把。
這可把張寶相難住了,白道的事不僅連累了大將軍,他自己現在還自身難保,不知道怎麼辦呢。
可眼前的這些兄弟都和他出生入死多年,拒絕的話實在是說不出口。
沉思良久後,他突然想到自己在前線的時候和太子關係不錯啊。
要是他能站出來替大夥在陛下那說句話,還能替大將軍和自己辯白一下,這不是兩全其美的事嘛。
“張思政,現在連你小子都特麼敢欺負老子了。”,進不去東宮的張寶相指着這位侍衛副統領破口大罵。
“張都督,和您說過了,太子殿下剛剛服藥睡下,這個時候是不能擾了殿下的。”
雖然不知道張寶相今天來的目的,但爲了李承乾的身體着想,他還是拒絕張寶相請求,要知道殿下的身體還沒好利索呢。
“張都督,殿下讓您進去。”,張寶相的大嗓門隔着八丈遠都能聽得見。
聽了恆連的報告後,連忙讓人把他傳進來。這宮裡人多眼雜的,讓他繼續在外面吼,傳出還不知道被人怎麼說呢。
“同袍一場本宮勸你不要參與。不明的話就去問大將軍,他會告訴你爲什麼的。至於你的事,本宮找時間會和陛下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