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帥,你總算回來了,末將等人正有一件大事要找你商量呢。”,李績剛進中軍大帳就被迎面而來的將校圍了起來。
“什麼大事?”,這些人不回去營中的軍務怎麼都跑到自己這了,真是奇怪。
“這道奏章弟兄們都署了名,末將想副帥的心情和大家夥兒是一樣的。”
一臉狐疑的李績接過柴紹奏章一看,讓朝廷行募兵之法,這不是和陛下爭兵權嘛。擦,這特麼可要出大事兒了。
“各位將軍的意思,本帥都已清楚了。只是這個事兒也太大,是不是咱們再好好的議一議,然後再呈給陛下。”
雖然心裡面已經是驚濤海瀾了,但面上還是要先穩住這些整天惹事兒的悍將們。
“我說副帥,這事兒那是能等的,過幾天全軍到齊以後府兵們就要解散了。到那時再上奏章也晚了,還不如趁着陛下在慶善宮宴請諸將時候遞上去。
那可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呀,到時候大夥一起出面。萬一要是有什麼不妥,法不責衆嘛,是不是。”
柴紹的話立刻就得到了帳內衆將的支持,這特麼可讓李績爲難了。柴紹這老小子今天可是得意了,這麼多將校都支持他,他這是在跟老子報定襄那一箭之仇啊。
看這架勢,老子今天要是不答應,這些大將們是不會罷休的。
“這樣,本帥適才在老師家中多飲了幾杯,頭腦有些糊塗,這個事兒關係弟兄們的前程,本帥要好好斟酌一下,我先小憩片刻,待酒醒後再和你們共議此事。”,話間還對旁邊的獨孤謀使了個眼色。
“副帥,衆將的這份奏章可是藏着兇險。”,剛進內帳的獨孤謀,對李績施了軍禮後言道。
“哼,這些人只顧自己的出路,殊不知向陛下要兵權是爲將之忌,他們這是在玩火。”,李績一臉寒霜的回了一句。
這下午時候在老師家的時候小妹還挺醒他了,這還沒過天呢,就不幸被她言中了。
在李績此刻的心中是恨死柴紹他們幾個了,你們人家羅成、謝映登這些人就是比他們強,人家就從來不參與這些爛七八糟的事。
皇帝是不會把他們怎麼樣,他只會收拾自己。白道的事還沒過去,現在有整了募兵之法,這不是要了自己老命嗎?
“代國公這個行軍大總管不在位,翼國公也回去養病了。那還不得由我這副總管來領銜,從前一門心思地想往上爬,可現在看來這官當大了有什麼好處,怪不得人家秦瓊回來就躲起來了。
你就說這事兒吧,衆將官這是我架在火上烤啊,署不署可着實讓我爲難。不署,所有將校都會記恨我這副總管,署了,叫我日後怎麼向陛下交代。”
原本以爲做上了這個副帥能讓自己官運更加亨通,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難道這就是自己出賣老師的報應嘛。
像自己這樣沒有根基的人,想要出頭除了彪炳的戰功外,還必須要有超人的運氣。
“依末將看,這個名您還是要署纔是。這奏章上署的名有柴紹,薛萬徹諸人,他們都是朝中元勳。您就是不署名他們也會上奏的。
到頭來衆將恨你不說,陛下那也會說你這個副總管沒有威信下,要知道在前面那兩位可是什麼事都沒有。而且出了這檔兒子事,陛下以後還會不會讓你再統帥軍隊就不得而知了。”
獨孤謀說的是不錯,他們這些人要不是想讓自己當這個出頭鳥,斷不會對自己這個副帥如此的恭敬。
從出身來將柴紹是皇親國戚,薛萬徹出身將門.....,這些人多多少少都和皇帝有些香火情。
不像自己先投靠的武德皇帝,後來又跟隨李靖,在朝廷上和那邊都沾不上啊。雖說和長孫無忌關係不錯,但想要這麼的靠上去那是那麼容易的事。
衆將這次提出的這個募兵之法弄不好就要了自己的命。
“這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那你說這事兒本帥該怎麼辦。”,李績皺着眉頭看着這個從北伐開始在通漢軍嶄露頭角的驍將。
“末將建議您寫一份密奏,一來向陛下報信,二來洗清自己,這樣問題還是交給陛下來處理比較合適,您是壓不住柴紹他們的。”
這是個好辦法,將這個燙手的山芋扔給皇帝,自己不就兩邊都不得罪了。
“可他們都在外面等着呢,本帥這時候從正門送奏章出去,不是露底嗎?”,提着筆的李績疑惑問道。
而且這天眼看要黑了宮門落鎖之後,外臣是不能進入內宮。
“末將從軍之時,太子殿下曾贈劍賜字,而且一直都沒有機會回禮。
此時末將去拜謝一番別人也不會說什麼。更何況家母和娘娘是好友,這個時候也只有她能帶人進去。”
看看人家,到底是出生豪門,就是家中沒有頂樑柱,但底蘊猶在啊,這麼難的事在人家那舉手之間就化解了。
“好,那就麻煩令慈了,等事情過去了,本帥一定登門拜謝。”,李績臉上泛着笑意,再也看不到剛纔的愁苦之色。
“副帥客氣了,末將能有今天都是仰仗您的照顧。”......
東宮,剛剛從承慶殿回來的李承乾還有進一盅茶,就接到了獨孤謀來防的稟告。這小子這麼晚了來自己這幹什麼,聯想到白天張寶相的話李承乾臉色爲之一變。
還好自己多留個心眼兒,大軍返京後讓羅成他們都交接兵權回府療養,要不然鬧出了這麼個事兒,自己老爹那小心眼兒還不懷疑自己和他爭兵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