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二十餘日的奔波,李恪一行人來到甘城,這裡是薛萬徹的駐地,距離定襄前線不到一百里。
薛萬徹老早的就等在轅門前等着,就在他等的有些着急的時候,遠處塵土飛揚,數十騎向大營疾馳而來。
李恪看到薛萬徹便跳下馬來,“末將薛萬徹見過王爺”,“薛將軍許久不見,將軍越發大英武了”,“殿下說笑了,請殿下進營,末將以背下酒菜,爲殿下接風”。
一番繁文縟節後,薛萬徹打發了衆將,此刻大帳之內也就剩下李恪,薛萬徹等五人。
薛萬徹是十日前得知李恪要來和頡利談判,來換取被擄去的邊民,老實說薛萬徹並不同意這麼做,常年和突厥交戰,薛萬徹太瞭解他們的爲人了。背信棄義,貪婪成性這八個字就是他們最好的寫照。
眼下頡利正在加緊消滅各部頭領,用來統一軍令,那屠刀上的血跡還沒幹,而漢王這時有乖乖的送上門去,這不是找死嘛。
薛萬徹:“殿下,現在邊境形式複雜,你不該來的。”,薛萬徹苦着臉,可李恪卻不以爲意:“怎麼,頡利軍最近有異動”。
“那到沒有,眼下頡利正在併吞其他部落,還沒有精力南下,不過頡利軍所部阿使那思摩最近換防定襄,他可以說是草原第一將,柴紹前幾日和他交了一次手,吃了不小的虧。所以末將以爲殿下不去爲好。”
劉譽在一旁插嘴道:“可是薛將軍,岑大人說頡利部已經排人和我朝接觸,有意與我朝交換邊民,就算局勢緊張,難道他不要錢糧了。”
劉譽的話贏得了李恪等人的贊同,不過薛萬徹卻搖搖頭:“阿使那思摩和別的胡將不一樣,大多數的胡將都是貪財好色的,可這個人不同,他和頡利是本家,算起來還是頡利的叔叔,
這個人能打仗,愛士卒,所部都是突厥精銳,他是一心要爲阿使那氏開疆拓土的,你說他會爲了蠅頭小利讓雙方進入緩和的狀態嗎。”
劉譽剛張開嘴,話還沒有說出口,只見一中年男子進來說道:“薛將軍說的沒錯”。柴家兄弟連忙起身向來人施禮,口稱父親金安。
原來來人就是左衛大將軍柴紹,看到柴紹來了,衆人難免一番客套,落座後柴紹對李恪說:“臣這一路上緊趕慢趕跑死了三匹快馬,怕趕不上殿下,好在還是趕上了。”
李恪:“姑父真是辛苦了,讓恪心中實在是過不去。”
柴紹聽了李恪的話擺了擺手,示意不要客氣:“殿下不能從薛將軍這去突厥,不然必死無疑,此事還是作罷的好。”看到衆人不解的目光接着道:“阿使那思摩野心極大,一心要南下攻打大唐,他是不會讓殿下出現在頡利軍中影響南下的。”
柴哲威:“父親,殿下在朝中的日子越來越難了,東宮的勢力日益壯大,越王那也是世家大族爭先交好的對象。殿下這此就是想謀取些許功績,來扭轉被動的局勢。”
這麼說柴紹明白了,原本以爲李恪是被逼的,反正局勢緊張,找個由頭回去就是了,現在看來這不去還真是不行啊。
柴紹喝了柴令武倒的酒,略微沉思下說:“要是非去不可的話,也不是不行。”
看到還有辦法,李恪是喜上眉梢問道:“恪對換取邊民一事,勢在必得,姑父要有良策就說吧”。
“殿下,你知道淮南公主嗎”,當李恪聽到這四個字的就猶如被雷電擊中,他太知道了,那是他姨母啊,不過好多年都沒有消息了。
柴紹:“殿下知道,臣少年時做過,前隋太子楊勇的侍讀,所以與楊妃娘娘和淮南公主都是舊識,平梁師都後,陛下命我移駐定襄一線,恰巧遊騎誤打誤撞捕獲了淮南公主。”
“臣念是舊友,再加上突利向來與頡利不睦,所以就放了,殿下要真想辦這事,那突利是成此事的關鍵。”
“可是父親,您都說了,突利和頡利不睦,他能幫上忙嗎”,柴哲威不明白,不是說頡利在清除異己嘛,這跑到突利那還不是死路一條。
柴紹白了兒子一眼,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這機靈勁兒和李恪比差遠了,更不要說和李承乾相比了。自己年輕的時候也是一風流才子,平陽也是巾幗英雄,怎麼就沒遺傳到他們倆身上呢。
可不管怎麼說還是自己的兒子,柴紹耐着性子說:“突厥是由部落組成的,在突厥長老們能通神,主管部落的祭祀,和咱們大唐的宗正寺差不多。突利自幼受始畢可汗的寵愛,長老們因始畢的緣故,也對突利關照有加,所以就是他們不對付,突利也不會被怎麼樣。”
聽柴紹這麼說,李恪等人就明白了,感情突利身後有一羣神棍照着,這麼就是在突厥,胡人好糊弄,要是在大唐,估計突利這哥們早就被弄死了。
你想啊,在中原王朝,那個王爺敢領着一羣神棍在皇帝面前嘚瑟,要是敢這麼幹,就是一個字死,所以說突利這老小子還是託生對了。
誰不知道他是看不起漢王,連最起碼的君臣之禮都不顧了。主辱臣死,要不是李恪攔着,柴哲威差點抄刀去找這流氓去玩命,嘴裡還詛咒着李績家那幾個醜閨女一輩子也嫁不出去,吃死那老東西。
“突利軍現就在我部附近,殿下既然決定去他軍中,就從臣那去吧,這樣有事的話,臣也可以就近接應。”
隨後李恪一行人告別了薛萬徹,向柴紹大營馳去,爲了安全起見,薛萬徹還派遣了一千騎兵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