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真正有學問、德行的人,李承乾歷來都是尊重有加的,比如李綱、張玄素、溫彥博等,儘管有些時候說話不是那麼好聽,但對於這種真正的文人,這氣還是生不起氣來。
在他眼中,文人分三種,第一種爲民請命的文人,比如魏徵,第二種是以一生精力致力於教書育人者,比如李綱和張玄素,最後一種就是前幾天東市砍的那種,沽名釣譽、自命清高之人。
至於世家們所培養出來人,根本就算不得文人,爲什麼呢,因爲他們一開始就是爲了當官,只不過藉着文人的名頭來當遮羞布而已。
今兒個本來李承乾是打算聽禮部、鴻臚寺、殿中省關於上元節的慶典和各國使節接待問題的,可還沒等唐善識開口,主管皇子們讀書的褚亮、蓋文達就闖了進來打斷了庭議。
看他們倆臉紅脖子粗的模樣就知道了,準是那些混小子又作出什麼花來了,皇帝在養病,皇后又忙於照顧龍體和宮務,所以他們就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了。
老師都把狀告到承慶殿來了,這還得了,本着家醜不可外的想法,李承乾揮手讓蕭銳、姚思廉等人先退下去,而他自己當一把冤大頭的家長,聽聽師者們嘮叨吧!
果不其然,以蔣王李惲,越王李貞,晉王李治爲首的三個小魔頭,帶着代王李簡,趙王李福等一衆弟妹人,不僅無心學業、不寫功課,更是帶着宮女、宦官們作陷阱捉弄先生,到目前爲止已經四人因爲他們的惡作劇被送到太醫署去診治。
就是這些還不是最嚴重的,更爲讓頭疼的這些小傢伙不知從那弄來木刀、木劍,分成兩夥帶着宦官、宮女相互廝殺,任誰都勸不了。小孩子玩鬧那有什麼輕重,這要是出現了錯手,那他們就有十個腦袋也擔待不起的。
現今皇帝在病中,他們不敢去打擾身體,以免讓他因動了肝火再病上加病,你太子不是監國嗎?既然能代理皇帝主持國政,那也得代理一個父親應盡的職責,這才叫一碗水端平嘛!
看着兩個老頭兒氣成這個樣子,李承乾則是耐心的勸着,說盡了好說,絲毫沒有在太極殿中唯我獨尊的氣勢。。
對於他們的學問,那自然是沒挑的,教授李治他們幾個還不是綽綽有餘,這和老師的能力無關,關鍵是看這些學生是否堪造就。就像李綱人人都說他是太子殺手,但在東宮相處多年,李承乾是受益匪淺的,所以才如此禮賢下士對待。
在他看來面前這兩個人和李綱、張玄素都是一種人,對於這樣一心治學又對皇室忠心耿耿的人,還是不能冷了人家的心。
“兩位先生莫急,莫氣,一切由孤來擔待,孤一定給諸位先生一個說法,反了他們了,怎麼地,還想把天翻了嗎?走,咱們一道看看這些小混蛋去!”
聽到太子說這話,褚亮不由的有一絲擔心,太子可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別因爲他們的告狀,讓諸王白白的捱了一頓胖揍,讓天家兄弟們之間產生了嫌隙,互相仇視,那他們不還是國家的罪人嗎?
“太子殿下,咱有話還是好好說,千萬別動手,這要是打壞了,那可就遭了。”,褚亮一邊跟着,一邊勸着。太子以前可是不止一次的揍過魏王,而且那次都是鼻青臉腫的,雖然是他做錯事,但這也在面上可太不好看了。
呵呵......,“兩位先生莫慌,對付這些熊孩子,孤還自幼妙計,走吧!”.......
稍時,弘文館,本來現在該授課的是褚亮,進而等了半天不見人來,李惲等人也就徹底解放了,撒歡似的在屋子內你追我趕的玩鬧着。
就在他們玩的最開心的時候,被褚亮、蓋文達簇擁着的李承乾一聲不吭走了進來。看到兄長黑着臉坐在主位上,小傢伙們趕緊收拾了儀表,躬身行禮:“見過大哥!”
他們弄出這一副乖寶寶的樣子,李承乾的腦海裡不由的浮現出“欺軟怕硬”這四個字。這些小傢伙也是見人下菜的主兒,先生們好糊弄,可這位兄長可不好交代,母妃們早就耳提面命的告誡過了,見了太子能躲就躲,不要給自己找麻煩。
“在孤來之前,你們的老師一直都在勸孤不要過分的苛責你們,本來孤是打算每人打十板子的,讓你們知道下什麼是尊師重道。
可現在坐在着冷靜的想想,打是解決不了的問題,前隋的那些皇子公主進學的時候不也的用戒尺歸攏的嗎?可結果呢,教育出什麼於國家有益的宗室了嗎?”
“沒有,非但沒有,更是縱容了他們的驕奢淫逸之風,處處在封地盤剝百姓,以至於民怨沸騰,豪強四起,羣雄割據,隋之亡,宗室也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宗室與國同體,不能體恤臣民的宗室,爵位就是封得再高也是無用的。”
李承乾的話音落後,知道自己不會受到責罰,李惲等人都紛紛行禮恭領訓示,口中念道:“臣弟/妹恭領太子殿下訓示,不敢有違!”
看着這樣小的孩子把官樣的文章玩的這麼透,李承乾不由的皺了皺眉頭,隨即擺了擺手,沉聲說道:“你們都還不是臣,只是弟和妹而已,褚亮等先生都是父皇依照民俗之禮請來的教授你們學問的老師,所以他們和普通的臣子不一樣,你們不能像對待其他人那樣肆意妄爲。
要恭謹有加,多多請益,時刻以前隋的宗室爲警訓,時刻告誡自己。這次就算了,那些受傷的先生,你們必須親自登門道歉,再敢發生此類事件嚴懲不貸。再有就是那些木刀木槍的事,玩,孤不反對,但要注意安全,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就不用講了吧!你們。”
還沒等把的話說完,侍衛統領恆連就跑了進來,在他耳邊低聲說道尚書左僕射-杜如晦有要事求見。點了點頭後,李承乾又叮囑了褚亮二人幾句,隨後纔出了弘文館。......