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你如此的收買人心可不是人臣之道啊,要知道陛下還在呢,你這麼做是不是無君無父了。”
看蕭瑀敗下陣來,楊恭仁坐不住了,要是這次不能重創太子,那回過頭來,秋後找自己算賬怎麼辦。再說這不僅不符合楊家利益更是有負他人所託之事。
所幸就利用皇帝多疑的性格,他爲了坐上那個位置可是連囚父弒兄都做了,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出來的。
“雖然你這話有挑撥離線之意,但本宮還會回答你。本宮自幼受的太上皇和陛下的調教,又跟李剛和張玄素兩位大儒學習學問。
這些學問裡最爲讓本宮記憶猶新的就是歷代君王不知愛惜民力,視百姓猶如牛馬,這是國家衰亡的根本。”
“另外,自陛下登基以來,外攘敵酋,內撫百姓,可以說是人人安居樂業,路不拾遺,夜不閉戶,貞觀盛世即將降臨。
你覺得就憑着幾碗白飯,片瓦存身的這些小恩小惠,會讓他們冒着殺九族的危險跟着別人造反嗎?”
以前總認爲這位太子的所做所爲都是長孫無忌那傢伙教的,原以爲長孫無忌爲了避險辭去了朝中的職務,就可抓住這個機會削弱下他的威望,還可以給楊家出口氣。
可現在看來,太子已然成才,這副強硬的態勢真特麼是隨了上面坐着的那位。不過現在後悔已經完了,於是硬着頭皮言道:“任由你百般饒舌,也改變不了你收買人心的事實。”
嘿嘿......,給你臉不要,那就別怪老子了,乾笑了幾聲後,李承乾踱了幾步,走到班首。
“和你楊恭仁相比,本宮真不知道自己要好多少倍。諸位臣工,本宮今有一言,請諸公靜聽。”
“自貞觀元年以來,華州之亂,關中蝗災本宮無不親至,於百姓同甘共苦,共抗天災。隨後不顧斧鉞西征岷州,北伐突厥,無不攻而克之。”
“反觀於卿,仁壽年間爲甘州刺史。爲政懶惰,致使邊民多傷,苦於突厥,其後竟添言戎人、漢人各得其所,此究爲何人所得也,曰爲不仁。
大業初年,楊恭仁轉任吏部侍郎,結怨於諸相師長,隨後又敗其名聲於野,此又爲何種之人,曰爲不孝。
楊玄感造反,煬帝命其率兵經略洛川,於破陵大敗楊玄感,以親爲名,先縱後殺,曰爲不義。
經略河南棄地於朱粲,奔還江都後,見君上爲宇文化及等人所弒而無動於衷,曰爲不忠。
像你這般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輩之言何人會信,一條斷脊之犬有何顏面在這朝堂之上,當着天子諸公之面在這搖脣鼓舌,本宮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儘速退下,休傷本宮耳目。”
你,你,楊恭仁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還從沒被人如此侮辱過,更被說是在朝堂上。
驚羞異常的楊恭仁也顧不得什麼場合,一邊喊着小兒無禮,一邊向李承乾走去,可讓他沒想到的是,程知節也在這時從班中走了出來,狠狠的撞了他一把,摔了他個狗啃泥,氣急恭心的楊恭仁直接就翻白眼暈了過去。
“陛下,臣彈劾楊恭仁攀誣儲君,離間天家之罪。殿下的一片愛民愛兵之心不能讓這老傢伙就這麼吃了,那太不公平了。”
呵呵......聽完了他話,殿內的羣臣都笑了起來,這老匹夫把觀國公都比成狗了。
倒不是程知節向着李承乾,是因爲在大業年間老程造反的時候,被楊恭仁伏擊過,死了他不少的部衆。後來大家都歸降了大唐也一直沒機會報仇,現在碰上這麼個好機會,要是不狠狠的踹上一腳,他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陛下,臣以爲程將軍所言甚爲有理,如果就因爲太子接濟了士卒遺屬就認定爲別有所圖,那要是傳到軍中,將士們會怎麼想呢。”
對於李承乾這種念舊,不忘同袍的情義,杜如晦是十分贊成的。再說,這傢伙明顯是在爲竇家的事報復,爲他弟弟楊師道在鳴不平。
“陛下,老臣附議,難道看着那些百姓在冰天雪地中無片瓦存身之地就是儲君之道嘛,如此一來豈不是國將不國了。”
魏徵當然也能看出楊恭仁用意,這不是慣的嗎?你們家竟出男盜女娼的貨色了,還這麼恬不知恥的在朝上大喊大叫的,想幹什麼啊。
待魏徵的話說完,班中的不少大臣都佔了出來附議,這不是嫉妒嗎?啊,你們家做不穩江山就看不慣別人,能把你們留到今天就不錯了。你要真是忠臣怎麼不跟着楊廣去呢,幹嘛死氣白咧的求人家宇文化及放了你們,投奔到關中新朝繼續享受榮華富貴呢。
“衆卿所言甚爲有理,不着重的處置他們,那豈不是說誰都可以攀誣儲君皇子了。就拿這次的差事兒來說吧,魏王辦的時候,除了太子以外沒人幫忙,都在一旁看熱鬧,使絆子。
那孩子愚笨些,所以朕讓重傷初愈的太子出來挑這次的大梁,這種拯民於水火的時候,他們這些皇子不上那個上。”
“好在太子行事果決,及時止住災情的蔓延,緩解了朝廷的壓力。不就是處置了一批貪官污吏和懶散的庸吏嘛。
竟然有幾百人跑出來參他。朕倒是想問問,救災的時候人都去那,那時候怎麼就不見你們出來說胡。”
“像盧興,這樣的官員不處理行嗎?拿着朝廷的俸祿,一閒下來就知道買小妾,喝花酒,養妓女。可朝廷有事了呢,就知道壓榨治下百姓,這樣的官兒不殺行嗎?”
李世民坐在上面慢條斯理的說着,他是不着急了,反正局勢已經逆轉了,今天要是不出出這口積蓄已久的怨氣,豈不是白白的浪費了這個良機。
“中書省即刻擬旨:盧興爲官暴虐,無視百姓生死,着即身送東市問斬。
蕭瑀參奏不實,罷官回府圈禁,着命魏徵領銜徹查其是否串聯。楊恭仁失禮儲君在前,離間天家在後,着削去觀國公,左光祿大夫等職爵,流放韶州。”
看着皇帝動了真火,殿內的羣臣也不在言語紛紛躬身領旨。再說這也是他們自找的,沒事彈劾太子玩,這特麼真是勇氣可嘉,真當他還是那個八歲的娃娃呢,這下褶子了吧。
而那些跟着蕭瑀一起上書的朝臣此刻也是戰戰兢兢,落到魏徵手裡還特麼有好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