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衣吃飯離不開錢,修堤築壩離不開錢,鼓勵農工同樣需要錢,就像李承乾給了史仁基三年的賦稅一樣,沒有錢談何大治,總之一句話,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前是萬萬不能的!
每年的這個時候,長安城都會彙集全國各道的士子們來此搏一把,可謂是鯉魚過龍門,一朝得道,人生的際遇就會得到改變。
因爲科舉的原因,長安城也隨之興起一批跟文人墨客相關的產業,爲長安城添置了不少的賦稅,茶樓酒肆等供人吃喝拉撒的產業就不用說了,最具特色的是書館。
書館自不用說,這裡是以皇帝私人的名義開設的供士子們查閱經典的地方,凡是士子們平時可遇不可求的書籍在這都能找到,所以也就成了大家最喜歡的地方。
當然了,修建這麼大,科目這麼全的書館,錢自然是不少的,剝削兒子習慣了的李世民肯定不會自己往外掏錢,一道旨意承辦的旨意傳到了東宮,同時附加了比照蒼文書院圖書館的規制。
書館落成的時候,皇帝還特意來轉了一圈,檢查了裡面考究的桌椅板凳書架等硬件措施,同時還抽取了幾本用新紙刊印出來的書籍,然後以一副慈父的語氣狠狠款讚了李承乾,一旁的其他臣子等人也紛紛好言相賀。
這讓他有一種有錢能使鬼推磨的感覺,這錢真是個好東西,甭管平日裡和你對眼的,還是不對眼的都會說兩句好聽的,教育興國嘛。大夥兒閒來無事時也可以清茶一杯,手捧一卷,來個閒雲野鶴的隱士享受,能特麼不說好聽得的嗎?
環境優雅,書香之氣濃郁,不少的官員和文人墨客都常常匯聚於此以文會友,繼而流出了許多“膾炙人口”的詩詞歌賦,在文藝發展發麪起到推動的作用,可以說這裡已經成爲大唐文藝一面獨特的旗幟。
事務永遠是往兩個方面發展的,有好的,自然就有壞的,長安城裡附庸風雅的紈絝子弟有很多,在他們出席各種酒宴和秦樓楚館的時候,難免要賦詩一首。可他們肚子那有貨啊,早年學的那點東西早就還給先生了。
所以就得想法設法的找人代寫,長安城中士子匯聚最多的就是皇帝親自題名的“貞觀書館”,不上這裡扎堆來上那去!而那些士子中,很多人都是家境貧寒的寒門庶族子弟,家裡爲了供他們讀書已經是捉襟見肘了,現在用自己的才學來換取一些銀錢補貼生活和家用,那爲什麼不做呢,所以雙發一拍即合、如魚得水,合作的那叫一個天衣無縫。
這樣的事,作爲頂尖的紈絝子弟-獨孤睿要參與的宴會,那從年初能排到年尾去,再加上這小子胸無點墨,貞觀書館取之不盡的資源當然不能放過,所以成爲這裡的常客也是應有之意。
這不,今兒下午去東宮看過小外甥後,就打算去“弄”上兩首,好在今天晚上的夜宴上用,可不幸的是他嘴實在是不牢固跟李承乾說話時說漏了,讓他這位姐夫產生了興趣,非要來看看他們是怎麼交易,這讓獨孤睿的心裡瞬間有了一種日了狗的感覺,但沒辦法,皇權壓人,他沒有選擇,只能像鬥敗了公雞一樣,搭了個腦袋前頭帶路了。
貞觀書館,第三層的雅間,李承乾風輕雲淡喝着茶水,可獨孤睿缺如盛夏一般不住的用袖子擦着冷汗,原因很簡單,剛進門的時候的碰見了好幾個紈絝,他們都不約而同的邀請他去平康坊幾個老據點去瀟灑一下,弄的獨孤睿的臉臊的猶如紅透了的蘋果一樣。
作爲君父兼姐夫,不管是於公,還是於私,李承乾都是能管到他的,現在讓家長逮到了小辮子,獨孤睿的臉皮就是再厚也受不住啊!
“修文啊,這裡的詩詞水平一般嘛,都是喝酒吃肉用的打油詩,怎麼,你小子有錢去平康坊,就不能多花倆錢買點質量好的詩嗎?要是沒錢可以跟姐夫說嘛!”,李承乾發下了幾張手稿笑眯眯說着。
“這個,這個,姐夫,你也知道小弟的肚子裡的墨水有限,要是搞得太高了,那拿出去也沒人信不是,所以就只能找差不多詞用用就得了。
你可別誤會,這麼幹的可不止小弟一個人,魯國公和鄂國公這些老輩也這麼幹。不過,你要是想懲罰就懲罰小弟一個人好了,要是讓人知道小弟砸了大夥的玩意兒,那可就是萬人恨了。”
獨孤睿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看着自己的姐夫,他知道文人出來賣纔是有失風骨的事。姐夫是大儒李綱的弟子,師從大家,他當然看不起這樣的以文爲利的舉動,所以下一道手諭收拾他們一頓是在所難免的事。
朝中像程知節、尉遲恭這樣打字不識的一籮筐的人有的事,老傢伙們讓人笑話了半輩子,現在有了這種可以找補的地方當然歡喜了,而那些和他們鬥嘴的文官因爲沒有“人贓俱獲”,所以就只能捏着鼻子承認老流氓有長進了。
再加上那些以此生計的士子,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鬼知道他們那天能當上官,雖然自己是皇親國戚,可也經不住這麼多人恨,他的心裡承受能力可和魏徵有天壤之別。
“你小子想那去了,在你心中姐夫就是那麼不通情達理的人嘛,既然是民不舉,官不揪的事,孤爲什麼要做這個壞人呢!有意思,還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肯花錢,就有人專門爲你定製詩詞。”
話間,李承乾對獨孤睿招了招手示意他先坐下來,然後繼續說:“讓孤感興趣的當然不是這些詩詞和親貴的那點事,孤聽仲良說只要價錢合適,就是進貢院替考都不是問題,這是不是真的啊!”
呼,聽到姐夫不是來找自己麻煩的,獨孤睿長長地出了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中感嘆道:老子的運氣真是好啊。可聽到這些寫詩詞的傢伙竟然能進貢院替考,他還真是嚇了一跳。
“姐夫,你這是來查案的,小弟這人頭熟,有事您說話,咱一定給你辦的妥妥的!”,獨孤睿拍着胸脯一副“咱兄弟遍天下”的表情,和剛纔死了親孃的神情有着天壤之別。
呵呵.....,輕笑了兩聲後,李承乾點了點後,自己這小舅子能耐不怎麼樣,可察言觀色確是一把好手。於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孤就是來看看,查案的事自然有人辦,不過你的一番好意也不能辜負,回頭兒去北鎮撫司找仲良,案子辦好了,姐夫重重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