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鄉遷寬鄉的政策正如火如荼在關中各地展開,忙完了皇帝親耕大禮之後,李承乾則帶着衛隊踏上了去往寧州之路;
他此行的目地非常簡單就是爲討債,在史仁基和寧州身上花了那麼大本錢,就是爲了在這個時候撥人眼球,爲各州的官紳百姓打氣。
是,不得不說澤州的趙士達是拔得了頭籌,搶了風頭,可那都是虛的,很多事都停留在表面,那要遷走的人目前還在澤州的地界中逗留,等待這官府統一安排遷到新地,所以現在下結論還爲時尚早。
但,寧州就不一樣,史仁基早在幾年前就作了準備,利用手中的權力對寧州的人口、土地、賦稅進行了詳盡的盤查,也早早的就作出了規劃,這期間花費的費用都是一筆不可小覷的費用。
現今,寧州的遷徙都是以縣鄉爲規模,依次排列好了日期,由官府按照事先定好的順序遷徙到相應的地方,這樣既不耽誤農時,地方的壓力也很小,等百姓遷徙到新的地方就可以直接收穫莊稼了,自己根本就不用動手。
“農時和遷徙並行”這一點是朝廷下旨後,史仁基特意上表的加上來的,就憑着這一大局觀和務實求真的態度,也讓李承乾不得不高看他一眼。
寧州刺史府衙門,李承乾是微服至此的,進門之前送上的拜帖還是李晦的名義,爲的就是不要弄出太大的動靜。
不過,他們並沒有見到史仁基本人,這傢伙早就跑到下面去督促差事了,刺史府的差役也是依着規矩把他們請到會客之堂奉茶。
“哎,我說諸位,兄弟我進東宮當差這麼多年,頭一次被人如此冷待,就特麼送一壺茶;老李,你這中郎將的名貼是一點面兒都沒有啊!”,房遺愛抱着茶壺灌了個水飽之後,一臉牢騷的埋怨着。
“就你廢話多,喝不喝,不喝滾出去站崗,你現在就是個小卒不知道嗎?你見過那衛的士卒能和主帥、將軍坐在一起喝茶的,沒規矩!”
話間,李晦將腰間的酒葫蘆畢恭畢敬的呈給了太子,繼續說道:“殿下,這位刺史馭下的手段不一般,家教夠嚴的了,不虧是敢給宰相吃耗子肉的角色,端端是厲害的很!”
李晦雖然喝斥了房遺愛,但對他話還是比較贊同的,東宮的侍衛中郎將雖然不是大員,但也算是上差。你史仁基忙也就算了,在衙門當值的僚屬總該來陪侍一二吧!可寧州府衙呢,到處都是忙忙叨叨來回跑的人,根本就沒人管他們這些人。
李承乾心裡清楚,他們二人的不瞞並不是因爲個人,而是覺得委屈自己這個太子,風塵僕僕趕過來看他們的成績,結果熱臉貼了個冷屁股,能不有主辱臣死之感嗎?
不過,李承乾卻一定都不生氣,這與不知者不怪沒有關係,而是整個寧州府衙上上下下的人,都在竭盡全力的忙着自己的事務,生怕跑慢了一步拖累了朝廷的大政,這還不能說明史仁基的成績嗎?
僅僅用了幾年時間,史仁基就把一個貧窮的寧州治理的井井有條,那些平日裡人浮於事、懶散的官差也都改頭換面,成爲殷勤的幹吏,就憑着這兩點變化也足以證明他是個幹吏,李承乾也的賞他。
“算了,比起在咱們在漠北風餐露宿的日子,這已經很好了!況且史仁基這幾年也不容易,孤也不好打他的秋風!遺愛,你閒着也是閒着,出去轉轉多買些吃食回來,也幫着他改善下伙食。”
剛纔進門的時候,李承乾就看到書吏門一邊啃着餅子,一邊看着賬簿,噎着了就用水順順,很是辛苦,本分、情分都盡了,既然看到了,李承乾總得表示一二吧!
不過,在房遺愛出門之前,李承乾叫住了他,叮囑其收斂下少爺兵的脾氣,否則就不是當小卒子那麼簡單了,他將是有唐以來第一個以駙馬都尉的身份在戍邊的邊兵。
待房遺愛垂頭喪氣的出去後,李晦進而言道:“殿下,是不是對遺愛要求太高了,他也不是那麼一無是處嘛!”,李晦真是爲這傢伙感到悲哀,在大唐衆多的駙馬都尉中,他絕對是混的最慘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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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這小子就是光長肉、不長腦子的莽夫,孤與他兄長要是不時常的敲打一番,早晚得死在破嘴之下!”
話間,又飲了一口酒,繼而感慨道:“房相是何等智者,從來都是進退有度,滴水不漏,可這混球是一點都沒得到真傳;再敢生下是非,孤就讓他去當馬伕去。”
看到太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李晦不由的搖了搖頭;他承認,太子說的有道理,這位少爺根本就不像是以智謀著稱的房相之子,說他是程老貨的兒子估計更有人信。
沒事就在長安城中與獨孤睿和程家兩活寶到處生事,今兒打張三家的女婿,明兒揍了李四家的侄子,反正就是沒有一天閒着的時候。就拿這次隨從出京吧,就是因爲動了張亮家的養子,才被降爲了士卒塞進了衛隊之中。
這是什麼時候,小胖子正“受着”傷呢,即使動的是張亮家的雜碎養子,也是東宮欺負人在先啊!就這個屢教不改的惹禍精,把他的官兒擼了算是便宜他。
“可就是這樣,殿下還是喜歡他,否則他恐怕要與程家那對兄弟一起在軍中蹲黑屋呢,這可不僅僅是房相和高陽公主的面子吧!”
李晦這話說的沒錯,李承乾是喜歡他,沒腦子不可怕,忠心對於君主來說是最重要的;在房遺愛身上,李承乾看到尉遲敬德的影子,僅效忠主上一人且一門心思的走到黑,這也算是一優點,不是嗎?
“哎,孤有什麼辦法呢,對付這混球鞭子、軍棍都沒用,孤就得用點特殊的方法磨磨他,沒事的時候再抽倆巴掌,否則他還不反天了。這次你把他給孤看住了,別讓他再寧州丟了咱們東宮的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